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辞抖了两下,明智地选择了前者。
楚辞扔完垃圾,回来后紫蔚却不见了。瞧了一眼位置上她的书包,分明是还没有走。
人呢?
楚辞没心思管她,嫌弃地拍了拍手准备去洗手间洗香香。
教学楼里男女生洗手间相邻,洗手台在外间,男女共用,楚辞站在洗手台前刚打开水龙头,便听见里间传来一声中气十足的女声,“谁在外面?”
随后女洗手间门框边探出一只脑袋,楚辞一怔,就见紫蔚对他露出他以后所有回忆里最和颜悦色的一个笑容。
紫蔚扒着门框挤出一个相当慈祥的笑容,看得楚辞头皮发麻,“楚辞,帮我一个忙好吗?”
声音温柔如水。
太阳从西边出来了?她竟然也有需要他帮忙的时候。
楚辞挤了一滴洗手液,慢条斯理地洗着,傲娇道:“说说看呢?”
“我想买个东西。”
难道,是要问他借钱?
这倒是没什么问题,他最不缺的就是钱了,只是...
“帮你,我有什么好处?”
紫蔚干笑两声,“以后,轮值的时候,垃圾我来倒!”
“成交!”楚辞觉得她还挺上道,豪迈道:“要多少?”
“什么要多少?”紫蔚有些不解。
“你不是要问我借钱吗?”
“笨——”紫蔚着实克制了一下,才把那声‘笨蛋’抑在喉间,维持着温柔的笑容,“不是啊...我想请你帮我买东西。”
呵呵,想让他跑腿,他爸妈都还没这么使唤过他。
但是,不倒垃圾的诱惑力实在太大,楚辞权衡了一下,觉得答应也不算吃亏,于是答应了下来。
“行,别忘了你的承诺。”
“没问题!”紫蔚比了一个ok的手势。
成交后,楚辞才想起来一个问题,“买什么?”
“嗯...”他竟然瞧见她扭捏了一下,“我...我...我...”
紫蔚连说了三声‘我’,把心一横,“我想请你帮我买包姨妈巾!”
小少年楚辞已经有些常识,对于姨妈巾这个词汇不算陌生。
此时闻言,两腿一软差点没站稳。
他是个男生,她怎么能让他去买?
女孩子不是应该对这种私密的事讳莫如深吗,她竟然如此直接的告诉他。
楚辞沉痛道:“你让我去买,都不害羞吗?”
相比害羞,她现在更加无措。
初潮,是惊喜也是噩梦。
“这有什么?”紫蔚抠了抠门框,“我一直把你当成我的姐妹!”
姐妹...
“我不要。”楚辞反悔了,这么丢脸的事他才不要做。
“你敢反悔?”脸上温柔的笑容已经褪去。
于是,楚少爷十四岁的时候,在学校的的便利店,买了他人生当中的第一包姨妈巾。
此后,紫蔚的大姨妈开始每个月如期拜访。
偶尔,有忘记带姨妈巾的时候,跑腿的责任便落到楚辞头上。
渐渐的,楚辞甚至比她还熟悉姨妈巾的种类和功能。
所以,她还是把他当成好姐妹吗?
楚辞想起她问他是不是男人那句话,原来,他在她心中是这么的没有男子气概。
楚辞翻了个身,脸对着里面继续明媚忧伤。
紫蔚显然也想起往事,他似乎帮过她不少的忙呢。
算了,还是哄他一下吧。
“喂...”紫蔚坐到榻上,伸手推了推他,“你到底为什么心情不好?”
楚辞不理她,紫蔚又道:“不管为了什么,我跟你道歉,不该仅凭新闻杂志上写的,就胡乱臆测你是花花公子。”
这次,楚辞用鼻孔哼了一声。
“行,你是正人君子。”紫蔚再次退步,“思想一点也不龌龊,行了吧?”
闻言,楚辞突然从榻上坐了起来,“你觉得我有没有男子气概?”
“嗯...有!”紫蔚迟疑了一下,还是给了肯定的回答。
楚辞显然听出那丝迟疑,“骗子!”
