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下士兵终于来精神了,他们强撑着眼皮子,手里握着刀,就等波曼的将军一声令下。
“船来了!”
对海上讨生活的人来说,通过海浪的声音分辨前方是否有障碍是一种必须学习的技能。泰锡的船队走得再安静,个头在这里摆着,不可能毫无动静。
远远的,波曼的将军看到了一个巨大的阴影,但是其他人因为长期某维生素摄入不足所以夜盲症,根本没看到这黑漆漆的夜里的阴影。
波曼的将军指了一个方向,所有的船一下都出现了火把,船员们拼命划船,将船开到泰锡船队附近。然而士兵们没有料想到的是,从那船上飞来一块块脸盆大的石头,重力加速度下就像是一个个实心的炮弹,一下击穿了小船那脆弱的船板。
一个照面,波曼的船队直接被击沉了四艘小船,并且还有两个也被打穿一角,眼看着也是不行了。
波曼的将军脸色一白:“丢掉火炬!快!”
但还是晚了,就这功夫,又是三艘小船被击中,水很快从缺口进来,一下淹没到了士兵的脚边。
举起火炬的小船简直是黑夜中一个个鲜明的靶子,遇上幸福号这种携带投石机的大船,可以说是虫子遇到公鸡,一打一个准。
“居然带着攻城的工具?”波曼将军的脸色也夜色一样黑,布衣对上装甲,怎么打?
云泽拢着袖子站在高处,海战这种事他不擅长,所以是船长在指挥。他的贡献大概就是提供了几种还算有效的攻击方法?
船长第一次驾驭这种大船迎击敌人,他就站在指挥室,用口哨传递他的命令——这种乌漆嘛黑的地方,挥旗子打手势也看不见啊。
“嘟——”哨子一声响,船上的弓箭手立刻点燃了自己手上的箭头,箭头上现在是一团棉布,棉布外面沾满了油脂,一点就燃。
火箭像是一阵流星雨,朝着之前波曼海军的位置飞了过去。大部分落进海里,但也有小半射中了敌人的船板。
这个时代的船上涂的防水材料多是油脂,所以非常怕火,火攻是海战最喜欢的攻击方式之一。为了对付火攻,一般船上都挂着几个水桶,好及时提水浇灭火焰。
但是这种云泽改良过的火箭狠就狠在这里,除了棉布外面涂抹的油脂,棉布里面其实是一个药丸,高温融掉外面的蜡膜,里面的药粉遇热就会散开,就是最上等的毒。但是这种毒浓度不够就没什么用了,只能起作用一时。
这也就够了。
等到那边船员提水来浇,迷烟已经开始发挥作用。
‘噗通’!
波曼士兵接二连三地摔进了水里,波曼将军一边用打湿的头巾捂着口鼻一边大喊:“撤退,快!”
相差还有几十米,还没有短兵相接就撤退,说出去简直丢人,但是没办法了,再不走怕是得留下一半。波曼的这个将军再效忠那个王子也不想用自己的身家做铺垫。
在波曼,海军的数量和船的数量才是衡量一个人财富的标准。
船长拿着望远镜,他清楚地看到波曼的海军正在往后撤退,他再次吹响了口哨,底下六艘护航船立刻调整帆的角度,开始追击。
之前烧起来的船为他们提供了前进的方向。
泰锡士兵坐在自己的位置上,然后快速划动船桨,风帆提供加速。他们的船改造过,行驶起来又快又稳,不多时就追上了犹如丧家之犬的波曼海军,当然,都是挑的那种大的战船,小船都没在泰锡士兵的眼里。
前面两波攻击已经吓破波曼海军的胆,就算波曼将军又骂又踢士兵们还是飞快逃窜不和泰锡人正面冲突。
“停下!不停下我杀了你!”
波曼将军的怒骂声他们置若罔闻,一个士兵甚至冷笑道:“停下等死吗?大不了老子衣服一脱去当海盗,不受你鸟气!”
波曼将军往日对士兵太不客气,到了关键时候士兵也不愿留下和他共生死。
泰锡的船队已经到了眼前,准备充分的泰锡士兵将长长的木板横在两船之间,然后快速从他们的船上跳到波曼的战船上,刀对刀,枪对枪。
波曼的将军拿起武器迎敌,他的心里把那个王子骂了一千遍。
披着狼皮虚张声势的羊?去他娘的羊!
而那些逃走的士兵也遇到了新的敌人,那是守在他们退路上很久的真正的海盗们。大头泰锡海军吃,小头他们吃,海盗们一点不挑食,小船他们也很喜欢。
鬼七站在船头,看着远处那个庞然大物:“我个乖乖,幸好老子当时就没想打泰锡船的主意,这根本就是覆盖了一层铜皮的大野牛,咬一口崩牙不说,连狮子都要被它的牛角刺穿。”
就那两波攻击,哪个船队扛得住?
这次跟着云泽出来的泰锡海军都是精锐,而波曼的海军都是普通的,而且一个士气高涨一个丢盔卸甲,这一个照面,情况如何还用猜吗?
波曼海军根本不是泰锡海军的对手,没有几招就会折在泰锡士兵的刀枪之下。
泰锡士兵越杀越勇,就算偶然被伤到,依旧不能阻止他们的进攻。波曼士兵实在打不过凶神恶煞的泰锡士兵,他们不得不选择弃船而走。这里面只有一个人例外,那就是波曼的将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