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神却不大清醒,活脱脱一个挣扎于欲海的可怜的小公子。
阿宁对上他的眼,便这么挑逗的一眨眼。
萧怀雪只觉心中轰地一声,脑中的一切全都如灿然烟火般付之一炬炸裂开来,他的脑中再无其他,鼻息间全是她身上好闻而奇异的香味,指下赤裸而冰凉的身体触感柔滑...以及面前她唇角似有似无的笑。
烟火燃尽,脑中残存的意识唯独一个,占有她,拥有她——让她甘心臣服于自己——
在那之后,一切便有些难以收拾了,纵使冷静如阿宁,也渐渐在他火热的唇舌与双手间渐生迷蒙,时而溢出一声轻吟,反倒引得他浑身一滞,动作越发难以控制。
这可恶而温热的手一点点解下她的衣裳,从内之外,他的动作绝对算不得温柔,激动难耐地像一个初出庐的毛头小子一般,阿宁有时被他弄的疼了,便惩戒性地抓住他作乱的手掌咬上一咬以示小惩。
当然,换来他猛然探上她小腹的手,阿宁略微皱了眉,停下来静静等着他,萧怀雪看起来理智全无,三两下几个大力便将她的亵裤撕碎。
落满一地的衣裳显示了床上人的粗暴,而骤然袭来的冰凉也让阿宁条件反射似的再度拥紧了她,将自己整个脑袋置于他肩窝处,这般乖巧地,纵使明白接下来将发生什么,她好像也并无退意,埋在肩窝的脸看不清她的表情。
她感觉到萧怀雪转过了身子再度欺身而下,衣不蔽体的身子亮堂堂地置于昏黄油灯之下,这使得她陡然抬起头来也不看他一眼,略微撑起了身子将那灯给吹熄。
屋子里便这么黑了下来,她的双腿陡然被抬高,阿宁伸出细长的手臂将他拿下,萧怀雪朦朦胧胧中,又处于黑暗中,全然瞧不清她脸上神情,可他却明显而清晰地感受到了那原本冰凉的脸颊此刻有多么灼热,似源源不断往外冒着热气般。
阿宁顿了顿,方抬起头来。
萧怀雪仿佛整个人定在了哪里,他不再有任何动作,闭着眼眉头微皱,身下昂,扬蓄势待发却被晾晒在一旁,凉风徐徐窜入屋内,骤然的冰凉让阿宁瑟缩了一下身子也凉却了原本燥热的身体。
阿宁看着他,他也睁眼看着她,四目相接,他的眼神终不再混沌,却平添一份慌乱与仓促,于下一秒,他突然翻身倒回了床上,背过身沉沉睡去,留下略显无奈于错愕的阿宁。
真乃,大起大落也。
作者有话要说: 肉渣渣来了……
第42章 婉柔,怀雪
可怜阿宁, 还得在夜半时分那人伴着残存的酒意睡得正熟时捡起满地残破的衣裳做贼似得逃离广樾宫。
许是因着昨日那颠簸起伏的夜使得她太过疲惫,阿宁竟少见地误了起床的时辰, 以至于她匆匆忙忙赶到得闲殿时, 婉柔已经端着早膳出了得闲殿。
她虽升职到了得闲殿内务总管, 却唯独没有卸下萧怀雪的贴身司膳丫鬟这一职,因而萧怀雪每日三餐仍由她送来, 两人目光遥遥相对,盘中精致饭菜剩下很多, 但也被人用了不少。
二人相视一笑算作招呼, 再是擦身而过。这二人之间也是奇怪,说熟不熟, 说陌生呢, 也不见得。
婉柔端着饭菜离去,阿宁也几个大步上前来到得闲殿大门外。
殿门紧闭一如往昔, 阿宁玉指轻扣门:
“陛下。”
里头自然是有人的, 却并未立即回答,阿宁耐着性子等着,一会儿后,方听到一声低低的声音道:
“进来。”
这声音可了不得。
大抵能猜到原因的阿宁不免掩嘴一笑, 很是自在地推开了门, 目光追寻着殿内那显然不那么自在的一人。
果然,萧怀雪正居殿中书桌前,他埋首于书桌上堆成小山一般的奏折与书案,看起来与寻常无异, 事实上他的伪装也的确卓有成效,可惜骗不得她。
阿宁越是走近一分,那埋首的人心中许就要越加烦躁上一分,阿宁心生愉悦与捉弄的心思,便更是慢吞吞地来到他身边,瞧见他越来越红透的耳尖,噗嗤一声笑出来,轻轻问道:
“怀雪,你可是想起昨晚的事羞了?”
