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天，君家四合院迎来了一位陌生的客人。徐子诺看着对面，面前这位年纪已过而立，衬衫发白，胡须未剃，带着一架厚重的黑框眼镜，整体有些落魄拘谨的男人据说是千回百转才通过邱院长联系到他见面的，《帝国帝国科学通报》杂志社的编辑——白秋。
“徐先生您好，我是《帝国帝国科学通报》的编辑白秋，十分感谢您抽出时间来接受我的拜访。”白秋一开始只是抱着一丝希望四处找人打听，没想到这位被帝国高层重重保护的科学家竟然真的答应了自己的见面邀请，这怎么能不叫他激动，不叫他兴奋！要知道刚听到这个消息，他昨晚兴奋地一整晚都睡不着，这位人到中年，反而落魄潦倒的男人在这一刻又有了年轻时候为求一篇好文上门堵人的激情和动力。
“白先生你好，听邱院长说，贵社想要对我邀稿，能具体说说吗？”徐子诺是在帝科院见到邱院长时，交谈间听他对自己谈起他的这位下属杂志社的编辑在找他邀稿，希望徐子诺有时间就见见他，句末还赞了他一句“是个固执纯粹的人”。因为是邱院长的推荐，徐子诺自然需要见一见。
“徐先生，是这样的，我先自报家门，给您介绍介绍我们杂志社。《帝国科学通报》是帝国科学院，帝国自然科学基金委员会联合出版的杂志。我社旨在及时快速介绍科学前沿的最新成果，力求在比较宽泛的学术领域产生深刻影响……您的学术水平有目共睹，我代表《帝国科学通报》杂志社向您发出诚挚的邀稿请求，希望您能写一些对青年科学家的专业知识有益的科学论文在我社发表，启迪青年人，激发青年人对科学的热爱和学习。”
《帝国科学通报》本来是帝国发行量数一数二，在帝国科学领域有一定地位的科学类杂志。怎奈在内乱时期受到重创，如今却是发行量少得可怜，没有名人投稿，没有技术含量极高的高水平论文，没有发行量，眼看着自己经营了大半辈子的杂志社即将倒闭，白秋愁的简直要白了头发。
哪知道山重水复疑无路，柳暗花明又一村，有一次他跟一位与自己交好的中科院的研究员诉苦时，朋友向他说起了这样一位在圈内刚刚名声鹊起的传奇人物，破格被帝国科学院直接录取为研究生，深受邱学民等院士欣赏，小小年纪便研制出不久前引起科学界内部震动的子弹不入的防弹衣和新型的步枪，据说目前正在参与国内战斗机的研制，与之共事的都是帝国举足轻重的国宝级人物。
既是名人，又不像那些资历吓人，年纪大了，已经不需要在杂志社上发表文章的科学家们，又年纪轻轻，可能会比较好说话，所以他这才千方百计托人跟这位主搭上了线，就盼着他能让自己的杂志社起死回生。
他本来就是个科学迷，怎奈没有天分，后来就喜欢上了看科学杂志，毕业后干脆就入了现在的杂志社，对这份事业也是真的喜爱，投入了万分心血，希望干出一番大事业！为帝国的科学事业添砖加瓦！
徐子诺之前便有这个想法，在他看来，这是一件不必推辞的好事，对他来说举手之劳的事，可是说不定就能产生出乎意料的效果呢！自从来到这个世界，被人陪伴，有了同伴，有了朋友，相比前世，幸福的生活让他的心态已经悄然发生了改变，从原来的冷漠旁观到现在的立志为帝国做些什么，去改变这个跟“故国”相似的国家。
而投稿杂志社便是一件利国利民的好事，单凭他一人只能培养出个别人，但是对帝国整体的科技水平还是杯水车薪的，他希望通过这种方式能够将自己脑海里的东西教给更多的帝国青年，激励更多的青年学子投身科学事业，这些才是帝国的未来，也不算自己白来这个世界走一遭。
白秋得了他的应肯，自然是欣喜若狂，打包票表示自己一定会将徐子诺的文章作为重点突出，好好宣传。两人商讨了一下论文的主题方向和交稿日期，白秋这才欣然告别。
