做完这些，一点睡意都没有了，暂时不想起床的叶暖暖摸过自己的手机躺着刷起微博。只是总想起晚上要和楚北岩出去吃饭的事情，她又莫名有一点心慌。
310说她怂，还真是半点都没说错。
怂也没有用，到了下午六点，楚北岩建议的时间，叶怂怂还是乖乖出门了。
楚北岩开一辆黑色suv，穿一身休闲西服。学校附近车子不好停太久，没有等几分钟的叶怂怂立刻上了车，还是坐在后排座位。
从后视镜里看一眼叶暖暖，楚北岩一面发动车子，一面问她，“想吃什么？”
叶暖暖摇摇头，没有说话，准备一怂到底。
楚北岩没有拿主意，反而平平静静说，“现在的小姑娘喜欢什么，我不是很清楚。”
叶暖暖只得说，“我不挑食……”
因为不自在，她拘谨得厉害，一声楚老师，只能在舌尖滚一圈，却说不出口。
楚北岩沉吟半晌道，“去吃中餐可以吗？”
叶暖暖连忙点头，不想他再为吃什么而不断询问她的意见。
楚北岩最后带叶暖暖到了一家开在四合院的私房菜馆，四合院藏在胡同里。万家灯火中，整个四合院却颇为安静，没有什么吵闹声，有些静悄悄的感觉。
天将黑未黑，一盏明晃晃的灯照亮了院子，叶暖暖看到一株石榴树上挂满沉甸甸的果子。包厢的装修是异常古朴的风格，透过雕花木窗可以看到院子里的风景。
服务员递了菜单，又提着铜壶给他们倒了茶水，不时瞄一眼入座了的楚北岩，耐心等候他们点单。叶暖暖盯着菜单看，预想当中的不自在果不其然折磨着她。
310大概实在看不下去了，对她说，“出息一点，吃个饭而已！”
叶暖暖哭唧唧，“可是我特么从来没有和这么帅的人单独吃过饭啊！”
310：“……”
叶暖暖：“太帅了！我快要窒息了！”
310：“……滚！！！”
第18章 了不起
最后仍是楚北岩点的菜，宫爆虾球、松鼠桂鱼、芙蓉海参、山药牛肉卷、芦笋百合、鸡汁豆腐，另外还要了一份酸萝卜老鸭汤。
两个人吃，实在太多，叶暖暖没忍住在中途示意他已经够了。楚北岩未予理会，待点完菜，服务员出去以后，他靠坐在深色木椅上，神色比方才多了一份闲适。
叶暖暖垂下眼，却感觉得到楚北岩在看着自己，未几时便听到他问，“你今天看起来特别怕我？”他是觉得奇怪，所以问了一句，没想对面的小姑娘便涨红了脸。
白嫩嫩的脸颊浮起两团红晕，小孩子的羞怯娇俏尽显，倒似被他戳中心事。楚北岩唇边难得一抹愉悦，他抬手扶住白瓷茶杯，一枝梅花开在他修长的手指旁边。
叶暖暖呵呵笑，“没有，只是没有想到楚老师会找我出来吃饭。”
和林嘉海没有关系是因为熟，和颜佑不觉得不自在是因为那么多人在，何况她在网上看过颜佑那么多视频那么多直播，也不是全无了解，但楚北岩和他们都不同。
楚北岩是老师，又比她大了九岁，在叶暖暖看来，他们完全是两个世界的人。这样互相不了解、年龄差距大的两个人坐在一起，大概没有太多话可聊。
喝了口茶，楚北岩搁下杯子，笑一笑说，“你是学生，不必给我买那么贵的东西。”
他依然是平平静静的语气，简简单单陈述一个事实。
叶暖暖勉强扯出个笑，深吸一气，徐徐说，“但是老师帮了我这么多，我理应道谢。我不是毫无分寸，这份礼物是在我能力范围之内挑的。”
楚北岩脸上的笑容淡了些，“你喊我一声老师，我能帮得上忙，自然该尽尽力。”
叶暖暖偷偷看他一眼，觉得他这话客气到有些敷衍，反而胆子大了起来。
她单手托腮，望住楚北岩，反问，“是这样的吗？”
楚北岩挑挑眉，就听到叶暖暖说，“如果真的是这么一回事，估计楚老师要忙得没有自己的时间了吧，毕竟喊您一声老师的人有那样多。”
这是在调侃他的意思，楚北岩听懂了，也没想到叶暖暖会说出这样的话。
他沉默几秒，才笑了一下，异常冷静道，“是大家抬爱了。”
