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你这样的么?
容颜表示,做人得厚道!
两人对长安城的情势大致了解,又各自提出几句,互相印证了些什么,最后容颜拧着眉看向沈博宇,“你说皇上是不是得了失心疯啊,他就为了一个皇后中毒,竟然大开杀戒?”一连砍了几位朝中三四品大臣的脑袋不说,竟然还把给皇后诊治的几名御医给抄了家,理由是医术不精,滥竽充数!
皇后是中毒,太医院的人都是以医术为主。
一时解不开也是有的啊。
就这样一个理由,抄家流放?
容颜摇摇头,觉得有些接受不了——以前的皇上,性子虽然霸道,有着为君者的狂妄。
但也没有一意孤行到这种地步啊。
说到这个话题,就是连沈博宇都有些不解,他眉头紧紧的拧起来,“其实,我出城前来追你的时侯,进过宫的。”
他是悄悄进宫的。
本是想看看这件事情还有没有机会挽回点什么。
哪怕给容颜她们半点的缓冲也好。
可他走到御书房的不远处,看着里面进进出出的禁卫军,全都是皇上的心腹。
而且,皇上一连着几道密令发出去……
暗中,他看到皇上吩咐人去追容颜等人时眼底一闪而过的狰狞。
那其中的人名,也包括他!
那一刻,他知道这件事情不是那么容易收场。
最起码的,不是自己三言两语能说动皇上改变主意的。
一路之上他马不停蹄的追赶着容颜等人。
心里也是在想,之前皇上待他总是有那么几分情意的啊。
难道,那些都是假的不成?
这也是压在他心头一个沉甸甸的死结。
如今,容颜一问,他猛不丁的心头狂跳了下,“你的意思是说,皇上被人给换了?”
虽然他心里觉得这个可能性不大。
但却并不是不可为的。
也只有这样,才能解释皇上为何一夕之间性子大变了啊。
“你呀,还真的是关心则乱了。要是假的,他还敢这般的高调吗?”
沈博宇的眉头微拧,“那你的意思是说?”
“中毒。”
“毒?”中毒不是攸关生死,怎的皇上中毒,却是性子大变?
似是看出他的心思,容颜点点头,“据我所知,最起码会有两种毒让人服下之后能一点点的移了性子,最后,因为一件事情的刺激,而突然骤变,从此而一发不可收拾,最终,直至,死亡——”只是皇上这性子,到底是不是在此列之内,她真的有点说不清楚。
这么想着的时侯,容颜就觉得有点遗憾。
之前在宫里的时侯,应该想法子摸一下皇上的脉搏的。
可惜现在想什么都有点晚了。
她看向沈博宇,“现在这些也只是想想,不能确定就什么都不算,倒是你,可想好以后的路了?”
自己背井离乡的,那是迫不得己。
可沈博宇完全可以不用这样的。
皇上再愤怒,有太后在呢,再加上沈博宇的能力,她相信只要他愿意。
大金的长安城肯定还会有他一席之地。
沈博宇却是微微一笑,“我陪着你。”说罢这话,他似是怕容颜反对,径自继续道,“你看看,我母妃早逝,父亲又……以往也就皇上和太后罢了,如今宫中又是这个样子……再说,如今的皇上这性子我可把握不来,你不会是想让我回去自动送死吧?”
容颜看他半响,“你可想好了?”
如今他们离着北漠还有几日的距离,回头离去还来得及。
万一入了北漠之地,回头都不好回!
“去哪里无所谓,只要能和你在一起就好。”
容颜看着他一脸无所谓,双眸却是灼亮的样子,眼底的笑意一点点的涌上来。
“好,咱们一起。”
这一世,只要他不离,她,就不弃!
客栈是一间普通的客栈。
容颜住在最中间,最靠东的一间则被分给了骆铁旦和端木青鸿,此刻,端木青鸿正看着手里的书信,脸色有些不好看,旁边咕咚咚几杯茶水灌下去的傻大个儿总算是发现了他的异样,挑了下眉,“怎么了,那些人催你回去了?要不,咱们还是回去吧?”
人家撬家都是撬的潇洒,快活。
他们这倒好,撬家撬的都沦落到给人当打手的份了。
而且这个打手还不是打人,是打野物儿!