这时的两人谁都没想到，这次寻常的邀稿除了对科学界产生了巨大的影响外，还产生了意料之外的一些令人惊喜的副产品。
徐子诺是在家里的会客室会客，已经完全成为他的护卫的小王哥代替他送走了客人，徐子诺踢掉脚上的拖鞋，双腿屈起，抱住，压在胸前，往后靠在松软的沙发上，摸了摸被高领毛衣挡住的脖子上的吻痕，耳朵慢慢烧了起来，想起昨晚和他哥的对话，嘴角微弯，瞬间从精英变成家养小猫。
从战场上回来，徐子诺跟他哥就心灵相通地达成了某种约定，一开始是徐子诺晚上缠着他哥要他说战场上的故事，后来便发展成晚上两人总会一起睡在徐子诺的小床上。昨晚也是，两人从庆功宴上回来，梳洗后，就轮番上床睡觉了。徐子诺睡觉不老实，因为体质原因，冬天怕冷，而君擎宇却是个火炉的体质，兵哥哥血气旺盛，在冬夜就是个散发着热气的暖源，徐子诺于是睡着睡着就会滚到他哥怀里，手脚并用扒着暖炉睡，不仅双手揽着男人的脖子，呼吸打在男人的脖子上，细细软软的，纤细的小腿也会架上男人的腰，要不就是插入男人的双腿间，谁让那里最暖和╮(￣▽￣”)╭。
这种睡姿徐子诺是舒服暖和了，但是另一个被他当做抱枕的主角却是很容易就会被怀中的人挑起欲望。昨晚也是，徐子诺跟他哥说着悄悄话，说着说着就模糊地睡着了，小腿却不老实的插进了男人的双腿间，还因为不舒服蹭啊蹭，似乎想要寻找舒服的位置。
男人在夜色中的眼睛亮的惊人，他低头盯着怀里不断磨蹭的人，抬头看着天花板半晌，眼底的黝黑墨色深不可测，最后忍无可忍的终于下了嘴。少年的唇被叼住，热吻铺天盖地的袭来，将半梦半醒的少年熏得晕乎乎的，感觉到快呼吸不过来，才被放开。仿佛是被人抱了起来，坐在那人身上，撬开贝齿继续亲吻，唇舌交缠间，银丝滑落。衣服被人掀开的时候，突然的寒意让少年终于舍得睁开眼，柔软的棉质睡衣下是一颗不断在自己身上吮咬的大头，不痛，但是酥酥麻麻的，很难忽略，“哥，我想睡觉……唔……不要闹了，放我下来……”男人不理他，大力揉搓了一把身上的少年被养的细腻的凝脂雪肌，又在锁骨处恶狠狠地吮出几朵梅花才将他轻轻放下盖好被子，起身去了卫生间，留下完全清醒过来的徐子诺在被子里默默的脸红。
徐子诺抱着腿坐了起来，屋里烧着炕，但是还是有点冷。他虽然在别的事情上精明，甚至可以看破人心，但是在感情方面确实一张白纸，十足的迷茫。自从哥回来之后，类似这样的亲密行为就多了起来，有的时候，他能感觉到他哥在竭力忍耐什么，每当这个时候他就会有心慌的感觉。徐子诺并不迟钝，也不傻，他之前就意识到他对他哥有不同寻常的感情，那他哥这也是喜欢他吗？
他是个极其被动的，没有安全感的人，自然不会主动打破眼前两人相处的融洽局面，只会是在心里偶尔地苦恼，静静地看着。自从明白了自己的心意，从没谈过恋爱只会搞研究的人儿竟然养成了有事找光脑的习惯，翻遍各种《恋爱新手指南》，徐子诺更加不敢爬出重重保护的龟壳，主动开口询问。无数失败的恋爱经验都告诉我们：先开口的人就是输家。他不想输，也不敢打破现在这么美好的相处，想跟他哥一直在一起，所以他等，但是在这个夜色朦胧的美好夜晚，浴室里水声哗哗响，他突然就没有耐心了，有些烦躁……
第46章 男神和男神的定情
从卫生间回来的君擎宇，一开门就看到他家宝贝抱着被子在发呆，赶忙大踏步上前把人塞被子里。“怎么起来了，夜里这么冷，生病了怎么办？”
徐子诺却是突然抬起头，面无表情，直直看向他：“哥，你……你喜欢我吗？”
