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我们那里,十四岁,还未来成年。”凤羽珩也不知道哪来的兴致,一开口,竟是与玄天冥说起前世规则来,“你知道吗?十五及笄也是古时说法,在后世,十八岁才行成人礼,女子要到二十出头方可婚配。男人若与未成年的女子成婚或是有意侵犯,是要受刑法律条的处罚的。”
玄天冥听着新鲜,不只对她所说的律法觉得新鲜,更对她说的什么古代什么后世的觉得奇怪,不由得问道:“对你来说,什么时候是古代?现在吗?那后世又是何时?将来?将来的事你又如何知晓?”
凤羽珩迎风而笑,“我若说猜的,你肯定不信了。”
玄天冥点头,“那是自然。”
“可我若说得更邪乎些,你就更不信了。玄天冥,别急,早晚有一天我会把一切都告诉你,只盼着到那时你别被吓到,别把我当成一个怪物。”
身后之人失笑,“你的那个乾坤空间我都见过,还有什么能比那更吓人的?”再想想,“好像你外公也对那里挺熟悉?”
“是挺熟。”凤羽珩告诉他:“有很多事情,我现在还没想好该如何给你说,包括那个空间,有一些不寻常的变化,我也还没弄清楚,不过都是早晚的事,不急。”自从上次空间里出现军火,她在一层地板下面发现那个夹层,就一直在寻思着这个事。空间她早检查赤,那夹层还有武器原先并没有跟着空间一起带过来的,可却不知为什么,也不知道是从什么时候开始,她再去看那处时,夹层就已经出现。空间有了变化,这是大事,总是要再进一步研究一下才好。
玄天冥当然也不急,只是笃定了将来一定要把这个媳妇儿多多探索。“你说的对,早晚的事,早晚有一天,我能走进你的世界,到你们那里去看一看。”
她笑起来,“我也想回去看一看呢。”看一看,前世的自己,究竟为何会死?那飞机上的定时炸弹,究竟是什么人放上去的。
玄天冥出门时做了不少准备,腰间还别了壶酒。二人席地而坐,凤羽珩揽过小白虎,接了玄天冥的酒壶,二人你一口我一口地就喝起酒来。喝了多了,话就也跟着多,玄天冥说出一直想说的一句话:“总觉得你并不是很快乐。”
凤羽珩拿着酒壶的手顿了顿,还是又往嘴里送了一口,然后扔还给玄天冥,这才苦笑道:“要如何才能高兴得起来呢?你知道吗?有的时候我真的想不再去管什么亲不亲人的,左右他们与我也不亲,偏偏又没完没了地添堵。有多少次我都想抬起手来一挥而下永绝后患,可又总是在最后关头心软下来。我能收拾凤沉鱼,能收拾凤瑾元,那是因为从前的凤羽珩对那一家人也是有着一样的恨。可是姚氏呢?她是母亲,我若……怕是真的会遭天谴吧?”
“姚氏总说你不是她的女儿,可是阿珩,这世上除了姚氏,再没有人说你不是,你……到底是不是?”
她抬眼看他,四目相对,良久,终听得她问:“如果我说不是,你会如何?”
玄天冥失笑,“你是或不是,与我与关。我要的并不是凤家的二女儿,并不是姚氏的闺女。我要的,只是你,仅此而已。”
她的笑容更满了些,眼里似有闪光光的水光,很快就被逼了回去。“那你就当我不是吧!亲娘都不认,我还能做何解释?可是……玄天冥,也许我说了,你并不会懂,我不是她的凤羽珩,可我又的的确确就是她的女儿。她不懂,你不懂,全天下就只有我懂。可是,我懂归懂,谁信呢?”
她有些喝多了,迷迷糊糊地说了好些话,都是姚氏所给予她的委屈。说到最后,也不知什么时候就睡着了,玄天冥把人揽在怀里,也不急着回去,就这么抱着她,面向山崖坐着,远远看去,就像神仙眷侣,让人生羡。
凤羽珩再醒来时,已经是次日清晨。只觉得自己被紧紧地裹在一个怀抱里,外头盖了厚厚的被子,搂得结结实实。头有些微微的疼,却也不至于让她把昨晚的事情全都忘掉,于是抬起头来,一眼就看到了那个一直把自己护在怀中的男人。
一夜未眠,却也不见倦色,只是睫毛上挂了秋日的初露,看起来好看极了。
凤羽珩笑他:“像个美人。”
玄天冥却说:“可算是醒了,再不醒就怕你冻坏了。”说着话将人从地上拉起,一边帮她整理衣裳一边问:“有没有觉得不舒服?冷不冷?”
