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羽珩琢磨着玄天华的话,然后问道:“就是六皇子?”
玄天华点头,“刚刚在林子里,我最后的话没说完,那丽妃不只生下了六皇子,她跟那贵人元氏,是亲姐妹。”玄天华说完,没再多留,只嘱咐了她几句,又催着她把这小人儿送到二皇子那里去,这事儿赶事儿的,就一起查了,然后出了帐子。
凤羽珩却是站在原地没有动,嘴里头念叨了一声:“丽妃……”
凤粉黛带着冬樱往自己的帐子走,一边走一边嘀咕:“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但凤羽珩最近看起来诸事不顺的样子,我还真是开心啊!”
两人很快走到了帐前,可凤粉黛却又突然站着不动了,冬樱不解:“小姐,不进去吗?”
凤粉黛没吱声,自顾地想了一阵子,然后突然转身,竟是奔着另一条路走了去。
冬樱一看,这路线不对啊!这是在往营地中心走。这次冬围,所有营帐的驻地都是很有讲究的,从外围到中心,一层比一层位高权重。比如说,将士在最外,然后是武官,然后是文官,再然后是女眷,之后是皇子公主郡主,最后是妃嫔以及皇子家眷,最中心是天武帝的御帐。凤粉黛自然是排在女眷里,可她现在却是在往营地的中心走,冬樱随口问了句:“小姐是要去见五殿下吗?”
“闭嘴。”粉黛心情不好,冷冷地喝斥了一声,依然径直往前走着。却是已经过了皇子那一围,直接走到了妃嫔营地里。最终,在丽妃的帐子前,停了下来……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51章 奇怪的丽妃
凤粉黛来找丽妃,这也是她自己的突发奇想,归根结底缘于她跟五皇子玄天琰的吵架,还有她那颗越来越不甘的心。一个五皇子已经不能满足于她了,又或者说,她觉得五皇子人单势薄,很难成其大业,所以,得尽一切可能让五皇子的势力强大起来。一个人不行,就两个人,两个人不行,就再集结更多的人,总之,她野心的闸门已经打开,封也封不住。
“小姐。”冬樱有些不解地问:“咱们到这里干什么?这……这是娘娘们的帐子呀,咱们快走吧!”
“急什么。”凤粉黛耸耸肩,“娘娘?今日的娘娘而已,总有一天,我也会成为娘娘。”
冬樱吓得不停劝她:“小姐这话可不敢说!即便是小姐您心里头的确是这么想的,也不该明目张胆的说出来呀!”她一边劝粉黛一边四下张望,好在这时候人们都在准备着晚上的篝火宴会,并没有人在意她们。
粉黛又往帐前走了几步,冬樱赶紧在后头跟上,两人很快发现这帐子门口并没有御林军把守,守着这边的将士被支开很远,只留了个侍女在外头站着,警惕地看着她们两个人,面上露出不悦之色。
凤粉黛却是跟没看见一样,依然一步步往前走着,直到那侍女实在看不下去了,迎上前来伸手一拦:“站住!你们是什么人?这里是丽妃娘娘的营帐,闲杂人等不得靠近。”
主子被拦,这种报名号的事情是丫鬟做的,于是冬樱赶紧道:“这位姐姐好,我家小姐是凤家的四小姐,这次是跟着五皇子一起来参加冬围的。”
那侍女打量了一会儿粉黛,这才又道:“哦,原来是凤家小姐。请问凤家小姐到这里来,是有什么事吗?”
这冬樱可不知道怎么答,她都不知道她家小姐这是要见丽妃娘娘,还是纯路过,于是只能看向粉黛,等着她亲自回答。可此时的粉黛却并没吱声,她只是静静地站着,听着帐子里时不时地传来的哭泣声,面露疑惑。“你家娘娘在哭?”她开了口,却不是回答那侍女的问题。
对方显然很生气,瞪着眼厉声道:“娘娘做什么不需凤小姐操心过问,凤小姐管好自己就行。您要是没什么事的话,就请离开吧,这是妃嫔的营帐,凤小姐久站在这儿不合适。”
粉黛却还是没听她的话,她的注意力全部集中在帐子里头,耳朵几乎竖了起来,里头的哭声一阵一阵传来,隐约的还带着一句话——“我不是有意的,真的不是有意的,我没想到会是这样,怎么就成了这样?”
