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飞镖就落到了她手里。
她眸色微沉,伸出手将飞镖打开,上头是一张纸。里头写了一句话:今夜子时,两百米之外的河畔见。
这字体温雅之下,透着凌厉,像是平静的湖泊之下,藏着激流暗涌。
很轻易地,就让她想起有段时间没见的“老朋友”,只是,真的是他吗?凤无俦一走,他就来找她,他想干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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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7 凤无俦,爷咒他万年不举!
看她盯着自己手中的纸条并不说话,应丽波怀着几分疑惑,踮脚看了一眼:“爷,是什么……?”
“没什么!”洛子夜将手中的纸条,握紧在一起,很快地散出内息,将之捏碎。从上面的字迹表明,这应当是轩苍墨尘的!而想起轩苍墨尘这个人……
虽然当初她无意中炸了对方的祖坟,这让洛子夜觉得他也为此付出了惨痛的代价,所以没有再找他报仇。可,每每想起来这个人,她就忍不住想起来,她和凤无俦,当初是如何被人算计得像狗一样,她也永远不会忘记,当初的他们是多么狼狈,多么不容易,才能活下来。
但是他竟然还敢来?还敢出现在她面前?他是真的以为,她洛子夜是拯救天下苍生,不管人家对我做了什么,我依旧把人家当成朋友,可以随便就一起见个面聊聊天的圣母吗?他是不是想太多了?
他要是永远不再出现在她的视线之内,她可以当成自己从来就不认识他,当成过去的事情,她早已忘怀,但是他竟然赶来,那就……她回头看了一眼应丽波,开口道:“今天晚上子时,让萧疏狂带着人去河畔边上埋伏!记住,以不伤害我们自己的人为前提,然后将子时出现在河畔的人,拿下!生死不论!”
说着这话,她一贯挂着不正经笑容的脸,此刻是少见的严肃和冷冽。
这样的表情,应丽波从来就没有在她脸上看见过,不由得也慎重了许多,很快地点头,开口道:“爷,属下知道了!属下能不能问一句对方是谁?”
“仇人!”洛子夜微微扯了扯嘴角,只吐出来了两个字。
直觉告诉她,这世上能写出这样字迹的人,只能是轩苍墨尘。即便不是他,也绝对跟他脱不了关系,所以她都不想去看,便直接下了这样的命令!至于仇人两个字,大概也就是她跟轩苍墨尘之间,最好的关系注解。
应丽波闻言皱眉,很快地开口道:“属下知道了!”
说完这话,她眉宇中也带着几分杀气,转身大步出去了!这几个月下来,她真的太了解洛子夜了,爷这个人从来就是个不着调的,但其实心大得很,甚至很善良,一些小事得罪了爷,她兴许都只是整回去便罢了,好多时候可以不计较的事情,爷都懒得计较。可现在忽然有一个人,被爷称为——仇人!
那么不必说,对方一定是做了非常过分的事情,让爷完全无法容忍。
怀着这样一种认知,应丽波的拳头也紧紧握了起来,一定不能放过这个人!
她大步出去之后,洛子夜盯了一眼自己没用的脚趾头,很努力地想再动一动它,要是能找到一些知觉,说不定她今晚能亲自去对轩苍墨尘下手。她要是亲自去了,拿下他的几率,自然也会大一些,可是……
这一切都怪凤无俦!
要不是因为这个混蛋,她的身体状态怎么会变成眼下这个惨样儿,明知道仇人就在离自己没多远的地方,却不能出去好好地教训教训对方,让对方后悔认识再来招惹她,并让他知道知道花儿到底为什么这样红!
恼怒之下,她忍不住低声骂了一句:“凤无俦,爷咒他万年不举!”
她这句话“恶毒”的话骂出来,旁边的侍婢看着她,禁不住嘴角抽搐了一下,也颤抖了一下。其实很想提醒一下王后,王要是真的按照王后的诅咒发展,变得万年不举了的话,似乎倒霉的会是王后,她可能要守一辈子活寡!
所以侍婢实在是不能理解,王后为什么会说出这样对她自己也极度不利的诅咒。
忽视了这个问题,在心里告诉自己,这毕竟是主子们之间的事情,她一个做下人的多管和多话是没有好下场的,于是假装没有听到洛子夜的话,开口询问道:“王后,王离开之前,吩咐给您准备了膳食,您要用吗?王知道您素来爱吃水里和海中的东西,所以有专程吩咐人每日都将新鲜的活鱼和海中的活物运来,保证食物的美味。让您在战场上,也能吃到从前在宫中可以吃到的东西!这会儿膳食已经备好了,您……”
这话她是故意说的,她实在是忍不住想让王后知道一下,王其实对她是很好的。
所以希望王后不要胡思乱想,什么已经不珍惜了,什么拔屌无情,还诅咒王万年不举,她这样一个身为侍婢的局外人听着,都特别为王鸣不平!
她这样一说,洛子夜抬了抬眼:“用膳!”