凤羽珩摇头,“不冷,你把我裹得那么严实,怎么会冷呢?”
他却并不十分乐观:“再严实也是有寒气,中秋不像夏季,这山峰又太高太险,你睡着,我不敢带你下山。”说着,又指了指趴在树底下还没睡醒的那小白虎:“再加上还有那家伙,我一人还真是管不过来。”
凤羽珩笑嘻嘻地去把小白虎抱在怀里,小白虎被她弄醒,竟还打了个哈欠,然后看了玄天冥一眼,很是有点儿不乐意地又往凤羽珩的怀里拱了拱。
“可能是它冷了。”凤羽珩一边说一边抚着小白虎的背,“可是这么厚的虎皮,真的会冷吗?真是个娇气的孩子。”
见她当真没事,玄天冥再不于此地多留,牵了马来就带着媳妇儿下山。凤羽珩却是伸手入袖,在空间里鼓捣了一会儿,拿了一大袋子板蓝根出来,“回府之后你冲一袋喝,放多半碗温水就可以,预防感冒的。”
玄天冥没听懂,“感冒?”
“就是你们说的风寒。”她解释着,“这个药有预防作用,你也冻了一夜,别着冷才好。”
玄天冥点点头,没再多问,只是又提醒她:“你别忘了答应母妃要让她见你外公的事,我怕啥时候她自己想起来等不及了又要闹腾。”
说起云妃的闹腾,凤羽珩那也是有亲身体会的,于是赶紧道:“忘不了忘不了,我本来是想在月夕的时候安排她们见面的,可是你也知道,吕瑶出了事,到底是姚家的媳妇儿,说起来姚家也是有丧在身,就不太好再见后妃了。”
玄天冥也觉得有理,便道:“那就再等等吧,一会儿我还要进宫,正好与母妃提提这个事儿,省得她以为咱们给忘了。”
二人回京之后,玄天冥将凤羽珩放在郡主府的门口,然后一人打马回府准备入宫。
凤羽珩站在门口一直看着他的骑扬尘而去,这才转回身来准备进院儿,可转守门的侍卫却上前来,小声地跟她说:“郡主,您看那里!”
“恩?”凤羽珩疑惑地扭了头,顺着那侍卫手指的方向看了去,这才发现,原来府门口的角落里竟蜷缩着一个奇怪的团子。“什么东西?”她休息不好,酒劲儿还有点余份儿,一时也没看太清。
那侍卫告诉她:“郡主,是个人。”
“人?乞丐吗?”她匆匆走上前,就准备问问那人是不是遇了什么难处,亦或是乞讨无门,怎的就缩到郡主府门前来了。
可侍卫又告诉她:“不是乞丐,是凤老爷。”
凤羽珩无语了,凤瑾元吗?他这又抽的什么风跑她这里来装可怜?“既然不是乞丐,那就让他在那儿窝着吧!”说完,抬步就要进府。
凤瑾元却在这时醒了来,抬眼一看凤羽珩,立即大哭大叫起来——“阿珩!阿珩你一定要求求父亲啊!阿珩,你可得给父亲作主啊!”这人一边哭一边爬,很快就爬到了凤羽珩的脚边,那样子连个乞丐都不如,惹得街上行走的人无一不往这边看来。
凤羽珩大怒,“凤瑾元你干什么?你给我起来!”
“我不起!”凤瑾元这次态度十分坚决,“你要是不答应帮我,我决不起来!”
