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中一个侍卫低着头恭敬地说道:“夫人,二爷有令,为了夫人的安全,这几日夫人都不得出府,否则唯属下们是问。”
在张府的大门处被拦下,来来往往看见的下人不少。
阮慕阳的心慢慢沉了下来。
她被张安夷骗了。
“若是我非要出府呢?”她的语气不复方才的柔和。
侍卫的态度格外坚定:“夫人,请回!”
硬闯是肯定闯不出去了,那么多下人看着,发生争执也不好。
阮慕阳一时竟然没有办法,只能带着点翠珐琅寒食三人回去。
“夫人。会不会是二爷发现什么了?”寒食低声地问道。他帮阮慕阳暗中做了那么多事情,虽然许多事情要到事后才知道用意,但是他也清楚她许多事情都是背着张安夷做的。
阮慕阳抿着唇不语。
她与寒食想的一样。除了这个理由,她想不出别的让张安夷将她“禁足”的原因了。只不过她瞒着他的事情太多了,她不知道他发现了哪一件,又或者说是哪些。
“先回去再说。”
此时的阮慕阳还不知道,她在门口被拦下的事情已经由下人的嘴传到各个院中了。
沾雨院,王氏听到这个消息意外了一下,对着下人说:“你是说,她被限制了不让出府?”
下人点了点头。
王氏脸上露出了幸灾乐祸的笑容,说道:“看来他们的夫妻关系不如从前了。”
这一整日,阮慕阳的心都格外的沉。这几日她被张安夷温存的样子被骗了,直到今天才察觉到自己被“禁足”了。
她还没有做好将一切交代出来的准备。
而且他的反应也很不同寻常,没有与她挑明,甚至连生气都没有,反而不动声色地将她困住,晚上回来还与她缱绻温存,仿佛慢慢地编织了一张看不见的网。她猜不透他这番举动背后的深意,他太高深了,让她现在心里一点底都没有,十分不安。
她发现自己一点对策都没有。
好不容易到了晚上,张安夷回来了。
阮慕阳端坐着,面色沉静,神色之中隐隐带着冷然。
“夫人?”张安夷将她的反常看在眼里,不为所动。实际上,回到张府的时候,他就知道今天白天发生的事情了。
他温柔如常的样子让阮慕阳觉得十分被动。“二爷,我今日想回一趟阮家却被拦下了。”
“最近不太平,这是在替夫人着想。”张安夷在她身旁坐下,伸出手替她理了理鬓边的头发,看着十分宠溺。
到这种时候,他还能这样温和,是不是在逢场作戏?阮慕阳忽然偏了偏头躲开了他的手,看向他问:“若是一直不太平二爷便要一直不让我出府吗?”
张安夷的手顿在了半空中,眼中那浅浅的笑意以肉眼可见的速度褪下。
阮慕阳直视着他的双眼。她知道他生气了。
“夫人可否告诉我,十来日前,寒食派了个人去西洲做什么?”即便眼中的笑意消失,张安夷的语气还是温和的。
阮慕阳心中一跳。
果然他知道了。
她垂下了眼睛:“二爷知道些什么?”
张安夷的手抚向了阮慕阳的脸,轻轻摩挲着。这一次,阮慕阳没有躲。只听他说道:“过去的那些我都知道了。你将先帝遗诏的内容透露给了洛阶,还有找出蔡氏母子。”
他一边说着,指腹一边划过她的肌肤,阮慕阳听得心惊肉跳,脸上的触感又是轻轻痒痒的,只觉得他每说一句话,每动一下,自己的心弦就会跟着颤动一下。她好像被他握在了掌中,被他控制着。
“夫人做这些是为了什么呢?”张安夷将她所有的表情和细微的动作都看在了眼中,一点也不错过。
阮慕阳的身体绷得很紧,心几乎都要跳出来了。她直视着他说道:“若我说,我只是想让永安王死,二爷信吗?”
“夫人与永安王是表亲,即便有什么隔阂与争执也不至于这般费心。”
他的言下之意就是不信了。
可是,她与谢昭哪里只是普通的因为轻薄而恨他?上一世他害死了阮家一门上下,还杀了她。这是多大的仇恨?
张安夷不信也是情有可原的。
“我们与永安王之间——永安王自然最后也是留不得的,夫人不相信我?”
阮慕阳垂下了眼睛,确实是有些不相信的。她想确保万无一失。
只听张安夷轻轻叹了口气:“夫人啊。”软下来的语气里带着浓浓的无奈与娇惯。
随后,他伸手将阮慕阳楼进了怀里说道:“夫人,我不喜欢别人骗我。到此为止吧,先前的事情便让它过去,我只当没发生过。”他虽然不信她的话,却选择不追究。
她是骗了他。
那么他呢?难道骗她的少吗?
阮慕阳僵硬地靠在他怀中,到底没有将这句话问出来激怒他,也不愿将他们之间的矛盾彻底激化。她知道,他想给他们之间一个机会,她何尝不想?
她是爱他的,也可以感觉到他的爱。他们都是极其冷静之人,知道若是将过往深究一遍所造成的后果会是在他们的姻缘之上加上一道难以抹去的裂痕,所以想选择心照不宣,粉饰太平。
这时,他们的心贴得格外的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