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逸岿然不动,等玉枕飞到他面前时他倏地抬手,抓住了那只玉枕,随手丢回到榻上。
采薇又将床上的一个安枕用的玉如意丢了过来,南宫逸微微侧身躲了一下,那只白璧无瑕的玉如意便砸在了窗棱上,发出一声响,跌在地上摔得粉碎。
采薇见伤不了他,只好住了手,只恼羞成怒的瞪着他,怒声骂道:“你这个变态、疯子,凭什么一天到晚的跟踪我?偷听我说话?我和什么人交往,有没有学《女则》,关你屁事,用得着你来操心吗?”
见她反应如此激烈,仿佛受了莫大的委屈,随时准备扑过来和他拼命一般,南宫逸蹙起眉,上前几步,逼近采薇,盯着她漂亮却充满愤怒的眼眸,沉声道:“看来你忘记我昨晚对你说过的话了,我说过,会娶你,你就该安分的呆在家里,不该在和别的男人勾搭!”
采薇见他表现的像个抓住老婆出墙的丈夫一般,顿时气极反笑:“敢问大神,你说娶我,我就要遵从吗?你以为你是谁?是我爹娘?还是皇帝?”
南宫逸眉头蹙得更紧了,道:“我们在一张床上睡过,见过,也摸过了彼此的身子,你甚至服侍我小解过,都到了这种地步,难道,你还想再嫁给别人吗?”
在南宫逸的眼中,采薇的这些举动,已经算是跟他有了肌肤之亲,她也已经算是他的人了,除了嫁给他,没有第二条选择。可是,身为他的人,特别是他动了心的女人,竟然和别的男人走的这么近,甚至还想摆脱他,去另投他人的怀抱,这是他无法容忍的。
但是,在采薇的眼里,男人的这套理论根本就是封建思想的残渣余孽,是旧社会用来压迫广大妇女群众的精神枷锁,她是绝不会容忍,不会屈服的,更何况,对方还是他!
采薇嗤道:“这个话题,我们昨晚已经讨论过了,我最后重申一遍,我,穆采薇,就算嫁给一个种田打猎的,也绝不会嫁给你这种人渣,你趁早死了这份心吧!该干嘛干嘛去吧!”
一句话,把男人彻底激怒了,暴虐气息席卷而来而来,尖锐的骇人,他死盯着采薇,一步步的走到榻前,带着周身的冷气,一把捏住她小巧纤细的下颌,俯下身,狠狠的吻了上去。
“唔……”
采薇被惊呆了,忘记了反抗,任由他肆虐着。
男人的吻技很差,毫无经验章法,简直就是在折磨她娇嫩的嘴唇一般,而那少女的唇娇嫩柔软的惊人,贝齿间都是幽幽的芳香,甜美的令人沉沦,一经接触,便让男人忘记了泼天的怨愤,沉醉其中,迷失了…。
唇间的痛感袭来,采薇惊醒,她没想到妖孽竟然会对她做出这么不要脸的事儿来,当即气得肺都炸了,顾不得遮羞,张牙舞爪的向着他身上的伤口戳来。
男人身上的伤,她最熟悉不过,很快便准确无误的戳到了他伤势最严重的的左胸。
南宫逸闷哼一声,脸上倏然变色,动作也停了下来,采薇趁机飞起一脚,狠踢在他的身上,逃出了他的桎梏。
这一脚,用足了力气,够狠!
一直侍立在门外的落雪,听到屋里异样的响动,利箭般的冲进屋来,看到脸色发白的主子,吓了一跳,上前扶住男人,关切的问:“主子,您还好吗?”
南宫逸抿没理会她的关切,目光幽深的看着采薇,说道:“霍渊不是你的良人,你死了这条心吧!”
采薇正气得发疯,当然不会相信他的话,不屑的笑道:“霍大哥不是良人,难道你是?他可没做过强吻女人,还扒了人家衣裳的事儿!”
侍立一边的落雪忍不住开口道:“姑娘,你误会了,主子他并没有……”
“你下去吧,没我的吩咐不许进来。”南宫逸打断了她,凉声吩咐道。
“是。”
落雪咬着嘴唇,目光复杂的看了采薇红肿的嘴唇一眼,福身退了出去。
屋里陷入了一片沉寂。
采薇抓着被子,蜷缩在榻角,警惕儿愤恨的瞪着男人,仿佛一只被逼急了的小兽儿,随时都会伸出稚嫩的利爪准备反扑。
看到女孩儿的这副样子,男人的怒火渐渐熄了下来,他撩起袍裾,坐在了榻边,目光幽深的看着墙角里那张倔强不服气的小脸儿,许久,幽幽的开口。
“薇儿,我们谈谈吧!”
