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到这,锦毓扔了头上的盖头,“啊呜”一口咬上了苹果。
俩个丫头怕小姐噎着,忙倒茶的倒茶,捶背的捶背,一时间,喜房里热闹的紧。
锦毓吃得欢快,根本不知道这时沈睿之正向喜房内走来,等到门口传来丫鬟的大声通报,喜鹊和画眉才匆忙为锦毓盖上盖头,却不曾想锦毓手中的苹果核竟无处可藏。
苹果核无处脱手,沈睿之又近在咫尺,盖着盖头的锦毓情急之下,随手一抛……
沈睿之刚推开门,不想迎面一个不明物体直冲自己脑门飞来……
饶是自己武功再好,也没想到还有这一茬儿,好在自己在军营多年,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他稍稍侧头,不明物体擦着他的鬓角飞了出去,堪堪躲过。一阵若有若无的果香飘入鼻息间。
喜鹊和画眉惊得险些跳起来,却见姑爷面色如常,丝毫没有要怪罪他们的意思,才微微松了一口气。上前行礼,喊了声“姑爷”。喊完才觉不妥,又改口道“将军”。
沈睿之挥手让她们下去,这才抬眼看向床上端坐着的新娘。
多年过去了,如今她一身正红,和他记忆中心心念念的小姑娘重合了。
喜称一把,挑落新娘的红盖头,从此诚心如意。
锦毓正紧张,突然感觉到面前一阵压迫感,然后就是自己的盖头飘然落地。
锦毓抬头瞧他,不经愣住了。这男人约有二十五六岁光景,长身玉立,高大健壮,眉目英俊,浑身上下孔武有力贵气逼人。只是这眉眼,好像在什么地方见过……在哪里见过呢?
一时想不起来在什么地方见过他,又不能长久的盯着男人看,锦毓垂下了眼。
那边沈睿之见锦毓怔怔地盯着他看,似在思索些什么。心中一阵激动,以为她要认出他了,不曾想竟又把头低了下去,知她没认出来,那颗心又跌入了谷底。
心里一生气,面上也不太好看。也不理锦毓便自顾自地脱去衣袍。
锦毓看着他解下玉带,脱去外袍,一件件的挂在衣架上,到最后身上只着中衣中裤,这才上了床榻。
锦毓还是个二八年华的姑娘,虽然临出嫁前母亲神神秘秘地给灌输了很多道理,但毕竟是姑娘家,遇到这种事不知如何是好。便只得僵硬地坐着,不敢回头。
那边沈睿之侧身一只胳膊肘支起身子去瞧她,见她一动也不敢动,身子绷得像块石头,不禁暗暗好笑。随即起了逗弄之心。
“不早了,夫人还是早点安歇吧。”声音从身后响起,浑厚有力,听不出是喜是怒,却把兀自出神不敢动弹的林锦毓惊得纤腰一震。
知道今晚是捱不过去了,伸头是一刀,缩头也是一刀。想到这儿,林锦毓反倒镇定下来。她慢慢起身,在男人目光的注视下,除去头上的钗环首饰,放入酸枝木梳妆台上的宝盒中,然后缓缓褪去身上大红嫁衣,只着中衣爬上了床榻,紧紧地挨着床沿侧躺着。
那男人见她故作镇定,只留给自己一个背影,知她心中紧张万分,却也不点破,支着身子俯身过来瞧她。昏暗的龙凤喜烛映照下,她一张小脸鲜嫩欲滴,眉眼清丽,甚是好看。
林锦毓见他微皱着眉瞧自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心里像是被揪住了一样紧张。
室内气氛顿时有些压抑,林锦毓只觉胸前一凉,只见那男人已坐了起来,还没反应过来自己身上只剩下亵衣亵裤。昏暗中,少女莹润如玉,雪白细腻,微微闪了沈睿之的眼。
林锦毓羞得面颊通红,想立刻逃跑。却又想起这里是沈家,自己往后只能依仗这男人,若因为这事扰了他不快,日后吃亏的还是自己。
林锦毓思索的这番工夫,早被一副肌肉贲张而又灼热的身躯压了下来,鼻息间满满的全是这男人身上好闻的略带些酒味的气息,一时熏得她有些迷醉。
男人的吻落在她的额头上,眉眼上,流连忘返,带了些缠绵的意味。
林锦毓在这一连串的吻中逐渐迷失了自己,昏昏沉沉。还没反应过来,她只觉一阵钝痛,双手紧紧揪住了身下百鸟朝凤的喜被。
(此处省略,自行想象)
锦毓身子疲软,好像全部的力气都被这个男人抽走了,只闭着眼,不敢乱动。过了好久,直觉压着她的身躯渐渐平复下去,沈睿之这才翻身下去。
锦毓只觉火辣辣的疼,也不敢招惹身边的男人,翻了个身,缩在了床榻里侧,尽量离那个男人远一些。紧张了一天的心情陡然放松下去,竟是慢慢地睡了过去。
作者有话要说: 水月写的真是好为难~~~