粉黛听着听着心里就更疑惑,那哭声定是丽妃娘娘没错,不然任谁也没有胆子跑到妃嫔的帐内这般喧哗。可这丽妃娘娘闲着没事儿哭什么?还说了那样一番奇怪的话是为什么?
她正想着,那侍女却已经开始更不客气的赶人了——“别在这里愣着了,快走快走,今日我家娘娘身子不爽,不见客。凤小姐也是有头有脸的人,好歹还有五殿下的面子在那儿搁着呢,您自己不顾颜面,总不能连累着五殿下也跟着丢份儿吧!您要是再站着不走,奴婢可就要喊人了,到时候面上不好看的,可是小姐您。”
冬樱听不下去了,“你怎么这样说话呀!虽然侍候在娘娘身边,可也就是个下人,我家小姐以后嫁给五殿下是要做正妃的,那也是正经的主子,你这样说话,就不怕日后遭报应?”
“少威胁我。”那侍女看着冬樱,不屑地道:“那是以后的事,就算以后她做了五殿下的正妃,见了我们娘娘也还是要磕头的。今日我是看在五殿下的面子上不与你们计较,若是你们再不知好歹,我这就进去禀报娘娘,治你们个不敬之罪!”
“行了,都少说两句。”凤粉黛突然开了口,看了眼那侍女,笑着道:“我不过是想来看看丽妃娘娘,听五殿下说娘娘最近身子不好,还坚持陪着皇上来这边冬围,我心里放不下就过来看看。既然娘娘没事,那我们就回去了,你们做下人的可要仔细娘娘的身子,别委屈了主子。”她说完,又笑了笑,拉了冬樱一把,两人转身回了自己帐子。
郡主营帐这头,凤羽珩早已将那小人儿交到二皇子手里,又将自己跟玄天华的分析也说了出来,此时,班走正站在她的面前,告诉她说:“傅雅进猎场了,扮作侍女,跟在元淑妃身边。”
黄泉笑着提醒他:“你不知道,现在已经不是元淑妃了,是元贵人。她不知死活的跟咱们主子做对,让皇上给降了位份。”
班走耸耸肩,“早该降了。”然后再看着凤羽珩道:“那傅雅进了元……贵人的帐子,暂时还没有进一步的做为,我这边继续盯着。你……你自己小心些,别又是老虎咬人又是被人下咒的,一点也不让人省心。”
凤羽珩早就被班走给数落惯了,只翻了个白眼,说了声“知道了”,就打发了班走继续去盯着。她也不再帐里多留,嘱咐黄泉留在这里看好小白虎,自己则去了御帐看着玄飞宇。
此时天已渐黑,她到时,天武已经醒了来,正坐在飞宇榻边看着小孙子。她给天武行了礼,这才问了句:“父皇还去晚上的宴会吗?儿媳看到外头已经准备得差不多了,四皇子张罗得很好,聚起来的人很多。”
天武一摆手,“不去了,哪还有那个心思,什么宴会也不如朕的小皇孙重要。朕只要看着这孩子好起来,才能安心。”
凤羽珩赶紧劝他:“父皇安心,飞宇真的没事的,阿珩一定会把他治得跟从前一样,不会留下一点痕迹。”
天武点点头,看了她一眼,“朕相信你,只是飞宇这孩子怎么还不醒?”
