袁训无事就陪着辅国公说话,聊得最多的就是加寿。
以前没有机会,现在为了让国公开心,细细地告诉他:“这一年又不能去看寿姐儿,下回见到,又要把饭往我脸上涂。”
国公笑呵呵:“上次还客气,只是成盘成碗的,明年把整桌的御膳给你。”帐篷里没有人,袁训轻笑:“姑母太宠她,这就宠坏了。”
“哎,你可不能这样说,”国公笑眯眯,像是加寿在宫里的任何一个得意,就是他的得意。又想到,问袁训:“小王爷和小沈将军还要打架吗?”
辅国公看不见,据贺张医生说这是慢慢恢复的事情,恢复不好也可能。袁训就把嗓音里的得意洋洋打得高高的:“我女儿,他们能不争吗?”
“你都没见过,这就吹上了。”国公笑话他。
袁训笑道:“我虽然没见过,但母亲和宝珠信里不会骗我,她们说比加寿生得好,就一定生得好。”
又扬眉头:“还有我儿子们,都会往舅父府上做客。”
国公府上按时来信,把袁怀瑜袁怀璞说给国公听。
“舅父,医生说过几天您就可以上路。再不走,雪就要下大。您回去,可以好好招待我的瑜哥儿和璞哥儿,给他们好吃的。”
辅国公故意道:“不听话,我还打呢。”
袁训嘻嘻:“我才不信,您都没有打过我。”辅国公再笑:“现在打不动了,所以一直后悔来着,你别招我,招我,我就回去打你儿子们。”
“那他们正好跟着你学功夫。”袁训望向辅国公的眼睛,眼睛上并没有伤,还是以前那样炯炯,只可惜看不见了。
浑然不在意地道:“舅父可以口授,我进京后,您不总是写在信上面。”
“看来你打发我走,一片心思为你儿子,”辅国公也已经接受自己看不见的事实,继续取笑。
龙怀城跑进来,欢快地道:“小弟,小弟!”
辅国公失明以前,别的感觉更灵。觉得有好事情,只听到龙怀城嗓音就喜悦起来,忙支耳朵。
“弟妹来了!”
袁训奇怪:“胡说!她怎么能来?”
“真的,你去看!”
辅国公也笑:“去看看<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听着袁训出去,龙怀城上前来告诉父亲,欢欢喜喜:“父亲,弟妹给您又送来好些草药,是她亲自送来的,走这么远的路,我们家再也找不出第二个这样的人,”
辅国公笑容满面,却反驳:“还有你姑母,要不是看着孙子,不会比媳妇差。”龙怀城吐吐舌头,谁不知道父亲和姑母感情深。改口道:“只能是姑母挂念,弟妹才来。”
辅国公又反驳:“这话不对,她肯来,是她的好处。”龙怀城嘿嘿。取一件外衣给父亲披上,扶他坐好,等宝珠前来探视。
又帐篷里收拾得干净,却有一些男人靴子内衣什么的,也收起来。
帐篷外面,袁训的心飞了起来。
他看到很多的车辆,也看到满面笑容的萧瞻峻,看到韩世拓虽然奇怪,也没用心看,只专心找自己的宝珠。
他一出来,就有人抢着告诉他:“袁将军,你老婆来了!”但袁训还是晕头转向,找了一时才找到。
黑貂皮披风,那么显眼的东西,硬是从思念而不敢相信的人眼下溜过。
宝珠盈盈的转过头,她听到有人说:“袁将军来了。”
她还是男装。
但营门上报信的时候,萧瞻峻想小弟夫妻恩爱,就直报弟妹在此,让小弟喜欢喜欢。弄得守营的兵进去传信后,不明就里的士兵眼睛也放在俊美的萧瞻峻和韩世拓面上,把萧二爷和韩大人弄得尴尬无比。
但很快,都知道最年青的这个才是袁将军夫人。
白生生的肌肤,有如雪山的雪莲。气质出群飘逸俊秀,让看的人啧啧出声。
袁训此时过来,笑容可掬,神采飞扬,夫妻两个人对上眼睛,眸中都焕发出神采。
一把,袁训把宝珠从马上抱下来,披风本就从头盖住,这就整个抱住,面上已现陶醉。陷于相思的陶醉,醉得他如桃花春风中般醺然。
而宝珠在他怀里,嗅着他陌生的盔甲味道,和熟悉的感觉,也半闭上眼眸,依偎着一动不动。
狠狠的,袁训打了个转儿。
四周大笑声起。
黑貂皮衣角随风起来,闪出独特的光泽,也同时亮了别人的人。
也有黯淡的。
葛通总不是滋味儿。
他已经再不和妻子通信,妻子来信,他也没看过,直接烧掉。他为袁训喜欢,也为自己难过。
当兵的开始起哄:“给我们看看,”
“好看吗?”
“长什么样子?”
把袁训打醒,笑骂道:“不给看!别围了!”抱起宝珠就走。后面一堆士兵跟着起哄,陈留郡王忍不住笑道:“还没有见过王爷呢,小爷看你猴急的<script type="text/javascript">reads();</script>!”
龙家兄弟也是来见礼的,还没有见完,就没了弟妹,也讪笑:“这就不给见了。”
小王爷闻讯过来时,更不见人影子。他抽身就去帐篷里见梁山王:“老爹,去和袁夫人说亲事,说亲事,”
梁山王抚须而笑:“不要急嘛,我都说你不要急,等仗打完,去看过孩子生得好,我会和沈家说的,你这左一架右一架的,打得全营都知道。”
“再不争,你孙子就没媳妇,您还能等。”萧观嘀咕着,又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