君擎宇显然没想到他会问这个问题，他以为他的宝贝还是跟以前一样，傻傻的让他亲，不抗拒他的亲昵，甚至可能不懂这些亲密到底意味着什么。他知道，自从在生死关头走了一遭，他的心态已经发生了变化，他的行为更加肆无忌惮了，原本压抑的情绪也愈发不想掩饰，却没想到原本以为不懂人间情爱的宝贝，其实是懂的，只是一直不说，纵容罢了。他在等他明白，他却也在等他开口。
一向在战场上运筹帷幄却只在徐子诺身上一败涂地的男人在这一刻的狂喜和忐忑无人知晓，他的眼眸里暗色愈浓，最后成了深不见底的黑洞。他能做的只是围上被子，把人抱起来，紧紧抱住，捧住少年的后脑勺压向自己，深深亲吻，皎洁的月光里倒映出男人深邃眼底满满的珍视和深情，眼眸溢满了外人眼中从未见过的温柔宠溺，让徐子诺犹如置身于暖炉般浑身酥软，不想动弹，只听见男人的声音在自己耳边，温柔低语，徐徐引导：“那宝宝告诉我，宝宝想要知道的喜欢是什么？”
不知道从哪次玩闹起，军里的人调侃自己老大把徐子诺当宝宝一样养着，感觉自己跟老大差了一个辈分，那次之后君擎宇私下里就爱面瘫着脸叫他宝宝，徐子诺抗议了无数次也没用，却不知，这是这个山一般的军人无法述说的情话——“你是我的宝，我最珍贵的宝”。
然而此时此刻这个昵称却让徐子诺分外羞怯，“都说了不要叫这个！”徐子诺坐在他哥身上，咬了咬他的下唇，末了，又歉意地舔了舔，被男人轻轻地拍了拍屁股才回答：“嗯……我的喜欢……就是两个人可以一辈子在一起，不会因为任何事分开，除了生死，否则不会离开彼此的喜欢。没有别人，永远不会丢下我的喜欢。”
“可是宝宝怎么知道自己将来不会喜欢别人呢？人是善变的，不是吗？”
“我不会，我只会有你，我只喜欢哥……哥你会吗？以后会不要我，跟别人在一起，结婚生子吗？如果这样……”我会忍不住，想杀了那个人，然后……永远地离开。可是到时候自己能去哪呢？这个世界不属于徐子诺，徐子诺只属于君擎宇
。
“哥不会，哥只会有诺诺，不会跟别人结婚，也不会有别人。”
“可是宝宝不喜欢那些漂亮女生吗？”
“不喜欢，我只要你，我比她们都漂亮！”这是廖凡说的，徐子诺本人没有什么感觉，但是这会想起来，就直接拿出来理直气壮地当证据。君擎宇低低地笑了起来，捏了捏他的鼻子，大言不惭，不害臊！虽然说的是大实话。
“哥，你还没回答我，你喜欢我吗？”君擎宇点了点头，又吻了吻他的唇瓣，缠绵厮磨。哥不止喜欢你，哥还爱你，宝宝。
“那我们现在是情侣了吗？”
“不是，是两口子。”要在一起一辈子过日子的。
“哥，你会说话算数的对不对？一辈子在一起？”少年绷着脸，有些不安心地再次确认，面上不显，但是眼底有着对一辈子的期待憧憬，却也有着对漫长誓言的忐忑不安，一辈子那么长。
“以帝国军人的荣耀起誓，我们一辈子在一起！”
徐子诺这下安心了，以军人的名义起誓，对他哥来说，是永远不会打破的誓言。虽然他哥从来没有骗过他。
“宝宝，睡吧。”那些将来可能面临的狂风暴雨，流言蜚语，我都会将他们一一隔绝在外，你就只要像现在这样想做什么就做什么，每天开心开心就好。如果将来你有了别的喜欢的人，哥也不会放你自由了，我们可是说好了的，要一直在一起，不是吗？少年在男人的亲吻安抚中选择了坚信，他相信他哥，一直，也只相信他。身边人的体温温暖，少年在这样的包围中慢慢闭上了眼睛，安稳地睡去，梦里香甜，窗外不知名的花儿，在寒冷的冬夜里，“嘣”地一声灿烂开放，一阵一阵，芳香入梦来。
花一样的爱情，在这样无人知晓的暗夜里，悄然绽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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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天是李丽丽和男朋友交往的一周年纪念日，两个爱赶时髦的小年轻约好了去镇上的电影院看一部最新的电影。帝国这个年代的娱乐生活是贫乏的，远没有徐子诺所在时代的地球华夏那么丰富多彩，任君挑选。