话刚问完,就听床榻上小飞宇哼哼唧唧的声音响起。众人偏头一看,好么,这孩子说着说着就醒了,醒了就精神,小手抓着天武的袍子角对他说:“皇爷爷,您得去参加大宴,不能因为孙儿就误了事,那样可就顺了坏人的意了。”
“哟!”天武乐了,“你还知道是顺了坏人的意啊?”再想想,“对啊,朕的乖孙已经长大了,是大小伙子,懂事,孝顺。”
玄飞宇被他说得很不好意思,小脸儿红扑扑的,让凤羽珩很是担心这孩子是不是发烧了,可她又不好当着天武帝的面儿说,生怕这老皇帝再跟着着急,万一再把天武帝给急出病来,她这个祸可是惹大了。
“皇爷爷,快去吧。”玄飞宇推着天武,“外头那么多人等着呢,只有皇爷爷出去了,才能让大家都知道飞宇没事。还有,不能因为家事务国,这是皇爷爷教给孙儿的。”
天武都被他给逗笑了,一个劲儿地说他的小孙子长大了,已经开始教训皇爷爷了。这么一说一笑的,到是心情好了许多,跟着就出了帐,乐呵呵地去参加大宴。
玄飞宇在天武走了之后叫了凤羽珩一声,然后见凤羽珩坐到他身边,这才道:“姐姐,有个事儿我一直想不明白,你那个小白虎为何会跑到林子里?还有啊,我怎么觉得那小白虎恨我呢?”
“恨你?”凤羽珩听闻也是一愣,“什么意思?为什么说小白虎恨你?”
玄飞宇同她说:“因为我最开始看到它的时候,它对我并没有什么出奇的反应,我这才下了马想要去抱。可待我走近了些,它突然就发了狂,瞪着我就像在瞪着敌人,我再走近,它干脆就扑上来咬我。我真是想不明白这是为什么?”
玄飞宇的话让凤羽珩想到了大皇子玄天麒曾经做过的一番分析,他说有可能是小白虎认错了人,因为飞宇身上有那种味道,这才让它误会飞宇就是它想要咬的人。而真正想要咬的,应该是一个身上有香料味道的御林军,如果没错的话,肯定就是之前守在她郡主帐外失踪了的那个。
她拍拍玄飞宇,告诉他:“小白虎并不是恨你,有可能是认错了人,总之这件事情是姐姐对不住你,姐姐没有看好那小虎,让咱们飞宇遭了这么大的罪。你放心,姐姐一定会把你治好,绝不会让你有事的。”一边说一边还往这孩子的脑门上探了探,果然是有点发热的,她赶紧让忘川拿了水,给玄飞宇喂了退烧的药,再哄着他又睡下,这才松了口气。
而此时,外头大宴已经开始,因为天武帝出度了,一众皇子自然也要跟着出席,御帐这边能清楚地听到歌舞乐声,很是热闹。
席间,凤粉黛的目光一直往丽妃所在的那处打量,那个说是身子不爽的人看起来的确没精打采的,虽说已经补了精致的妆,却还是能看出是不久前哭过,只不过并没有人在意她的情绪,包括皇后,都觉得后宫嫔妃偶尔闹个情绪哭上一哭很是正常。再加上元贵人今日出了这样的事,丽妃与她是姐妹,心里不好受也是正常的。
粉黛笑眯眯地起身去给丽妃敬酒,说了几句客气话方才回了自己的座位来,然后看了五皇子玄天琰一眼,就见玄天琰皱着眉看她,显然是对她刚刚的举动又不满,又不解。
粉黛可不管那个,还跟玄天琰翻了个白眼,一副不在意的模样,气得玄天琰真想把那丫头揪到身边来问问她到底要干什么。却不知,粉黛的心里,却是对那丽妃越来越怀疑。
就在这时,趁着所有人都不注意的当口,元贵人悄悄离席,带着她身边的一名侍女,走向了猎场的林子深处……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52章 傅雅的命运
入林八百步,月秀正带着个人站在那里等着。元贵人身边跟着的那个侍女似乎有些害怕,脚步顿了顿,引了元贵人的不满:“跟着我就是,你退什么?”
那侍女不敢吱声,默默地跟着,直到月秀迎了上来,叫了一声:“主子!”然后看了元贵人身后一眼,又说了声:“傅雅姑娘。”
元贵人一皱眉,“没规矩,叫凤小姐。”
“哦,凤小姐。”月秀赶紧改口,“怪奴婢不好,奴婢总是忘了规矩。”说完,又对元贵人道:“主子,都安排好了,林子对面打开了一个缺口,是小兽咬的,从那里把凤小姐送走,万无一失。”
那扮作侍女模样跟在元贵人身后的正是傅雅,此时一听说要把她送走,不由得大惊:“娘娘是要把我送到哪里去?不是说要我来这边,然后另有安排的吗?为何要送我走?”
