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婧听言,抬眸看向陈正,目不转睛地看。
“看什么?”陈正问。
“我觉得你挺不错的。”杨婧说:“什么都会。”
“那你愿不愿意……”
“哎呀,又掉了!”叮叮突然的声音,打断了陈正的话,陈正、杨婧转头看去,就见当当手拿着筷子在夹土豆丝,结果用筷子不熟练,夹一根掉一根,面前掉了一排土豆丝,她自己又夹不起来。
叮叮笨拙地用筷子一根又一根地把土豆丝夹到当当碗里,不停地吐槽:“你说你咋这么笨,还不会用筷子,瞧这桌上洒的,我们要不要吃了?”
“哥哥,这土豆细。”当当说。
“细我怎么夹的?你咋就不会夹了。”
当当握着筷子说:“哥哥,因为我小,所以我不会夹。”
叮叮皱着眉头边夹土豆丝边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哥哥,为啥呢?”当当软软地问。
“当当可真像你。”陈正看着当当说。
“像我?”杨婧问。
“嗯。”
“哪里?除了长相,还有哪里像我?”要知道她是来自二十一世纪的青年才俊,原本是和叮叮当当没有一毛钱关系的,当当除了脸,应该没有像她的地方吧。
“有时候聪明有时迟钝。”陈正说。
“你是指哪方面?”杨婧问。
陈正学着叮叮的语气说:“我不想和你说话了。”
杨婧:“……”
吃过饭后,叮叮当当在房里待不住了,想要到大院子里玩耍,杨婧交待了两个小家伙一通,让两个小家伙困了就上来睡觉,别闹气也别睡在路边了,叮叮当当答应之后,欢快地跑出房间,手拉着手下楼,在叮当小超市的窗子前玩耍,偶尔遇到有人来买东西,叮叮飞快地跑叮当小超市去给人拿东西,现在他基本将叮当小超市的商品价格都给记住了。
“叮叮吃饭了吗?”李彩芸问。
“吃过了。”叮叮回答。
“你今天咋没睡午觉?”李彩芸问,她到现在还不知道杨婧生病,以为杨婧如往常一样,带在孩子在利民食品厂食堂吃了饭之后才回来呢。
“等一会儿睡。”叮叮给人拿盒火柴,小手接过钱说。
“那你给李婶看一下店,李婶去盛碗面条就过来。”李彩芸说。
“好。”
“叮叮你吃不吃面条,婶儿给你也盛一碗?”
“我不吃,我都吃过了,我吃好饱。”叮叮说。
“那行。”李彩芸笑着回房去盛饭,路过汪丽敏厨房时,汪丽敏正在和面,李彩芸问:“房东,陈公安还没有回来吗?”
“没有,一会儿我做好饭了,再喊他吃饭。”
“说不定在大军那儿呢。”
“说不准。”汪丽敏说。
其实是陈正正在杨婧的厨房里,给杨婧家刷锅洗碗抹灶台,杨婧睡了许久,此刻不想再躺着,于是坐在桌子前,拿着之前买给叮叮当当的小人书在看。
“杨婧,你冷不冷?”陈正在厨房问。
“出着太阳呢,怎么会冷?”
“那你不去床上躺一会儿,再等半个小时可以吃药了。”陈正说。
“我知道的。”杨婧回答。
陈正刷锅洗碗抹灶台完毕之后,洗了洗手,从小厨房出来,因为他身体素质好,此刻杨婧穿着大衣,他却因为要干活而脱掉外套,穿着黑色背影,一从小厨房出来,显得十分不好意思,伸手拿起搭在门把上的外套,快速穿上,边扣着扣子边说:“我先回家了,下午的时候再过来。”
“下午不用过来了。”杨婧站起身来,放下小人书,笑着说:“我已经好了,能够照顾好叮叮当当,不用麻烦你了。”
陈正扣着扣子的动作一停,深深地望着杨婧,而后伸手揉了揉后脑,好像很头疼的样子,说:“杨婧。”
“嗯?”杨婧问:“怎么了?”
陈正眉头皱的很深,伸手想去摸衣兜里的烟,发现早上烟就吸完了,于是镇定了会儿,问:“你真不知道‘交朋友’是什么意思?”
“不就是交朋友的意思吗?”杨婧笑着回答,回答完之后她笑容有点僵,本来她是没有深究“交朋友”三个字的意思,此刻一听陈正这么特意地说出来,她觉得“交朋友”的含义似乎不是自己想的那样,她回想起刚刚楼下汪丽敏因为“陈正交朋友”的开心,秦可可的气愤,以及外婆曾经说过七八十年代处对象很含蓄的,她有点明白过来,再想想前几天陈正说句“你愿意跟我交朋友吗?”,她似乎明白了什么意思……
“交朋友就是处对象的意思。”陈正直接说了出来。
杨婧愣了愣,心里明明有个猜了个七七八八,但是还是忍不住问:“所以呢?”
