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是他!”林允文咬得牙齿有一声,对身边的人道:“这个也要杀,上去一个,让梁山王痛心去吧!”
有一个大汉答应下来,往台角儿上梯子走去。萧战在上面看得清楚,他是家传的有力气,但这个人也不差。大冷的天,别人不上台的不是夹衣裳,就是薄薄的袄子,再看这位,一件单衣裳,衣襟还敞开。
这样一看就是不怕冷的人,脑袋上还歪戴一顶旧帽子,这混混劲儿,跟京里为梁山王府效力的混混严大扫有得一拼。
萧战嘿嘿地笑了,主动的勾手指:“就你,给爷爷我上来,爷爷我要收拾你!”
大汉邪气的还一个坏笑回来,他身子笨重一样跳不上台,继续去往台角儿寻梯子。
刚到台角儿,见人群里出来一个人。他挤出来的势头,收不住似的,撞在大汉身上,这个人正是于林。
大汉浑然未觉,于林也试出他的力气有多少。掂量下小王爷一个人杀他不成问题,弯下身子大声:“咳咳咳……”惊天动地的巨咳起来。
萧战差点给于先生白眼儿,难道自己没早看见这是林允文的人吗?夜巡有份的萧战,对林允文的相貌有所了解。他又站在高外,林允文一到,萧战就先看见。
大汉是从林允文身后出来,萧战想我难道不知道吗?
但听台下,于先生还在:“咳咳咳……”小王爷皱起眉头,寻思下于先生是不是上了年纪得了咳喘,应该给他寻个医生拿几贴苦药吃吃。但再一想,于先生青春不过三十出去,四十不到的人不能算老。他是脑瓜子不灵,认为自己耳朵不好吗?
萧战晃晃他自认为从来聪明,也确实聪明的脑袋,打算于先生再咳下去就成捣乱的,让新晋的“庸医”小古怪给他开贴黄连吃吃也罢。
满锅黄连少放水,看他还乱咳?
他只想到这里就不能再想下去,高树桩子似的大汉已来到面前。台下寂静一片,监管擂台的长者也觉得不对。
他们商议着:“这不合适吧?比武是会友,不是杀人。这孩子怎么能是大汉的对手?”
有一个人走下他们观看的台子,往这边过来,打算阻止。
台上,萧战和大汉对峙着。
台下,又有一对人也对峙上。
林允文不怎么费事儿,就寻到忠毅侯。
要说忠毅侯为人出色,在人堆里第一眼看到他也有困难。但忠毅侯一直盯过来,林允文抬眼就找到。
用天雷动地火形容都不为过,两个人的眼睛会火山喷发似的,出来的不是火,就是雷霆阵阵。
林允文想想这个人全家坏自己事情不是一次两次,眸子由深转暗,由暗转狠。
袁训想这个人贪得无厌,先是借用女儿们的福名声,又串通奸细往自己书房偷东西。三百敌兵险些进京也与他有关。此人当诛!
袁训的眸光也越来越厉。
眼神对上不过一会儿,都有四面布下天罗地网的感觉。但他们认为的天罗地网,全是自己布置下来。
袁训已找到前太子党的兄弟们,又找到未来亲家一名柳至,小女婿柳云若。他知道这里安排即定,林允文又要把同党送上当一份儿大礼。
林允文是知道他在本乡苦心经营,大天教又在京里已过明路。石大人经过他的说服,不是去拿袁家这一行“强盗”,就是去仓库照管。
他到来以前,好巧不巧的,就在今天得到消息。说附近官员们到这里,是兵部代尚书荀川联合工部,查看京外军需仓库。据说工部不出来尚书也出来侍郎,荀侍郎更是亲身到此,要把忠毅侯在职时的安置重新核对。
这一听就是针对忠毅侯失势来的,林允文大放其心。听说梁山王府小王爷在这里,他安心的过来。
忠毅侯在此,那就更好。
只除了一点让林允文不安,那就是他跟在忠毅侯后面出京,匆忙中并不知道梁山王府的小王爷也出了京。
他现在发现自己有一点没有弄明白,就是忠毅侯一行出京的人,像是不止他们家?
如果不是萧战的人在这里,林允文虽然知道小王爷出了名的喜欢加福,也认为梁山王府不会明着支持忠毅侯,毕竟皇帝很生气。
他为自己这一点漏洞而懊恼着。
袁训则在想,宝珠这时候该安排好了。
…。
十里外是片田头,两匹骏马疾驰到这里停下。在前面的一个人左右打量,这是万大同。
“二爷,咱们到了。”
旁边的人从风帽下露出面容,明珠也似的眸子,这是袁二爷宝珠。
不等宝珠细看,有一个衣着破旧的男子,肮脏的斗篷遮着脸过来。万大同微提马缰,让马错开两步把宝珠挡到身后,宝珠已在微笑:“是田光。”
“二爷安好。”男子去了风帽,有风霜的面上露出惊喜,是袁家出京后,衙门里请长假随后离京的田光。
田光在马前拜倒,再见到宝珠喜悦的他不能自持。见到宝珠精神饱满,比出京的时候还要出色,更让他喜不自禁。
宝珠也笑吟吟,她是起用田光才到这里,但不是急得箭在弦上,先关切着他。
“你路上过得很苦?”那斗篷脏的跟洗过泥地似的。
田光跟袁二爷好些年,对二爷怜悯宽厚的性子深知于心。但听到这话,还是心头震动,恭恭敬敬地回道:“二爷请放心,您给我的公事银子足够,我行走上衣食丰足。扮成这样,是为了当差。”
虽然田光并不敢直视宝珠,宝珠也是个放下心的神色。对万大同使个眼色,万大同取出一张银票送过去:“二爷说你钱应该用完,这个你收下。”
田光接过看是一百两,对袁家来说不多,对田光来说,相当于他几个月的俸银。
田光颇有些虎目含泪的意思,躬身双手捧住:“二爷赐不敢辞,也不敢瞒二爷,我身上的还没有花完。再给一百两,可以用到明年。”
田光想着还是跟着二爷好,就迫不及待的要把消息呈上来。
“按二爷的吩咐,您出京后,我跟后面尾随到六月,没有人跟踪您,外面逛逛,七月里来到这里,这附近村庄信大天教的人,我已打听清楚。”
怀里取出一张纸,不好意思地道:“我天天摸爬滚打,这纸也脏,我念给二爷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