元贵人告诉她:“你稍安勿躁,今时不同往日,我原本是打算把你安排到冬围里来,咱们伺机而动。但白天出了大事,你怕是还在纳闷为何我一下子从一宫主步的娘娘变成了小小的贵人。我告诉你,这一切,都是拜凤羽珩所赐,只要她在一天,咱们谁都不会有好日子过,所以现在你得离开。”
傅雅皱着眉,她想不明白,元淑妃可是宫里的娘娘,那是连皇子们见了都要毕恭毕敬的存在,那凤羽珩到底是有多大的本事,居然连一宫主位的娘娘都能扳倒?她不解地看向元贵人,半晌,终于问了句:“是送我回京城吗?”
元贵人摇头,“不,送你到南界。”
“什么?”傅雅大惊,“送我到南界?为什么?我……我为什么要到南界去?不行不行!”她匆忙拒绝,不停地摇头,“我不能去南界,京城还有我的家,还有我的母亲,我怎么可以扔下她一个人到南界去?娘娘,您另求他人吧。”
“傅雅姑娘,这可由不得你。”月秀冷声道:“你要记得自己的身份,虽然我们跟您叫着凤小姐,可你到底不是凤羽珩,不是凤家的孩子,更不是那姚氏的女儿。你所谓家和母亲,其实跟你一点血亲都没有,那不过是主仆,不过是雇佣,难不成你还真的以为自己是姚氏的亲生女儿了?娘娘面前,哪里有你讨价还价的地方!”
月秀厉下声色来,到是把傅雅给唬住了,她怔怔地看着元贵人,此时此刻才明白,原来,一直以来元淑妃对她又亲又善,和和气气,那不过是假象。她是在与虎谋皮,根本就是踩在刀刃上走路,稍有不甚,被割伤还是轻的,很容易掉进万丈悬崖。其实她早就有心理准备的,知道跟这样的人接触要加一万分小心,可她到底算计太浅,左算右算也算不出对方的手掌心,眼下就要被送往南界,她根本没有退路,那么,与其反抗,不如……
“不知娘娘要把我送到南界去做什么?”傅雅问向元贵人,已然放弃之前拒绝的念头,她老实地说:“我知道我跑不掉,而你们抓着我不放,不过就是冲着我这张脸,娘娘就直说吧,这样我到了南界之后,心里也能有个底。”
元贵人点点头,赞道:“果然是个聪明的姑娘,我相信,再多加磨练,你不会比那凤羽珩差。”她告诉傅雅,“送你到南界,是要送你一段好姻缘,我那儿子是当今圣上的八皇子,你许给他,那是几世修来的福份。他眼下也快要回京,你们若是在半路能碰个面,那是最好,但不管碰不碰得上,你都要直奔边南去,到了那边,直接就以八殿下未来正妃的身份住进边南的将军府,而你在那边对外的身份,也是凤家的女儿,姚氏的女儿,你,明白吗?”
傅雅一愣,“八皇子未来正妃?”她是不是听错了?这元贵人疯了不成,就这么把正妃之位给了她?八皇子本人能同意吗?
