微一点头,就算是应下了。
凤君看起来放心多了,像是还有什么贴己话要跟自己的女儿说,便让恨春先出去等着。
恨春放下门帘,李袖春也收回了视线,疑惑地望向自家父后。没想却对上了一双与刚刚温和的目光截然不同的眼神,那里面藏着太多汹涌暗潮,让李袖春后背发凉。
“父......父后?”她哑着嗓子叫了一句,却像是没断奶的猫儿,一般弱气。不怪李袖春怂,她现在满脑子都是当初奴婢小侍们退下后,这个男人俯身亲自己的画面。
啊,所以说!被自己的亲生父亲亲嘴,真的可以吗?不过,好像现代也有些家长喜欢跟自己的女儿亲嘴。但是,但是,但是!她这九皇女怎么看也有快二十岁的样子,这个年纪还和父亲亲嘴儿是不是有点奇怪?
她胡思乱想,眼光也就不由落在了对方的唇上。
其实,说凤君美,倒真不夸张。
凤君的上嘴唇是典型的m形状,两个嘴唇又薄又粉,甚至有点红润,让人看了就觉得他肯定是涂了什么唇蜜。但,这古代除了口脂,也没什么口红。
所以,凤君简直就是天生的美丽。不像现代美女们,丰唇什么的,神一般化妆技术什么的。
而凤君嘴唇也不厚,偏薄,尤其是抿唇的时候格外诱惑。
凤君看到眼前的皇女完全‘色眯眯’的看着自己的嘴唇不放,倒是眉眼更加放松了。
九皇女,天生风流。要是哪一天九皇女不好色,凤君倒是要怀疑她被人掉包了。想起恨春说的那些什么九皇女不像以前的样子,他忍不住嘲笑般勾起嘴唇。
瞧,这皇女,对着自己的‘父亲’,也能露出这样令人作呕的表情呢。
但当李袖春回神后,凤君的那些表情却统统隐匿了起来。他低低笑了一声,然后用嘴吻上了李袖春的手指头,稍稍露出一截小舌头,舔了一圈儿。然后又像是什么都没发生一般,自己舔了一下自己的嘴角。
李袖春看到这一幕,整个魂差点被惊出了体内。
卧槽!
什么鬼?
等等。她要好好缓一缓。
僵硬地动了动手指头,那被人舔过的触感还在。她脸色从苍白转为乍红,“父后......这...”是在干什么,为什么要舔自己的手指头啊啊啊!上一次被亲吻就已经觉得不太好了,这一次直接被舔手,迟钝如李袖春也没法逃避这两个父女奇怪的相处模式了。
“你是要出宫去桃花楼吧,还谎说要去看桃花,调皮。”那尾音带着点低沉,却像雷一般炸在了李袖春的耳边。
她怎么听都觉得父后是在调戏自己,而且怎么看也像是被调戏了。
用着被震飞以外仅存的脑子,想了想,这桃花楼应该是古代的春楼。以九皇女的性格,出宫去春楼没什么不对的。但是不对的在于——为什么父后带着一副宠溺外加吃醋的语气说这个话?!
“我......”李袖春面红耳热,怎么都不敢与之对视。天啊噜,这色气满满的氛围,让她怎么办。
“点人伺候你的时候,也要想想父后才是。”但是显然,凤君没打算体贴李袖春的羞涩,他的手轻轻动了动,把玩着李袖春的耳朵,似是觉得她的红耳朵很好玩,又捏了捏她的耳垂。
他轻笑:“多日没来与你相处,你竟是与父后我有了距离了。以前这种时候,你可不是这样傻傻呆呆的。”
以......以前?这......这种时候?
“哦,瞧奴家的记性都忘了,没人在的时候,你更喜欢让父后自称为奴呢。”
暴击x1000。
李袖春被这句话秒的渣渣也不剩。
*
等她被恨春带着掏出腰牌,出了南宫门,她还没缓过劲儿。
噗。
噗噗。
噗噗噗。
她应该没想错吧......自己这原身九皇女,貌似......貌似还.....还勾搭上了自己的父后,自己娘亲的老公,自己.....自己的爹?
卧槽啊。
那个相处模式到底是什么,李袖春在宫外狠狠一抖。
她在现代是个五好女青年,从没想过一穿越竟直逼最渣的女人这个位置,而且一去不复返。
头疼的捏了捏眉心,看了看走在自己前面低垂视线的恨春,她这口气都不敢大声的叹出去。如果说,父后都知道自己喜欢出宫去那个桃花楼,那这奴婢肯定也是这么想的。
看来,这次出宫,还得专程去那里溜一趟了。
做做样子也好,她已经完全放弃治疗了。
连父后都敢招惹,她还怕去什么青楼?
