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之摸了摸鼻子,看了这副模样倒是有些想起来了,和京里头那老家伙的那副牛脾气简直是一模一样。
还是心上人可爱。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之:嘴上说不要,心里头却爱听这些话,嗯哼?
☆、第36章 一只黑猫
“啧啧啧, 这姑娘长得和梅夫人真是像, 比她身边带着的那两个女儿像多了。就是这脾气,和梅老是一模一样, 又臭又硬。”
季巍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 负手走到陆景之身边,伸手掸去飘落在肩上的桂花,却不知自己头发上也有不少。
“听说前几年梅家死了个姑娘,死得蹊跷呢。自从你走后京里头的日子便无聊的紧, 不如过两日等我回京城的时候把她带回去,又有热闹好看了。”
季巍嘴角噙着坏笑, 见陆景之不理他, 望着沈缘福和梅英走远的方向不知在想什么, 忍不住用手肘捅了他陆景之的胳膊。
“哎哎哎, 回神了回神了!人都走远没影了还有什么可看的!”
说着季巍揉了揉鼻子, 桂花香气太重, 多待一刻简直都在□□他金贵的鼻子。也不管陆景之, 直接往石桌石凳处走去。
“也不知是给你灌了什么**药, 那姑娘美则美矣,可京城里头也不是找不出来, 你若是要,等回京了给你送上十个八个来, 环肥燕瘦任你挑,何必在一棵树上吊死。”
说着想起陆景之方才的那副样子,忍不住笑出了声。
陆景之跟在季巍后头走, 话自然听得一清二楚,也不想搭理他。
季巍随便挑了张石凳坐了下来,陆景之隔着石桌坐到了另一边。
季巍手撑在石桌上,小半个身体挨过石桌,以调笑的眼神炯炯盯着陆景之瞧,非要陆景之回答不可。
一个貌美的女子端着个红漆木托盘袅袅娜娜走来,上面摆着一套竹刻茶具,以天然竹节雕刻成而成,落刀深浅不一错落有致,在外壁刻出的梅花枝干栩栩如生,甚是雅致。
“公子,陆公子,这是茶堂的斋茶,是奴家亲手沏的,公子尝一尝奴家的手艺如何吧。”
说话时一双眼睛勾着季巍直抛媚眼儿,准备动倒茶,被季巍搂了腰一把抱在怀里头。
“哎呀!公子真讨厌!”女子在季巍的腿上刚坐稳,拿着粉拳装腔要往季巍胸口上打,被季巍捉在手里亲了一口。
余光瞄到陆景之皱着眉,季巍放开了女子的手,又在红唇上嘬了一口,露出满足的表情来。
“宝贝儿先去房里等我,我一会儿就到。”说着在女子肉鼓鼓的臀部掐了一把,惹得女子惊呼一声,娇笑着走开了。
“你就是玩得少,一朵寡淡的小白花就把你钩得神混颠倒,跟你说,时间久了你就知道了,女人还是要像这种的才够味儿,青梅子偶尔尝一尝鲜还可以,天天吃非得酸倒牙不可。”
说着挑了挑眉,亲手给两人倒了茶。
“怎么样,晚上给你送一个过去?保准你尝到了甜头立马能忘了那姑娘。”
陆景之没有接话,过了半晌才幽幽开口。
“非她不可。”
“咳咳咳!”
季巍一口茶刚入口,常年喝惯了好茶,突然换了这一股子不知什么怪味道的新茶,正顾着形象咽也不是吐也不是,才准备咽下,突然陆景之开口,顿时呛得直咳嗽,停都停不下来。
“我说,那是你还没追到手。看看我,就知道再稀罕的美人时间久了也得腻。”
好不容易咳嗽终于停了下来,季巍涕泗纵横,拿宽袖随意摸了摸,喘着粗气对好友传授自己的经验,虽还是玩闹的语气,不过神色到底正经了不少,也不似之前那般一昧调笑。
陆景之也不反驳,只细细品着茶,也不知在盘算着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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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悲殿里供奉着的二丈八尺九寸的观音像宝相庄严,硕大的殿堂里如今只剩下沈母和刘嬷嬷两人。
一个小沙弥悄悄进来递了个签筒给刘嬷嬷,沈母从刘嬷嬷手里接过签筒,握在手里先是对着佛祖拜了一拜,嘴里呢喃念着经文,摇着手里的签筒,签文在签筒里不停摇晃发出哗啦啦一阵脆响。
“啪嗒”一声,一根签文掉落在沈母拜垫前,沈母的心也随之“咯噔”一响。
沈母颤抖着手拾起面前的签文,刘嬷嬷这才将沈母扶了起来。
去殿外头寻大师解了签文,乃是上吉之签,沈母这才放下了一半心。
“我就说是夫人多虑了,咱们沈家几代行善积德,必有后福,我看就是那道士作怪,下次若让我再见到那道士,定要他好看。”
刘嬷嬷也是担心了一整夜没睡好,此刻心里头舒坦了眼睛笑成一条线。
“菩萨跟前,休要胡说八道。”
“是是是,阿弥陀佛阿弥陀佛,有口无心,佛祖原谅。”刘嬷嬷笑着拍了下自己嘴巴,双手合十念了句佛。
沈母虽也笑着却有些走神。
大师解签时提到“祸与福临,福为祸始”,也不知是有何祸事,心里头总归有些担心。
“今日在红螺寺求了一支上上签,一支上吉签,夫人好福气,就且安心着吧,儿孙自有儿孙福。”
刘嬷嬷握着沈母的手宽慰着,知道沈母近来爱胡思乱想,生怕她钻牛角尖。
“进了庙里一个多时辰,便是夫人不饿姑娘也该饿了,咱们去斋堂吧。”
怕饿着了女儿,沈母这才暂时放下心里头的事儿,由刘嬷嬷搀扶着去了斋堂。
用完斋饭后沈缘福便待在寮房里歇着没敢出门,连晚上也是让人取回来去了娘亲那里吃的。
那时在斋堂一眼扫过一个身影像极了顾凝烟,还没看清楚便没了踪影,也不知是不是眼花了。
不过凭着直觉,沈缘福觉得自己并没有看错。陆景之说今日求姻缘求到了支上上签,女主出现在这里不是很符合剧情常理?