就是再生气,再恼火凤无俦出兵不带着她一起,她也不能跟自己的肚子过不去,有饭不吃不是?但是听了侍婢的这些话之后,洛子夜心里的火气倒是消了一些。可还是默默地决定了,对于对方这样撇下她的行为,她还是要给他一个颜色看看的!
“是!”侍婢应完这句话之后,很快地退出去了。
她刚刚退出去,门口就有人禀报:“爷,萧将军求见!”
“让他进来!”洛子夜皱眉,看向门口。
不一会儿,萧疏狂就走进来了,他手中拿着一个酒坛。走到洛子夜的跟前,看洛子夜躺在床榻上,被子裹得严严实实,他倒也没说什么,行礼之后,就开口道:“爷,这是您那天说想喝的凤溟好久,凤溟君王亲自回凤溟去取的,只是他回来了之后,您已经回了皇宫,所以这东西他就交给了属下,让属下转交给您!”
他这话一出,便将酒坛对着洛子夜递了过来。
洛子夜一怔,那酒坛子虽然封得很好,但还是有淡淡的酒香,从里头溢了出来,能闻得出来,的确是她最爱的酒。心头蓦然涌起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情绪,以及淡淡的愧疚,涌上心头。若说她这一辈子,亏欠谁最多,怕也就是冥吟啸了!
不仅仅是亏欠,而且是欠了都没法还。
萧疏狂看她容色复杂,倒也不说话,将手中的酒坛放下之后,便打算退出去。
洛子夜盯着他问了一句:“可知道他现下在哪里?”
“不知道!但是听说前几天,凤溟的国君在宫中遇刺,伤势很重。属下推断,他可能回国了!”萧疏狂很快地回了一句,关于凤溟的皇宫里面,还有一个国君,和冥吟啸长得一模一样,这个他是知道的,所以他推断冥吟啸的弟弟出事,他应当是会回国的。
洛子夜凝眸点头。
冥吟啸的弟弟虽然很不是个东西,不成器并且对冥吟啸很有敌意,但是冥吟啸作为兄长,对对方却从来纵容,不管他要什么,冥吟啸都会满足他。眼下他遇刺了,冥吟啸是肯定会回国的。
只是,洛子夜心里还是有点淡淡的失落。
按理说,他要是回凤溟,是一定会跟她打一声招呼,告诉她他有事情先离开了的,就算是走得再急,让下人过来送句话,应当也不难,但是他没有,无声无息地走了。她心里很怕,他这样的态度,是意味着她从此会失去这样一个朋友,可偏偏,她又没有资格,去将他挽留在身边,继续耽误他。
点滴无奈的情绪,在心头盘旋,令她的心情也慢慢地沉了下来。
萧疏狂似乎知道她在想什么,开口道:“属下没有在第一时间将这坛子酒交给您,就是因为帝拓君王一直在您身边,属下怕交给您之后,他会心生不快,影响您和他的关系,所以等他离开了之后,才将酒交给您。这一点,属下都能想到,想必凤溟的君王,也一定能想到!他离开的时候,没有让人通知您,怕是知道您眼下正在军营里,跟帝拓君王在一起,所以他也不想让自己的行踪,来让您和帝拓君主生出不该有的嫌隙,毕竟前几日您负气出宫,他一直认为此事也许与他有关!”
他这话一出,洛子夜心头更沉。
比起这样的答案,她倒宁愿是冥吟啸终于已经看开,甚至对她有了怨气,不想再看见她,也不愿意再告诉他自己的行踪,就直接离开了。可偏偏答案是这样的!
那个人一直无怨无求地守着她,就算是退出,也如此小心翼翼,生怕任何一个动作,会影响她的幸福。可也就是他这样的小心翼翼,才更令她觉得愧疚,也更令她心疼。她点了点头:“我知道了,酒放下吧!凤溟的事情多打听一下,如果有什么需要我们帮忙的地方,一定第一时间告诉爷!”
“是!”萧疏狂应了一声,很快地退了出去。
他离开之后,洛子夜盯着桌案上的那瓶酒,看了许久,眸中骤然被泪意打湿,缓缓地闭上了眼。冥吟啸,她欠他的,或许一生都只能欠他的。
……
是夜。
军营之外,两百米处,河畔。
杀机四伏。
男子身着月白色的锦袍,嘴角含着淡淡的笑意,在更远的地方,看向充斥着杀意的河畔。墨子渊在他身后道:“陛下,洛子夜并没有来,但是那边已经埋伏好了她的人,想必是要对您下手!”
轩苍墨尘闻言,轻轻笑了。温雅的声线,带着淡淡的叹息,轻飘飘地道:“她果然还恨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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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58 如果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好了!
也是,她怎么会不恨他呢。
他害她变成了一个傻子那么久,懵懵懂懂地活在冥吟啸身边。他差点害死她心爱的人,也差点害死她!她就算还恨他,也是正当的。
盯了一会儿那河畔,墨子渊问了他一句:“陛下,我们过去吗?”
很显然洛子夜并没有来,那边杀机四伏,过去就是找打。他当然是不建议过去的,不过还要问一下陛下的意思,才知道陛下的打算。
“不了。”轩苍墨尘轻笑着应了一声。
既然她都不在,过去有什么意义?岂非是无端端将自己陷入敌人的包围圈中?