第7穿越时空为哪般
皇宫外有一条专供贵族们行走的甬道,漆黑的仿佛看不见底。但是待李袖春疾走几步之后,那边灿烂的春日阳光便倏然跃入眼帘。李袖春遮了一下眼睛,再抬眼看去时,瞬时豁然开朗。
与皇宫的井然有序不同,外面的景色反而更加让人自在,仿佛那口穿越后就闷在喉咙里的气被吐了出去。依稀能闻到空气中甜得发腻的糖香,还有人流聚集而产生浓浓的人情味。要明白,在皇宫里,行差踏错就是一死,宫内的小侍婢女皆是细声细语,伏低做小;哪怕是尊贵如男妃们也一样不得自由,冷冰冰的没有一丝人气。
李袖春内心隐隐激动,超过了前面小步行走的恨春。这古代的大街,不再是后世看到破落的样子,她怎能不兴奋?
如果说穿越是被逼的,而接踵而来的事情让她厌倦和疲乏,那这一刻,李袖春觉得自己是幸运的。
几百年,几千年,又或更久,她穿越了这么久的时光,来见证这个时代的模样。怎么想想,都让人血脉喷张。她没有太多要求和愿望,能用眼睛看看,或者去品味一下这种历史的醇香,就足够了。
也许是李袖春微眯着眼睛惬意的样子,让恨春发现了她另一个不同。以前的九皇女,从来不会去看路边的垂柳,不会去笑着问那是什么?更不会露出一副‘这里真好’的表情。
九皇女,看起来,长得其实还不赖。恨春心里默默想着。
鹅蛋脸,虽然没有现下女子的棱角分明,但也看着不算丑。再加上一双脉脉含情目,感兴趣时波光流转的样子,确实是比很多女子来得美。但是美用在这个时候的女子身上,确实怪了点。大概是九皇女给人的感觉太过阴柔,所以喜欢九皇女的男子不算多,大多数桃花都是九皇女自己百般强迫祸害来的。
没有人认真看过九皇女的长相,因为她实在是风评太差,没人愿意去品读她是美是丑。
李袖春当然不知道恨春心里的那些小九九,她正眨巴着大眼围观街头的一位老妇人做糖人呢。呵!这古代人的手艺真是后世的人赶不上的!只见那老妇抬手举手几个功夫,像是在做什么泥团子,那糖汁就如被什么条条框框所束缚,自动自发捏成可爱的小人偶。
“好!”李袖春禁不住拍了拍手,“恨春,买了!”
“......”恨春瞟了眼九皇女,确定她不是在开玩笑,才上前去用银钱换了个女娃娃回来。奇了怪,九皇女不是不喜欢吃甜么?
李袖春拿起那女娃娃转了几圈,又觉得不妥,随后摆手:“再买一个男娃娃来,凑一对。”
可不能让这可爱的小人孤零零的......
像她一样。
于是恨春只能再换了一个男娃娃,这下李袖春满意了,一手一个糖人,继续大步往前走。
大约是皇城的关系,这里格外的繁华。甚至繁华热闹的让李袖春觉得有点奢靡了,街道两边全是酒醉金迷的酒馆,还有许多当铺,看起来客流量还不小。停停走走间,李袖春倒是体会到了这个时代女子的强悍,看那杀猪的都是虎背熊腰的女子,而坐在上边阁楼里摇着手帕的都是倚靠栏杆巧笑的男子。
令人大跌眼镜的是,这路边摊上刺绣的绣品皆是出自男子的手。
而这个时代似乎还不是很限制男子的出行,能看到有一些夫郎带着小侍,蒙着面罩步于街边。不过也没女子那么自由,他们大多没有单独出行,或就露着脸往外走的。就算有露着脸的,也应该是那成家,或是上不得台面的男子。
“你们......不,这里成过亲的男子,怎么能分辨出来?”李袖春很好奇,是不是也像那古代女子一样,束发?
恨春面色微变,“如若成过亲,那男子一般会把头发用簪子束起,不同材质的簪子也能体现妻主的宠爱高低,或者是地位的高低。未成过亲的小公子都是用不同材质的发带束发而已,颜色花样更为鲜艳些。”九皇女不会突发奇想,又想来玩弄一下有妇之夫吧?