主动把外头留给陆景之和顾凝烟促进感情,沈缘福在屋子里用被子蒙了头就睡。
白日里睡得足,到了晚上反而睡不着了。
月光泻进半开的窗子,沈缘福从窗子里探出头,夜幕里一轮圆月挂在枝头上,稀稀落落点缀着几颗星星闪着光。
不知是不是沈缘福的错觉,明明红螺寺在半山腰上也没有多高,却觉得比在家里头看上去要大上许多。
夜已深,院子里头早没有一个人影,唯有沈缘福这屋里头还亮着灯。
突然,一个小小的黑影从暗处踱着步不紧不慢地走出来,银色的月光照在它身上,浑身的黑毛油光水滑,两只眼睛像两颗透明的绿色玛瑙般吸引人。
是一只黑猫!
黑猫也发现了沈缘福,看着沈缘福的方向弓起腰竖起毛伸了个懒腰,张大了嘴打了个呵欠。
“喵呜~”叫了一声,声音不大,一片寂静里听得格外清晰。
走了几步,黑猫懒洋洋趴伏在洒满银光的地上,一下下□□着自己的爪子,直到把身上清理了一遍,才站起来威风凛凛地一跳,大摇大摆地走在屋顶上,消失在了沈缘福视线里。
这回没有把雪球带出来,沈缘福看到这黑猫不禁有些心痒,忍不住想去逗上一逗。
探出头正有些惋惜地看着黑猫消失的屋顶,身后“吱呀”一声,沈缘福回头,见梅英开了门去了院子里头。
沈缘福犹豫了一下便跟着出去了,总归梅英在身边,又不出院子里。
山中夜晚空气愈加清新,带着丝丝凉意,灌入肺里整个人一下子就精神了不少。
沈缘福站在院子中央四下寻找那只黑猫,便见角落一道黑墙上面投着一个小小的黑影缓缓移动,昂着头高高翘起尾巴,一副傲娇模样。
沈缘福走到离墙不远的地方,发现这道墙上有一扇木门紧紧拴着,黑猫也停下来扭过头居高临下静静看着沈缘福。
前一秒还好好的,突然黑猫惨叫一声跌下墙头,落到了墙外边。
事情发生的太突然,沈缘福连嘴角的笑都没来得及收,黑猫便消失在了自己眼前。
墙外头似乎有微弱的猫叫声传来,沈缘福快步跑向前去,一道人影比沈缘福更快,一脚踹开了那木门往外头跑去。
犹豫了一下,沈缘福到底担心梅英和黑猫,转身朝木门的方向跑去。
在门口停了下来,探了头看向外头,是一片小林子,梅英不知在追逐着什么,一直往前头跑去。
沈缘福叫了梅英两声,梅英连个头都不回,只一个劲地往远处跑,不一会儿就消失在了黑幕里。
又叫唤了两声,沈缘福急在心里,又不敢自己追过去,突然一道熟悉的声音自一侧响起。
“沈姑娘放心,我已经让人去追了。”
沈缘福回头,见陆景之正蹲下抱起躺在墙边的黑猫,黑猫发出微弱的叫喊声,完全没了刚才的骄傲模样。
将黑猫的一只爪子举起凑近瞧了瞧,陆景之转头对沈缘福道:“沈姑娘身上带帕子了吗,它的爪子在流血。”
沈缘福走过去,一瞧果真是。咽下嘴里想问为何陆景之会在这里的话,从袖子里摸出一块方帕,小心翼翼地包扎着。
“你真的派人去追梅英了?”
“嗯,放心吧,她马上就回来。”
陆景之低头望着沈缘福一脸认真地包扎着的模样,微微皱着的眉目间带着担忧,浓密纤长的睫毛覆在眼睑上投下一片阴影。
陆景之觉得自己看一辈子也不会腻。
作者有话要说: 陆景之:好嫌弃这野猫!可是心上人在看着!
野猫:喵呜~伦家刚刚洗过澡的啦!
☆、第37章 夜色撩人
沈缘福用自己的手帕为黑猫的爪子绑了一个漂亮的蝴蝶结, 伤口为了止血应急暂时是包扎好了,接下来便是要清洗伤口免得感染, 最好再涂个药。
全神贯注地包扎完一抬头, 忽见陆景之正一眨不眨地盯着自己看, 目光炙热,仿佛能把人吸进去。
沈缘福方才注意力都在黑猫的伤口上, 倒没有分神留意其他的,此时对上陆景之灼热的视线脸一下子红了。
夜色撩人, 两人凑得极近,沈缘福能感受到陆景之呼出的气息略微倾洒在自己的脸上, 有点痒痒的,麻麻的, 一时脑袋一片空白,维持着这个动作动弹不得。
沈缘福的耳边只能听到怦怦的心跳声跳得极快, 也不知道是自己的, 还是陆景之的。
“喵呜~”
被忽略了许久的黑猫无辜的喵呜声,将旖旎气氛瞬间打破,回过神沈缘福赶紧后退一步与陆景之拉开距离,尴尬地将视线转回夹在两人之间的黑猫身上。
沈缘福伸出一只手逗了逗黑猫来缓解尴尬,另一只手指甲狠狠地扣进掌心的肉里, 让自己维持清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