长情却未告诉她,只又亲亲她的脸颊,道:“待会儿人到了萤儿便知道了。”
“你就现在告诉我不行!?”沈流萤有些恼,“吊我胃口啊你!”
长情还是不说,脚尖轻轻一点地,人便已到了院中,再瞧,已不见了人影,唯余他的声音在夜色中传来,“秋容,照顾好萤儿。”
“是,爷!”秋容赶紧应声。
爷就是不说他也知道要照顾好夫人,夫人可是爷的心尖宝贝,他敢不照顾好吗他?
就在长情离开莫府约一刻钟,一辆行驶平稳的两骑拉驾的马车来到了莫府门前,停了下来。
“夫人,到了。”马车停稳后,车夫恭敬客气地对马车里的人道。
但看这车夫,背上斜背一把剑,着一身褐色窄袖短衫,明明生得年轻英俊,偏偏一脸的冷峻之色,给人的感觉就像一块冰,不是卫子衿还能是谁?
可卫子衿不是远在西原县替卫风守着晏姝母子?又怎会在这儿?
而马车里的夫人——
*
就在长情还在与沈流萤说话的时候,宫中。
卫风正在动作飞快地换衣裳,一边换一边警告他身旁的几个太监道:“谁也别上来帮朕!朕有手有脚不过是换件衣裳而已,还用得着你们来给朕穿?朕又不是断了手脚!”
太监们一听卫风这么说,当即噗通一声齐齐跪到地上,“皇上息怒!”
卫风烦躁地白了他们一眼,恼道:“滚滚滚!都麻利地滚出去!朕这会儿不想看到你们!”
“是!皇上!”太监们果然麻利地滚了。
滚到一半,卫风突然喝住他们,“等等!”
“皇上有何吩咐?”
“两个时辰前让你们准备的马车准备好了没有?”卫风忽然眉笑颜开地问,显然是想到了什么好事情。
“马车早已备好,只是皇上,这大晚上的……而且左丞相叮嘱过——”
“朕做些什么那个老家伙都要管?”卫风半眯起眼,声音倏地沉了下来,“滚!”
“奴才这就滚!”
“哼!”
爷今夜就是要出去和小馍馍他们喝酒,谁敢拦着,那就休怪他翻脸不认人!
*
情花巷,醉吟楼。
云忘一下马车就懵了,然后着急地对正下马车来的云有心道:“有心,你怎么带我来这种地方?我不来这种地方啊,我,我——”
云忘着急得连话都说不好了。
云有心却是轻轻一笑,道:“别急,你且先看看我带你来的是什么地方。”
“我已经看得很清楚了!”云忘急得脸都有些红了,“不行!我要回去!我不能对不起小溪姑娘!”
云忘说完就要走,云有心脚步一移,挡在了他面前,同时轻按住他的肩,无奈笑着道:“我是让你看你眼前的是哪个楼,忘了我带你来过?”
云忘眨一眨眼,转头去看在琉璃灯火中门楼上显得极为富丽的三个字——醉吟楼。
“是这个地方啊。”云忘这才恍悟,有些不好意思道,“有心你早说啊,我还以为你要带我来,带我来……”
“逛窑子”这样的话,云忘竟是有些羞于说出口。
云有心也不笑话他,只是温和浅笑道:“我还能逼你做你不愿意的事情不成?好了,随我上去吧。”
云有心向来走的是醉吟楼的正门,迎面的是婀娜多姿的莺莺燕燕,可不过是面对扑鼻的脂粉馨香还是姑娘们的酥骨柔情,云有心都只是浅笑着轻轻推开,不曾驻足,更不曾在意,只往三楼去。
而那些个本还想要招惹他的女子见着他走上三楼,顿时不敢再跟着,就算他从楼上下来的时候也不敢上前招惹他。
这醉吟楼三楼是这楼中禁地,除了主事色瓷能上去之外,任何人都不能踏足,违逆者死,曾就有三个新来的不懂事偷偷上去看了,最后就被色瓷下令活活打死,自那以后,再无人敢想那三楼的事情。
既是禁地,那能上得去的客人定是非金即贵,绝不能轻易招惹,除非不想要命。
云忘跟在云有心身后,本是觉得那些非要缠上来不可的莺莺燕燕非常恼人,却不想忽然间她们却全都走了,和上次一样,不由好奇地问云有心,“怎么她们说走就走了?”
云有心浅笑,未回答他,反是笑道:“她们不走,莫不成你想让她们留下来陪你?”
“不不不!”云忘赶紧摆手,“不是!”
说话间,云有心已经走到了他们的“老地方”。
门掩着,他和云忘是最先到的。
他将微掩的门推开,走了进去,径自走到临窗而置的棋盘旁坐下,而后笑着对云忘道:“且先坐下与我下一盘棋如何?”
“好啊!”云忘笑着走上前来,在本是叶柏舟如今是他的位置上坐下,“有心你不在府上的这些个月,我可是每天都有在学下棋,就等着你回来和你下一盘。”
“哎哟哟,谁说要和我们小心心下一盘的棋的?”就在这时,屋门处传来一道笑吟吟的嘲讽声,“哟!这不是上次那个说自己不会下棋的丑兄弟?”