啪嗒一声,是暴君手上控制不住力气生生将一只上好狼毫折断在桌上的声响。
阿宁心疼地紧,多叨叨了几句:
“如此上好一支笔,又被您这般作践了。”
暴君始终不成回头,嘴巴也安分了不少,不吭一声地起了身子,寻至屋中某处取来另外一只狼毫沾了墨继续方才未完之事,像是打定了主意存心将她晾在一边。
阿宁又道:
“阿宁从前可不知道陛下是这等害羞之人,竟...”
暴君向她投来凌厉的一眼,活脱脱被踩了尾巴奋起反抗的小兔子般,如您所见,没有半点威慑力,反倒有些恼羞成怒的模样。
这和他平日里暴君的形象大相径庭,幸而阿宁心中甚是觉得他每个面,每个模样都是极好看。
阿宁自然不会因着这个一点都不凶恶的眼神所骇,存心逗弄他,弯下身子在他耳边呵气如兰:
“怀雪,你昨晚醉了酒的模样也是极其可爱的。”
暴君美目怒睁眼看就要爆发,幸而阿宁姑姑又补了一句:
“不过日后你可不能再在别人面前饮酒。”
“谁给了你如此大的胆子竟敢干预寡人的生活?!”
好嘛,暴君这嘴贱的毛病又冒出头了。
阿宁浅尝辄止,乖乖移转了话题:
“今日的早膳可用的还好?”
她指的是今日自己起迟了未曾给他备餐以至于不得不吃御膳房送来的早膳之事。
萧怀雪凛凛眉:
“无非果腹之物,哪来什么好坏。”
“纵使这果腹之物全然不和你的口味,甚至被人下了慢性毒物?”
暴君抬眼,却依旧不看他,好半天才答道:
“你若有话便直说,莫拐弯抹角地试探寡人,寡人早就同你说过,寡人讨厌别人同我绕圈子。”
阿宁了然于心,又问:
“陛下既然早就知晓九姑娘的行径,何以一而再再而三的忍受,既为一国之君,何以惧怕小小一个御膳房总管。”
这般直接地发问,委实超过了她平日之性格。
萧怀雪似乎也被她的直接所惊,略显惊讶地抬眼看了她一下,嘴唇一动,可最终也没吐出一个字来。
“你在补偿她什么,亦或你在惩罚自己什么?”