元贵人显然明白她心中所想,于是解惑道:“你放心,我那儿子我知道,自小就听我的话。而至于皇上那边,虽说现在已经应下了那吕家的亲事,但毕竟大年才赐婚,这不还有俩月么,两个月,足够发生很多事情了,这些不是你该操心的事。你只要安安稳稳的跟着暗卫往南边去,只要能平安到达边南,傅雅,从今往后,你的荣华富贵,那可是享之不尽,用之不完。还有,我知道你想为爹娘报仇,可那仇得找凤羽珩去报,你在京城这么久了,也知道找她去报个仇得有多难,所以,现在我为你直接开了一条捷径,只要你能以凤家小姐的身份站在八殿下的身边,这一切,就都不成问题。”
元贵人的话是入了傅雅的心的,她也随着这些话想了又想,最终觉得,这是一笔很划算的买卖。她知道元贵人的最终意图是什么,八皇子继位,得天下,那才是她的梦想。而自己以凤家小姐的身份出现在边南,势必在边南一带为八皇子又掀起了一股天下归心的热浪。毕竟,凤羽珩在大顺百姓心目中的地位太高了。可是……“我去了,姚夫人怎么办?我走了,她还会认我吗?还有凤家,这是一个连环局,娘娘想把这局坐稳了,可不能只送走我一人。”
元贵从笑了笑,对她说:“放心,姚氏如今已经在往南界的路上,至于凤家,那凤瑾元在凤府没有半点地位,他的两个女儿都在猎场,想要弄走他更是容易了。你放心,到了边南,一切该见到的人你都会见到,到时,你只要做好你凤家女儿的本份,孝敬恭顺爹娘即可,其它的,不用你操心。”
话都说到这份儿上了,傅雅还能再说什么?她点了点头,“好,我去。”
元贵人冲着月秀身后的那个黑衣人点了点头,随后,傅雅就觉得突然之间天旋地转,眨眼的工夫,她整个人就已经被那黑衣人扛在肩上,运了轻功往林子深处飞了去。
元贵人一直看到再看不见人影,这才转身往回走,同时也长叹一声,颇有些后怕地道:“也多亏了玄飞宇出事,绊住了凤羽珩的脚,不然,我就是想要把那傅雅送走,怕也不是这么容易的事。”
月秀也道:“是啊,那济安郡主的眼线如今都在盯着丽妃那头,怕是一时也顾不得娘娘这里。不过傅雅姑娘来过营地的事应该瞒不过她们,不知那郡主会不会找咱们的麻烦。”
“找也找不到了。”元贵人冷哼,“暗卫是墨儿留下的,外头还有那么多接应,想来一路平安是没有问题的,只是姐姐那边让我十分担心,她这样做怕也是为了我……”
“娘娘。”月秀不由得提醒元贵人道:“丽妃娘娘与您虽说是姐妹,可她那个性子本就不合人,跟您都一点也不亲近,再加上当年那巫蛊事件,闹得她在宫里也是势单力薄。现在她突然间就闹出这样的事来,谁知道是不是为了您?再者,您怎么就确定那事儿一定是丽妃娘娘做的呢?”
元贵人摆了摆手,无奈地道:“再不亲近到底也是姐妹,她从前在家里的时候就鼓捣那种东西,父亲娶进门来的那些个女人没少被她折腾。宫里常年不出这种事,上次是她,这次,十有八九也跑不了别人。咱们的暗卫不是也把那扎小人儿的手法都说了么,跟她一惯做的小人儿一模一样。说起来,这暗卫也是分三六九等啊!咱们的人想要探凤羽珩的帐子,那是寸步难行,要不是她把那小人儿送到了老二那里,怕是我们还被蒙在鼓里呢。”
月秀点点头,“是啊,那济安郡主也真是沉得住气,只交给二殿下去查交,并没有在皇上那里闹出动静来。”
“这就是她懂事,也是该有的分寸。晚上有大宴,本来出了飞宇的事皇上就没什么心思了,她要是再把事情捅出来,这冬围我看也别办了,明日就得起驾回宫。总之,丽妃那头多盯着点吧,我如今被贬为贵人,姐姐可不能再出事。”话是这样说,可是才说完,自己也长叹了一声,“唉,说起来,就是真盯住了,又有什么用呢。她那个性子……人家没等查到她,她自己就得露了马脚,我瞅着刚刚在大宴上就神色慌张,连头都不敢抬起来,皇上好不容易跟她说了句话,她还吓得打翻了酒盏。罢了罢了,各自为命吧!”
两人一边说着一边往林子外头走,眼瞅就到了林边儿地境,这时,月秀却突然一拉元贵人,小声道:“娘娘您看,那林子口儿是不是站了人?”