此时,陆保保脸上那丝真切的受伤,紫蔚似曾相识。
他认真了。
“没有骗你,真的。”紫蔚解释,“就冲着你能舍身救人这种足以入选感动中国十佳人物的举动,你就是比纯爷们儿还纯爷们儿的纯爷们儿!”
“真的吗?”
紫蔚很认真地点了点头。
点完头,又有些弄不明白,为什么话题扯到男子气概上面去了?
紫蔚显然已经忘了当初随口乱诌的当楚辞是姐妹的话,还有那句无心的你是不是男人的提问。
楚辞的心微微好过了起来,“我就相信你一次,但以后不许胡乱相信谣言,没有经过事实求证就随意污蔑诽谤我,知道吗?”
紫蔚快要气笑,却还是点了点头,“好!”
这才算把他哄好。
得到她的保证,楚辞总算有心思关心隔壁的情况,“那边怎么样了?”
“醒了。”紫蔚耸了耸肩,“小两口正在那儿抱头痛哭呢。”
怪不得她又回来了,原来电灯泡的度数自动升级了。
“对了,你身上还有多少银子?”紫蔚推了推他,“我想咱们留个路费,剩下的钱全给他们,让他们远走高飞。”
楚辞对于银子这个概念不是很在意,“行啊,想给就给呗。”
两人分别拿起放在榻上的包袱,各自解开。出门的时候楚辞什么都没带,就带了一包的银子票子。
一路上添了不少东西,也扔了不少东西。紫蔚也沾了光,跟着他奢侈了一把。
扫了一眼那厚厚一沓银票,紫蔚感叹,“你以前出门是不是就只带一张卡?”
“对啊。”楚辞理直气壮,“便携又方便,多省事儿。”
对此,紫蔚只有一个评价,“败家!”
“哼。”楚辞不以为然,“败得起。”
这话倒也对,真不愧是投胎小能手,生下来便到达了别人几辈子也努力不到的高度。
果然人比人,气死人。
楚辞很大方的留了一张票子,便把其余的钱全都送给别人了,蓦地又扫到那第三只包袱。
“这是你的吗?”他怎么记得她就一只包袱。
“不是你的吗?”她还真没怎么注意他有几只?
楚辞好奇地拿过第三只包袱,解开,里面是一只灰色的陶罐。
举着陶罐晃了晃,没有什么声响。楚辞打开封口,凑到罐口轻嗅了一下,似曾相识的涩涩味道。
楚辞了然,封上罐口,原来他的心思都被那大爷看穿了。
紫蔚瞧着他嘴角弯起的弧度,有些不解,“是什么?”
“这是大爷给我的礼物。”楚辞收好陶罐,有些得意。
二人拎着银子票子,敲响了隔壁的房门。
幻灵开门的时候,微红的眼睛里还泛着泪光。
床榻上的安白瞧见二人,有些虚弱地挣扎着坐了起来。
“好些了吗?”紫蔚问候了一句。
安白弯起有些苍白的唇,“好多了,多谢二位的救命之恩,安白不胜感激。”
“不客气。”紫蔚笑了笑,将包袱塞到幻灵的手里,“这里有些银子,等你们伤好了以后便离开酆州,找个稳妥的地方生活吧。”
“这怎么可以。”幻灵推辞,“你们已经帮了我们很多,银子是再不能要了。”
女人就是墨迹,楚辞开口,“没事儿,银子我们还有很多。你们出来什么都没带,没钱怎么上路?”
“对。”紫蔚难得附和他一次,“我们打算回京了,这些钱也用不到了。”
“二位从京里来的吗?”靠在床上的安白问了一句。
紫蔚点头,“是啊,已经出来好些日子了。”
“为何到这里来?”
“我们是来求灵蛊的,但是现在知道灵蛊难求,我们打算回去了。”
安白神色复杂,幻灵若有所思,咬着唇问了一句,“姑娘,是否家中有人需要灵蛊续命?”
紫蔚还没开口,幻灵又道:“灵蛊...我有,我愿意把它送给你们来报答你们的恩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