她无奈,“你那病治不好,别指望了。”
“不是!不是这个!”凤瑾元伸手去抱她的腿,“我不求你治病,我只是……我只是没有地方去,你若不管我,我就要流落街头了。”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3章 买卖关系
凤羽珩不明白这个败家爹说的话是什么意思,皱着眉看自己的侍卫,以期他们能给个解答。可惜侍卫们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只能告诉她:“凤老爷是昨晚来的,就在郡主离开不久之后他就来了,听说郡主不在,就一直在门口等。夜里风凉,属下怕他冻死,就请黄泉姑娘给拿了一床被子。”
凤羽珩不得不感叹:“凤瑾元你命大啊,昨天晚上黄泉也不知道是发了什么善心,居然还能给你拿被子出来,要搁了以前,她可是巴不得你冻死。”说完,一拂袖,大步向前,“进来吧,别在府门口给我丢脸。”
一听说让自己进去了,凤瑾元长出一口气,赶紧在后头跟着。许是在外头蜷缩太久了,身体有些僵硬,一下没站起来,又跌了回去。门口侍卫不得不上前将人搀起,一直送到前厅。
黄泉从凤羽珩进了院子就跟了过来,看到凤瑾元,一脸的鄙夷。但她心情明显不错,进了前厅之后还告诉侍卫把凤瑾元扶到椅子里坐着,又吩咐下人去沏了暖茶,搞得凤羽珩都是万分不解。
可凤瑾元哪有心思喝暖茶,一坐下来就抬手去抹眼泪,一边抹一边跟凤羽珩诉苦:“阿珩,你是嫡女,你可一定得管管你那个四妹妹。她仗着自己有五皇子的势力,从不把旁人看在眼里,包括我这个父亲,在家里她是对我非打既骂,从不曾留过半分脸面。这也就置了,谁让我如今吃着人家的住着人家的,打骂我都能忍。可是阿珩你知道吗?就在昨晚,凤粉黛她居然再不让我进府门,连带着府中所有下人都听了她的,把我这个老爷给拒之门外了!阿珩,你再不帮为父,为父就要流落街头了呀!”
凤瑾元一番哭诉,到还真的掉了不少眼泪下来,可这眼泪却感动不了人,而且怎么看怎么像是个市场卖菜的八婆,一句一句地用闲言碎语讲述着别人家的八卦。凤羽珩顶不爱听,黄泉却来了劲儿——“你说什么?你被凤粉黛给赶出来了?哈哈哈哈!凤老爷,没想到,你也有今天啊!”说最后一句时,她面色冷下来,然后偏头问凤羽珩,“小姐,这可真是昨日重现啊!”
“可不。”凤羽珩摆弄着手里的茶碗,“想当初我们母女三人也是被人从家门里赶了出去,求助无门,也流了很多眼泪。唉!”她亦感叹,“真真是昨日重现啊!”
凤瑾元抽泣的动作嘎然而止,一只手还女人一样停在眼眶边,眼却愣愣地盯向了凤羽珩,一股子凉意自心底溢了起来。
昨日重现?这是要跟他算旧帐么?这么说来,自己今日到郡主府来求助又错了?这丫头怎么这样记仇?可是……除了郡主府,他还能去哪里?
“阿珩。”他想了想,一个主意打定,“过去的事情都过去了,为父也知道当初做得不对,可我那也是没有办法。你那时还小,知道的事情不多,可你总该不知道那时候老太太还在,有她在,府里就是她做主,姚家出事,老太太到底是个妇人,第一反应就是明哲保身,这也没什么错。所以说,当初送你们三人离开,那也是老太太的意思,并非为父本意啊!”他说着说着,又抽泣起来。
凤羽珩抚额,“我真是服了你了,一个男人,该承担的责任你一概不去承担,有事就往别人身上推,连过世的老太太都不太过,这真是……”她能说他是什么呢?好像多不讲情面的话都说过了,凤瑾元却依然不要脸,让她也是没了办法。“罢了罢了,我懒得跟你算旧帐。”
凤瑾元眼一亮,“真的?旧帐不算了?”
凤羽珩点头,“累了。”
“太好了!”凤瑾元几乎跳起来,“既然不算,那就是说你同意收留我?同意让我搬到郡主府来住了?”
凤羽珩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这人脑子有病吗?“旧帐是不算了,可这跟你住不住进来有什么关系?别忘了,咱们还有新帐呢。”
“新帐?”凤瑾元愣住了,“哪来的新帐?我什么时候又跟你有新帐了?阿珩,我近日可是半点都不敢得罪你啊!你不能什么帐都往我头上算。”
“近日是没得罪,可是以我对你的了解,你老人家那是随时随地都有可能得罪我啊!”她一边说一边摇头,“被一个庶女赶出家门,我真想不明白,你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
凤瑾元也不知道他这个爹到底是怎么当的,明明好好的日子,怎的过着过着就落到了如今这般下场?