电视还没普及，电视节目也是少得可怜，白天转播帝国台的节目，晚上才会有一些电视剧看，到了夜里十二点电视屏幕就会变成“雪花片片”。于是电影院便成了普通老百姓的唯一的大型公共休闲场所，周末看电影成了人们最奢侈也最精彩的休闲文化生活。
穿上最喜欢的喇叭裤，涂上大红唇，打理好一头电影里头“温雅式”的长卷发，李丽丽出了门。镇上的电影院是这附近最好的，还是地区级的呢，原本是一间地区礼堂，最重要的是有冷气，在夏天尤为受人欢迎，常常爆棚。李丽丽挽着男友高志的手，来到售票口，不知道为什么，李丽丽觉得今天排队看电影的人特别多，电影院外面搭了个台子，上面搁了台在这时候还很罕见的彩电，上面正在放一部电影的片段，看起来画面很恢弘，里面的演员还有之前演过《破晓》的主角，难怪那么多人围着看了。
“大志，我们今天就看那部片子吧，我特别喜欢那个李破晓！”
“人家叫刘子夜，不叫李破晓，看就看吧，不过看起来很多人要看，不知道能不能抢到票。”
长长的队伍缓慢挪动，终于轮到丽丽他们了，“大姐，来张……额，叫什么来着……”偏头一看，门口售票处墙上挂着的小黑板，上面用红色美术字写着“请回答，991”，真是个奇怪的名字。
“姑娘你们运气真好，今天上午最后两张票，来两张一共八毛钱。”
“这么贵，平时不是才一毛？”
“你不看看是谁拍的，还有那特效，那演员，那场面……”
“美女，不要给我们呗！”后面的情侣截了大妈的话头，急匆匆说到。
“你看，很多人都要呢。”大妈不愁票没人买。
“我们没说不要啊，来，给你，八毛钱。”
李丽丽也就是嘟囔了一句，也知道华夏传媒的电影质量是有保障的，跟别家电影公司拍的完全不一样，再加上还有国民演员刘子夜，贵点也是可以理解的。
影院是足够容纳一千人的超大型礼堂，只有一间放映室。李丽丽他们进去的时候电影已经快要开场。
不一会，巨大的白幕上，一条金色的龙腾空飞起，帝国传媒的loge出现，《请回答，991》。
电影开始，交头接耳、嗑瓜子、找座位、上厕所的声音顿时消了大半，随着电影剧情的推进，后来电影院里其他的声音也消散了，只剩下随着剧情起伏观众的抽气和感叹声。
第47章 请回答，991.
『这是一个不同以往认知的故事。影片的主人公章雨原本是深圳一个小渔民，后来深圳成为了经济特区，章雨抓住机遇，倒卖了衣服之类的一些必需品，小有余富，想趁着这股浪潮，投资办厂，但是资金不够，在朋友的介绍牵线下，和据说前来帝国投资办厂的外资企业家布莱克搭上了线，由布莱克出资大部分钱，章雨搞定各路关系，招工买地，化工厂就这样轰轰烈烈建了起来，因为小镇附近有丰富的矿产资源，周围的工厂也陆陆续续建了起来，一切似乎都在往好的方向发展，小镇上的人们兜里的钱包一天天变得饱和起来。可是在人们看不到的角落，原本的蓝天变得灰蒙蒙的，清澈的溪流里各种颜色的废水流淌，青山开始渐渐秃了起来。
章雨一家的生活开始变得富足起来，可是家里还有很多穷亲戚，时不时就要救济一下，这让刚刚投了钱进去工厂，扩大工厂规模，身上也没有多少钱的章雨很是烦躁，逐渐疏离了他们。原本亲密的一大家子因为钱的关系变得老死不相往来。
有一天，十八岁的儿子突然对他说：“爸，我暑假想去姥姥家过，开学再回来。”
“不行，你又要偷懒！爸爸将来的厂子是要交给你的，你这个暑假就跟我去学着做！”章雨对这个唯一的儿子很是疼爱，但是也期望很高。
