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恩在对艾伯特说——对不起。
即便是彼得和汉姆在此刻都感觉到了一种窒息。
这是肖恩这十集以来亲口说的第一句话——
一声“对不起”。
最无力，最贫瘠的对不起。
一直以来，他们都是这样，一次一次对不起，口中说着道歉的话语，却一次又一次地毫无顾忌地将人推向死亡。就好像一句对不起，就可以抵消掉抹清掉所有的过错与罪恶一样。
为什么，我不可以这样做呢？
艾伯特也是如此。
给出的承诺，轻而易举地选择背弃。
之前他将手中的枪交给了肖恩，就如同是所能做的最后的怜悯般。
简单的，就好像是以为，肖恩拿着枪自杀死亡是一件极其简单的事情一样。
却从来不知道，当一个人举起枪口对准自己的那一刻，心中到底盛满了怎样痛苦的绝望。
艾伯特震惊地注视着肖恩，他的眼眸中清晰地倒映出了火光之中肖恩冷酷的眼眸。
天使选择背弃了光的指引，学会了人类的谎言，置身于黑暗的深渊中。
“砰——”
紧接着是一声可怕的枪声。
倒地的艾伯特，白净的面颊上染上了鲜血的肖恩，如同纯粹的灵魂上染上了血腥与罪恶的污浊。
熊熊大火仍然在这里燃烧着。
所有的卡牌在此刻燃烧成了黑色的灰烬，只剩下最后的“Death”死神牌落在了地面上。
金发少年目视前方走过赤热的烈火，如同全然感受不到火焰的热度般，他走过之处漆黑色的火焰却开始蔓延。
悠扬的小提琴和大提琴声又一次流淌开，犹如神秘而又诡异的新的乐章。
泛滥的黑火如同浓重的黑雾般，将这片狭小的充满了死亡气息的天地彻底遮蔽起来。
支离破碎的玻璃花朵，在黑暗的死火中，无人生还的角落里，盛放开了散放着致命香气的死亡之花。
浓雾之间，无悲无喜的金发少年缓缓仰起了头。
漂浮空中的巨大黑袍，白骨的手向肖恩伸出手，拭去了少年脸颊上腥红的血污。
“是……死神吗？”彼得震惊地看着这一幕。
“Fuck.”瞪大双眼的汉姆又成为只会说Fuck的复读机了。
死神的步伐从未离开过，黑暗的阴影一直守在少年的身边，注视着这个少年一步一步走向他的身边，等待着属于少年的纯粹无暇的灵魂彻底沾染死亡的黑暗气息。
摒弃着心中的阴影，拒绝了死神的诱惑，努力让所有人从死神手中逃脱的金发少年。
——终究还是未能逃出去。
肖恩轻轻喘息了一口气，眼眸浸染了黑暗的金发少年，嘴角轻轻扬起。
如同不想再挣扎般，于此刻选择堕落永沉黑暗。
金发少年闭上了美丽的蓝眸，如同陷入了安睡般，黑暗的浓雾将少年的身体温柔地包裹。
最后的幸存者——
是被死神拥入怀抱的，偏爱的少年。
第29章星河X浩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