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暖阳一把将张氏搂住了,抚慰着张氏。
“我的心肝,放心,今日那九公主如此行事,我也是饶不得。她实在是有些贪婪,只不过这么大一块肥肉,却也是瞧她吞不了吞得下。云家多年来在东海经营,却也不是个区区公主就能动摇的。这些年来,东海军户的花销都是从这些资产里弄出来的。当真可笑,朝廷名义之上设置了军户,可是实则却也是靠我们云家争争夺夺。这些东海军户,一多半是帮云家做工。如今王珠一心贪婪,哪里顾得了这个?”
他抚摸张氏俏丽的脸蛋,心中却全无*之念。
毕竟如今,云暖阳一颗心都是在争权夺势之上了,对女人的兴致也是少了很多。
张氏一双妙目流转,心中也是隐隐明白了。
这些军户都是贱户,张家给的银钱也是不多,更是极为刻薄。
张氏也没觉得有什么不对,若没有这样子养着,瞧这些军户能如何?
还有云暖阳却非得要求张家养那些残弱的军户,张氏只觉得这些都是负累。
可是云暖阳不是说了,这些都是能博得一个好名声的。
为了云家的仁义之名,张家可是损失了不少。
不过如今,张氏也是不得不佩服云暖阳的先见之明了。
那些贱民,眼瞧着九公主要夺走一切,还不闹起来。
张氏心中稍安,却也是仍然是有些不安。
她宛如猫儿一样偎依在云暖阳的怀中,不觉娇滴滴的说道:“可是爷,那九公主性子刚强,不识时务,若不肯服软又如何?”
云暖阳眼中流转灼灼的光彩,甚至不觉流转了几许的狠意:“这东海的军资是朝廷给的,可是安置军户却是云家的手腕。她不肯服气,除非整个东海龙卫不要了。”
云暖阳眼中流转了凶狠的霸气,令人不寒而栗。
张氏却也是不觉心醉神迷,就是云暖阳这样子的霸气吸引了她,让张氏心醉神迷。
云暖阳安抚了一阵子,又手指轻轻一挑张氏下巴:“至于怎么闹事,张家想来也是清楚。而你这个小妖精,想来也是清楚的。我瞧就算是在云家,那也是不必对王珠客气。平时你不是很厉害,和家里几个闹得紧,如今这股劲儿怎么就不用在九公主身上了?莫非,你这样子厉害的性子,居然是怕了。”
张氏不觉嗔道:“我哪里会闹了,我最乖巧听话。爷,我就是你跟前一只哈巴狗,你要我怎么样,我就怎么样。爷不宠我了,我也是不要活了。”
张氏虽然是千灵百巧,然而云暖阳却只轻轻含笑,不以为然。
张氏争风吃醋,有时候说那么两句讨巧的话,云暖阳也不是傻子,也不会听不明白。
只不过美人儿说话,云暖阳也绝不会那般不知趣儿的斤斤计较。
自己这几个女人都不是省油的灯,云暖阳心里面其实却也是颇为了然的。
他眉宇柔和,却也是心意森森。是要给王珠弄些麻烦了,就算是不痛不痒,也是得让王珠不痛快。
哄了一阵子,张氏也是告辞了。
张氏原本是全心全意的跟着云暖阳,只因为她将云暖阳当成自己的天。
可是如今,张氏内心之中却不觉有些异样之思了。
云暖阳的安抚并没有让张氏全然安心,张氏仍然是有些属于自己的念头。
遥想当初,张氏被云暖阳折服了,所以方才说动了张家给云暖阳效忠。
她虽然是姑娘家,可是眼光高,有手腕,在家里面也是说得上话,爹爹也宠爱自己。
等她成为了云暖阳的妾室,云暖阳越发厉害,每次回张家,张氏面上也是有些光彩了。
可如今张家的人对自己颇多怨言,而一贯疼爱自己的爹爹也去住客栈了。
有家归不得,张家处境确实尴尬。
如今云暖阳虽然是有些算计,可是也不见得那九公主会安安分分的应了。
想到了这儿,张氏自己也是悚然一惊,莫非自己对云暖阳也是暗暗生出了不相信的意思?
这自然是不该的,自家爷可是个聪慧的人,哪里会算不过那个黄毛丫头。
可若不是云暖阳自己一时糊涂,被王珠激了,也是不会输了五百万两银子,更是连累了张家。
张氏死死的抓住了手帕。
她可是亲眼见到云暖阳处心积虑的布局,却也是没想到连王珠一根毛都是抓不住。
这九公主实在是狡猾。
明明知道不该想,张氏却也是禁不住深想。
是什么时候,张氏自己就主动将什么田产地契都挂在云暖阳的名下了呢?
张氏全部的家产,名义上都是云暖阳的。张家也是琢磨着,如此不但可以借着军户名声不必向大夏交税,还可以借着云家的招牌稳固不到。
所以如今,碧灵宫方才也是顺手将张家原本的家产也给吞了。
然而便是碧灵宫没有吞,只要云暖阳乐意,也是能彻彻底底的霸占张家的家产。
张氏不觉抖了抖,爷不会这样子做的。
云家是何等声势,怎么会瞧上张家这点蚊子肉?
