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知道七夕宴上那么不顺利,他还是应该在暗中行事,绕了这么大一个圈儿又回到原位。
至于冷沁岚的失踪会掀起什么风波,不再在他的考虑范围。
“既然西辽王也知道不少旁人不知道的事,那么就应该知道我,冷沁岚不是那么好带走的!”冷沁岚的声音也提高几分,隐隐之中有武力挥发出来。
当面对一个知道她秘密的人,她没必要再隐瞒自己的身手,若是不让他知难而退,他会一直纠缠自己。
“能控制玉锦帕的女人必然不是表面上的废物。”邰翼啸感受到了来自冷沁岚身上的武力。
这个武力潜能为零的女人,真正的武力值根本就不可能为零!
“冷家得到叶雪是他们的造化,真可惜他们有眼无珠。”邰翼啸说着,话音一转,“不过,本大王不想跟你交手,哪怕你能打败本大王,也得跟随本大王去西辽!”
邰翼啸接下来的话,是冷沁岚没想到的。
“如果你想寻回叶雪的骸骨,想要知道冷勃远在幽州台那一战的真正情形,就马上跟本大王一起回西辽。”
“我娘的骸骨是你盗走的?!”冷沁岚敛起武力,向前一步。
邰翼啸的话无疑震到了她,触怒到了她,且不管后半句当中存在多少意思,只是这前半句,她听到了,便不能无视!
“冷家的祖坟,还是外围的那一方黄土根本就不配安葬你娘。就算本大王做过什么,你也得感谢本大王,为叶雪找到一个更好的归宿。”邰翼啸道。
“你是早就想到可能有这么一天,所以为自己打了个基础。”冷沁岚眸光凌冽,宛若利刀,“你盗挖我娘的坟,其实就是为了寻找玉锦帕,你怀疑玉锦帕给我娘做了陪葬,只是挖开之后没有找到,你不知道冯千香早在我娘下葬之后没多久就已经盗挖过我娘的坟,不知道玉锦帕在冯千香那里,直到冯千香要给鬼面圣医交付药金,才再次见了天日。当时你在我娘的坟中没有发现要找的东西,便盗走了我娘的骸骨,就想着可能有朝一日,我娘的骸骨会成为你勒索的筹码!”
“不管你怎么想,叶雪的骸骨在本大王的手中,你要不要?”
面对冷沁岚的严词指控,邰翼啸全然不在乎,除了威胁还是威胁。
叶雪是原主的娘,不是她来自现代的冷沁岚的娘。
可是,她现在所拥有的这具身体,她借以存活的身体是叶雪给的。
身体发肤受之父母,她的灵魂不是原主,可是现在的她其实也算是冷勃远与叶雪的女儿。
她拥有着叶雪给予的一切,怎能不在乎叶雪?
被人要挟的滋味不好受,冷沁岚的内心也是挣扎的。
“我凭什么相信你说的话?”冷沁岚理智的询问。
即使她对邰翼啸的指控振振有词,也不能排除另一种可能,或许,这是邰翼啸诈唬她的伎俩,叶雪骸骨被盗的事凭邰翼啸的能力也能掌握到。
“你问这个问题的时候,就证明本大王至少有五成把握,信或者不信,你只有这两种选择。”邰翼啸道。
说话的时候,他的眼睛直盯着冷沁岚,似有暗涌在墨色中闪动……
!!
正文 第三零一章 天狱影像
冷沁岚的目光似乎是被邰翼啸给吸引住。
又是在七夕宴上出现过的魔力,冷沁岚知道,而这次更近的接触这种魔力,她也差不多明白,这种魔力应该类似现代的催眠术。
以法医为工作掩饰的特种人员,抗催眠术也是必修课之一,而冷沁岚在抗催眠的同时还打算趁机反催眠邰翼啸。
两个人就那么看起来是在简单的四目相对,而两双眼睛实际上却在做激烈的争斗。
盯着邰翼啸的眼睛,冷沁岚就好像在观看立体电影,一幕清晰犹如身临其境的画面浮现。
是那个爬满蛇蛛的地穴!
熟悉的情形,冷沁岚认得。
游过那粘稠的灼热的黑水河,穿过洞穴,那些蛇尾蜘蛛密密麻麻,冷沁岚能够听到自己的呼吸开始急促。
然后,画面陡转,一个男子倒在蛇蛛当中,无数夜明珠将那个地穴照的如同白昼,冷沁岚清楚的看到蛇蛛在吞噬那个男子的皮肉,直到露出一截截的白骨。
她还听到了女人呜咽的声音。
这是她第一次从画面中听到声音,却是凄惨撕肺的哭声。
就好像是她自己虚弱的在蛇蛛中穿行,她是那么的想要靠近那个男子,终于,终于挪到他的身边。
冷沁岚只觉得自己全身的力气都在抽干,她想将那些蛇蛛从男人的边赶走,可是却挥不出一点劲儿,越离的那个男人近,便越能看到他那满身的疮痍。
就在她不知所措的时候,那个男人动了,好像是朝她抬起手。
虽然隔着画面,冷沁岚却好像能感觉到那只露着指骨的手在抚摸着她的脸,虽然骨头是冷硬的,但是他手上的血是热的,动作是轻柔的。
冷沁岚想要落泪,想要保住那个男人悲痛的大哭。
她看到那个男人的脸,那些蛇蛛好像是听受什么控制,没有一只啃那个男人的脸,所以她看到那个男人完整的脸。
那是一张陌生的英俊的脸,很苍白,挂着温柔的笑意。
那么柔软的笑让冷沁岚更觉得心痛。
这不是在梦中,而是她的眼睛“看”到的一幅比较完整持续时间也比较长的画面,她也第一次“看”到,她会为一个陌生的男人悲伤。
这种悲伤的感觉是真实存在的,如果不是清楚那是画面中的景象,她肯定就要帮那个男人出手了。
冷沁岚记得,当初在那个西辽地穴遇见那些蛇蛛的时候,她就曾经升起过一种强烈的愤怒,正是那愤怒激发起她的力量,让她暂时性突破对蛇蛛的抗拒,帮着洛辰枫一起对那些蛇蛛出手。
那个男人在隐忍着非人的折磨,隐忍着浑身被蛇蛛撕咬的痛,但是他的脸上一直都挂着温柔的笑,似乎在劝说她不要难过,想要让她离开,永远的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