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家,紫蔚正在给‘公公婆婆’斟茶。
夏侯婉瑜心心念念着自己的儿子,终是在陆骁的劝说下亲自到接他们回去。
毕竟,儿子不能不要。
但是眼神逡视了半天,却没见到想念的身影。
陆骁已经了解了复灵蛊的来龙去脉,也给夏侯婉瑜做了解释。
夏侯婉瑜虽觉得难以置信,又得知她失手打碎了别人的东西差点将人害死,心里也有些愧疚。
她虽然不满意这个媳妇儿,但也没想伤她性命。
接过紫蔚的茶,略带歉意地问了一句,“你身子好些了吗?”
紫蔚点头,“已经好了。”
“那就好。”
这时,陆骁提醒她,“婉瑜,你不是还有话要和贝贝说?”
夏侯婉瑜暗暗白了他一眼,转了转手腕上的玉镯,有些艰难道:“我不知道那盒子那么重要,不是有心弄坏它的。所以,当日的事情是我不对。”
夏侯婉瑜是正统的皇室郡主出身,小时候娇蛮,长大后骄傲。
嫁给陆骁以后,陆骁一直都很疼她宠她。所以她的年纪增长,性格和从前相比却没什么变化。
依然强势。
能和媳妇儿低头承认错误,陆骁觉得很不容易。
这也是他喜欢她的地方,知错就改。
陆骁笑着道:“贝贝,你婆婆已经知道自己的错误,你就别怪她了好吗?”
紫蔚干笑,“不会不会。”
“那既然你的身体已经好了,此次跟我们回陆府可好?”
拒绝的理由,紫蔚完全没有。
早知道,她就说还没好了。
楚辞和柴老大回到柴家后,一眼便瞧见了坐在上座的陆氏夫妇。
夏侯婉瑜瞧见楚辞,一时间内心百味杂陈。
她总算知道儿子娶了媳妇忘了娘,是多么让人痛心失落的一件事情。
陆骁道:“四儿,我和你娘是特意来接你们回去的。”
楚辞还没说话,柴老大已然开口,“好,亲家公亲家母,你们赶快把他们带回去吧!”
语气带着些许的迫不及待。
楚辞觉得,柴老大是他见过最善变的男人。
小两口就这么匆忙地回了陆府。
陆家晚宴,这是楚辞和紫蔚成亲以来最安静的一顿晚餐。
拖家带口的三仙女已经各回各家。
三叔六伯七姑八姨也未在陆府多做逗留。
新婚的热闹气氛,已经渐渐淡去。
而对于即将要迎来的平静的生活,紫蔚有些不安。
这个时代的女子,出嫁从夫。
嫁人以后,没有工作,丈夫是生活的全部。
紫蔚有些了解那些宫斗宅斗戏里的女人为什么那么爱勾心斗角,因为实在是太特么无聊。
她此时是有些羡慕楚辞的,因为他现在是少将军,在兵部好歹有个工作。
而她,只能在家里伺候婆婆,以及婆婆的婆婆。
做的全是一些她不擅长,甚至是不会的事情。
陆家的女儿虽然很受爹娘宠爱,但是该学的规矩礼仪一个也不少。
柴贝贝出身山野,虽然现在用她身体的是紫蔚,但紫蔚的爱好是跆拳道。
琴棋书画,吟诗作对,女红刺绣,她也不是很擅长。
不擅长,那就要学。
所以,紫蔚现在握着圆补捏着银针着实有些苦恼。
她对绣花针最有好感的印象,还停留在它是东方阿姨的绝世武器。
深闺绣花鸟,堂前刺人心。
紫蔚一抬手,‘咻’的一声,将银针往紧关的房门射去。
并没有‘叮叮叮’银针射进木门的场面出现,距离门口不到半米处,银针扛不住地心引力的作用,应声落地。
紫蔚暗叹一声,电视剧里果然都是骗人的。
无奈地走到门口,将银针捡起。
却不死心,又将银针往拔步床的边框上射去。
楚辞推门而入,就看到这么一幅场景。
“你疯啦,在这儿学什么东方阿姨呢?”
紫蔚再次捡起落在地上的银针,往放在床上的圆补里一插,“你娘让我绣幅牡丹绣,我觉得我练成绝世绣花针都比完成那副刺绣来的容易。”
“有那么难吗?”
紫蔚微微一笑,将圆补往他手里一塞,“你会,你来!”
“她为什么让你绣这个?”
“听说明年春有场一年一度的群芳会,群芳群芳,顾名思义这是女人之间的较量。京里达官显贵家里的夫人小姐都要参加,年纪大于十五小于二十岁的还要展示才艺,表现好的进入决赛,最后谁家夺冠自然就是京里的模范家庭。”
和选秀节目差不多。
“你要夺冠?”楚辞觉得她不像这种人。
紫蔚蓦地仰面倒在床上,生无可恋道:“你娘没要求我夺冠,但是也不许我第一轮就被淘汰,然而我现在的水平第一轮就被淘汰是妥妥儿的事情,所以,她要练我。”
又指了指他手里的圆补,“这还只是冰山一角,后面还有琴棋书画,全是一些我不擅长的东西。”
楚辞不以为然,“淘汰就淘汰,她还能吃了你?”
紫蔚虚晃了晃手指,不赞同他的话,“努力了失败了我也无话可说了,若是没有努力,害陆府丢脸受嘲笑,我总觉得有些过意不去。”
“我这人,就是责任心比较重。”
回陆府的当天晚上,两人就已经约法三章。
不谈感情,只以战友的身份留在陆府和睦相处,各自扮演好自己的角色。
直到回去的那一天。
楚辞从陆飞尘那里威逼利诱来一床新的被子,是以现在两人分榻而眠。
直接杜绝了最后一丝暧昧的可能性。
楚辞很平静的就接受了这个约定。
现在,他们的相处的确很和睦。
可能是职业要求,也可能是性格使然。
她这人集体荣誉感确实比较强烈,楚辞有些理解她的想法。
扬了扬手中的圆补,却故意道:“你所谓的努力就是在这儿练绝世绣花针?”
紫蔚眼角飞了他一个白眼,张开右手的五指对着他展示了一下,“扎成筛子了,我歇一下不行吗?”
楚辞心里不好受了。
她这人实诚的有些傻气。
“你在想什么?”
楚辞实话实说,“我在想你傻!”
说完还用鼻孔哼了一声,才转身往里间去洗漱。
毛病!
紫蔚只能对他的背影挥拳。
楚辞洗漱完,裹着长衫出来的时候,想的是今天他问陆飞尘的话。
陆宝宝在柴贝贝昏迷前的那段时间确实离开过京城,但当时他没有跟在他身边,所以陆飞尘也不知道他是去的哪里。
紫蔚醒来的那天夜里,曾又哭又笑地叫他小呆瓜。
这么多的巧合,楚辞可以确定,陆宝宝就是那个小呆瓜。
经过拔步床的时候,紫蔚还坐在床上低着头摆弄着圆补,楚辞脚步微顿,皱着眉看了她一会儿。
她有柴贝贝的记忆,分明知道小呆瓜是谁,但是醒来那天却矢口否认。
她现在撒谎怎么能这么面不改色呢?
他有些难以置信。
紫蔚抬头就见他用一副痛心疾首的表情看着她。
莫名其妙!
“看什么看?”
楚辞又用鼻孔哼了一声,傲娇道:“我只是对你有些失望。”
他说的是她骗他的事儿。
紫蔚理解成了他在笑话她不会刺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