采薇冷哼道:“我和你没什么好谈的,更不会嫁给你,你最好趁早死了这条心吧!”
南宫逸叹了口气,说:“这个,我不能答应!”
正说着,门外又响起落雪的声音:“主子,榆树县的县令带着五百官兵,已经包围了客栈,没说要搜查。”
落雪的声音刚落,果然听到外面传来一阵嘈杂声,脚步声。
南宫逸皱了皱眉,提步向门口走去。
门口,李纯中也赶了过来,见到南宫逸,低声道:“主子,境况紧急,我们现在不宜暴露身份,还是撤了吧!”
南宫逸回首,看着屋里绣榻上那道清丽的身影,对李纯中说:“李老先带大家离开,我去和她说句话,随后就到。”
李纯中点头:“主子快去快回,莫要误了大事才好!”
南宫逸点点头,大步回到里间去了。
吉祥客栈的大门外
数百官兵将吉祥客栈团团围住,围得水泄不通,掌柜的跪在县太爷面前,连连叩首,呼号道:“禀青天大老爷,草民真的没有窝藏强盗,更没有绑架什么姑娘啊?求大人明鉴啊…。”
李县令听了,把脸转向身边的黑裘男子,满脸谄媚的堆笑道:“霍公子,您看,他都这么说了,咱们还是……”
霍渊黑着脸,冷声打断了他:“搜——”
县令一听,闭了嘴,胖手一挥,对着手下的几个捕头,大声下令:“搜——”
官兵得令,潮水般的涌进客栈,四处搜寻起来。
霍渊紧随其后,大步走了进去。
吉祥客栈是榆树县城最大、最好的一家客栈,三进,前面的门面是二层的小楼,住的都是些寻常的赶脚客人,后面的两进给达官显贵居住,第二进住的是男客,第三进则是住女客,两边的二耳房则住那些富贵人家的丫鬟婆子等。
零零总总,共有房屋二十间。
霍渊凭着直觉,找到了最里面的一处房间里,果然在里面见到了他心心念念的人。
这会儿,薇儿穿了一件淡粉缎绣红色菊花交领褙子,珠色撒花及地长裙,正坐在榻边,与一个男子怒目相向着,见到霍渊进来。她想都不想的站起身,毫不迟疑的向他跑来,口里喊着:“霍大哥——”
可能是躺在床上太久,亦或是药效没有完全消失,她跑起来脚步有些僵硬,被及地的长裙绊住了脚,她一个踉跄,差点栽倒在地。
“当心!”
霍渊一个箭步上前,稳稳的扶住了她,脸上带着尚未褪去的焦虑。
“薇儿,你没事吧?有没有受到惊吓?”
采薇摇了摇头,软软的说:“霍大哥,我们走吧!”
南宫逸坐在榻边,冷眼看着采薇和霍渊自然而又不自觉中透露出的默契,心情糟糕到了极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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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九十六章 徒儿,别闹
采薇身后虽然没长眼睛,但那恍如实质,压迫力极强的目光,她却清晰的感受到了,不过,这并没有影响到她的情绪,她依旧是偎在霍渊的怀中,寻求着精神上的慰藉。
霍渊拥着怀里的软玉温香,轻声安抚着,冷不防,一条铁臂忽然横出,二话不说的把薇儿从他的怀里拽了出来。
而南宫逸在做这一举动时,目光却是一直盯着霍渊的,而霍渊在他的逼视下竟然面色分毫未动,也目光清冷的回视他,两个男人的目光在无声中厮杀着,若目光如刀,两人现在足以斩杀千军万马。
采薇被南宫逸突如其来的举动吓了一跳,挣扎着刚要出手再戳他的伤口,南宫逸已经阴森森的开了口:“徒儿,莫要胡闹,为师昨夜被你戳伤的地方还疼着呢。”
一句话,向霍渊传递了两个信息,一:采薇和这妖孽是师徒关系;二:他们昨夜是呆在一起,且两人的关系暧昧,耐人寻味!
霍渊本正欲上前,把采薇夺回来,但忽然听到南宫逸的这般说辞,一时间有些错愕,怔愣的看向采薇。
“薇儿,他是你师父?”霍渊只问了这一句,后面的疑问,他虽很想知道,但却没有问出口来。
采薇颊上一红,僵在那里,正不知该如何跟霍渊解释这事儿,南宫逸却已经把话接了过来:“正是。”
霍渊一听,淡声讽刺道:“阁下即是薇儿的师父,想见薇儿何不光明正大的现身,反要做出掳人这等鬼祟之事呢?”