他颓然地坐在椅子上,一种生无可恋的感觉瞬间来袭,死亡的气息已经在他周身上下开始萦绕了,凤瑾元想,他应该再用不了多久,就要死了吧?就被这些个女儿这么折腾,今天这个骂一顿,明天那个骂一顿,后天又被那个给赶出家门,这过的到底是什么日子?他干什么了?不就去莲府帮佣一天么?怎么就让凤粉黛能气到再不让他进门的地步?他去莲府,关凤粉黛什么事啊?
凤瑾元越想越来气,可他已经没有力气再去争什么,只求能有个安身立命之所,不管是凤府,还是郡主府,只要有人能收留他,他什么也不想再争了。
一脸期待地看向凤羽珩,见这二女儿自在跟自己的丫鬟小声说着什么,说了一会儿那丫鬟点点头就走了,剩下他跟凤羽珩两个人,一时间,屋子里静得可怕。
“阿珩。”他试探性地又叫了一声,明明四十不到的人,却已经老得像是快到五十。可是这能怪谁呢?这帐算来帐去,都是他自作孽,不可活。“阿珩。”他叹了口气,“帮帮我吧,我要是日日睡在街头,对你的名声也不好不是吗?我不求别的,你收留我,给我一小间屋子住就行,我不要正院儿,偏院儿,偏院儿就好。要是偏院儿也不方便,要不……柴房?”
他的声音里带着祈求,第一次,是完全没有任何附加的祈求。这对凤羽珩来说到是十分难得,她乐得欣赏了好一阵子,看得凤瑾元好生尴尬。
“我说……”凤羽珩身向前探,“你之前那么多年的左相,到底是怎么当的?如今被赶下官位,居然就连一点点的分析能力都没有剩下?”
“恩?”凤瑾元没明白她的意思,“什么分析能力?不是,阿珩,我正在跟你说收留我住在郡主府,这跟我从前做左相又有什么关系?”
“当然有关系。”凤羽珩悠哉地坐在椅子里,一手端着茶,一手捏着点心,她问凤瑾元:“做官,除了有丰富的学识,深厚的家族根基,还需要什么?”
凤瑾元愣了,“还需要什么?不,不知道。”
凤羽珩叹气,“所以我说我不明白你那么些年的左相是怎么当的,连做一个文官最最需要的清醒理智的头脑你都不知道,看来,从前的官位,真的是靠着姚家的后台才得到了的。”她看着凤瑾元,眼中又露凶光,吓得凤瑾元不敢抬头与之对视。凤羽珩到也没继续吓唬他,只是对他说:“我说的清醒理智的头脑,也是提醒你,遇到事情多做一下分析,也许分析过后,你就不至于让自己陷入如此难堪的境地。”
凤瑾元整个儿人都蒙圈了,完全听不懂凤羽珩在说什么。什么分析不分析的,难道他多想想,就能让凤粉黛改变主意放他进门?这根本就是两回事嘛!
不过,凤羽珩可不认为这是两回事,她告诉凤瑾元:“现在的那座凤府,是当初五皇子想要娶凤粉黛时,与你谈下的条件。哦,准确的说,是交换条件。他拿一座宅子,换你同意他跟粉黛的婚事,算是用做收买,所以说,那座宅子连黎王府往凤家下的聘礼都算不上,那是他给你的私人财产,用来……买你的四女儿。”
话虽难听,但道理却是给凤瑾元开了一扇天窗。再想想,似乎这个话题以前也曾探讨过,可是他怎么一遇上凤粉黛的危压,就把这茬儿给忘了呢?凤瑾元觉得自己起死回生了,刚才还觉得生无可恋的,眼下这么一想,自己居然还很富有啊!他不是一无所有,他还有一幢大宅子呢!
凤瑾元乐得跳了起来,理都不理凤羽珩,转身就往外走。凤羽珩瞅着这个没良心的爹啊,是气都懒得生了,不过在对方火一样的热情下给泼一泼冷水,这事儿她到很是乐意去干的。
于是,当凤瑾元的笑还挂着脸上,当凤瑾元突然乍富的欢喜还满塞于心时,突然的,一盆冷水就浇了下来——“怎么,准备到官府查了地契的底子,然后再耀武扬威的去找凤粉黛算帐吗?你可得想好了,宅子是你的,但你每个月吃的用的,可都是五皇子给的。今时今日得罪凤粉黛,可没你什么好下场。”
凤瑾元一下愣在当场,机械一般地回过头来,看着凤羽珩,张了张嘴,很是崩溃地问了句:“那……我该怎么办?”