谁知他的话音儿才落,端木青鸿却是摇了摇头,“现在还不能回去。”
“还不能回去?为什么啊,你这不是都收到信了么,他们都要找到了,咱们不回,难道让人绑回去不成?”想到后头派过来追他们的那些变态的暗卫,骆铁旦就觉得心肝肉都在疼,他可不想到最后五花大绑的被人一路丢在马上扛回去。
这样的话多丢脸?
回头城里那些王八犊子会笑话自己一辈子的好不好?
谁知端木青鸿却是看了他一眼,掌心内力催吐,直接把手中的信给碾成粉沫,而后,他略一沉吟,看向骆铁旦,“我上次让你想办法问出他们的来历,可有些线索了?”两伙人一路同行,容颜虽然出入都戴了帷帽,但在他们两人的有心之下,自是把她的长相瞧了个清清楚杨柳,最后,骆铁旦拍案,容颜和端木青鸿家小祠堂里挂着的那副画像一模一样!
而这,也让端木青鸿疑不已。
思之再三,他最终主动透露行踪,让人往家里送了封信……
而早上他出去的那一会儿,就是出去和回信的暗卫会合,拿家信。
可没想到,家里的回信竟然是他爹亲自写的。
短短半页纸,只有一个意思——务必以最快,最短的时间,准确的套出这女子的身份,来历!
用词看似平静极了,好像在说今个儿天气如何一般。
但做为一个深深了解自家老子的资深儿子,端木青鸿一眼就看出自家老子对这件事情的在意!
为何会在意?
或者说,是在意和那个画像上长的一模一样的女子?
家里那画像是谁的?
旁边,骆铁旦也突然开口道,“你,那画像上的女的是谁呀,难道,是你爹以前的旧相好?”
端木青鸿朝着他翻了个白眼没出声。
旧相好的画像挂在祠堂么?
他爹这是多想招祖宗骂啊,对着骆铁旦投去一个白痴般的眼神,“你不知道就别说话,没人把你当傻子。”
“你,爷不伺候了。”
骆铁旦转身怒摔走人。
身后,传来端木青鸿的声音,“记得我和你说的话。”
“老子懒得理你。”
听着骆铁旦带着怒意的声音,端木青鸿不以为意,眉眼自窗外溜了一圈,慢慢收回来。
即然他爹都在信里亲自吩咐了,他这当儿子的总是要帮着老子的。
不过这事儿指望铁蛋怕是不成的了。
哎,只能是自己出手喽。
他幽幽的一叹,起身,向着门外走过去,门打开,露出龙二一脸带笑的声音,“木公子。”
端木青鸿化为木青,看到龙二朝着他一脸笑容的打招呼,他也微微一笑。
“我出去走走,若是有什么事情只管派人去外头街上寻我,不会走远的。”
“木公子您请自便。”
龙二笑的矜持,客气至极,却是全身上下尽是疏离,疏远。
可不是什么人说给自家公子当保镖就能当的呢。
就比如眼前这个,就是他同意,自己这些人还不放心呢。
端木青鸿一步步的下楼,心里却是警惕了起来——
那些人,挺谨慎的呢。
而且,他是有身手的人,对习武之人的气息极是敏感,这对夫妇身边带着的护卫都绝对不简单!
端木青鸿走在人群中,本是漫不经心的态度在看到前面某个一闪而过的身影时,眸子一凝,面色都跟着难得的沉了两分,不过他的脚步没有半点的改变,慢悠悠的朝着前面一条街走过去,最后,一个拐弯,他走入了人群。
街道的另一头,直通一个小胡同。
端木青鸿走过去时,一名青衣中年男子已经恭敬的在侯着他。
“属下见过公子。”
“你怎么来了,我爹让你把我带回去的吗?”刚才收的信,他还以为他爹改了性子,最起码暂时不会让他回府了,也就能在外头再多逍遥一段时间,可现在看着眼前的暗卫,他皱了眉头,一身的冷意,“我现在不会和你回去的。”
读万卷书不如行千里路……
他要游历江湖。
他要赏遍人间诸景。
他要……
端木青鸿心里头的念头还在转着,他要怎么才能甩脱眼前这个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