叶暖暖记得自己曾经在微博上刷到过一篇文章，大意是说到底什么样的男人才是最帅的。她记得里面有一句话，大概是，帅而不自知才是最高境界，深以为然。
其实不论是看颜佑看楚北岩还是看黎川，叶暖暖都是这样的感觉。她虽然钟情各式美男，但也受不了顶着一张帅气的脸搔首弄姿的类型，只会觉得浪费一张好脸。
现实生活里面，美人从来都是稀缺资源，所以才凭着一张脸便惹眼夺目，甚至是叫人趋之若鹜。楚北岩便属于会让人沉迷的那一类，尤其是他身上的清贵气质。
那是一种三月春风拂过心头的舒畅，也是冬日暖阳照在身上融融的温和。和楚北岩待在一起，叶暖暖会觉得一颗心特别安静，也觉得异常享受。
只是她又俗又怂，不敢对这样美好的人有任何非分之想。
楚北岩用一贯平平静静的语调说，“是大家抬爱了。”叶暖暖一下子就想起了那样的话，或者并非不知道自己相貌出众，只不以此为炫耀的资本，自有一股平和。
叶暖暖不由盯着楚北岩看了半晌，待意识到自己失态，连忙低下头。她重新坐直身子，视线不再落到楚北岩脸上，却说，“楚老师的长相，比得过很多男明星。”
楚北岩扯了扯嘴角，淡淡道了声，“谢谢。”
后来终于上菜了，叶暖暖埋头吃东西，不再说话，楚北岩也很安静。尽管如此，这一顿饭还是安安稳稳的用好了。
从包厢里出来，楚北岩到前台去结账，叶暖暖站在院子里等他。已是晚上九点多，天空黑沉沉的，映照出远处灯火阑珊。四下里安安静静，隐约还有听到几声虫鸣。
身后有脚步声传来，叶暖暖回身去看，又听见一道甜美的声音喊，“北岩。”
她呆了几秒，才回过味是楚北岩的名字，而这般亲密称呼，正出自一位高挑瘦削的清丽佳人。佳人手挽着一位西装革履、斯斯文文的高大男子，也是面容英俊。
叶暖暖感慨了一句，好看的人果然是和好看的人在一起，没有注意到楚北岩脸上的微微异样。属于大人之间的寒暄，她自觉和自己没有关系，依旧立在原地不动。
310突然冒出来说，“【目标人物】【楚北岩】的前女友，已婚。”
叶暖暖诧异，“这么优质的人还有被甩的时候？”
310似恨铁不成钢，“你就不觉得自己应该做点什么？”
叶暖暖疑问，“我应该做点什么？”
310冷漠道：“哦，那你随意。”
叶暖暖终于探究看向楚北岩，只见他微微点头，客气而疏离问，“也来吃饭？”
清丽佳人往身边的男子身上靠一靠，“对，和磊磊出来吃点儿。”
那人便握住她的手，冲楚北岩笑笑，“糖糖怀孕了，胃口不好，难得有她想吃的。”
都是熟稔的口气，似乎互相认识。这么你来我往，叶暖暖仿佛看到楚北岩夹在中间，一对恩爱模范夫妻左右开弓，对他痛撒狗粮。
要多凄惨有多凄惨，要多可怜有多可怜。
不就是怀孕了吗？是多了不起！
叶暖暖在心里愤愤的想着，而后脑子一抽，转过身冲楚北岩招招手，努力弯出一个甜甜的笑，脱口而出的一句，“爸爸，我在这呢！”
话出口以后，她也跟着脑子一懵，却先看到清丽佳人同她身边的人脸上一闪而过的崩坏表情。楚北岩也诧异看向了她，叶暖暖在心里给自己跪下了，却不敢怂。
横下一颗心，她小跑着过去了，站到楚北岩的身边，伸手挽住楚北岩的胳膊，无辜看着对面立着的两个人，又看看身侧的人，准备装死到底，“爸爸的朋友？”
楚北岩早已是哑然失笑，偏偏配合她的表演，宠溺看她一眼，低低道，“嗯。”
叶暖暖抿唇笑笑，又去看一对俊男美女，“叔叔阿姨好！”
……
被楚北岩送进副驾驶坐好，叶暖暖一张脸早已像熟透的虾子。她默默转身对着车门，扒拉车锁想立刻逃走。太丢脸了，估计再活五百年也不会有更丢脸的时候！
叶暖暖欲哭无泪，楚北岩却已稳稳坐进驾驶座，落下锁，不给她逃走的机会。她不敢转身，只能大声道歉，“对不起，我脑子坏掉了！”
