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好似见鬼了一般,顿时不觉往后缩了几步,不觉一脸惊惧之色。
眼前的王珠,清秀的面颊在灯火映照之下,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森森之意。
薛娇瑛也是知晓王珠是心形深沉,手段狠辣,面颊之上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惧意。
这九公主,如此手段,却也是不知道会如何对待自己。
而王珠却也是不觉掏出了手帕,轻轻的擦去了薛娇瑛面上的泪水:“薛姨娘,你怕什么,我是不会对你如何的。我王珠好歹也是堂堂的大夏公主,又怎么会无缘无故,就害死别人,莫非,不担心大夏皇族清誉有损?”
薛娇瑛身子瑟瑟发抖,她虽然是心如死灰,可却也是到底不想死的。如今自己这般处境,当真是不尽恐惧。
“九公主,是我不好,我不该算计二公主。如今,如今我什么都没有了,以后必定也是没什么好日子可以过。我也是只盼望,盼望你饶了我一命。”
王珠慢慢的站起来,有些漫不经心的想,自己那狠辣的名声莫非就是如此的响亮,瞧瞧如今,却也是将这薛娇瑛吓成了这个样子了?
她淡色的唇瓣却也是不觉流转一缕微笑,缓缓说道:“薛姨娘,我不是说了,不会对你如何的。我说过的话儿,必定也是会算数的。其实我为什么要恨你?说到底,这一切都是陆明卿的错。若是他知晓轻重分寸,一开始不要招惹你,就不会有这么些个事情发生。他不能给你想要的,辜负了两个女人,我为什么一定要跟一个妾室计较。今日他签下的休书,也不是谁逼迫他的。”
王珠句句为自己开脱,这倒是薛娇瑛没有想到的。
她不觉怔了怔,面颊流转了迟疑困惑之色了。
王珠却也是不觉微微一笑:“二皇姐如今,已经是不屑计较薛娇的事情了,她自然是要海阔天空,不会为了陆家耽搁她的幸福。对于陆明卿还有你,二皇姐是恨都不屑于恨了,只因为有些人,原本就是不配。”
虽然王溪已经是不会跟薛娇瑛争什么了,可听到了这儿,薛娇瑛内心之中还是不觉有一缕刻骨的恨意。
“你呀,我瞧你呀,我说薛姑娘,你却是不同了。你回不去陆家了,可是回到薛家,你不但要被家中的嫡母欺辱,你薛娇瑛二字,更是京城的笑话。”
薛娇瑛却也是不觉咬牙切齿,想来王珠也是知晓自己必定是会被狠狠折磨,生不如死了,故而方才饶了自己,不对自己下手。
怎么王溪,怎么就这样子的命好?
王珠却也是垂下头,轻轻拨弄自己的手指套儿:“我姐姐命好,你命贱。可是薛娇瑛,你虽然不过是个婢女出生的命贱之人,原本也是不会落到这个地步。怪只怪,陆明卿是个极没有担当之人。薛娇瑛,你要恨就恨陆明卿吧。”
薛娇瑛垂下头去,却也是说不出话来。
不错,若非当初陆明卿一步错,步步错,自己何至于被逼的这样子心理失常。
不过这个九公主,心计深沉,如今这般言语,必定也是要挑拨什么。
果然王珠轻笑一声:“陆家的二公子与裴家有那么一些往来。这陆家,他连亲娘都是没有告诉。可你要相信,薛姨娘,几天之前他是真心爱你的。这裴家的事情,陆明卿也是并没有瞒着你。这勾结裴家所买到的珍贵首饰,如今还戴在你的头上呢。如果陆家二公子的曾经爱妾拿着证据指证,相信也是会取信于人的。”
王珠这样子说着,薛娇瑛却迟疑起来:“裴家好歹也是大夏臣子,就算与之结交,也许陛下会不痛快,可这,可这也不是什么罪过吧。”
薛娇瑛不懂这些的,这样子的话儿,还是陆明卿跟她说的。
王珠瞧着薛娇瑛:“你居然还懂这个,不过这些你都不用理会了。薛娇瑛,只要你在我嘱咐的时候,指证陆明卿,保管你的陆郎会万劫不复。”
薛娇瑛瞧着王珠理直气壮的样儿,一颗心却也是不觉慢慢的往下沉。
是了,这九公主在京城之中的名声不是那样子的好,可是她举止之间,就是有那么一股子无与伦比的自信和贵气。
明明是女儿身,却是能摆布朝政,玩弄风云。
这一切的一切,都是自己只能仰望,不能企及的。
她却也是不觉垂下头去,死死的捏住了自己的手掌。
“可是九公主,我为什么要听你的话。”
自己落得如此地步,王珠也是狠狠推了一把的。
她就不相信,今日的事情,没有这位九公主其中的算计。
王珠对着陆明卿,咽不下这口气,凭什么要自己当枪?她可不想为了替王溪出气,招惹这些是是非非的。
王珠却反而有些惊讶:“薛氏,怎么这样子愚蠢的话儿,你居然也是问得出口。陆家薛家都是已经不肯要你了,我要你死,就跟踩死一只蚂蚁一样。你居然问我,为什么要顺我的心意?”
