麻痹也是勇敢表现……
薛池在心里唱着歌,只觉额上一时冷汗津津的:对不起邱少云,对不起党和人民啊,我要给这蜘蛛来一阵台风啦……
想着就撅起嘴,轻飘飘的朝蜘蛛吹了一口气,好家伙,对蜘蛛来说,这倒真是台风没错,一口气给人家吹退了五六步呀!
可蜘蛛是上过史册的呀,它以坚韧不拔而闻名于世,曾经契而不舍的结网,间接的战胜了拿破仑。小小台风能阻止它的前进吗?
果然,它迟疑一阵后,试探的前进两步,然后继续前行……
薛池:给跪了,你知道我吹一口气在冒着生命的危险不?
房间内,关吉和罗达耳聪目明,听到了这若有若无的吹气声。
于是关吉疑惑的看看罗达,罗达疑惑的看看关吉,然后两人一起看向站在一边的纳兰,纳兰莫名的被两人目光灼灼的盯着,瞪了关吉一眼,羞涩的低下了头。
关吉和罗达对视一眼,心下了然,虽然没明说,但脑补中已经过了数招。
关吉:罗达,你吃什么涨气之物了?
罗达:关吉,难道不是你?
关吉:不是我们,那就是……
一起看纳兰。
纳兰:死相……还没到晚上……
关吉&罗达:女人就是脸薄,放个屁都憋着一点一点悄无声息的分段放,既然她不想弄出声响,咱们就当不知道了……
主要是没人往这方面想:这躲着偷听的还敢吹气。
就在薛池和蜘蛛坚持不懈的斗争中,这三人说完事情,起身得往屏风后走来,薛池见他们一下要靠近床了,吓得气也不敢出了,蜘蛛立即趁势向前多窜了几步……
就见这几人从床侧经过,绕到屏风后头,关吉一弯腰,打开另一个薛池没开过的箱笼。
就这会功夫,蜘蛛已经几下就沿着薛池的发丝爬到了她头上……
几人从箱中拿了些什么东西,又依次走了出去。
这开门声对薛池来说,简直如听纶音一般。她等这三人脚步远去,立即从床底钻出,在屋中往头上连拍带打,终于把这蜘蛛给甩了下来,却不料这蜘蛛粘着根丝,又要往她头上反弹上去。
薛池吓得手脚乱舞,好半天才将这蜘蛛甩到了床帐子上,这新地方还挺得蜘蛛大爷的心,总算没缠着薛池了。
薛池理了理头发,指着这蜘蛛压低声音道:“看你还算有点骨气,先饶你一遭,下回见着我记得躲开哈!”
说着把身上的灰掸了掸,从窗口往外看看没人,这才抱了布匹往外头去。
却不知待她走后,梁上的阴暗处有人飘然而下,足尖在地上一点站定,赫然便是时谨。
他负了手,略偏了头去看帐子上的蜘蛛,不免微微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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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池抱着布,并不敢疾步快走,努力的维持表面平静,平稳的走着,遇见人也只恭顺微垂着头,微微的曲膝。
眼看着出门在即,突然有人喊:“站住!”
薛池心中一惊,并知什么地方露了破绽,却听出这声音就是先前屋中两个男子之一,顿时就知对方说不定在屋中有留手,心知道不好,当下也不再伪装,眼看着大门不远,立即拔腿就往外头奔去,就不信在大门外他还敢怎么着。
只听到身后数人喝斥,奔着追来的声音。
薛池没了命的往外跑,一时差点破了世界纪录。
眼看着一脚就要迈出大门口,就见一柄雪白的刀迎面横劈过来。
薛池这会让她收脚都收不住,只来得及在想:忘了门口还有侍卫呢!,我命休矣!