楚北岩偏头看向正瑟缩在副驾驶座的小小人儿，想起方才的一幕，却忍不住笑。他实在想不到，她怎么会突然冒出那样的话来，且做完这样的事倒是自己先怂了。
“我没有怪你。”楚北岩笑着说。
叶暖暖摇摇头，几乎哭出来，“你还是怪我吧，我可能是个傻子。”
310在叶暖暖的耳边哈哈笑，“你走吧，我妈不让我和傻子玩！”
赤、裸裸的嘲笑让叶暖暖在心里对310吼了一句，“滚！！！！”接着她听到楚北岩用一种包容小孩子胡闹般的语气说，“没事，你不用放在心上。”
叶暖暖正想说话，楚北岩的手掌已落在她的发顶轻轻揉了揉，“好了，没事的。”
哄小孩一般的语气与动作令她一瞬身体变得格外僵硬，却再也说不出来半个字。
楚北岩送叶暖暖回学校的路上，两个人没有再说过话。她缩在副驾驶座自责懊恼了一路，怎么都弄不清楚自己当时到底是怎么想的，或者真的应该去查查脑科……
叶暖暖不敢看楚北岩，因此一直偏头看向车窗外面。一路上都是帝都的灯火辉煌，在黑夜里透露出另一种生机勃勃。她感觉到脖子僵硬，却根本不敢动。
等过一个红绿灯，快要到学校的时候，叶暖暖看到路边停靠一辆奶白色跑车。跑车旁边倒着一辆自行车，一名中年男子扯着一个女孩子不撒手，女孩子不停挣扎。
她错眼看过去，只觉得那个女孩很像舍友宋静姗，忍不住多看了两眼，便看到那个女孩被掼倒在了地上。叶暖暖莫名心中一慌，连忙喊，“楚老师，停下车！”
楚北岩不知是什么事，但听她声音着急，只说，“这里不能停车，到前面一点。”
车子往前又开了一段路才停下，叶暖暖一面松开安全带，一面说，“我刚刚好像看到我舍友了，好像遇到了什么麻烦。”
越想越觉得那个女孩像宋静姗，她推开车门下了车就撒腿往回跑。等找了过来，叶暖暖走近一看，哭得满脸泪在哀求中年男人的，正是她的舍友，她没有看错。
她也不知道是发生了什么事，可是她看到宋静姗被这个男人暴力对待。
无论发生了什么事，也不应该这个样子。
叶暖暖走过去，抓住宋静姗的手臂，将她拉到自己身后护着，冷冷看着面前满脸横肉的中年男人，愤怒的说，“欺负一个女孩子算什么本事！”
第19章 幸运抽奖
中年男人虽然不太高，但是膀大腰圆，挺壮实的，真的动起手来，叶暖暖再加宋静姗也只有吃亏的份。突然碰到这种情况，她一下也没有时间想得太多，现在更没有退缩的余地。
因为太愤怒，叶暖暖没觉得害怕。倒是那个中年男人看到哪里冒出来个小丫头片子要帮别人强行出头，脸上露出玩味又猥琐的笑，“哟，小姑娘看起来挺能耐啊。”
宋静姗躲在叶暖暖身后哭得一抽一抽，身体还在打颤。叶暖暖握住她的手，轻轻捏了捏，挺直身板看着面前的人，“有什么事好好说，干什么动手动脚！”
嘴上这么说着，叶暖暖也在考虑是不是应该报警。刚刚去拉宋静姗的时候，她注意到宋静姗的牛仔裤都被蹭破了，之前摔的那一下一定特别疼。
中年男人视线上上下来来回打量了叶暖暖几遍，仿佛觉得十分有趣，又伸手点一点被叶暖暖藏在到身后的宋静姗，“你和这小丫头片子认识？”
叶暖暖尽量语气平静反问，“认识又怎么样？”
中年男人就说，“你来得正好，她要是赔不起，你帮她赔好了，反正你不是要帮她吗？”他扬扬下巴，指了指自己的车，神色傲慢道，“她蹭花了老子的车，赶紧赔钱！”
叶暖暖瞥一眼旁边停着的跑车标志，皱皱眉，真要赔钱，哪怕是家境尚可的大学生，也无疑是不小的一笔了。
她又去看面前的中年男人，点一点头说，“好，你等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