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玉帛鼻子一嗅,“煎药中途还吊了一会儿人参。”
钱开康先是震惊于段太太的无知,接着脑子里理了一遍谢玉帛的话,惊得嘴巴都合不上。
这是什么境界的医术,才能靠鼻子就闻出所有配方?他只看出药渣里药材与方子一样,完全没有看出剂量的变化。
钱开康感觉自己老了,不,他年轻时鼻子也没有这么灵。
他突然顿悟,真正的大师级中医,对自己开的药方煎出来的气味根本就是了如指掌!
“是你的方子出了问题——”
段太太还想说什么,一直没发话的段父突然喝道:“够了,你私自请人修改方子连我都不知道,小先生看了一眼就说的一清二楚,仿佛亲眼所见,你还质疑他的医术,糊涂!”
段太太胡搅蛮缠:“我看你才糊涂了,这方子是老先生开的。”
段父:“你最近没见过薛菁吧,周年庆我见她时她还病歪歪的,现在面色红润,还跟郑玢一起去商业街逛了一天,就是这老先生的功劳。”
“你怎么知道她们逛了一天?”段太太骤然警惕,“你跟谁出去的?”
段父嘴角抽了抽:“跟你女儿!”
听到他们提到薛菁,谢玉帛不由得把口罩又拉高了一些。
段父放弃和老婆沟通,“我看你以后也别来看文耀了,你这是害他。”
段太太嘴硬:“我怎么会害我儿子。”
段父:“行了,不跟你说了,天天跟我抱怨你朋友嘲笑你没文化,没文化又懒得去进修,你看看你干的什么好事!”
段太太脸色一白,哑口无言。
段父转向钱开康:“钱大夫,现在,文耀这情况怎么办?”
问是这么问,段父的目光不由自由看着谢玉帛,他总觉得这个小年轻更厉害,少年惊世天才。
“等他浮肿退了。”谢玉帛看着隔着透明玻璃的段文耀,对方面色发青,显然主治大夫用了重药,让人很不好受,“不遵医嘱的家属原来这么讨厌,我是第一次遇到。”
大国师上辈子只在国师府里实践,没机会遇到蛮不讲理的人。
段太太见谢玉帛用一种新奇的语气提到她,本来还怨怪丈夫当着外人面不留情面的她,突然像被人打了一巴掌,面上炽热。
原来她的行为,在谢玉帛这里是开天辟地头一回,足够被列入最讨厌的病患家属。
段太太以为自己跟那些贵太太交流时,被她们看出没文化,已经是丢脸的极点了,没想到,她今天遇到更糟糕的情况。
以前没文化只是丢脸,今天不但丢脸,还差点丢了儿子的命。
谢玉帛道:“令郎身体情况已变,这副药方被你们糟蹋了,不能再用。”
段父立即道:“是我们的错,二十万我会打到钱大夫账上。我愿意再出三十万。”
谢玉帛喜欢讲钱又讲理的人,他弯着眼角道:“不用不用,按原价来就好了。”
一共四十万。
本国师童叟无欺,卖符卖方都不喜欢涨价。
见钱眼开的谢玉帛在医院耗到了八点,等段文耀情况好转苏醒才给他把脉开药,自然借口又是刘飞妈妈做了好吃的甜点。
薛菁思考自己是不是要去学个烘焙。
当晚,谢玉帛继续学习盲人按摩。
他倒着看,点一个关一个。
不想给人按脚、不想给人抬腿、不想给人……某个国师本性毕露,一副被宠坏的学渣样。
最后他只学习了三个视频,按肩膀,按腰部,揉脖子,以及昨天的心肺复苏。
其中又以心肺复苏的流程最为熟悉。
健康作息的谢玉帛打着呵欠,熬夜熬到十二点就受不了。
“本国师会心肺复苏就好了,一招鲜吃遍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