她这么一说,元贵人也是吓了一跳,定晴一瞧,可不是嘛!林子口儿处正有个身影在那里站着,看着像个女子。她脸白了白,话音都有些哆嗦:“那,那是什么?”
月秀摇头,“奴婢也不知,娘娘入林的时候可有被人发现?”
“应该是没有人,但我也观不得八方,万一被什么人盯上也是难免。可纵是有人看到我离席,也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什么人能一路跟到这里?还只是独身一名女子,这胆子也够……呀!”她突然一怔,“难不成……是她?”
第四卷:十五及笄,缔结良缘 第753章 各自谋划
大晚上的,敢孤身一人往林子里来堵截妃嫔,此时此刻,元贵人的脑子里猛地就闪过一个词——艺高人胆大!而什么样的女子能称得上这个词?不用想也知道,定是凤羽珩。所以,元贵人第一反应就是凤羽珩来了,她所做的一切自己觉着挺隐蔽,可最终还是没法逃得过凤羽珩的双眼,傅雅……真的去不成南界了吗?她的一切计划都要落空了吗?
元贵人的身体开始打起哆嗦来,但不是怕的,而是气的。可这时,月秀却在边上嘀咕了一句:“好像不是那济安郡主。”
“恩?”元贵人一愣,“不是?”
“比济安郡主个子高不少呢。”她指着前头的身影道:“主子您看,并不是济安郡主的身量。”
元贵人这才定了定神仔细去瞧,这一瞧还真瞧出不同来。果然,对面站着的那人比凤羽珩要高出不少,头发上也不见多繁复的装饰,是纯粹的身量高。她一下子就松了口气,这一确定不是凤羽珩,之前的担忧害怕与生气也都烟消云散,但随即又发起怒来。就见元贵人快走几步,迎上那人影,厉声喝道:“是什么人站在那里?”
对面那人一听她开口相问,到是也动了起来,快步迎上前,笑盈盈的声音就传了来:“娘娘,燕儿是特地来接您的。”
一声燕儿,再加上人也走近了些,元贵人这才认出来人竟是那吕家的吕燕,这真是把她给气得不轻,当即就很不客气地道:“吕燕是谁?本宫不认得!”今日才被贬,这本宫本宫的一时还真改不过来。
当然,吕燕也不在意这个,在她看来,只要元贵人乐意,想听什么她主叫什么,只要不叫到皇上跟前去就没问题。当然,她也明白元贵人对自己没什么好印象,更不是真的想要把八殿下这门亲事指到吕家来,而至于为什么成了如今这副局面,她也弄不清楚。可不管怎么说,皇上开了口,此事就已成定局,任谁也改变不了。这门亲,元贵人认也得认,不认也得认。而于她吕燕来说,这个婆婆不管如今是什么地位,只要她还想跟八殿下好好过日子,就必须得巴结着,得供奉着。
吕燕又往前挪了半步,仍旧是笑着道:“娘娘,燕儿是吕家的女儿呀,就是今日皇上亲口应允了亲事,要许给八殿下的人呀!”你装不认识我么?没事,我们可以重新认识一下。吕燕说着,还亲热地挽上了元贵人的手臂,任元贵人不乐意地挣了两下,她也死抓着没有松开,直到元贵人无可奈何,这才又道:“娘娘,燕儿是您未来的儿媳,咱们还是不要交恶的好,我们吕家虽说被姚家整得惨了点,可那毕竟是在生意上,跟朝政可是一点关系都没有。我父亲再怎样也是当朝正一品大员,说要翻身,那也不过一朝一夕的事,难保这冬围一过,吕家的势头就又起了。再说,这天下也不只经商一门出路,父亲一心为国分忧,为君解难,尽好丞相本份,这才是他最应该做的,娘娘您说对吗?”
元贵人冷哼:“你的意思,是如今本宫还要巴结着你们吕家?你也不要忘了,本宫虽降为贵人位,但你的父亲见到了本宫,依然要磕头行礼,本宫的儿子依然是皇子,依然是驻守一方、手握大量兵权的边南将军,我们的身份,永远要高于臣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