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么,有些很敏感,令他和慕容秋雨都费解的问题,就由他来询问好了。总该……有一个人张口问的!
“七爷,有些话,老二不方便问,但是我必须要问个清楚。若冲撞到了你,还请不要计较!”雷骏先礼后兵。
黎戬挑唇,态度谦和,“雷当家有话但说无妨!”
雷骏点头,直白问道:“我想知道,七爷赠给老二一枚玉佩,上面写着你永远不杀她,用意何在!”
如他所见,黎戬对慕容秋雨似乎很在意。若帝后当真如传闻中那般感情深厚,玉佩上堪比交易保证的话语又是何意?
关于这个,黎焰和凌潇潇从未听说过,双双露出狐疑的神色。
倒是黎戬面不改色,平静解释道:“我与秋雨,先婚后爱。初始,结为夫妻是遭人所迫。后来,我们结成盟友,互相合作。
秋雨她是天生凤格的命数,有她相助,我登基称帝指日可待。可是那时只是交易,她担心我登基后过河拆桥。无奈,我便许了她一枚免死玉佩。
后来,我们在合作期间惺惺相惜,彼此定情。免死玉佩,也就成了摆设!”
雷骏又问道:“那,一年多前,在北宫皇陵发生了什么事?”
“北宫皇陵?”不止是黎戬懵了,连黎焰等人都狐疑询问出声,“皇后是坠身于北周地宫,与皇陵有何干系?”
闻言,雷骏和慕容秋雨双双蹙紧眉头。
雷骏咄咄逼人的问道:“七爷,你确定是地宫而非皇陵吗?”
黎戬肯定的点头,“是地宫!当时的情况……”
他将过往一一道出,不曾有半点隐瞒。
雷骏和慕容秋雨静静的听,没有过多表态。关于黎戬所说的这些,他们不知道该不该相信。
毕竟……
“不瞒七爷,我是在北宫皇陵偷窃夜明珠时救下老二的!”雷骏拧紧眉头开口。
言下之意,北周地宫与皇陵差距甚远,地点完全对不上。
“我是亲眼看着秋雨从地宫坠落无底深渊的!秋雨身上的箭弩之伤,就是地宫下的机关发射出来的……”提及过往,黎戬依旧有阴影,声音在颤抖。
他将慕容秋雨如何受伤尽数说明,而后耐心解释了他们在什么样的情况下陷入险境,最终‘阴阳相隔’。
慕容秋雨听的认真,脑子里联想着自己夜夜做的那个噩梦,觉得黎戬说的很有可能是事实。没有哪个女人,会自私的与丈夫一同赴死,独留下可怜的稚子!
她觉得,饶是此刻,她与黎戬没有感情可言。可让她在与黎戬一起死和活一个毫发无伤的黎戬这两种选择下,她依旧会义无返顾的选择让黎戬活着。
不为别的,只因……年幼的孩子需要有人抚养照顾!那是为人父母的责任。
雷骏不依不饶,再行问道:“七爷,传闻你与皇后伉俪情深。你觉得,你有多爱她?”
黎戬毫不犹豫的举起自己的拳头,重重捶在心口,“为她生,为她死,在所不惜!”
慕容秋雨听得黎戬这坚定的话语,心头狠狠一跳。这男人,简直太油嘴滑舌了!
雷骏咄咄逼人,又问:“那你最近几个月网罗各地美女,又是为何?听闻,你在宫中金屋藏娇,身边美女如云……”
黎戬打断雷骏,脸上没有半点慌张之色,“传言不可信!我黎戬,此生唯有一个女人,便是慕容秋雨。她是我的唯一,我非她不可!”
这种肉麻兮兮的话,若出自旁人之口,指不定会多虚假做作。可偏生,从黎戬口中说出来,那么肯定的语气,平静的音调,却令人听出了沉沦的意味儿。
雷骏禁不住感慨,哎!长的俊美之人,说肉麻的话都悦耳动听。别看他是个粗犷汉子,假如他是个女子,听到黎戬这番告白,肯定要迷醉的找不到回家的路。
一番谈话结束,已临近晌午。
雷骏命人备了薄酒小菜,招待黎戬一行人。
席间,黎戬很自然的给慕容秋雨布菜,熟稔的动作一看便知是做了千百遍的。
慕容秋雨举着筷子,看向碗中突兀多出来的菜肴,微微蹙眉。虽说都是自己爱吃的,但是……
“昨日种种譬如昨日死,我跟你……不熟!”慕容秋雨很不客气的将碗中的菜肴尽数拨出去,而后自己重新夹菜。
黎戬宠溺一笑,表情有些无可奈何,好像慕容秋雨是个无理取闹的小孩子。
“你呀,真是倔。”他摇摇头,将慕容秋雨拨出去的菜肴一一夹回到自己的碗中。
而后,才淡笑道:“如你所说,过去的就过去了。但是,今日种种譬如今日生。
我们有轩儿,有小白,很快就会熟了。我们还年轻,有很多时间慢慢相处融合。”
“……”慕容秋雨一噎,下意识反驳道:“谁要跟你慢慢相处融合?”
黎戬勾起薄唇,眼角弯起醉人的弧度,“你会愿意跟我慢慢相处融合的!像你这么重情重义的人,断不会做出连累清风寨众兄弟的事情。”
“……”慕容秋雨又是一噎,心中暗咒黎戬阴险。他竟然用清风寨的兄弟们威胁她,真是卑鄙!
黎戬眼见慕容秋雨不吭声,但是脸色很难看,便含笑凑到她耳畔低语道:“秋雨,我不阴险,也不卑鄙。我这样做,只是想早日把你带回宫。”
“……”慕容秋雨觉得自己一噎再噎,快要被黎戬噎死了。
这男人,要不要这么恐怖,连她在心中暗咒他什么都能猜想到?
“不要太惊讶,我只是太了解你,如同了解我自己一样!曾经,你也这样了解过我。”黎戬冲慕容秋雨眨眼坏笑,轻声吐出这么一句话。
慕容秋雨抿紧唇角,心口莫名悸动的不行。到底……是怎样的相处,才能让两个不同的人,了解对方就像了解自己一样?
她对他的认知,一片空白。若一定要说出一点儿,那便是一个疯狂网罗各地美女圈禁在宫中的暴君。
而他……黎戬!七爷!她的丈夫,自诩世上最在乎她的人,非她不可的人,对她似乎了若指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