“我不喜欢那个鼻子都翘到天上去了的小鬼子，爸你不要每次在他面前都伏低做小的，笑成那样，好假！”
“你这臭小子，我还不是为了这个家，那是我们的大老板，不讨好他，万一他撤资了呢？”
“反正我不去，厂里空气好冲，水沟里还有恶臭，我每次去都整个人不敢呼吸，厂里那些叔叔听说也整天在咳嗽，爸，你也注意点，别生病了！”
“别瞎说，没事的，我看都是借口，你就是想要偷懒！”
“我不去，姥姥家那边环境多好，我要去她那里！”夏天到了，他还可以去河里游泳抓鱼。
最终章雨儿子还是拗不过父亲大人的大腿，去了化工厂学习。
可是就在这天晚上，章雨一觉醒来，发现自己变成了一个四十几岁的老男人，一看日历，竟然是十年后！就在章雨惶惶然不知所措的时候，一个更大的噩耗击中了他，他之前才十几岁现在二十几岁的儿子前不久刚刚去世，死因是肺癌，常年的化工工作让他原本就不好的喉咙彻底病变最终致癌而亡，而和他相濡以沫十几年的妻子三年前就因为他有了婚外情离开了他。现在他是孤家寡人一个。
章雨完全不相信这个自称是自己保姆说的鬼话，他认为这是有人在故意整他，毕竟自从自己办厂后，有些人就看不惯自己赚大钱，开始在背后说自己坏话，一定是这样，这一切都是恶作剧！他像疯了一样，推开保姆，跑出了自家华丽的大门，可是门外的世界跟章雨认知里的低矮平房，黄土路，自行车满地完全不一样。
他仓皇地环顾四周，到处都是高楼大厦，天空灰蒙蒙的，空气里尘埃甚至可以被清晰的捕捉到，鼻子感觉痒痒的，有些堵，没有章雨印象里一丁点蓝天碧水的模样。四通八达的公路上车水马龙，穿着西装制服的人表情冷漠又麻木，手上拿着一个不知道是什么的东西好像在跟另外一个人对讲，擦着茫然的章雨匆匆而过。章雨发疯一样在街道上狂奔起来，周围陌生的景致让他奔溃惶恐，他一直跑呀跑，直到再也跑不动，在一个公车站停了下来，身体滑了下来，坐在地上，呆滞地望着来往穿着时尚的人们。
突然马路上一个老奶奶被车带了一下，侧倒在地上，奇怪的是，旁边那么多等车的人却没有一个上前，老人咿咿呀呀的痛吟让呆滞的章雨从奔溃的思绪里回过神来，小老百姓本性的章雨上前，想要扶起她，周围的路人对着他指指点点，看着他的眼神冷漠又幸灾乐祸。章雨不解，直到那个被自己扶起的老人讹上的时候，他才明白过来。
“我就说不能扶，现在的老人啊一个个都是老不休的，就是专门出来骗钱的。”
“没想到现在还有大叔这种活雷锋啊，可惜真正的雷锋已经死了，这世道只有圣母的冤大头……”
人群议论纷纷，散开去，留下被老人缠住的章雨被闻讯赶来的警察带走，章雨拒不赔偿，结果那个看上去资历最老的警员神秘地问了句“有关系没？”，在他摇头，并且还拒绝交“保释金”之后，章雨被关进了警局说是拘留三天。
任章雨怎么说都没用，在看守所里，章雨纳闷地无处发泄，这年头，人心不古，世风日下，难道大家都忘了乐于助人的传统美德了吗？……警察同志怎么可以对人民群众态度这么不友好，没有关系没有交钱就得被关，这还有没有王法了！咒骂不停的章雨决定出去后就去写信举报他们。
在这三天里，章雨见到了同样被关进来的因为倒卖黄色碟片被抓、因为要供女儿上大学却下岗了没法只能去当小偷的爸爸、撞了农村大姐却很快被保释的富二代……宣传污秽文化的小贩向章雨推荐自己的产品，说是国外进口的，品质有保证，保证够味，十年前回来的内心还保守着的章雨指着他痛骂下流流氓……