不知道宝宝们满意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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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会对你好
锦毓这一觉睡得极不踏实,身体的疼痛加上心灵深处对未知生活的恐惧让她这一夜辗转反侧,迷迷糊糊。她身侧的沈睿之也因为心中有事而不得安睡,一番折腾之后,索性支起身子自上而下细细瞧着锦毓。只见她身子弓得像只小虾米,紧裹着被子,嘴里嘟嘟囔囔,不禁暗自发笑,心里陡然升起一丝连他自己也不易察觉的怜爱之心。
时光荏苒,岁月如梭,春去秋又来。她早已是不记得他的了,然而她却一直住在他的心中。睿之本来以为时间会冲淡对她的思念,然而今天见到她,心中的喜悦却如潮水一般泛滥。
五年前,他的父亲还未被人陷害,他也还只是个翩翩少年郎。那年乞巧节,他禁不住朋友的再三游说,前往玉湖观赏夜景。那晚的月色很好,映着一池碧波,湖面上传来歌女咿咿呀呀的浅斟低唱,真真是说不尽的荣华富贵,迷离倘恍。
然而他却无暇欣赏这般美景,只因这天是他亲生母亲的忌日。那圆盘似的月亮勾起他无限的哀思。周围的环境似乎与他格格不入,于是他出了船舱,抬眼望明月。不料却瞧见前面的玉河桥上立着一位少女,穿一身淡绿色织锦襦裙,外罩玉兰纱衣,发髻如云,乌发整整齐齐垂于腰际,神色淡淡,眉眼清丽婉转。见对面船上的男人看过来,竟也毫不畏惧大胆与他平视。
沈睿之身边不缺女人,想嫁给他的世家小姐也不在少数。可这些女子,无不是看见他就含羞而走。只有她,能迎着他的目光,勇敢而又骄傲,那眼光中盛满欣赏与赞叹,深深吸引了他。
在此之前,沈睿之觉得什么一眼定情都是鬼扯,可是在船上的匆匆对视,让他情不自禁的陷了进去,再也逃不出来了。
沈睿之是什么人,他想要的就一定要得到。回到府上他立刻着人调查那晚的少女,得知她是忠义伯爵府上嫡女,琴棋书画样样精通,尤其难得的是性格温润待人谦和有礼。无巧不成书,这位姑娘竟然早早就与他订过了亲,就等着年后花轿抬到他府上。听到这些消息,沈睿之的心中不是不欢喜的。
然而好景不长,沈家突遭横祸,林家顺理成章地退了亲。心心念念的小姑娘转眼就要嫁为他人,他无奈之下只得进入军营建功立业,好重振沈家门楣,光明正大娶她为妻。
如今,想了好几年的女子缩着身子躺在他身边,自己终于真正拥有了她,不再是午夜梦回,身边床榻冰凉一片,心里空荡没有着落。虽然她已经不记得他,虽然她嫁给他心有不甘,可不管怎样,她已是他的妻,他会对她好,从此琴瑟和鸣,共度此生。
正想着,天边不知何时现出了一丝鱼肚白。已经五更了,梆子声渐渐的响了起来。林锦毓从梦中悠悠转醒,想起今儿早上自己还要见过沈睿之的父母亲人,祭祀先祖。刚睁开眼,就见自己的夫婿沈睿之坐在床沿,俯身瞧着自己,眼中是未来得及收回去的柔情。
突然,他伸出手过来,锦毓以为他又要对自己做那事,昨夜的疼痛又浮现在脑海中,她吓得身子往床里缩去,眼中满是恐惧。沈睿之原本没有多想,只是看锦毓的一缕头发粘在了额头上,一时怜爱想帮她拂去,却见林锦毓避他如蛇蝎,脸上的笑意也没了,心中燃起的柔情也消失殆尽。
他下了床榻,回头见林锦毓还维持着那个姿态抱着被子瞧着他一动不动,不觉心中烦躁。冷冷地说道:“不早了,还不下床梳洗,等着人来催吗?!”说罢自顾自的穿上衣服,拉开房门招呼丫鬟婆子进来服侍。留下林锦毓呆呆的坐在床上,不知如何是好。
喜鹊和画眉捧着衣服进来,他们一个将锦毓搀扶下来梳妆打扮,一个整理床铺。锦毓因着是新嫁娘的缘故,今儿必须得穿颜色鲜亮的衣裙。喜鹊挑了身正红绣牡丹花的苏绣罗裙,水红色挽纱,并蒂莲花的绣鞋。头饰上,取三只步摇固定住如云发髻,又夹杂莹润珍珠点缀其中,长长流苏一直垂至腮畔。莹白的脸庞,弯弯两道眉还有嫣红的唇,美艳动人而又清丽无双。
喜鹊和画眉各站一旁相视一笑,小姐甚少穿这样鲜艳的衣服,这样盛装打扮,今儿真是美艳。
正想着,门被推开了,沈睿之走了进来。两个丫头忙蹲身行礼,口喊“将军”,睿之嗯了一声,说道:“以后就喊‘姑爷’”,
说着,他将一方绣金软垫递给喜鹊,说道:“给你家小姐垫着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