“所以,咱们处处看吧。”陈正说。
☆、36|35.1
处处看?
处对象?
杨婧有点蒙,望着陈正,手指回指自己,问:“陈公安,你是说你要跟我,处对象?”
“嗯。”陈正慎重地点头。
杨婧忍俊不禁。
陈正脸顿时黑下来,问:“杨婧,你现在什么意思?”
“陈公安,你不会为了想认儿子闺女吧?”杨婧笑着反问:“开始使用的迂回战术吧?”
陈正脸更黑了。
“处对象可不是你这样处的。”二十一世纪那些男生追她的时候,鲜花、殷勤是不断的,哪像陈正这样,看上去一点诚意都没有。
“那怎么处?”陈正问。
杨婧挠头为难说:“我也不知道。”说完自己又想笑。
杨婧的表情令陈正脸上越来越绷不住,直接扔出一句:“不处拉倒!”说完转身就走,把杨婧的门关的“砰”的一声响。
杨婧吓了一跳,这什么牛脾气,不处就尥蹶子?
陈正气的直接下楼,正巧让李彩芸看到,李彩芸喊着:“诶诶诶,陈公安,你在家啊,房东去大军家找你吃饭了呢。”
说房东房东到,汪丽敏正从院外回来。
“房东你回来了,陈公安也回来了。”李彩芸说。
“在哪儿呢?”汪丽敏赶紧问。
“进你家堂屋了。”
“在堂屋?这孩子害我白跑了大军家一趟。”
“不过,陈公安脸色不太好。”李彩芸说,刚才她说话陈正都当作没听见。
汪丽敏心里“咯噔”一下,不会是闺女家出了什么事情吧,汪丽敏连忙走进堂屋,转进西屋,见陈正正在翻柜子,问:“陈正,你在干啥?”
“找信纸和笔。”
“找信纸和笔干啥?”
“没啥。”
汪丽敏走到陈正跟前,问:“陈正,我问你,你妹夫到底咋样了?我每次打电话给你妹,她总说就那样就那样,到底怎么样?”
陈正这才停下手中的动作说:“确实就那样。”
“那样是咋样?”
想起自己的病重的妹夫,陈正面色凝重起来,说:“如果能撑过年,也许能治好,如果撑不过……”
汪丽敏立时一阵眩晕:“那你妹咋样?”
“她一直在照顾着。”
“瘦了吗?”汪丽敏关心地问。
“嗯。”陈正点点头。
汪丽敏一听闺女瘦了,顿时心疼起来,当即解了围裙就说:“不行,我得去照顾她几天,开解开解她。顺便鼓励鼓励你妹夫,万一治好呢。”
“现在就去?”陈正问。
“现在就去。”汪丽敏当即说:“你骑自行车把我送到汽车站,我自己坐车去。”
“你去几天?”陈正问。
“咋滴,还舍不得老娘?等你娶了媳妇就忘了娘了。”说到“媳妇”,汪丽敏又想到了杨婧,她不好直接对着儿子说杨婧,拐弯抹角地问:“终身大事可有眉目?要不给你介绍一个?”
“介绍什么。”陈正避开话题。
汪丽敏一看貌似有苗头,于是追问:“意思就是有眉目了?”
“有点儿。”陈正说。
汪丽敏一听,喜悦难掩,问:“哪家的姑娘?长得好看吗?你刚才找信纸和笔是不是就是为了写情书?”
陈正赶紧把信纸和笔一扔,写什么情书,不写,写了杨婧就能看懂了?
汪丽敏见陈正反应,已猜个*不离十,儿子确实有心上人,她笑着问:“是姑娘?”这个“姑娘”的意思就是没结过婚没生过孩子的黄花大闺女,结过婚生过孩子的不能叫姑娘。
“是是是。”陈正胡乱应付一句:“不是姑娘,难道还是老婆婆吗?”
汪丽敏这下放心了,是姑娘,也就是说不是杨婧,她就说嘛,秦可可的话不能全信,这下好了,以后她也不用天天防着杨婧,也可以安心去女儿那儿照顾女儿几天。
陈正看着被自己扔掉的信纸和笔,想拾起又不想拾起来,最终拾起来装进抽屉里。
这边汪丽敏快速地吃过饭,锅碗都没刷,开始吃的、穿的、用的全都打包好,都是带给女儿的,然后由陈正骑自行车载着出大院子。
“叔叔。”
陈正刚出大院子,正在路上玩耍的当当跑过来问:“叔叔你去哪儿?”
陈正长腿触地,自行车自然停下,他回头看当当,说:“叔叔送奶奶去汽车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