小偷爸爸其实是位小学老师，但是因为没有好的学历和拍马屁的功夫，辛辛苦苦教了十几年书，下岗后那点可怜的教师工资让他为了女儿只能铤而走险，章雨十分同情他，职业病犯了的小偷爸爸转而又说起对帝国现在的应试教育制度的不满，哭得稀里哗啦的，说是对不起女儿，辛苦考上大学却没有钱上……富二代悠闲的向章雨炫耀自己老爸是xx局的局长，说自己有多少辆跑车，多少个女朋友，一点也没有被抓进来的紧张感，不过确实很快就被毕恭毕敬地请出去了……
三天的时间里，章雨可谓看遍十年后的人生百态，出看守所后，被繁华现代化的高楼大厦包围，他对着雾霾笼罩的天空和远处冲天而起的大烟囱，终于认清了现实，他真的一觉醒来，来到了十年后——991年。可是这个未来，好像，并不美好。
章雨去了自己儿子墓前，最后终于接受了自己昨天还十几岁的儿子去世的噩耗，在去跟自己已经离婚的发妻寻求复合结果被拒之门外后，无依无靠茫然的章雨决定先对这个未来城市探索一番。
一年后，经过了一番对未来惊险都市的各种“冒险”：经历过地沟油，毒奶粉，瘦肉精，塑化剂；看过穷困潦倒只能乞讨的乞丐，也见过富得流油一脸道貌岸然的贪官，对政府彻底失望；学校里教出来的孩子像一个模子刻出来的，一个个被沉重的课业压得灵性全失，还没学好母语，就开始叽里咕噜学鹰语……大规模快速推进的工业化进程让美好家园污染严重，出门只能戴口罩……新闻里除了帝国联播，其他都是满社会的怨声载道，□□。
这一切，都让从那个山清水秀，民风还算淳朴的981年穿来的章雨目瞪口呆，即使是未来的摩登都市的生活多么美好方便，纸醉金迷，但是这一切都不能阻挡他想要回家的脚步，经历的越多，他愈发想逃离这个光怪陆离、人心病变的污浊世界。
最后，他带着儿子的墓牌，回到了“十年前”住的小镇，他的家乡，面对的是满目疮痍被挖空了的矿山，无数的工厂像可怖的巨兽轰隆隆地开工，随意地向周围吐出废水废气……蹒跚来到以前自己的工厂，章雨抱着儿子的墓牌，跪在地上，像个迷路的孩子一样嚎啕大哭……
啊啊啊啊！这个世界是怎么了？你回答我啊！991！
儿子，对不起！爸爸错了，爸爸不该让你进厂的！不对，爸爸就不该开这个厂，这都是赚的黑心钱啊！爸爸该死啊……都是爸爸害了你……
筋疲力尽的章雨回到“十年前”的家里，不理会满室的烟尘，在床上沉沉睡去。
老天爷，如果这是个噩梦，请让我快点醒来，让我回到过去吧，我一点也不想有这样的未来，这样可怕的未来……
像是经过漫长的痛苦梦境，浑身冷汗的章雨在妻子的惊呼中醒来，睁开眼，还是十年前的家里，有点破旧却温馨，一家人住在一起，吵吵闹闹却也和谐美满，再也不是十年后的孤家寡人。
“老章，你怎么了？！你别吓我啊！从昨天起你整整睡了一天一夜，你知不知道啊！我这都要把你送去医院了！你吓死我了！呜呜呜……”章雨骤起，紧紧抱住陪自己度过了十几年风风雨雨的妻子和听到声音进来的儿子，劫后逢生的一家子抱在一起，痛哭出声。
对不起，981……
故事到此戛然而止，在章雨的身后，未来都市幻化成背景，最后“嘭“的一声爆炸，满屏的光点碎片汇聚成一句话：请回答，991！』
电影院里一片哗然，近千人同时发声，场面哄闹的像是正在比赛的万人足球场……
“原来是一场梦啊，可是怎么会这样就结束了？后面呢？”丽丽正被这跌宕起伏的剧情深深吸引，甚至秉上了呼吸就等反转，可是电影到这里就没了，挥一挥衣袖，给人留下了无限遐想和感慨。
“没了，走吧，不过这电影真是好看，要是我一觉睡到十年后，不知道会是怎样，这电影里的未来真的能实现？感觉跟国外似的洋气。”大志对电影里的未来都市生活回味无穷，十分向往。
“你又没去过国外，哪来的瞎感慨。”
“我们上次看的那部国外的片子不就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