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阿姨早上好。”阮东阳礼貌地打招呼。
“好,你干什么呢?”
“遛狗遛猫。”
谢玉芬看着不远处的大黄,及阮东阳怀里的大橘,笑起来说:“别冻着了,谢阿姨去上班了。”
“嗯。”
谢玉芬走远了一会儿,阮东阳又问:“那个,谢阿姨,于棠年前真不回来了吗?”
“是啊。”谢玉芬回头笑着说:“这隔三差五的下雪,小镇路也不好,肯定是年后开学才回来了。”
“哦。”
阮东阳抱着大橘继续朝前走,大黄在他身后跑来跑去,瞎刨雪撒尿,倏地跑到阮东阳前面,前蹄继续刨雪,刨的又快又有力,溅了阮东阳一身,阮东阳弯腰抓一把雪,往大黄身上砸,吼:“大黄!我日你大爷!”
大黄吓的嗷呜一声赶紧跑。
阮东阳继续抱着大橘朝小胖家走,一直走到小胖房里,小胖还呼呼地睡着,李金花、大胖都喊不醒,阮东阳走到跟前,把大橘放下,掀开小胖被子的一角,把一团雪往小胖裤裆里一放,冰的小胖嗷嗷叫着坐起来。
阮东阳顿时哈哈大笑的肩膀抖起来。
小胖睁大小眼睛看着阮东阳,委屈地说:“东阳,你干什么啊?”
阮东阳笑容一收,坐在小胖房间的地毯上,把电视打开,放上碟片,开始看电影。
“东阳,你干什么啊?”小胖揉着眼睛说。
“看电影。”
“大早上就看电影,你也不怕看吐。”
“我高兴。”
“谁惹你不高兴了啊。”小胖眯着眼睛穿衣服,说:“小于棠到她外婆那儿去了啊。”
阮东阳不高兴地哼一声。
“她真是没良心,走也不跟兄弟们打声招呼。”
阮东阳:“哼!”
“下次就不带她完了。”小胖埋怨。
阮东阳:“哼!”
“传进,爸爸妈妈去上班了,饭在厨房煤球炉上,别忘了吃。”李金花的声音从门外传过来。
“好,我知道了。”
“中午你就和东阳一起去食堂吃吧,爸爸妈妈们都要加班,再加班几天就放年假,到时候妈妈好好给你补一补。”
“知道了。”小胖在床上喊。
以前中午去食堂吃饭,即使没有徐文思,还是有于棠的,可是今天只有阮东阳、小胖,顿时感觉少了很多人似的,阮东阳、小胖也不抢菜了,阮东阳甚至觉得菜也不香了,没吃几口就把托盘往旁边一推。
小胖睁大小眼睛问:“东阳,你不吃啦?”
“不吃了!”阮东阳回答。
“那我吃!”小胖把阮东阳的托盘拿过来,菜和馒头都往自己托盘上扒拉,大快朵颐地吃起来。第二天,小胖又一次吃了阮东阳的午饭,说:“东阳,你这两天怎么垂头丧气的,是不是想我们的小于棠了啊?”
“胡说八道!”阮东阳立刻否定,然后又回一句:“你才想她呢!”
“嗯。我怪想小于棠的,也不知道她在她外婆家干什么呢,听说小镇上树多,会更冷,哎哟,小于棠那怂样儿,说不定冻一冻就会冻哭呢。”小胖边吃边说:“要不是我奶奶今天下午来我家准备过年,我都去看小于棠了。”
看小于棠?
小胖的这句话像是给了阮东阳一个提醒似的,阮东阳顿时像被打了鸡血一样,倏地站起来往家跑,丢给小胖一句:“你慢慢吃,我走了。”
“去哪儿啊?”
当然是去看于棠啊。
阮东阳回到家后,从衣柜里扯出书包,装了两件换洗内衣裤袜子,把小猪存钱罐肚子下面的塞子拔掉,里面的纸币都拿出来之后,抱着小猪往书包里倒钱,哗啦啦地倒完之后,他背着书包狂奔出烟厂家属院,连跑了三个超市,买了一顶毛绒绒粉色帽子,一条毛绒绒的粉色围巾,一双毛绒绒的粉色手套,兴奋地塞到书包里,又买了苹果、香蕉,买的挺多,拎着快速地跑上去往小镇的公共汽车,抱着书包坐在窗户口,高兴地笑着露出一口大白牙,全程心情愉悦,期间还给一个老奶奶让了座位,给一个小弟弟一根香蕉吃。
下了车之后,阮东阳踩着泥泞先到了于棠外婆的小诊所,小诊所门关着,阮东阳就到处问人,问于棠外婆家住在哪里,结果小镇上开小诊所的不止一人,而且都是一个姓,他跑错了一家,出来时,天空又开始飘雪花了,越飘越大,他就背了一个书包,拎了苹果和香蕉,伞什么的都没戴,硬着头皮淋着雪,在小镇上走来找去,好在小镇并不大,阮东阳终于停在了于棠外婆家的老宅子前。
老宅子是七八十年代的宅子,青砖盖的房子,青砖砌的院墙,大门是木头做的,门槛特别高,大门左右有两间青砖房子,一间是厨房,一间是于棠外婆养兔子的兔子房,门槛高就是防止途中跑出去,这些都是于棠说过的。
就是这座老宅子,没错。
阮东阳兴冲冲地朝老宅子走,刚站到大门口,就看到坐在堂屋里趴俯在小桌上的于棠,于棠穿着厚厚的棉服,柔顺光亮的头发散下来,衬的她眼睛又黑又亮,小脸又白又嫩,小手抱着暖水袋,正目不转睛地看着作业题,阮东阳心里登时喜悦,可是当他看到于棠目光看的是徐文思的题目,并且徐文思就在旁边轻声给她讲题时,他脸又拉下来了。
“这个数学题目,涉及了两个代数定理,一个几何定理。”徐文思手持铅笔说着。
“嗯。”
“你别嗯,你知道是哪三个定理吗?”徐文思问。
于棠嘿嘿一笑,正要拿数学书时,余光瞥见门口站一个人,她定睛看去,看到阮东阳的刹那,差点没认出来,阮东阳背着书包,一手拎苹果,一手拎香蕉,头上身上都拎了一层厚厚的雪,裤脚被泥巴糊到了小腿肚上面,已经看不清楚裤子的本色。
“东阳。”于棠惊讶地喊。
作者有话要说:
晚上见,么么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