南宫逸冷笑一声,凉凉的说:“我们师徒间的相处方式,还轮不到你一个外人来置喙。”
南宫逸将采薇划到自己的阵营,将霍渊说成了外人,换做旁人,大抵要黯然退出了,然而,霍渊对南宫逸的话却并不信服,他看向采薇,柔声问:“薇儿,他真的是你师父吗?不要怕,霍大哥会为你做主。”
南宫逸睇了采薇一眼,懒懒的笑说:“自然是真的,薇儿的爹娘可以作证。”
这句话,看似是在回答霍渊的问话,实则是对采薇十足的威胁。
倘若采薇不承认他们的关系,他便要让采薇的父母来为此作证,采薇可不想让两个男人闹到爹娘的面前,更不想再找借口跟爹娘解释自己会武的事儿,所以,不得不在爹娘面前继续承认那妖孽的‘师父’身份;但是,在别人面前,她可不愿就这么憋屈的承认了妖孽就是自己的师父,以免助长了他的气焰。
她咬着嘴唇,怨恨的瞪了南宫逸一眼,对霍渊说:“霍大哥,这件事儿,我以后再给你解释的,只是现在,我已离家半日,也该回去了,不然爹娘会担心的。”
霍渊见采薇没有承认,也没有否认,便知她定有什么难言之隐,也就没在追问下去道,凉凉的扫了南宫逸一眼,把手臂伸向了采薇,温声道:“也好,我送你回去吧。”
采薇轻轻的“嗯”了一声,刚要提步离开,没成想,没等她动弹,南宫逸已经抢先一步,倏地一把将她拉到自己的身后,魅惑的眸中清光幽闪,危险的笑看着霍渊,声线慵懒邪肆。
“小徒的事,自有我这师傅来做主,就不劳你来费心,须知男女授受不亲,以后,还请这位公子自重,不要擅自再来找小徒,以免影响她的闺誉。”
听到他这样霸道无耻的宣言,采薇气得脸都扭曲了,睚眦欲裂的瞪视着他,拳头捏了又捏。
南宫逸看着采薇精彩的表情,原本狂躁的心情忽然大好起来,铁臂一收,紧揽着采薇,似笑非笑道:“徒儿,走吧!”
“慢着!”
霍渊上前一步,拦在他们面前,直视着采薇:“薇儿,你愿意跟他走吗?若是不愿,我自当将他送去县衙,定他个入室劫持的重罪。”
采薇深吸了一口气,心情瞬间千转万变,她真是恨不得让霍大哥将那妖孽送进大牢,但她也知道,大牢根本关不住他,官府也根本奈何不了他,而且,她也不想让霍大哥因为她与人结怨,毕竟那妖孽不是好相与的!
所以,思虑再三,她便挤出几分笑意,对霍渊说:“多谢霍大哥了,但是,不用您费心了,我跟他回去就好了。”
说完,人已经被南宫逸揽着,不行自动,脚不沾地的向外走去。
身后,留下一道冷清清的声音:“希望霍公子能记住我的话,以免后悔终身!”
霍渊因采薇的话,已经无法阻拦她随那男人离开的事实,只好眼睁睁的看着那个魅惑邪肆的男人,嚣张的带着他心爱的女子离去了。
“去,盯着那男人!”
他沉声对一个机灵的小厮吩咐着,小厮得令,打了个千,一溜烟儿的去了。
霍渊缓缓道坐在榻上,沉思着,回想起那个盛气凌人的男子来。
那男子定非等闲之辈,居然穿着内造的双面流云锦长袍,意态慵懒清贵,举手投足间不经意的流露出盛气逼人,傲视天下的气势来。
他是谁?为何会穿着内造的锦服,又为何会有那般强大的气场,他和薇儿真的是师徒关系吗?据他所知,薇儿在开八福酒楼前,一直是一个乡间女子,从未离开过哪所小村庄,又怎会结实他这样的人物?又怎会与他有所交集…。
百思不得其解间,被派去跟踪南宫逸和采薇的小厮回来了,一见到霍渊,就急忙跪在地上,诚惶诚恐的说:“公子,小的无能,把人给跟丢了…。”
霍渊沉吟了片刻,开口道:“没事,你去吧。”
小厮一听,忙磕了个头,爬起来,慌手慌脚的跑了。
那男子本就不是泛泛之辈,怎可能会被一个小厮给跟到,跟丢了人,也属意料之中!
县郊的小路上
一匹通身雪白,没有一根杂毛的骏马,肆意奔驰着,马上,一身朱色流云锦袍的男子握着缰绳,一手紧的揽着前面女孩儿的纤腰,纵马飞驰。
采薇蹙着眉头,极力隐忍着被马背颠簸硌到的疼痛,被男人困在怀里,向前驰骋着。
“喂,你到底要带我去哪?到底是谁要见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