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快速的浏览完通稿内容,总结起来只有一句话,明光珠宝总裁沈耀明和姬氏瑰宝世纪再无关系。
还好还好,姬宗嗣没把事情做绝,明光珠宝还是我的。
这样想着, 沈耀明犹豫了,那么我还去找降头师对付姬氏吗?
首先,我找的降头师不一定是李秀清的对手,如果被姬氏发现我就彻底完了;其次,姬氏既然没有赶尽杀绝,那就是说明姬氏这个庞然大物放过了我这只小蚂蚁;最后,他质问自己,沈耀明,你有蚍蜉撼大树的胆量和本事吗?
没有。
沈耀明颓丧的垂下了头。
就在这时“嘭”的一声沈耀明就被撞飞了出去。
肇事司机见沈耀明是外国人,左右看看没人就立即跳上车跑了。
——
姬氏的祖坟很大,旁边修建了几栋大别墅是给世界各地的姬氏族人每年回来祭祖的时候居住的。
平常这里也有姬姓守墓人打理,守墓人独居一栋二层小楼,是一对老夫妻。
绿草坪被打理的平整青翠,每一块墓碑都被擦拭的干净簇新,墓碑前的香炉里一年四季插着线香,香火不断。
以姬老爷子为首都在恭敬的守着李秀清做法完毕开棺取沈耀明的旧衣和生辰八字,作为当事人的姬宗祈也是一脸肃穆,但他昨夜打游戏到凌晨四点,今天天一亮又被提溜了起来,实在太困了,于是站着就睡着了。
“啪”的一声姬宗祈就觉有人狠狠打了他的头。
“谁打我?”姬宗祈怒目四顾。
“你祖宗!”
“啊?”姬宗祈懵了,前前后后左左右右都找了一遍都没找到人,“你在哪儿?”
“地下躺着呢。”
姬宗祈猛的打了个寒颤,“你真是我祖宗啊?”
“不孝孙,我是你祖爷爷。告诉供奉,有人把染了婴儿血的生辰八字玉牌埋在了我的墓碑下,本来是想偷咱们姬家气运的,不过咱们家有你大哥这个杀星坐镇他们的阴谋没成功,我原本不想多此一举的,但今天看你们在开棺动土所幸就一块把那玉牌弄走吧,虽然对咱们姬家没影响但我看着也膈应。”
“祖爷爷你怎么不亲自跟供奉说,我看不见你供奉看得见啊。”
“祖爷爷我还不想去投胎,见了供奉怪不好意思的。”
姬宗祈只觉脑袋上又挨了一下他就醒了,然后他就发现自己被家人围观了。
“大师、爷爷、爸妈、大哥,你们都这么看着我干什么?”姬宗祈摸摸自己的胳膊觉得今天穿的太少了有点冷。
李秀清笑道:“他跟你说了什么?”
姬宗祈连忙道:“啊,对对对,大师我祖爷爷刚才托梦给我了。”
李秀清点头,“我察觉了。”
“祖爷爷说他的墓碑下埋了一块玉牌,染了婴儿血有人偷我们家气运什么的。”
李秀清见姬老爷子脸色微变就笑道:“姬氏有宗嗣这个杀星命格的人坐镇,一般的玄法手段都不会见效,这从姬氏在宗嗣的手上依旧蒸蒸日上就可见一斑,所以你不用担心。”
姬老爷子舒缓了面色笑道:“人老了就不中用了,我年轻的时候什么大风大浪没见过,让您见笑了。”
李秀清微笑,在问明祖爷爷的墓碑是哪个之后亲自挖出了一口羊脂玉小棺材,打开棺材一看里面沉积了厚厚一层血膏,血膏之下是一块写了生辰八字的玉牌。
“从上面的生辰八字推算,这个婴儿长到今年正好三十岁,是乞丐命格,如果这个偷运术成了,那么这个乞丐就会扶摇直上,而姬氏会一落千丈。”
姬老爷子顿时冷哼了一声,“我们姬氏家大业大也是得罪了不少人。”
李秀清笑了笑,“把棺材和玉牌用桃木火烧了就行了,老爷子完全不用担心,背后施术之人没做成肯定呕得慌。”
姬老爷子这才笑起来。
——
现代社会讲究科学,这也是各个国家都积极宣传的治国理念。
什么玄术交流会,普通群众是完全不知道的。
因此从邙国来的降头师们落地就被直接接到了华国建在燕京郊外山中的玄学院。
负责接待的是冯思贤、李秀清、蓝连丘、窦伯安和秦寻道。
学院中从全国各地选拔送进来的各家最有天赋的继承人都被放了假。
这还是李秀清第一次见邙国僧人,只见他们统一穿着芒果黄的僧衣,一件主袈裟,肩膀上搭着僧伽利,腰上捆着一条明黄色的腰带,挂着一只僧袋,袈裟里面穿着同色的下衣。
这是一个秋日黄昏,太阳光懒洋洋的,惠风和畅,两方人马在玄学院的绿草坪上“仇人”相见,皮笑肉不笑的对峙。
“普提瓦纳,这次斗法还是老规矩吗?”冯思贤淡淡询问。
邙国玄术院的院长普提瓦纳笑着摇头,“冯思贤,我从我一个华国徒弟那里听说你们国家出现了一个又厉害又狂妄的女玄术师,她现在已经出现在这里了是吗?”
