他虽然拳脚功夫不精,但作为医生,溟澈闭着眼睛都能摸到人体穴位,只要人在他手上,还怕制不住对方?
    月无情蓝眼之中愠怒满满,腮帮僵硬,一字一顿,“放、手。”
    溟澈轻咳两声,借此缓解胸口位置传来的钝疼,邪笑勾唇,一双桃花眼魅惑顿生,“小样儿,你继续横啊?看爷降不降得住你!乖,给爷笑一个!”
    月无情额上三根黑线,“溟澈,你发什么疯?!我再说一遍,滚开!”
    “哟!”溟澈伸手挑起对方下巴,“这性子够烈,爷喜欢!哈哈哈……”
    月无情眉心突突跳疼,四目相接,一冷淡,一邪肆,一冰一火,一冷一热。
    溟澈突然想起最近热播的宫斗剧,呵呵一笑,“爱妃,伺候朕就寝吧!”
    “……”月无情想一口血喷他脸上,没有血,口水也行!
    “不愿意?”尾音一挑,“朕宠幸你,那是千年修来的福气,没想到你竟然如此不识抬举,哼!来人,拖进宗人府,关他个三五七天!”
    月无情直接扭过头,表示此人早已不堪入目。
    溟澈演上了瘾,又瞬间化身采花大盗,“小娘子,你就从了我吧!以后,跟着爷吃香的喝辣的,压寨夫人妥妥的!”
    仰天大笑三声,溟澈发现,原来把月无情压在身下的感觉真是妙不可言!妙不可言呐!
    “啊哈哈——嘎!”
    笑声戛然而止,下一秒,溟澈的脖颈被人钳住,月无情慢条斯理翻身坐起,笑容淡漠,淡漠之下却暗藏酷戾。
    溟澈瞬间就蔫了,一张脸笑得宛如金丝菊花,谄媚又狗腿,“嘿嘿……小月月,我是闹着玩儿,你、你千万别放在心上。大不了……”溟澈狠狠咬唇,如同壮士割腕,不知下了多大决心——
    “大不了你也压我一回吧!”言罢,闭上双眼,视死如归!
    “……”
    同一座别墅之中,夜辜星与安隽煌的卧室,同样暗流涌动,相持不下。
    “原来是纪老夫人,久违。”夜辜星举起电话,似笑非笑,尤其咬重了那个“老”字。
    “请叫我,安夫人。”纪情冰冷矜高的声音自那头传来,不威自怒,可惜,并非所有人都会买账,眼前就是其中一个。
    掩唇轻笑,夜辜星不慌不忙,不疾不徐,“这……怕是不妥吧?我听说安家有好几位安老夫人,这样称呼您,岂非落入俗套?如此一来,如何显示您的与众不同、身份尊贵呢?”
    众所周知,安家前任家主安炳贤后宫充盈,称呼上来讲,这些女人都当得起一声“安老夫人”,夜辜星这话是戳在了纪情的心窝上!
    “再者,如今,安家家主是安隽煌,作为妻子,我才是名正言顺的安夫人吧?您……只怕是糊涂了呢!”夜辜星音色和缓,娓娓道来。
    “你这个女人,居然敢对我不敬?!你、你还真是安家的好媳妇!”纪情登时便一通发作。
    长久以来,夜辜星和纪情一直是后不见后,却又暗中较劲,想让对方屈服,谁先忍不住低头,谁就落了下风,今天纪情却主动打电话给她,其中意味不言而喻。
    夜辜星笑意盈盈,看来老妖婆已经撑不住了。
    而事实的确如此。
    纪情这段时间,过得可谓尤其艰难。先是与第五脉合作的军火生意失败,上个月已经彻底丢失了华夏内地市场,收入减半不说,连货船也跟着遭殃,赔得血本无归,听说是惹到了华夏南方黑道龙头——夜社!
    紧接着,她又大病一场,被噩梦困扰,整天昏昏沉沉,精神涣散,还好一个星期前隽臣返岛,带回一名神医,这才药到病除。
    如今,安隽煌娶妻生子,大办满月宴的消息已经传遍整座岛屿,空缺多年的当家主母之位终于尘埃落定,而纪情这个空有名头的老夫人其实早已被架空了权力,那些妯娌隔三差五就到她院子里来,美其名曰探病,实则就是看她笑话!
    这些日子,她听惯了冷言冷语,受尽了讥讽白眼,纪情愤怒的同时,对夜辜星这个胆敢夺走她一切的贱女人也恨得咬牙切齿!
    可惜,纵然她宝刀未老,但终究鞭长莫及,远在占鳌,根本无法将手伸进华夏,更是拿夜辜星无可奈何!
    她突然想到纪家,依纪家在华夏京都的势力所及,想除掉一个人,简直易如反掌,可是,当她将自己的想法旁敲侧击透露给兄长纪刚知晓的时候,一向对她礼敬有加、奉若上宾的哥哥却勃然大怒,还警告她不要轻举妄动,以免连累整个家族。
    纪情不明白,为何一提到夜辜星,这些男人的态度会如此敬畏!
    那十五个老家伙是这样,现在,就连兄长纪刚也如此,甚至她最疼爱的小儿子一提及这个女人也是一脸讳莫如深。
    她不相信,一个初出牛犊的臭丫头,能有这么大能耐,镇得住这些男人?!
    潜意识里,纪情也不愿意相信,因为,她无法接受在这个世上有一个女人比她站得更高,更能让人仰望!
    所以,今天这通电话,为试探,也为警告!
    “安家媳妇,向来秉承孝道,贤良端庄,而你不过是没有家教的野丫头,不知轻重,丢人现眼。”
    夜辜星笑容一冷,“我想,能够说出这种粗鄙不堪的话,纪老夫人的家教恐怕也好不到哪里去吧?”
    “你!”
    女子嗓音顿时一凛,“我的家教如何,不需要外人置喙,当务之急,是管好你自己,免得平白给安家丢人现眼!”
    “住口!”
    “作为安家掌权夫人,我有义务提醒安家后院每一位女眷,恪守本分,万勿搬弄是非,修身养性,宜室宜家,其中自然也包括您——纪老夫人!”
    纪情面色一白,握住电话的指尖泛青,胸口剧烈起伏,偏偏还要死命绷住,不给夜辜星任何看笑话的机会。
    一旁平嫂见状,目露担忧,大步上前,伸手为她顺气,却被纪情一把挥开,老眼之中愤怒漫溢,全身震颤。
    “我奉劝你,不要得意的太早,爬得越高,摔得越重!”
    “呵呵……”夜辜星柔声轻笑,“那我就先多谢老夫人提醒,您尽管放心,我一定会笑到最后,不会让您失望的!”
    纪情冷声轻嗤,“小姑娘,自信是好事,但自信过了头,就成了自负!自负的人,往往会摔得更惨,我们,拭目以待。”
    “不知老夫人有没有听说过这样一句话——出名要趁早!其实,什么都要趁早,想想我才二十一岁,大好的年华,重头再来的机会也不是没有,和那些垂垂老矣、韶华不复的老人儿相比,我觉得,自己还是有自负的权利。只怕,有些人连自负都烟消云散,只剩下自卑了吧?否则,又怎么会只在嘴巴上逞强,耍嘴上功夫呢?您说,是不是这个理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