就在这时,凌空一颗石子从薛池身后疾飞而来,将将打在持刀人的手上。
执刀侍卫只觉手上一麻,竟不自觉的松了手,刀脱手而落。
尽管这样,刀下落过程中也与薛池迈出的腿撞上了。
薛池只觉得大腿上一疼,但她知道这时候不能犹豫,迎面抬手就把手上的布匹往对面侍卫的头上砸去,咚咚的连砸两下,借着自己身体的冲力把对方撞开。
却见这侍卫反手从腰上抽出把匕首又要出手。
这时后面一阵风声,已经有人赶到,他自薛池身后越过她肩头一掌拍出去,将侍卫拍退了两步,再长臂一伸揽住了薛池的腰,挟住她往外飘去,一下就没入了人群之中。
薛池只觉对方有力的臂膀将她扣在了胸前,怀抱虽硬却很宽阔,衣襟间淡淡的松香味,她诧异的抬头一看,只见到对方干净的下颔,蓝色的发带随风打在薛池的面上。
虽没见着全貌,但薛池也认出了是时谨。
一时薛池心中怦怦直跳,脸上红霞一片,她目不转睛的盯着时谨去看,对方若有所觉,低了头笑看着她。
薛池顿被他寒潭映月一般的双眼击中了心房,感觉自己完全不能再思考,酥了一半。
时谨裹挟了她上了半日闲茶馆的二楼,将她扶着放到椅子上坐下。
他半蹲在她面前,微微蹙了眉头,半晌抬起头,神色严肃的问她:“疼吗?”
薛池:“啊?”
时谨自是看出了她神思不属,叹了口气,指了指她的腿:“我来替你包扎,好吗?”
薛池低头一看,回过神来,脸上红得要滴血:特玛这也太快了吧?才刚搂了一下呢,就要看大腿啦
☆、第58章 疗伤
如果说在海滩穿个比基尼,那不算什么。
如果是大夏天穿个热裤,那也不算什么。
但在古代,一群人都穿得很禁欲,独你露条白花花的大腿,这个……就很有点儿问题了。
咱是现代来的也没法这么奔放啊。
薛池难得羞答答的拒绝了:“我自己来……”
时谨微微一怔,方才他见她裙角上洇着血色,话竟自然而然的说了出来,然而话一出口,他便觉不对。
此时见薛池拒绝,便起身去让人拿了干净的水和巾子来,自己自屋内一角拿出药膏给薛池:“你先洗洗创口,再上这璃花膏,用巾子包住伤口。”
薛池点点头,时谨便走了出去掩上了门。
薛池嘶着气掀起裙摆,脱下了长裤,布料和血肉分离时带来了一阵刺痛,她俱都忍了。又拿白巾沾了水来清理伤口。被刀切了这么一下子,左边大腿有道上足有半寸深的伤口,还好当时刀撞切这么一下就跌落了,并没有前后划动扩大伤口,此时伤口呈闭合状,只血液洇湿了半条裤褪。
薛池忍着疼清理了伤口及周围,抹上了药膏,只觉淡淡的涩香味中清凉一片,倒减轻了伤疼。
裹好伤口后看着这条染血的长裤,一时犯了难,血乎乎的,要再穿回去挺难受呀……想了想还是咬牙穿上了。
过了一阵,时谨在外头敲门:“薛姑娘,好了么?”
薛池应了一声,门被推开。
薛池抬头看了看站在门边的时谨,他正微侧过头对一边的茶馆伙计吩咐着,一惯的从容优雅,但回忆起先前他搂着她低头看来时,神采中略露出两分棱角,当时不觉得,此时却越想越觉得他耀眼的样子倒有点儿眼熟。
薛池定定的看着他一步步走近,伙计猫着腰上前来将污水端走她也并没察觉。
直到时谨对薛池略有些关切的问:“怎么了,很疼?”
薛池回过神来,呵呵的笑:“还好还好,一点小伤。”这是实话,她从小摔摔打打惯了,在海边的礁石上摔下来摔断腿的时候都有,对疼痛比一般人更能忍耐,其实,不忍耐又能怎么样呢?