说到了这儿,王珠却也是不觉嫣然一笑:“我告诉你,这自然是因为顺我者昌,逆我者亡。”
这样子的无赖话儿,王珠却也是说得理直气壮。
薛娇瑛冷汗津津,方才消散了的惧意,如今却也是不觉再次涌上了心头了。
不错,自己方才一时忘形,却也是浑然忘记了,眼前的少女,是怎么样子的恶魔。
王珠盯着薛娇瑛苍白的面颊,红润的唇瓣却也是不觉轻轻的吐出一口气。
“我呀,是最不喜欢勉强别人的人了。薛娇瑛,你以为你为了陆明卿死了,他就会感激于你?他自然不会的,很快他也是会有别的妻子,还会纳妾。你以为二皇姐离开了他,就会让他追悔莫及?不会的,一定不会的。这种男人,永远只会想要自己快活。什么王溪,什么薛娇瑛,我告诉你,他对你的厌恶,也不会有多久。”
王珠心中冷冷的笑着,这世上很多傻女人,觉得男人失去了一个值得珍惜的人,就会念念不忘?这却也是决不可能的,一个不知道珍惜的人,又怎么会长长久久,念念不忘呢?
她可不觉让王溪离开陆明卿,就算是惩罚了。她王珠还没有这份大度。
王珠弯下身,在薛娇瑛的耳边轻柔说道:“你为了陆明卿,殚精竭虑,费尽心机,蹉跎了青春,误了名节,连孩子都没有了。可是你只是陆明卿生命之中的轻烟,其实他很快会忘记你,也忘记了二皇姐。而你,还要为了他,舍弃了一条命?薛娇瑛啊薛娇瑛,你如此痴情,连我都不觉有些佩服了。你可甘心如此?”
薛娇瑛慢慢的听着,眼睛里却也是不觉泛起了几许的怨毒之意。
她不觉脱口而出:“我不甘心,我自然是不甘心啊。”
为什么自己那么爱陆明卿,最后什么都是没有得到?
王珠慢慢的直起了自己的身子了,不觉和声说道:“我对你承诺,只对付陆明卿,不会伤及你薛娇瑛。此事,更是不会对你有半点牵连,只是会让陆明卿万劫不复。九公主的承诺,素来都是算数的。”
薛娇瑛听了,也是不会怦然心动。
反正自己什么都没有了,报复王溪,她也是没有这份本事。
可是陆明卿,薛娇瑛也是绝不想就此放过。
王珠却也会示意,自有一名宫婢过来,送上来一个包袱。
马车轻轻的行驶,王珠在马车之上,却也是颇为无聊的打了个哈欠。
她身旁的宫婢一个个的面上都是有好奇之色,不过却也是不好问出口。
至于好奇什么,却也是无他,无非是因为王珠对薛娇瑛的那个承诺。
那就是王珠绝对不会对薛娇瑛动手。
跟随在王珠身边的人,自然也是知晓王珠是极为重视亲情的。
既然是如此,王珠对王溪的情分有多深,那就有多么的厌恶薛娇瑛。
既然是如此,王珠对薛娇瑛许诺,又不知如何是好。
她们这些下人,却也是不觉微微有些好奇之意了。
王珠眼中却也是流转了几许的冷芒。
薛娇瑛口口声声,只说自己是无辜的,可是当真无辜?
