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实,安潇潇心里头明白。
她这食不下咽,不是身体上的病。
可是明白是一回事,能自愈,却是另外一回事了。
安潇潇心里已经隐隐有了一分不好的预感,她似乎,有着厌食症的先兆了。
做为一名练武者,如果不能保持体力,那她还练个毛线呀!
所以,安潇潇自己其实也急。
她不是一个喜欢自暴自弃的人,所以,自然不可能因为自己婚事的缘故,就开始折腾自己的。
不过,现在是真的吃不下东西,怎么办呢?
次日,有人在顺八胡同发现了众多的尸体,随后报官。
安潇潇听说,福嬷嬷的尸体,也在其中。
福安堂的老夫人听说之后,听说当场就背过气去了。
京兆府那边给出的结论,说可能是因为这家的儿子媳妇都太惹眼了,这才引来了劫匪,动了坏心思。
事情原本就应该到此为止了。
可是坊间也不知是何人放出了流言,说是福嬷嬷在府里犯了错,冲撞了大小姐,当天晚上,这一家人便都死绝了。
这样的话,一传十,十传百,传到后面,自然也就变了味儿。
很明显,这就是针对安潇潇来的。
连死人都不放过,那幕后之人,也真是上心了。
安潇潇不着急,可是七月和九月却是不能不急的。
“小姐,您快想想办法呀,那人分明就是想着要坏了小姐的名声的。”
安潇潇的脸色极差,苍白得似乎是能看到了面皮底下的血管一般。
“不用理会,这种流言,你越是理会,只会闹得越大罢了。”
安子轩在听闻这股流言之后,便冷笑一声,正愁找不到机会呢,对方倒是主动送上门来了。
安子轩心里很清楚,这散布流言之人,与当初杀了福嬷嬷一家之人,定然是同一个。
“世子爷,您看?”
“去,让咱们的人也出面给官府一个交待。既然有人对靖安侯府不利,那咱们也不能就这样生生受了。”
“是,世子爷。”
隔天,又有一道新的流言传出。
说是福嬷嬷当年参与了谋害安夫人一事,因为自知罪孽深重,便将当初的一切都实言相告,并且还写下了供词。
事后,安潇潇怜闵她年纪大了,便只是杖责三十,赶了出去。
只是没想到,次日便发现了他家出了命案,只怕是那幕后主使,故意杀人灭口了。
事情闹到这一步,似乎是有些大了。
就连皇上也对于这些流言,有所耳闻了。
“来人,传安子轩进宫。”
“是,皇上。”
安潇潇得知安子轩布了这么一局棋,顿时心里有些担忧。
毕竟,宋淑妃,可不是那么好对付的。
不过,哥哥这一招,定然是令对方始料未及。
会有奇效,也是说不定的。
得知安子轩被皇上传诏进宫,京城诸多名门们的眼睛都擦亮了。
敢于谋害靖安侯夫人?
只怕,那福嬷嬷的背后,定然是还有高人了。
安潇潇知道哥哥是想着给宋家一个教训,不过,这出戏,还是得想办法做全了。
“传我的话,让咱们布在宋家的棋子动一动。”
“是,小姐。”
宋家的七公子向来是自以为聪明,总觉得宋家的一切,将来都是应该由他来袭承的。
偏巧,他这日多喝了些酒,又听闻安子轩的手上有着不利于宋家的证据,顿时就来了气。
不顾随从的阻拦,直接就找到了十几个护卫,让他们想办法将安子轩的马车绊住。
“公子,这不妥呀。他可是靖安侯世子呀。”
“你懂什么?他的手上说不定就是拿着那份供词呢。若是他今日进宫,呈于皇上,那我们宋家上下,都得完蛋!”
这话,似乎是极有道理,也似乎就是站在了宋家的立场上来考量的。
只是,随从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太对。
宋七公子想到数日前,自己结识的那位兄弟,二话不说,就骑马出去了。
安子轩的马车在半路上,果然就被宋七派出来的护卫给拦下了。
当然,因为是圣旨宣召,他们当然是不敢明目张胆地阻拦。
只是故意制造了摩擦,然后使整条街混乱了起来,将路给挡了个严实。
靖安侯府的护卫一看,顿时愁了。
“世子爷,您看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安子轩的唇角微微一勾,“不急。等。”
下人一想也是,这条路可是许多的达官贵人出入宫庭必经之路,巡城使和京兆府,应该很快就会带人来清理了。
只是,官府的人还没到,安子轩这里就有了麻烦。
李庭希收到了安潇潇的口信之后,便马不停蹄地赶了过来。
“怎么回事?”
李庭希挥剑将一名杀手给挡了回去,转头问安子轩。
“我怎么知道?皇上宣我进宫,半路上被拦住了,再然后,你都知道了。”
等到巡城使和官府的人都赶来时,这里已是一片狼藉。
谁也没想到,光天化日之下,这些杀手竟然敢公然出手。
“大人,在下还要进宫,皇上怕是等不及了。这里,就交给大人来处理了。”
“安世子放心,本官一定会查明真相,给安世子一个交待。”
京兆尹这会儿的头是真的大了。
在他的治理下,接二连三地出现这种事情,这分明就是在故意给他找麻烦。
李庭希担心前面还会再有杀手埋伏,命自己身边的护卫都跟了过去。
“这些杀手身上的标志,看着很眼熟呀。”
李庭希的嘴角一翘,然后冷哼一声,“看来,这血祭楼真是吃了豹子胆了,三番两次地与朝廷命官做对。简直就是找死!”
一旁的京兆尹没敢吭声。
这分明就是在暗示血祭楼是与朝廷为敌了。
“即刻派人四处搜捕,正好本世子查到了他们的一处窝点,劳烦大人走一遭了。”
京兆尹顿时一喜,若是能将这些人都拿住,那他就也算是将功补过了。
皇上在御书房里,有些焦急地等待着安子轩。
听闻他在路上遇到了阻拦,而且还出现了大批的刺客,顿时大怒!
“简直就是混帐!”
总管吓得退在一旁,不敢吱声。
在皇上看来,这哪里是在对付安子轩?
这分明就是在置疑皇上的权威。
皇上刚下旨召见安子轩进宫,就遇到了这种事。
这岂不是此地无银三百两?
“传朕旨意,命李庭希彻查此事。简直就是岂有此理!”
“是,皇上。”
总管跟在皇上身边多年,自然知道,皇上这是动了真怒了。
先是安潇潇在回府的途中遇袭,再是如今的安子轩世子在进宫途中也被人袭杀,这绝对不是巧合。
安子轩进宫之后,被皇上召见了差不多有两刻钟的样子。
安子轩前脚走,李庭希后脚就跟着进宫了。
皇上的脸色阴郁,真是想不到,这血祭楼的胆子竟然如此之大,什么人都敢招惹,什么样的生意都敢接了。
“查清楚了?”
“回皇上,那宋七如今还醉着,人就在那醉春楼里。而且,正是血祭楼一位堂主的落脚点。”
皇上大怒,一拳打在了御案上,震得上面的文房四宝,都跟着颤了颤。
“皇上息怒,此事,怕是没有这么简单。”
“你的意思是,这个宋七是被冤枉的?”
李庭希摇头,“这倒不是。只是,宋七此人,向来是自作聪明惯了。只怕这次的事情,也是他自己的主意。”
皇上冷笑一声,“就算是他自己的主意又如何?他为何执意要杀了安子轩?不就是听说了安子轩的手上还有一份供词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