普提瓦纳眯着眼睛打量李秀清,“是你吗?美丽的女人。你说降头师是邪恶的,你见一个废一个,于是我就带着我比较满意的几个徒弟坐飞机来到了华国,那么请你动手吧,你们华国有句老话说的很好,说话不算话就会发胖的,是这样吗?美丽的女人。”
一口一个美丽的女人而不是玄术师,真是丝毫不见尊重。
“那个成语是食言而肥。”李秀清淡淡站了出来,“如果你指的那个又厉害又狂妄的女玄术师是我,那么目前为止我只废过一个降头师,听你的口气你就是那个降头师的师父了?”
“长宁天赋很高,他是我所有徒弟中最快修成降头术的,他养着一个鬼娃一只人面虫,你真的废了他的修为吗?”普提瓦纳不肯信。
“看来我们说的是一个人,我现在可以明确的告诉你,他让我废了。”李秀清冷冷看着普提瓦纳。
自从她在龙绡宫得到了那把有着莲纹的剑,她发现自己有了一项新的能力。
她看人的面相时可以直接看到他们背后的气象了,以前只能看普通人的面相,现在连修道中人所背负的象都可以看到了。
比如冯老,他背后,头上顶着的是一圈雾气朦胧的功德环,这代表冯老一生为善,帮助了不少人才会有雾化的功德环。
而那个一直看她不顺眼的秦寻道,他头上顶着一圈乱七八糟的东西,朦胧的功德和晦暗的孽债混合在了一起,这说明秦寻道做过孽,但他也积累了功德。
这样的人,他将来的命运也是混乱的,也许下一秒他就会惨死,也许下一秒他就会顿悟。
从秦寻道的面相上看,这人少年时苦不堪言,却有自学成才的本事,一线清气始终贯穿在他的头顶到印堂的位置,这说明他有长辈的荫庇,他的长辈很不简单,所以才能让他一直行走在正道和邪道之间,既不能完全入了正道也不能完全走入邪道。
秦寻道这人倒是还可以挽救一下。
而这个普提瓦纳不知道做了多少孽,他背后已经形成了一具干尸象,他带来的那些徒弟也没有一个好的,背后气象一团漆黑。
“看来长宁没有骗我,你确实很狂妄,那么我们开始斗法吧。”
普提瓦纳手抬起举到和头顶平齐,他的徒弟们接收到这个信号纷纷坐了下来,盘膝作法。
冯思贤等人见状也盘膝而坐。
以往都是普提瓦纳他们用养育在体内的鬼气攻击他们,他们只能被动防御,而今李秀清挡在他们面前,屹立如山,冯思贤和蓝连丘相视一笑,四人同心协力布了个防御阵,坐看李秀清大展神威。
普提瓦纳看到李秀清狂妄的样子禁不住冷笑连连,竟还客气的双手合十对李秀清微微鞠躬。
这个鞠躬不是恭敬而是告别,告别李秀清的尸体。
狂妄的普提瓦纳已经预见了李秀清的结局。
“你是一位美丽的女士,可惜太狂妄了,你为什么要废了我心爱徒弟的修为呢,我就不得不替徒弟讨回一个公道了,要不然他们认我为师做什么呢,我作为师父是有责任庇护他们的,同为修道中人,你同意我的观点吗?”
