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汉山,秋宝柱见朱三妹拿到了钱,父子俩牵了手,准备离开秋家。
“慢着。”云沫出声将他们叫住,“拿了我的钱,就想这么走了。”
秋汉山,朱三妹听到云沫的声音,牵着秋宝柱停了下来,秋汉山目光扫向云沫,“你……你还想做什么?”
他目光紧盯在云沫的身上,都不敢往摄政王千岁那边看一眼。
云沫对着身旁使了个眼色,无念知道她想做什么,很快取了笔和宣纸过来。
“秋汉山,口说无凭,既然你将你的那份家产卖给了我干娘,拿了钱,就该留个凭据,省得日后再发生纠葛。”
“我们不会写字。”云沫话落,朱三妹找了个蹩脚的借口。
她收到钱,之所以,这么快邀秋汉山,秋宝柱离开,就是不想画押,口头上说的事,随时都能变卦,先骗到十五两银子再说,等银子用完了,还可以继续回来打秋风。
可惜,她心里的哪点鬼算盘,云沫已经洞悉了。
云沫笑了笑,将朱三妹看着,只是,笑容里没什么温度,“不会写字,没关系,我们写好了,读给你听,你们只需要画押就行了。”
“那我怎么知道,你会不会诓骗我们。”朱三妹据理力争,就是不想留凭证。
云沫淡淡道:“今日有这么多人在场,识字的不在少数,有这么多人给你作证,你还怕我坑你不成。”
“秋汉山,你到底有没有良心,自个亲闺女出嫁,你拉着这个狐狸精回来闹事。”
“我看啊,良心早给狗吃了。”
“秋月有这么个爹,也真是够倒霉的。”
……
随着秋实,秋月越来越有本事,秋家在整个阳雀村的地位也高了几分,现在,看见秋汉山,朱三妹欺上门,前来吃酒的那些村民皆向着秋家,众人,你一言,我一语,唾沫星子都能将秋汉山跟朱三妹给淹死。
秋汉山觉得自己的脊梁骨都快被人戳断了,用手拐了拐朱三妹。
“宝柱娘,画押就画押,两亩地,半间破房子能卖十五两已经很不错了。”
秋汉山是个好吃懒做的,当初与贺九娘在一起的时候,秋家的五亩地基本是贺九娘在管理,所以,根本不知道,土地能出黄金,只要勤快,饿不死的道理,听说自己名下的两亩地能卖出十两银子,觉得老值了。
“画押就画押。”面对村民们的指责跟谩骂,朱三妹咬了咬牙,只好被迫答应。
饶是她再不要脸,但是面对这么多唾沫星子,也觉得招架不住。
反正秋汉山名下的两亩地,他们是不可能去种的,与其白白便宜贺九娘,还不如画押,这样,还能小赚一笔钱。
“念儿,我口述凭证的内容,你写下来。”秋汉山,朱三妹同意画押后,云沫转了转眸,视线瞟向无念。
“嗯。”无念对着她点了下头,“夫人,您说吧。”
云沫见无念准备好,一字一句的口述着凭据内容,等无念逐字逐句记下之后,让无心递到秋汉山的面前。
“画押吧。”无心将凭据塞到秋汉山的手里。
秋汉山拧了拧眉,“姑娘,我不会写字。”
他是真不会写字,连自己的名字都不会写,家里的账,都是朱三妹在管。
“念儿,将笔给我。”无心从无念手里接过笔,在凭据的末尾,落下秋汉山的名字,然后重新将凭据塞到秋汉山的手里,“按个手印总会吧。”
按大燕律法,这样做是可以的。
秋汉山竖起自己的大拇指,张了张嘴,准备咬破,但是又缩了缩,好像很怕疼,无心等得着急,粗暴地一把抓过他的手,拔下自己头上的一枚银簪,往他手指上轻轻划了一下。
秋汉山还没反应过来,拇指上已经滚出一滴血珠了。
“发什么愣,赶紧画押。”无心冷着脸提醒。
秋汉山正对着无心的冷脸,吓得咕咚咽了口唾沫,赶紧按她说的做,在自己的名字上盖上红印。
无心看他盖好手印,一把将凭据抢了过来,顺手交给贺九娘。
“贺大婶,这收据,你仔细收好,往后,若是这个负心汉敢再上门找麻烦,你给我说,我保证打得他老娘都不认识他。”
小妮子一边说话,一边揉了揉拳头,同时,目光阴森森的瞟向秋汉山。
贺九娘接过无心递来的收据,小心翼翼的叠入怀中,“无心姑娘,谢谢你。”
“贺婶,你不用跟我客气,你对我家夫人这么好,我帮你忙,那是应该的。”无心从秋汉山身上撤回阴森森的视线,换上笑容,看向贺九娘。
秋汉山感觉无心的视线不在自己身上了,紧绷着的神经,这才松懈下来,赶紧一把牵起朱三妹子母子俩,“宝柱娘,咱们赶紧走吧。”
娘的,这里的人都是些狠角色,这次回来要钱,真没选对时间。
无心盯着秋汉山拽着朱三妹母子俩火急火燎的跑出秋家小院,微微勾了勾唇角,两步走到门槛边,对着秋汉山离去的背影,大声喊:“喂,那位秋大叔,你确定你身边的小男孩是你亲生的吗?”
她说的小男孩,自然是指的秋宝柱。
话音迎着风雪传进秋汉山的耳朵里,秋汉山倒是没有丝毫怀疑,反倒是朱三妹的脚步踉跄了一下,差点摔在雪地里,不知是心虚,还是脚底板打滑。
无心站在门槛边,看见朱三妹脚步踉跄了一下,心里大概猜到什么了。
难怪,她左看右看,都觉得秋宝柱不像秋汉山。
“宝柱娘,你怎么了?”秋汉山拽了朱三妹一把,将她的身子扶稳,等她站直后,再用怀疑的眼神将她盯着。
原本,他还不相信无心的话,但是,看见朱三妹随声踉跄了一下,心里那颗怀疑的种子发芽了。
难道,宝柱真不是他亲生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