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喜突然在街市奔跑起来的时候,陆小凤心里一喜,知道有戏!二话不说就追了上去。
严冬自然是随即跟上。
让严冬没想到的是陆小凤的脚力,跑得真不慢。
只不过,当阿吉窜入一家赌坊的时候小凤姑娘直接跟入毫不犹豫,反而是身后的严冬迟疑了一下。
当然,严冬不是替自己迟疑的,他是替他家的这位“凤大人”迟疑的。不过,显然,他家大人是无所顾忌。
想想也是,在办案的时候,他家大人向来是百无禁忌。更何况,她今天出门的时候竟然换了男装!
男装!
严冬突然悟了,这事恐怕大人事先也有所预料。
跟了这样一个不按牌理出牌,经常想一出是一出的主子,果然就像白玉堂当时对他说的,需要足够的祝福。
阿吉不负所望找到了那个杀害主人的凶手,但它并没有立即上去扑咬,而是等陆小凤进来。
陆小凤与严冬进来,很轻易便找到了阿吉盯住的人,两人对视一眼,严冬拔刀出鞘,抓贼去。
可想而知,赌坊之内必定一阵鸡飞狗跳。
严冬与那人打着打着就打出去了,陆小凤跟着阿吉也不怕跟丢了他们。
严冬最后也没能擒到那个杀手,因为——人家很有骨气的自杀了!
真是一个有职业道德的杀手!
第117章
杀手伏诛,这就没了有力的人证。
不过,好在杀手身上还留有雇主给他的银票,这好歹是个物证。
小凤姑娘内心略同情,偶像最终仍是必须面对跟久称莫逆的江文海来一场是非对错的较量。
这大约是世上最无奈悲剧的事了。
明明最初大家是一样的理念,可走着走着,同伴不小心就变成了对敌人……
人生至此,只能一声长叹。
对于悲剧一直以来都采用回避政策的小凤姑娘很干脆地就窝回了小店,去刻苦钻研治疗不孕不育症的医学书藉以及相关民间各种匪夷所思的偏方去了。
安乐小侯爷略苦逼!
因为无论小凤姑娘研制出什么样的药物,他都是唯一的一个试验品,苦逼不解释!
展昭回小店的时候,案子已经结束。
他已经有所体悟,如果在某件案子尚未见分晓之时,妻子就选择转身走开的话,那么这案子十有八、九都有些悲剧的成分在。
有些事,她看得太透,却也因这通透而无奈。
无法可想,便只有眼不见为净,当自己什么都不知道——自欺欺人说得就是妻子这种行为。
“江大人死了。”展昭这样对妻子说。
正在练字的陆小凤手中笔顿了一下,尔后继续,淡淡地道:“这种结果是可以预见的。”
“大人的心情很不好。”
“正常。”
“我会陪大人到白马寺一行。”
“包大人去缅怀曾经的同行之路吗?”
展昭没有接话,有时候小凤太过一针见血,刺得人心生疼,可却明明是事实,让人再痛也无法反驳。
“展昭,你不必太担心,包大人会度过这个关卡的,因为他是百姓头上的那片青天。”
展昭肯定地点头,掷地有声地道:“我相信。”
“既然相信,就别扳着你那张猫脸了,小心一会儿吓到女儿。”
“小凤……”你太过夸张了。
陆小凤分神扫了他一眼,道:“我有没有言过其实,你不会让小禾做个仲裁吗?”
小禾如实地道:“姑爷,您的神情确实不怎么好,小姐没夸张。”
展昭:“……”
“咦,鸽子?”小禾看到一只雪白的信鸽落到院子里的石桌上。
展昭出去拾了那只信鸽,将绑在它腿上的信筒摘下,一看之下,神色倏变。
急急转身进屋,“小凤,我回开封府一趟。”
“站住。”陆小凤放下手中的毛笔,从书桌后走出来,“是什么消息?”