云忘循声转头看向屋门处,还未瞧清说话之人的脸,便见他身后忽然伸过来一只手,罩住他面门将他往后推,同时走进来一人,冷声道:“别站在这儿挡着路。”
云忘见着这两人,顿时笑了,笑得惊喜:“是你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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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407、我想向她求亲【一更】
“阿风,长情。3.”云忘看着一见面就掐的卫风和长情,惊喜得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我应该没有记错吧?”
明明就只是见过一次在一起喝过一次酒而已,云忘这会儿见到卫风和长情却觉自己很高兴很高兴,一种说不出的高兴,就好像是……见到了自己最最要好的兄弟一样。
“你没有记错。”云有心浅笑道。
卫风此时在长情身后跳脚,“你个死馍馍!你竟敢推我的脸!小乌黑,给爷上!”
“喵——!”只听喵的一声,一只黑影从卫风怀里蹿了下来,却哧溜得立刻不见了踪影,气得卫风跳脚更甚,“你这只蠢猫!爷带你出来是来咬兔子的!不是带你来被兔子吓的!信不信爷回去就炖了你!”
长情无动于衷,径自走到了卫风专属的美人榻前,当即躺了上去。
卫风立刻冲过来,用手指着长情的鼻尖,骂他道:“你个死馍馍给我滚开!这是我的位置!”
长情懒懒看他一眼,淡淡道:“那又如何?”
“两个月不见你就这么不要脸!”卫风气得牙痒痒,“我再问你一次,你起不起来!?”
“不起。”长情斩钉截铁。
“那好吧,不起就不起吧。”卫风瞬间就换上了一脸的笑眯眯,身子一转,飞快地就躺到了长情身上,用尽全力压着被他垫在身下的长情,笑得得意,“那你就给我好好当垫背吧!”
可卫风还未笑够,便见他突地一个翻身,面朝下重重跌到了地上,砸出一声沉闷的声响。
长情这会儿则是嫌弃似的拍着自己的衣裳。
卫风气得跳起来,免不了又是和长情打了一架。
他二人的掌风在雅间内呼呼地刮,让云忘觉得这屋子会给他二人给砸坏了,谁知他二人不仅没有砸坏屋子,便是屋里的东西一样都未碰着,可见身手之高。
云忘看得目瞪口呆。
云有心却是笑着对他道:“来,你我下棋,不用理会他们二人,他们两人疯够了自会停下。”
话虽是这般说,云忘却总是不由自主地朝这俩打得好像不打算停下的两人看,心思都没在棋盘上,未多久便输给了云有心。
就在这时,长情与卫风也停手了,且正正好就搁在棋盘上停的手,他们交打在一起的手若是再往下一尺多,就会将棋盘砸得粉碎。
而他们停手时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似的,卫风站在云有心身旁用手推他,一脸激动地问道:“小心心,你不是说有什么紧要的好事告诉我们?赶紧的快说快说!”
长情收回手,也盯着云有心看。
云有心微微笑着,不紧不慢道:“确实是紧要的好事,不过不是我说,是云忘来给你们说。”
“我?”
“他?”
云忘和卫风异口同声。
“我有什么好事?”
“他能有什么好事?”
两人又是异口同声。
云有心又道:“云忘你今天与我说的事情难道不是好事?”
云忘一怔,而后略略红了脸。
卫风瞅着,笑得两眼都快眯成了缝儿,“哟,瞧你这小脸红的,还真是你的好事儿啊?”
长情这会儿也垂了眼来看云忘。
云忘不好意思道:“不不不,这还不能算我的好事,我就只是想,想而已。”
卫风立刻瞪他一眼,嫌弃道:“想什么你赶紧的说啊,你和小心心这是脱裤子放屁呢啊?话说一半卡住了,不想我和我的馍馍知道怎么的啊?”
“没有没有,不是不想让你们知道,只是……”
“有话赶紧说。”这话是长情说的,似乎连他都忍不住了,打断了云忘的话。
云忘有些尴尬,只听长情又道:“你要是再不说,我就将你从这窗户扔下去。”
云忘非但不害怕不生气,因为他知道他们绝不会这么对他,不过是唬他而已,所以他反是不好意思地笑了起来,道:“我就是……就是喜欢上了一个姑娘。”
卫风微微一怔,长情则是道:“然后?”
“然后就是我想要向她求亲,不知道合不合适。”云忘红着脸把自己今天给云有心说的话给在长情与卫风面前重复了一遍,“我不知道有心为了这事还特意把你俩给找来了,怪不好意思的。”
他还以为有心带他到这儿就只是为了和他喝喝酒再给他出出主意而已。
可这会儿,长情不说话,卫风也不说话,都只定定盯着他看,盯得他浑身不自在,“阿风,长情,你们这么盯着我看做什么?”
难道他想向小溪姑娘求亲很奇怪!?
“当然是盯着你这张丑脸来想象看看你喜欢的姑娘长什么模样啊。”卫风弯着他的桃花眼,笑眯眯道。
有喜欢的姑娘了吗?倒也挺好,很好。
长情则是胜在行动,他这会儿已经转身拿来了一张凳子,坐在棋盘旁,盯着云忘,面无表情道:“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