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木瑶都低声抽泣起来,还有什么打击比这个还大的呢?
为什么,为什么此时此刻,连她自己都觉得自己好卑微,好失败,好可怜。
龙非夜,你为什么要这么对待我!
为什么!
车内娇嗔不断,笑声不断,甚至到了后来都传来龙非夜的笑声。
端木瑶几乎是傻掉了,一动不动地坐在地上,不知道的还以为她是个疯子呢。
许久之后,龙非夜总算是惩罚完韩芸汐了。
其实,两个人也什么都没做,就是玩了一会儿,韩芸汐浑身上下都被龙非夜痒了一遍,可谓是教训深刻呀!
此时,她气喘吁吁地仰躺着,龙非夜就趴在她身上。
“起来啦。”
她催促,他的重量不轻呀,虽然没全施加下来,但是,她还是有些承受不住。
“让我趴会儿,乖。”龙非夜的声音柔柔的,不似方才那般豺狼虎豹。
韩芸汐对他,就是那么容易心软,她轻轻抚他的后背,发现他整个后背都被汗水湿透了。
她忍不住扑哧笑出来。
“笑什么?”他问。
“这就流汗了?”她坦白地说。
言外之意……
龙非夜撑起来,眉头紧锁认真看着她,“你到底有多坏?”
韩芸汐很无辜,她就是自然而然往那边想了,怪不了她。她反问道,“什么坏?你又想哪去了?”
谁知道,龙非夜低头下来,咬着她的耳边,低声,“等本王闲下来,就会知道了你……到底多坏了。”
终于,韩芸汐从耳根子开始热起来,没一会儿耳朵和脸全红了!
她当然知道他什么意思……原来,他也是想着的。
当韩芸汐和龙非夜整理好,坐好,已经是半柱香的时间过去了。
他们并没有下车,更没理睬端木瑶,龙非夜冷冷道,“高伯,还不走?”
高伯连忙过来驾车,这时候,端木瑶才从悲伤绝望中缓过神来,她猛地站起来,站到马车前张开双臂拦车。
她得不到的,韩芸汐也休想得到!即便得到,她也要韩芸汐失去!
“师兄,师父让我来找你,你收到他的信了没?”端木瑶大声问。
“没用。本王没空,滚开。”龙非夜不耐烦地说,之前表面上还有些同门的情义在,端木瑶勾结君亦邪之后,他就懒得跟她客气了。
“师兄,师父的信我带来了。”
端木瑶取出了一封信,确实是剑宗老人亲笔所写,她得知师父联系不上师兄,便告知师父她自己能找到师兄,让师父把信函交给她。
师父待师兄如父,对他恩重如山,师兄自小到大就没有违逆过师父的任何命令,她就不相信师兄会为了一个女人,违抗师命!
“高伯!”龙非夜冷冷说。
高伯连忙去拿信,可是端木瑶不给,“师父说了,要我亲手交给你,要你当场看!”
韩芸汐简直要被端木瑶的厚脸皮打败了!不用猜,端木瑶手里的封信,必定是剑宗老人那三个“务必”。
龙非夜正要开口,她却拦下,下了马车……
第650章 有本事来抢
龙非夜向来不喜欢废话,更不喜欢跟无关紧要的人浪费时间。
即便端木瑶在剑宗老人面前有非常重的份量,在苍邱子那边也有不容小视的影响力,可是,龙非夜依旧没把她放在眼中。
他要插足天山事务,还不至于要看端木瑶的脸色,不需要她帮,也不怕她妨碍。
他原本想令人夺了那信函,直接离开,但是,见韩芸汐下车了,他也就没多说什么了。他径自在车内安安静静喝茶,拿出《七贵族志》继续琢磨。
韩芸汐喜欢玩,他便随她去,万一玩过了头,他自会替她收拾。
韩芸汐一下车,高伯就退下了。
端木瑶原以为龙非夜会下车的,见韩芸汐独自一人下车,她顿时好失落,她急急擦去脸上的泪水,不想让韩芸汐看到自己的狼狈。
可惜,泪水擦得掉,一身落魄和狼狈却不是轻易可以抹掉的。
韩芸汐都已经跳下车了,却又重新坐回去,慵懒懒倚在门框上,漫不经心把玩起马鞭。
她并没有正面“看”端木瑶,她斜着眼“打量”她。
韩芸汐的视线最先落在端木瑶脚下,然后往上慢慢瞧上去,接着再从她脸上往下慢慢看下来。这绝对是最标准的轻视动作,满满的不屑与鄙夷,让端木瑶看得非常刺眼。
端木瑶本就有些心虚,被韩芸汐这么一打量,顿时恼羞成怒,“韩芸汐,你看什么?”
“看死缠烂打的人长什么样子。”
韩芸汐说着,又上上下下打量了端木瑶一遍,“现在,看清楚了。”
“你!”
端木瑶气结,差点就动手了,但是,她终究还是忍了。
韩芸汐既敢下车来,她就一定要她后悔一辈子!
虽然师父不知道苍邱子和唐门的婚事,但是师父知道她受伤来找师兄疗伤的事情,无论如何她都不能动手,一言一行也都不能理亏,不能留下把柄。
她得让韩芸汐理亏,她好去告状。
即便韩芸汐是师兄的正妃又怎么样,一旦给了师父坏印象,她就没戏!