“白兄到了襄阳了,说是发现了襄阳王……”展昭在此停住。
陆小凤心头猛然一跳,脸色微变,“白玉堂跑襄阳去了?”这只作死的白小五,那个地方的冲霄楼是他的死地啊,这是进行到襄阳王这条线的案情了吗?
可是,她除了知道冲霄楼是白玉堂的葬身之地外,对详细情形全不知情啊,这可如何是好?
早知道当初就嘱咐白玉堂一声,这一生都要离襄阳城远远的,不过,如果她真的这样讲的话,那只背长反骨的家伙不定还非要去不可。
尼妹的!
好像无论怎么样白玉堂去襄阳都是一件无法更改的事。
这就是历史的修正力!
这个时候出现的历史修正力是最令人讨厌的!
“你去吧。”
展昭点了下头,转身走了。
“小姐。”小禾有些担心地走近,小姐的脸色不太好呢。
“咱们回太师府。”看来无论如何襄阳城她也是要走一遭了,总不能就这样什么都不做等着看那只锦毛鼠把自己作死啊。
因为这个意料之外的消息,包拯本来的白马寺凭吊之行便因故取消了。
个人的情绪跟国家安全相比,个人太过渺小。
包拯并没有得到消息便去跟大boss汇报情况,而是先去了趟南清宫。
事关皇家,先问过八贤王还是较稳妥一点儿。
对于这事,八贤王很重视,亦很慎重,让包拯先回去,自己要斟酌一二再决定。
包拯自然也就回开封府去了。
小凤姑娘尚不及跟她家御猫大人辞行,就被御猫大人先一步不辞而别,陆小凤都不必问也知道展小猫是往襄阳去了。
“姑娘不必担心,展护卫不会有事的。”
她要怎么才能不担心呢?
陆小凤在心里叹气,襄阳对于白玉堂而言是死地,对那个臭猫未必就是个旅游胜地,一样是凶险万分的。
任何一个想要谋朝篡位的人身边总是不缺能人异士的,而且他们的狠、决,也绝不是一般人能够做得出的。
正所谓不毒不丈夫,量小非君子!
“我不会担心的,展昭的本事我信得过。”公孙策他们安慰她,而她也不想让他们太挂心。
公孙策道:“但愿姑娘是真的安心,以免展护卫挂怀。”
“公孙先生多虑了,既然展昭不在,我也就不久待了,先告辞了。”
“姑娘慢走。”
“嗯。”
在陆小凤离开之后,包拯问:“本府见公孙先生似乎是有些担心。”
公孙策点头,然后向包拯解释,“襄阳的事陆姑娘也是知道的,而此时展护卫不在开封府,以她之能必是能猜到其中一二。而如今身在的襄阳的是乃是白五侠,学生是担心陆姑娘怕是会向襄阳而去。”
“去襄阳?”
公孙策点头,“以陆姑娘跟展护卫的夫妻之情,与白五侠的兄妹之义,她必然是不会坐视他们身临险境的。”
“可是,她一个妇道人家——”
公孙策道:“可陆姑娘并非寻常妇道人家。”
包拯哑然。
公孙策又道:“大人也毋需太过担心,陆姑娘行事向自有方,且足智多谋,此去未必不是展护卫等人的助力。”
包拯缓缓点头。
而另一边,陆小凤在回太师府的中途就被南清宫来人给请走了。
这个时候八贤王找自己?
陆小凤心里有些犯嘀咕,觉得事情恐怕不单纯。
“八皇叔。”见到了八贤王,小凤姑娘规规矩矩地行礼问安。
“坐。”
“谢八皇叔。”
此时,他们所在的地方是南清宫的一处花厅,但外面却有八贤王的近身侍卫守着,这阵势看着就不单纯。
心里再怎么想,小凤姑娘脸上也是丝毫不露的。
八贤王将话又在心里过了一遍,这才开口道:“想必你也知道襄阳之事了。”
“是。”
“本王的意思,”八贤王话音略顿了顿,“你走一趟襄阳。”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