他们正说着,霍然有一名士兵,小心翼翼地过来,到了轩苍墨尘跟前之后,跪下禀报:“陛下!我们抓住的那个人,自尽了!”
“嗯!”轩苍墨尘闻言,面上容色未变,并不在乎那人的死活。
倒是墨子渊开口道:“她交代了洛子夜负气出宫的缘由,怕也是担心最终凤无俦查到是她说的,左右也是活不了,便选择了一死,倒也不奇怪!”
陛下想知道凤天翰为何要凤无俦迎娶武琉月,他们便潜入宫中,抓了凤天翰在宫中居住之时,伺候他的侍婢盘问。那侍婢起初嘴硬,什么都不肯说,他们用尽了酷刑,就是不让她死,什么样的苦头都让她尝遍了,一直到后头,她才交代了落红的事情。
眼下怕事情败露,让人知道她出卖了主人,率先自尽,倒也没什么不对。
而轩苍墨尘,纵然是没有修习医术,可他也是对千浪屿极为熟悉的人,对于一些药理,他自然很清楚,稍微联想一下当日百里瑾宸的反应,他就能猜到是怎么回事。到底是有着一颗七巧玲珑心的人,这谋断和推断的能力,自当不是寻常人能比的。
墨子渊的话音落下,轩苍墨尘倒微微扯了扯唇畔。
温雅的声线含笑,轻声道:“你太小看凤天翰了!”
他这话一出,墨子渊登时就愣了一下,有些诧异地看了轩苍墨尘一眼。轻声问到:“陛下,您的意思是……?这是凤天翰故意的?”
对方故意让他们的人,轻而易举地抓到了他的侍婢,并且指使了侍婢告诉他们这些东西,然后再自尽?要真的是这样,那凤天翰的目的是什么?是有什么阴谋,还是……
他这般一问,轩苍墨尘的嘴角淡扬。
那双墨玉般的眸中,掠过几丝冷冽的寒芒,轻声道:“无非是他看不上洛子夜,却又对凤无俦的坚持无可奈何,打算利用朕罢了。不过,不得不说,他的确是帮了朕一个忙!只是,凤天翰是真的不知道,洛子夜是用了药,才会没有元红?朕却是不全信!”
“看来凤天翰的动机,还真的很复杂!”墨子渊皱着眉头,说了这么一句。
说到这里,轩苍墨尘敛下了眸子,不再多想,亦不再多言。眸光幽幽,看了看不远处的杀气弥漫之地,缓缓转身,大步而去。
他其实早就料到了她不会来,也猜测过,她是不是会准备好天罗地网等待他。当结果就在自己面前的时候,心还是不由自主地被蛰了一下,麻麻的,泛着隐约的痛感。
月色拢在他身侧,他缓步而去的身影,令人一眼看去,便觉得不可亵渎。
半晌之后,墨子渊听见他温雅的声线,缓缓响起:“洛子夜,如果不能爱我,那就恨我好了。只要能在你心中留下痕迹,我不在乎方式,亦不在乎是爱是恨。只求那痕迹,越深越好!”
这话音落下,他嘴角微微扬起,那是邪戾的气息。
让墨子渊跟在他身后看着,只觉得自己似乎看见一层黑气,重重叠叠地笼罩了对方,使得轩苍墨尘整个人看起来,如同堕魔了一般可怖、令人心惊。
他不敢多言,只是道:“陛下,您不日之前创立的阵法,已经用上!我们已经试过了,用之摆出来的军阵,极其牢固,从此……我轩苍大军,即便不是所向披靡,也再不可为人欺凌!”
他此言落下,轩苍墨尘轻轻一笑,并不说话。但从他的容色来看,便能知道,这于他而言,是意料之中的事情。
足足半晌。
他抬手之间,便见密林之中,挡在自己面前的树枝,轻轻折断,毫不拖泥带水的,折成两段。旋即他温声道:“朕与凤无俦之间,迟早还有一战!凌霄破天之际,便是狂龙绝迹之时!”
……
“爷,我们在河畔边上守了一整夜,也并没有看见人影!您说……我们是不是被人给捉弄了?”这话是萧疏狂问的。
整个龙啸营里面,除了洛子夜,就没有一个人比萧疏狂更加讨厌轩苍墨尘。
当初蛋糕的事情,太子因为扶了自己一把,被挟持入宫的事情,可全部都是轩苍墨尘借由自己的手弄出来的。那个卑鄙小人,萧疏狂简直就对他恨之入骨,这一听说爷要收拾仇人,萧疏狂首当其冲地就想起来了轩苍墨尘。
二话不说,带着兵就出去了,发誓这次一定要把轩苍墨尘给抓住,为自己一雪前耻。
可是万万没想到……
他们在河畔,精神抖擞地等待了整整一夜,连他妈的个人影都没看见,这简直让他心头的怒火跟那不要钱似的,嗤嗤地往上突。已经被轩苍墨尘那个阴险狡诈的帝王算计过了,这回指不定又是人家把他们给耍了,他怎么能不生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