李袖春顿悟,原来也是差不多的么。倒是有趣,怪不得凤君总喜欢在头上戴着一只簪子,那簪子还是金做的金丝雀样式,看着制作就让人觉得价值不菲。大概,有什么白玉,翡翠,木钗之类的等级之分吧。
这么一想,就能明白了,这里女尊男卑,估计也有正君,侧君,或是侍郎什么的。就像皇宫里,凤后,接下来就是各种贵夫,郎君。
头疼地捏捏眉心,李袖春真是有些犯怵。如若换作她来娶这些娇滴滴的男子,她恐怕会选择孤独一生。想想就很恐怖,后院里一堆扎小人的男子,使绊子的男子,等着你去宠爱的男子,那个光景太美她不是很想看。
哎,她还是玩玩她手上的小糖人吧。
起码这个男糖人弯腰作揖的样子甚是可爱,比那些绣花缝缝补补的男子顺眼一点儿。
也不是说李袖春嫌弃那些男子贤淑的样子,只是生在现代的她一时接受不了这么‘娘炮’。等等,说到娘炮,那宫里的凤君岂不是娘炮中的娘炮?
可,李袖春摸摸自己的下巴。也不知道怎么回事,看到他媚骨天生的样子,倒不是很排斥,只觉得这个人就该是这般模样,勾人的狐狸精大概就是那人的前世。
算了别胡思乱想了,还是早早完成任务,然后才能更好的自由活动。
所谓任务,除了去青楼,还能有什么?不过大早上去青楼,真的合适吗?李袖春心里嘀咕了一阵,走了一段路才想起,她不知道青楼在哪啊!
李袖春扭头默默盯了会儿后面的恨春:“......”这个问题要直接问吗?嘿,小婢女,你知道你家主子我常逛的劳什子桃花楼在哪吗?
而恨春居然抬头回视了李袖春一会儿,小声道:“殿下是想带点饰品去桃花楼了吗?奴婢今日所带的钱财不多,如果要点人伺候,还要买饰品的话怕是不够。殿下今日就别打赏那些男奴了。”
说完好像还怕李袖春反悔,硬是往前走了几步,要李袖春跟上的意思。
“......”好吧,恨春真是上道。解了她的燃眉之急。
揉揉鼻头,李袖春算是明白了。这九皇女花天酒地还不忘败财,到底是有多散钱才让皇宫里出来的婢女都害怕啊?
一摇一摆跟在恨春后面进了一个小巷,拐过很长一段昏暗,两边挂满红灯笼的巷子,才看到那牌匾上写着桃花楼的楼宇。
这么匆匆一看,李袖春都恨不得在心里说好几声:“真美。”无怪乎李袖春这样惊叹,那青楼着实像个艺术品。牌匾上覆着鲛绡宝罗帐,帐上遍绣洒珠银线海棠花,风起绡动。帐下挂着金色带有脂粉香气的铃铛,随着罗帐摆动,叮叮当当作响。
三层的阁楼,全是用红漆染成的。中央的拱门,做成了桃花扇的形状,有那懒洋洋的男子,坐于两旁,轻轻挥动手臂仿佛缠绵勾引状。门口络绎不绝停着各色马车,李袖春甚至在里面看到几个眼熟的女官员。
感情这地方虽然偏僻,但是很有一套吸引人的招牌么。
“主子?”恨春见此处人多,便改口道。
李袖春瞅瞅那些官员,再看看恨春面不改色的样子,好吧,看来是她多虑。也是九皇女本来生性风流,她去桃花楼这种老地方,肯定不会有人介意的。
就算介意,九皇女纨绔子弟的位置摆在那儿,她们恐怕还得供着九皇女。
说来女尊国唯一好处就是,去青楼也不需要换装。李袖春觉得自己简直太会自我安慰了,她这下再无多余的想法,大摇大摆与恨春走入那桃花楼。
青天白日下,这生意居然也能这么好?她倒是要看看,这女尊国里的男奴们有多让人流连忘返。
*
她错了。
她就不该踏入这个地方。
她觉着自己就是个傻子,傻子,大傻子。
李袖春僵硬着身躯手里拿着一个酒盏,右手边是弯腰为她倾酒的男奴一号。左手边趴在她肩头的是一个试图捏着葡萄,送入她嘴中的男奴二号,还说着什么:“这葡萄可是最好的了,这个季节都买不到的。”
膝盖上卧着一个不知什么毛病,衣带半解,露出半边肩膀的男奴三号。
你以为这就是全部了?
你错了!
李袖春崩溃的往前面看去,原来用珠帘隔着里间不远处,还能看到男奴四号正卖力弹奏着琵琶,脚上根本没穿鞋,饱满圆润的脚趾头还在冲她一点一点。
除此以外,还有男奴五号、六号、七号,排成了一个大雁的阵型,在她面前载歌载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