普提瓦纳的汉话说的很好,只稍微带着一点邙国口音,他每一句话拆开听都很谦虚,放在一起却暴露出狂妄的本性。
李秀清垂在大腿两侧的手忽然张开,一把莲纹银光剑忽然寸寸浮现,她笑道:“你很会当一个师父,我完全同意你的观点。”
话落李秀清举剑就削向了普提瓦纳头顶,普提瓦纳闭目,双手合十,他养在经脉中的鬼气猛然从他的天灵盖上涌了出来。
干尸象在食用了鬼气之后忽然动了,蓦地撞向李秀清,李秀清不退不避,一剑就砍下了干尸的头。
普提瓦纳猛然喷出一口血,不敢置信的看着李秀清。
“你怎么能……”
“我怎么能看清你的干尸象对吗?不好意思我就是看到了。”
说话间李秀清就走向了普提瓦纳的徒弟们,利剑毫不犹豫的刺入他们的印堂,拔出时他们面目扭曲,痛苦的趴在地上呻吟,修为尽废。
普提瓦纳害怕了,当李秀清慢慢向他走来时他慌了,“我是邙国首相的座上宾,你不能废我,两国交战不斩来使,我在邙国很有地位很受尊敬,如果我在你们华国出事我们邙国一定不会善罢甘休的!”
李秀清勾唇淡笑,一剑就刺入了普提瓦纳的印堂。
印堂连着识海,识海被重伤之下普提瓦纳双腿一软,口吐鲜血直接跪在了李秀清的面前。
“你以玄术交流的借口来我国耀武扬威,我也只是和你交流一下玄术而已,只是在交流的过程中不小心废了你们的修为,这是我的过失,真的很抱歉。”
终于出了一口恶气,冯思贤大笑出声,“不错,我们难道不是在交流玄术吗?在斗法的过程中有所损伤难道不是正常的吗?去年我天赋绝佳的大徒弟被你废掉修为的时候你不是这样说的吗?”
普提瓦纳痛苦的抱住自己的头,咬牙低哼。
“带着你的徒弟滚出华国,再敢踏入华国土地一步,下一次就不是废了你们的修为这么简单了。”李秀清收起莲纹剑,面容淡淡,声若冰霜。
“你、你,等着被你们的首相惩罚吧,我是邙国的国师,你敢这么对我就是对我邙国的慢待!”
蓝连丘这时走上前看着狼狈的普提瓦纳冷冷道:“你们似乎忘了,你们所谓的降头术起源自我们华国的少数民族,而这是一种邪术,是我们华国正统修道者所鄙弃封印的一种黑巫术,这是害人的法术,你们捡走的是我们剔除的糟粕。你们当真以为我们斗不过你们吗,我们只是比你们有底线而已。你周身遍布鬼气,不知道用了多少生灵来修炼。今天只是废了你的修为是因为你是邙国人,你身上背负的罪我们无权判决,那就滚回你的邙国继续作恶,反正糟践的不是我国的民众。”
李秀清敬佩的看向蓝连丘,这时蓝连丘也看向李秀清,并展眉微笑示好。
普提瓦纳师徒很快被守卫玄学院的持枪特种兵弄走了,他们肯会会被遣送回国,至于两国之间怎样扯皮就不是她该操心的了。
“秀清,国家之间的事情你不用担心,有人负责,作为胜利的一方,你是国家的骄傲,我会如实上报的。”冯思贤笑道。
“嗯。”
此时冯思贤已经不喊李秀清为秀清丫头了,在见识了李秀清的本事之后,冯思贤知道李秀清是远超他们许多的大师,是尊者。
“啧,原来普提瓦纳也不过如此啊。”秦寻道喜气洋洋的道。
难得的一次他没有挑李秀清的刺。
窦伯安笑道:“就像咱们国家会隐藏实力一样,相信邙国也有暗地里的能人异士。”
秦寻道重重一哼,“你拐着弯的想说李大师也没有那么厉害,打败了普提瓦纳没有什么值得骄傲的,你是这个意思吧窦伯安。”
窦伯安讪笑,“你看你怎么能这么想,心眼也太多了。”
“秦寻道,我从你的面相上看你是四位大师里面年纪最轻的,但是你却看起来比冯老都苍老,你需要帮助吗?同为华国人,强人多一个总比少一个好,如果你需要你可以来找我。”
秦寻道嘴唇嗫喏了一下,胡乱混了过去。
“大师,以后请您直接叫我的名字。”冯思贤对李秀清谦卑的低下了头颅。
李秀清笑笑,“好。”
玄法修道的世界,从来不以年龄做尊卑,而是修为实力。
她不在乎这些,所以之前照样称呼冯思贤为冯老,这也是看在冯思贤功德加身的份上,身具功德的人都值得尊敬,而今冯思贤主动敬畏她,她亦坦然接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