不错,陆明卿行事确实是十分的鲁莽,他不能给薛娇瑛正室的名分,却也是闹得沸沸扬扬,确实是个极为不负责任的性儿。
可当初薛娇瑛认识陆明卿时候,就已经是知晓了那桩婚约了吧。陆明卿和王溪,那可是小时候就已经是定亲了。
一开始,薛娇瑛就已然是打定了主意,要做一个地位十分不同的妾。她要让陆明卿觉得,这个妾是很不同的。既然是如此,当初陆明卿那样子的闹,未尝没有薛娇瑛引导的功劳。只不过,薛娇瑛这样子的把戏,却也是玩脱了而已。
薛娇瑛的不幸并不是来至于陆明卿,而来至于自己。既然一开始就是打定了主意做一个十分特别的妾,那么薛娇瑛这样子的野心,只恐怕也是安分不了的。
不错,她是答应了薛娇瑛,不会对她如何。既然这样子说了,王珠也是会做到。可是自己虽不动手,薛娇瑛也是未必能有好日子过的。
这样子想着,王珠眸子之中,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潋滟水色。
裴家别院之中,裴凰离开了谢家,顿时也是大步踏入其中。
她面颊微微有些扭曲,既似伤心,又似解气。
花园中的花儿,在月色照耀之下,却也是不觉染上了缕缕清辉。
林墨初瞧着裴凰面颊神色,却也是不觉微微的叹了一口气了。
“大小姐又何必为了出一口气,去招惹谢家?”
裴凰眼中却也是不觉流转了几许的寒芒:“从前我对谢家十分用心,也没见谢家能知恩图报?林墨初,你既然是如此聪慧,没有了那免死金牌,怎么样子才能救阿洋呢?”
无论如何,裴洋是不能死的。
他若是死了,自己却也会没办法在裴家立足了。
林墨初叹了口气:“若非如此地步,我实在也是不想如此提议。大小姐,若要最后一搏,却也是,却也是只能劫狱了。”
闻言,便是裴凰也是大惊失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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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42章 算计裴家
纵然裴凰早就有那不臣之心,听到了林墨初这样子言语,却也是顿时为之一惊。
这京中要地,倘若劫狱,必定是忤逆之举,裴家谋逆之心,却也是昭然若揭。
不错,裴家是有这个野心,可是裴凰原本的打算,那是徐徐图之。她也有自己的私心,与其扶持自己的弟弟,不如扶持自己的夫君。
可是谁想到,谢玄朗居然是这般薄情、
裴凰心念流转,却也是有些怀疑林墨初的居心。
林墨初这样子说,谁知晓是怎么一回事情。
说不定,是利用裴家给那些个前朝余孽铺路。
她裴家,可是并不想当别人的枪。
裴凰眼波流转,却也是不觉添了几许的冷意:“林墨初,你如此言语,却也是究竟向着的谁?”
林墨初却也是微微一笑:“我并不是向着裴家,而是向着裴大小姐你呀。大小姐,其实此刻举事,对裴家百害无益。可是若是裴公子死了,你女子之身,无论是名分还是别的,都是决计无法方便插手裴家的事情。我敢打赌,裴公子一死,裴家必定是费尽心思,将你嫁人。等裴大小姐成为了别人家的人,那么一生也不过如此了。裴大小姐,你可甘心?”
林墨初这样子说话儿,裴凰面色却也是变幻不定。
不错,这样子做,确实是有损家族。可是她可是会为了家族牺牲如此?
答案自然是肯定的。
林墨初循循善诱:“只要裴公子离开,那就是天高海阔,裴家其他的人便是还想跟朝廷献媚,只恐怕大夏朝廷也是容不得他们了。到时候,裴大小姐的说话,在裴家仍然是有那举足轻重的地位。”
裴凰容色变幻不定,不错,自己手中还是有那么一些人的。
再加上裴凰在京中的一些经营,倒也是能够成功。
只不过如此一来,这些年来裴家在大夏京中的经营也是荡然无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