她的笑容很坚强,但坚强背后的那一点儿脆弱却让时谨心中一动,忍不住拿手揉了揉她的头:“傻丫头。”
薛池仰头望着他,见他神色温柔,略带些儿怜惜,便觉头上那手掌如此温暖,她便像他手下蜷缩着的一只猫儿一般,因着这温暖眯了眼,往他掌上蹭了蹭。
时谨移开手掌,指头却自然而然的落在她鬓边,长长的指头替她将乱掉的发丝往后理了理,他眼帘微微下垂的半遮住了眼中神色,瞬间变得不可捉摸。
他的这种莫测令他变得有点儿高高在上,不复平素的温和平淡,薛池此刻却并没察觉,她被这悄然而生的陌生情愫攥住了心房。她在成长的过程中,也曾朦胧的对某个男生有过点好感,然而那些青涩鲁莽的男孩总是很快打破她的好感,从未有过像时谨这样的一个青年男子,风姿绰然,气势稳压她一头,当他站在她面前,高大的身形令这种气势差别更为明显,她似乎能够信任他,依赖他。心动似乎早在初见那一刻开始,她曾经数次回味他第一次向她走来的那一刻。
薛池咬了咬唇,他对她是什么样的感觉呢?
这是每一个心动的男女最想知道的问题,简直恨不得对钻进对方脑子里去看一看答案。
他应该是对她,有点儿好感的吧?要不第二次他怎么会叫住她呢?
不,不,也许他只是想还她一两银子的人情。
可第三次,他也叫住她了呀……
不过他一直疏离有礼,笑容都很少见,就算搭理她,也无非当个朋友,该不会有男女之情……
可他先前不是搂了她么?
事急从权啊!难不成咱薛姐也要学古人授受不亲,一亲就要赖上?使不得,使不得……
但是,但是,他的手现在放在什么地方呐?
薛池心中天人交战,看着额侧的那只手,指头纤长,指腹微有薄茧,与她的头部保持一个将触未触的距离。
时谨抬眼,见她正襟危坐,面上紧绷,挑着眉,使劲的斜着眼,像要脱框一般盯着自己悬在她头侧的手。
……真是好蠢的样子,简直蠢得……
时谨忍不住笑,正待要说话,门边便有人唤了一声:“姑娘!”
薛池侧头一看,见青书、叠翠两个正站在门边。
时谨收回手负于身后,淡淡道:“我使人去叫了她们来。”
得薛池授意,青书两个连忙走了进来,叠翠手上还拿着个包袱。
时谨微微颔首示意,走了出去。青书连忙走过去拴上了门,回身道:“姑娘,有人悄悄儿给咱们传话,说您受了伤,让带两身干净衣物来。”
薛池哎哟了一声:“可不是嘛。”
青书看见她裙子上都红了一团,立即红了眼圈:“姑娘今儿个非不让我们跟着,倒弄成这样。这是谁害的?咱们回府去拿贴子,上衙门着差人去锁人去!”她到底是荣恩公府调|教出来的,这勋贵家仆的架势是很足的。
薛池嘶了口气:“先别说了,倒霉透了,竟是被刀自个儿落下给砍着的,快扶我换身衣衫。”刚才她竟这副惨样子对着时谨动了半天的春|心……想起来也是够了!
两个丫环扶着她换了身干净的衣裙,重新梳洗一番。
薛池这才想起回府怎么交待的问题,这可怎么办啊?不表露吧,她没法行动如常呀,表露吧,势必要被追问为何受的伤。
这叫她怎么说?偷衣服偷出事儿来了?她满面忧色,突然又想起件事来,让青书去请时谨来说话。
时谨就在旁边房中,不消片刻就来了。薛池正靠着椅背坐着,两条腿搭在另一把椅子上,实在谈不上文雅,见时谨走近,不免尴尬的笑笑。
时谨不以为意,一拂袖子,在她旁边坐下,抬眼看着她。
薛池被他一看,心里就跳得有点儿快,她努力的清了清嗓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