云暖阳是做大事的人,哪儿会介意这个。
张氏这样子想着,可她内心深处却似乎有一个声音在反驳。
狡兔死,走狗烹,等到云暖阳上了一个台阶,等到云暖阳用不着张氏时候,到时候顺手吞并了张家,又有何难?
只要想到了这儿,张氏便是心中巨震,实在也是说不出话儿来了。
她打小也随着张家人,做局套人钱财的。
张氏瞧着温柔秀润,却是个很有心思的人。
不错,她是一心一意跟随云暖阳,那也是觉得云暖阳会给她带来巨大的利益。
一想到会危及张家,张氏内心之中就有些别的想法了。
不过,为今之计,还是快些将张家的产业从王珠手里拿出来。
到时候,张家倒是要考虑一下,怎么在云暖阳手下自处了。
张氏是个实际的人,此刻更是打定主意要闹。
原本她是有些畏惧王珠,等闲也是不敢当真闹在王珠跟前。可是如今王珠准备让张家倾家荡产,这就好像是要割了张氏的肉一样。
张氏如何可以忍?
想到了此处,张氏却也是匆匆去寻王珠。
王珠院中,一名妙龄少女却安然自若的在自己的院中。
她唇角噙着一缕淡然的笑容,却也是宛如一朵空谷幽兰,竟似流转一缕镇定和安然。
如今王珠将整个云家闹得个沸沸扬扬的,她自个儿偏生是泰然自若,居然有闲心在院中作画。
雪白的宣纸之上,流水潺潺,深潭印月,娇花吐蕊。
正在此刻,一阵子的喧闹之声,却也是打破了院中的冷静。
只见张氏发了疯似的冲过来,披散了头发,却也是一脸忿怒不平之色了。
“好个王珠,好个九公主,你,你简直是蛇蝎心肠,居然是准备让张家倾家荡产。这种事情,你居然也是做得出来。”
“不是堂堂宫主,身份清贵?怎么就跟商户争利,还要谋夺那军户的银钱?什么大夏的公主,简直,简直利欲熏心。”
“我虽然是个商户之女,那也是知晓廉耻。不像有的人,要钱不要脸。”
她的手臂虽然被人扭住了,口中却也是不肯干休。
紫枝等人简直是气疯了,不过是区区的商户之女,居然是如此叫嚷。
九公主,那可是身份尊贵,哪里是这等下贱的人能够欺辱的。
张氏很快被绑起来,不待王珠吩咐,紫枝就走过去,抽打了张氏两巴掌。
张氏面颊挨了两巴掌,娇嫩的面颊高高肿起,然而眼中的怒火却也是没有消退:“九公主既然是有这个本事,不如将我给杀了,免得我说些不中听的,累了九公主的名声。”
红娇娇滴滴的走过来,腰肢却好似柔弱无骨一般,软糯的嗓音却也是显得说不出的狠辣:“怎么一大清早,就有只疯狗跑过来,朝着九公主叫?张姨娘不是素来娇弱可人,听话乖巧?我瞧是被什么脏东西沾在了身上了。不如拿根鞭子,沾点黑狗血,这样子抽打一顿,我瞧就会乖巧了。”
含黛更是不平:“是有人算计九公主,自个儿反而被算计。明明输了,就要认输,怎么能说公主巧取豪夺。”
张氏却不讲理了,只顾着耍浑:“九公主有没有做出暗昧之事,那可是公道自在人心,今日我便是被鞭笞,也不肯改口。”
张氏琢磨着,从王珠这儿弄点伤,然后出去嚷嚷,让别人知晓王珠的跋扈。
眼瞧张氏这个样儿,紫枝为之气结,简直是说不出话来。
红娇却是嗤笑:“瞧来有人却也是专门来这儿讨打了,这倒是有趣得很。杀了也有损九公主的名声,不过在这俏脸蛋上划了两道,总不会有什么吧。”
说到了这儿,红娇顿时也是抽出了软剑,对着张氏那俏生生的脸蛋。
哪个女子不爱美?张氏顿时也是吓得魂飞魄散了。
怎么这个九公主的手下,居然是这样子的狠?
一时之间,张氏那放泼的话儿,也是不敢说出口了。
正在这个时候,王珠清润的嗓音却也是响起:“我这院儿又不是什么森罗地狱,动不动就打人毁容,那可是有些不好。”
张氏回过神来,心中慢慢的琢磨,莫非王珠是怕了?这倒是,她到底还是爱惜名声的。
一想到王珠有这个软肋,张氏就想接着闹。
“如今我嫁人了,也是应该收心养性,不应该胡闹。我在云家,受了委屈,自然应该让夫人为我做主。来人,却也是将张氏带着,送去夫人那儿处置吧。”
王珠一番话,更是让人摸不着头脑。
对着这个小妾,王珠也是绝没有服软的必要。
谁得罪了她,王珠不都是一鞭子爽爽快快的甩过去?怎么现在都是扭捏起来。
简直是令人摸不着头脑。
张氏要说什么,却被堵住了嘴,随即便是被带了出去。
王珠手中笔轻轻一钩,画了一片花瓣。
她却轻轻侧头:“红娇——”
红娇有些愕然,不觉做出恭顺姿态。
“你瞧我嫁人之后,是否是修身养性,乖巧了许多了?”
红娇脸上的肌肉轻轻的颤抖,九公主,你变得越来越凶残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