凤羽珩摊手,“我怎么知道。”说话间,黄泉从外头进来,附在她耳边说了几句,之后就见凤羽珩一挑眉,重新看回凤瑾元那边,冷冷地道:“来人,送凤家老爷出府,他若再赖在郡主府门口不走,就给我打——”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24章 给想容的赔礼
凤瑾元毫无防备地就被赶了出去,一时间有点儿蒙圈。原本不是谈得挺好的,怎么说赶人就赶人?还说赖在这里不走就要动手打?他这二女儿玩的到底是什么路子?
不过,纵是心中有疑惑不解,他也不敢以身试验,毕竟太了解这个二女儿了,说打,那就一定会打,一点都不会留情的,他可不想平白无故的白挨一顿打。至于今日要在哪里渡过,他还得再好好想想,至少凤府那边总还是得争取一下的。在外头久了,衣裳都没得换,实在是难受。
且说凤瑾元出了府,凤羽珩赶紧又问了黄泉:“确定是因为那个事儿?”
黄泉点头,“是莲府打听到的消息,肯定假不了了。凤瑾元为了接近封昭莲,扮成了家丁入了莲府,结果被粉黛发现,这才气得把他给赶出来。”
凤羽珩冷哼,“真是活该啊!凤粉黛这回到是做了件正确的事,这种爹,就不能把他留在府里。亏得我刚刚还教给凤瑾元那宅子的地契是他的,早知如此,我才不会提醒这个事儿。”
黄泉一愣,“呀,那凤瑾元现在回去,该不会就是去要宅子的吧?”
“要宅子?他可没那本事。”凤羽珩拿点心茶水当早饭,一边吃一边说,“就凤粉黛可不是当初的凤沉鱼,凤沉鱼多少还知道些轻重,知道给父亲面子,知道自己的未来总归得有个体面的父亲去支撑。可凤粉黛那丫头一向目中无人,说话做事从不经大脑,她只图一时痛快,考虑的可就没有那么多了。想想看,凤瑾元什么时候有她手里讨到过好处?想要宅子?凤粉黛得给才算。”
黄泉想想也是,再想想粉黛那副样子,不由得也皱了眉,“凤家的孩子还真是,真不知道都是怎么生的。”说完又赶紧补了一句:“咱们家小姐例外啊!”见凤羽珩笑笑也没说什么,于是又道:“小姐,莲王那头是不是也该提醒他收敛一些了?这一天天的太不像话了,现在外头到处都在传他当街见七殿下表白的事,茶馆里都给编成书讲了。不是说他跟到京城来是为了让小姐给治病的么?怎么这病不治了?一心一意当女人?”
凤羽珩也是无奈,“究竟是男是女,我看他自己也迷糊着。随他吧,那人虽说胡闹了些,但做事却是个有分寸也有目的的,毕竟是见惯了大场面、在算计场中走出来的一国王族,总不至于闹得无法收场。他性子就是那样,咱们劝也劝不了,不如就由着他。”
“可万一七殿下……”
“万一七殿下看上了他?”凤羽珩一口茶水差点儿没喷出来,她有的时候不得不佩服自己这丫鬟的想像力,那封昭莲除了美色也没别的什么了,而就是那美色在玄天华面前也没用。且不说人家根本就知道他是男的,就算不知,玄天华是贪恋美色之人么?
黄泉见凤羽珩这反应,再想想自己说的话,也觉得有点儿过意不去,于是尴尬地笑笑,再不说什么了。
而这一日,凤府也没消停,凤瑾元刚刚走回府门口,就见凤家门房匆匆地就把门又给关了起来,生生把他关在了门外。他气得火冒三丈,就准扣门呢,这时,身后突然来了一群人,其中一个很是不客气地把他往边上一推,他一下没站稳,直接就滚落到台阶下头,摔得屁股生疼。正想怒喝一声问问对方是什么人,就见那伙人走到凤府门前,抬手就“砰砰砰”地扣了上去,那架势就像是凤家欠了他们银子一样,十足的上门找茬。
凤瑾元一哆嗦,下意识地就又往边上退了退,一边退一边心里合计着自己都在何处有外债,至于对方这么多人一齐上门来讨要吗?再仔细一瞅,人群里还簇拥着一位女子,十四五岁的样子,长得到是不错,可惜面无表情,死人一般。她的右手被包裹得严严实实,似受了重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