“闭嘴——” 一声惊吼,震飞窗外莺鸟。
阿宁意味不明看他,当真乖乖地闭了嘴。
萧怀雪耳根子终于得了清净,也不再管其他,重重地挥了挥手中可怜用作泄愤的小狼毫,在那干净的奏折上狠狠批上了一道,而后随手丢至一边。
似乎归于平静了。
可随后,萧怀雪突然想到了什么又将方才他置了气批阅的奏折找出来,一看上面自己龙飞凤舞之笔迹便有些头疼,无疑自己方才是意气用事了,而意气用事四个字用于政事上无疑是可怕的。
萧怀雪只得沉下心思迫使自己仔细阅读那折子上所奏之事,正巧,这折子乃是何朝恩呈上来的,讲的是东南三省水灾之问题。
因着盛夏来临,原于六七八月造访的梅雨今年却有意推迟了了半月,导致如今的东南三省饱受大雨侵扰,梅雨与暴雨夹击而至,暴雨不断,洪涝之灾乍现。
何朝恩祖籍便是三省之一的闽东省,便对三省的雨灾情况多加关心,眼看这雨不仅不停,反倒越加剧烈之势,故才书写奏折一封望圣上明鉴。
自古天灾难避,且损失不小,该是天下普遍之大忧,萧怀雪看了这奏折也不自觉凛了眉,思量着最好的法子,故在奏折之上多加了个‘急’字,且还将何朝恩这折子单独放置一边,待日后着重商议。
不知又过多久,桌上奏折不见少,脖颈却越见酸痛,萧怀雪这才想起了什么抬起了头来四处张望。
空空如也的得闲殿显得分外空寂,遥望窗外才发现日上三竿已近午时,原来他又批阅了一早的奏折,若用了心,时间总过得如此之快。
四周空荡荡地,这让萧怀雪又略微皱了眉,他不知想到了什么将手中狼毫一放,手上不知轻重,导致那墨蹭到了一角,好好一块明黄的布料染上一团污渍,看着煞为闹心,一转头,又觉脖颈酸疼地紧。
他渐生不耐,将那些已经批阅过的奏折粗暴地挥到地上发出一声声巨大的声响。
“陛下?” 元禄在殿外担忧地问道但又不敢随意地进来。
萧怀雪脖颈酸痛双眼酸涩很是不悦,以手捏着自己的眉眼借以缓解那磨人的疼痛。
这时,背后一双冰凉的手竟无声无息地溜至他脖颈间,轻柔却不失力道地揉捏了起来。
萧怀雪周身一顿,却始终未曾别过头去,两人之间似有一种微妙无言的默契,谁也不言一语,萧怀雪竟也反常地很沉默,任由那双冰凉的手拿捏适度地放在自己的脖颈间缓解自己方才的疼痛。
这样又过了一小会儿,她的双手似有魔力,脖颈间的疼痛果然减缓了不少,适逢萧怀雪将手中的奏折批阅完,殿外也适时地响起了婉柔轻轻地问道:
“陛下,该是时辰用晚膳了。”
肩上一轻,萧怀雪蓦然回首却看那妖女突然离着自己远远的,这般似笑非笑地望着自己:
“怀雪,再见。”
说罢,身子一拐入了得闲殿深处,萧怀雪皱眉看着她消失的方向若有所思。
而这时婉柔得了应允也端了晚膳进了殿,那人消失的方向窗帘微动,似在无言诉说着什么内情,她眉眼微抬,不经意地看了看书桌前皱眉苦思的人,端端正正地将饭菜悉数放在他面前。
因着四处布菜的关系,婉柔离他稍微近些,柔亮青丝近在眼前,萧怀雪却闻出不对,少见地问了句:
“这发香....”
从前她所用的发香也不知为何,同那妖女闻起来无异,可现在却换成了另外一股截然不同的味道。
婉柔听罢顿了顿,不卑不亢地道:
“奴婢素来只爱独占,不愿分享。”
这话在他听来是有些奇怪的,因着他所问的其实很简单,她却给了他一个莫名的答案。若萧怀雪多存了一份心,便能知道她这句话里其他的意思。
不过萧怀雪也只是继续皱着眉点了点头,并不大在意这些小事,亦或根本上不了他的心,因着不在意,自然不会深究她话里意思所为何。
那他微皱的眉又是为了谁?是那窗帘微动下的倩影,还是心中久久不散的人?
婉柔突然分了神,仔仔细细地对着那窗帘看着,突然地道:
“陛下,奴婢有一言不知该不该讲。”
萧怀雪终于看她一眼:
“准奏。”
婉柔推至一边半跪下身子恭恭敬敬:
“此事便是关于您身边那位司膳婢女阿宁。”
萧怀雪再度埋首于万千奏折,看起来稀松平常,听到阿宁的名字未曾有一丝异样。
婉柔继续道,不卑不亢:
“此人身份未明,先前九姑娘念其家底清白厨艺精湛特地招到御膳房来做婢女,未想此人明里听话,背地里却小动作不断,且多才多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