要知道,师父那脾气,一旦不喜欢一个人,便会厌恶到底,绝无改观的可能。
端木瑶忽略了韩芸汐的羞辱,也忽略了她这个人,大声说,“师兄,难道你要违背师父的命令吗?你要是不想看这封信,我走便是!回头我把信带回去还给师父他老人家。”
也不知道龙非夜有没有听到这句话,此时他正慵懒懒倚在高枕上,翻看着《七贵族志》,看得颇为入神。
韩芸汐却怒了,她缓缓眯起了双眸盯着端木瑶,这个女人分明是拿剑宗老人威胁龙非夜嘛!
“谁说龙非夜不看这封信了?明明是你不给!端木姑娘,这大白天的说谎,你也不怕被雷劈?”韩芸汐冷冷质问。
又骂她!
端木瑶的怒气在五脏六腑里沸腾,巴不得破口大骂回去,可是,她为了去告状,为了不留下任何把柄,她还是忍了。
她暗暗深呼吸了一下,问道,“韩芸汐,你一个女人家的,有话就不能好好说吗?非得骂人?”
韩芸汐笑了,偏头问一旁的车夫,“本王妃骂人了吗?”
高伯立马摇头,韩芸汐又朝沐灵儿看去,还未开口,沐灵儿便屁颠屁颠跑过来,反问道,“韩芸汐,你骂的是人吗?”
韩芸汐非常满意,对高伯道,“呐,以后多跟灵儿姑娘学着点。”
车内,专注在传记中那个的龙非夜,嘴角无声无息泛起了一抹弧度……他终究还是关注着她的一言一行。
端木瑶气得差点就哭出来,她再也忍不住了,怒骂,“韩芸汐你才不是人!你不要欺人太甚!我和我师哥之间的事情,没你插手的份,你给本公主马上滚开!”
本公主?
不得不说,端木瑶这说话的气势,傲娇的表情,并没有大国公主范儿,反倒像是被小国家里那种被宠坏了的小公主。
无论是大公主还是小公主,她早就失去了尊贵的身份。
“如果本王妃没记错的话,你已经被驱逐出西周皇族,你勾结西周敌国的亲王,罪同叛国。端木瑶,你连做人最基本的原则都没有,做子女的基本责任也没有,你提“公主”二字,不脸红?”
韩芸汐认真教训道,“尊贵的身份既是荣耀,也是责任,不是拿来炫耀的,而是用来全力维护的!端木瑶,你要还是人的话,就赶紧去把你母后安葬了。”
韩芸汐骂端木瑶“不是人”,并非随便乱骂的!
这等低俗的脏话,她向来不会随便用。
薛皇后被劫持为人氏,后遇刺死在楚家军军营中,因为端木瑶不相信行刺一说,仗着天山的势力施压楚家和宁承,执意要调查。所以薛皇后的尸体至今都还搁放在楚家军营中,无法入殓安葬。
行刺的事情是龙非夜派人做的,站在龙非夜的立场上,这算不了什么,天下纷争,一将功成万骨枯,没有哪一场争夺,那一场权谋之斗不用牺牲,不会流血的。
但是,端木瑶是薛皇后的亲生女儿,站在她的立场上,薛皇后之死一事是极其悲惨的事情。她应当比任何人都急着找出真相,急着让她母亲入土为安。
可是,她不但有闲情逸致插手苍邱子和唐门的事情,还有时间在这里拦龙非夜的马车,争风吃醋!
韩芸汐骂她不是人,还真不是侮辱她。
端木瑶被戳中软肋,心像是被狠狠踹了一脚,特别疼。
她失去了最引以为豪的公主身份,失去来最疼爱她的母亲,她不能再失去师兄了?
她不笨,她很清楚师兄的野心,天山总有一天会是师兄的,师父已经老了,终究会退隐的。
如果她再失去师兄的话,她就真的一无所有了。
“我西周皇室的家务事不用你多管闲事!韩芸汐,当自己谁呀?我失去公主身份又怎么样?总比你强,区区一个世家嫡女,你有什么资格非议我的出身?”端木瑶怒问。
倘若有朝一日韩芸汐的身世曝光,端木瑶会做何感想?
韩芸汐才懒得评议端木瑶的身世,她冷冷笑道,“端木瑶,你的事本王妃一点兴趣都没有,本王妃只是想告诉你……好狗不挡道!滚开!”
简直是每一句都要骂她一回!
“韩芸汐你才是狗!”端木瑶怒不可遏。
“你滚不滚?”韩芸汐不耐烦了。
“师兄,你确定你不要这信函?师兄,我伤了,师父说让你帮我疗伤。”
端木瑶索性把信中内容说出来,她等着韩芸汐替龙非夜回答,只要韩芸汐一回答“不要”,她立马走人。
立马写信却告状,就说韩芸汐拦着师兄,说韩芸汐想置她于死地!
韩芸汐才没那么容易中圈套,她跳下马车,直逼到端木瑶面前来,“他当然要,给我!”
“师父说了一定要交到师兄本人手上,韩芸汐,你还没资格碰我师门的信件!”端木瑶冷冷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