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苏满意地点点头,又觉得好像还是缺了点什么,她皱眉寻思片刻,忽然灵光一闪,转头问:“你吃葱……啊!”
姜苏被不知道什么时候站在了厨房门口的晏顷吓得腿都软了一软。她扶着料理台颤颤巍巍地站稳,惊恐地问道:“你你你……你什么时候过来的啊!”
晏顷专注地凝视着她:“就一会儿。”从你问我吃不吃辣,伸手却拿到了一瓶老陈醋,揭开盖子凑到鼻子前面,熏得自己皱起了眉头开始。
姜苏拍着胸口,心有余悸地说:“怎怎怎……怎么一点声音都没有的!”
晏顷一脸无辜:“我怕突然出声吓到你。”
这种闷声不吭出现在别人背后更吓人好不好!
姜苏在心里翻了个白眼。
晏顷很明智地选择转移话题:“你刚刚是想问我吃不吃葱吗?不用这么麻烦了,就这样吧。”他看看碗里奇形怪状的肉块和鸡蛋,轻轻笑了笑,“已经很丰盛了。”
姜苏被他诡异的凝视和异样柔情的声音弄得浑身一紧,一种莫名的情绪涌上心头,她连忙转身捧起面碗想塞给他转移他的注意点,情急之下忘了现在正是面碗最烫的时候,她小旋风似的才转了一半,就被烫得倒吸了一口冷气,双手条件反射地松了松。
眼看着忙活了一晚上的“杰作”就要香消玉殒,晏顷很及时地上前一步,从下方稳稳地接住了面碗,汤汁都没洒出来一滴。
他皱眉,急急地问道:“怎么样了?烫得厉害吗?”
姜苏粗糙惯了,倒不觉得有多痛,反而担心起晏顷来,劈手就去抢:“你快松开,很烫的烫到了怎么办?”
这一抢……她的手就捂在了晏顷的手背上。
晏顷的呼吸一滞,愣愣地看着姜苏捧着他的手。
他的反应太明显,明显到姜苏想忽略都难,于是姜苏也僵住了。
呵呵……又忘了他讨厌和女生接触来着……
完了,这下肯定恶心得面都不想吃了。
不要吧,不要这样对待她的番茄鸡蛋牛肉面,她费老多劲儿做的,煎鸡蛋的时候还被溅起来的油烫到了好几次呢。
姜苏做贼一般战战兢兢地收回手,觑觑晏顷的脸色,苍白地补救道:“那个……我家里有很多洗手液的。”
晏顷回过神来,闻言,意味深长地看了姜苏一眼,说道:“不用了。”
他自来熟地抽了一双筷子,端着面碗走到餐厅坐下了。
而姜苏还沉浸在晏顷看她的那个眼神里。
是她的错觉吗,她怎么觉得晏顷刚才的眼神,跟她在电视里看的狼崽子盯着自己的猎物时的眼神一模一样啊?
难道晏顷现在想明白了,不剁自己改剁别人了吗?切开黑这种生物什么都做得出来……别介么无情吖,好歹她也给了他一顿吃的呀,虽然一饭之恩不求回报,但也求不要因为无意间碰了他一下就剁她爪子好吗?
姜苏扒在门框上,心里泪流成河,深感自己就是“农夫与蛇”里那个不识好歹的农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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晏顷半天没等到姜苏过来,疑惑转头,正好看到姜苏扒着门框愁肠百结的模样,笑了,觉得这个女孩真是有趣:“怎么还不过来?再不吃,面要糊了。”
姜苏便乖乖端起了自己的面碗,撇着嘴,委委屈屈地说道:“过去可以,你得保证不剁我的爪子……我都给你煮面条吃了,你不能剁我的爪子!”
瞧瞧这色厉内荏的蠢丫头,就跟声音大起来了,胆子也会跟着大起来一样。
晏顷依言看看她的手,只觉得那双手修长白嫩,说成“爪子”实在太埋汰了。
姜苏又抖了抖,要不是还端着面碗,她怕是“嗖”的一下就把手藏到背后去了。
晏顷失笑:“好端端的,我剁你的爪子干什么?过来吧。”
得了他的准话,姜苏才期期艾艾地挪过去,小媳妇似的只坐了半边凳子,随时能拔腿逃命的姿态。
晏顷没有计较她的防备,低头喝了一口滋味……十分难以言喻的面汤,若无其事地从鸡蛋饼下挑起了一筷子……面糊糊。
exm?
面糊糊?
姜苏不敢相信地掀开鸡蛋饼,然后眼泪流下来——她的“杰作”真的糊成一团了!
好吧,她起锅的时候本来就起得晚,还不知死活地又是切牛肉又是煎鸡蛋的一通瞎折腾,再加上跟晏顷这一番碰撞,面条不糊才怪。
……呵呵。
姜苏看着糊成一团毫无美感的面糊糊,心情复杂,一言难尽。
再看晏顷,面不改色吃一口面糊糊、咬一口鸡蛋、又送一块牛肉,不时喝一口汤,十足十的“泰山崩于前而面不改色”的大将风范,看得姜苏……觉得自己是在虐待他!
她挂着两道面条泪扑过去按住他的筷子:“吃不下去就别勉强自己了,真的!千万别勉强自己!”
晏顷抬头,定定地看了她两眼,拿下她捣乱的手:“我没有勉强自己,挺好吃的。”
他长了一张诚实的脸,姜苏狐疑地转回去,挑起一筷子面糊糊送进嘴里吃了……怄得她想掀桌子——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好吃了?!
她又扑过去制止他自虐的行为:“别安慰我了!真的!我敢肯定猪食都比这个好吃!我一定是所有调味料都搞错了才会煮出这么有创意的东西!”
“别这么说,真的很好吃。”晏顷握住她的手,指尖有意无意地滑过她手背上被烫红的地方,笑了。
“你费那么大功夫做的,怎么会不好吃。”
作者有话要说: 姜苏:你误会了,其实我是一个比珍珠还真的颜控……
说真的写这段的时候觉得切开黑好可怜,一边因为父母的原因,不吝于怀着最大的恶意揣测接近他的人,又拼命地想抓住别人对他的哪怕一丢丢好意,甚至这一丢丢好意都是他一厢情愿。
没错切开黑就是被一碗面骗走的【这么好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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emmm,我想在此做个声明——
我跟小布【小布爱吃蛋挞】是好基友,但你们看到了,我比较废,开坑写文全凭心情,不像她一本接一本脑子里好像有讲不完的有趣小故事。所以感谢她苟富贵勿相忘地推文,这两天挺多小布的小天使来给我加油打气的,我很感激,真的。
至于小布给顾临家的狗崽儿起名字叫顾三三这件事,她也是专门来问过我,我明确地说过不介意,她才会使用的。
但我“不介意小布用我的笔名来起小狗狗的名字”,不代表我“不介意看到文下有人带着恶意说‘啊你就是顾临家的狗’之类的言辞”。我09年跟晋江签约,到现在已经有8年了,不过我太懒,写文也比较随意,所以一直是个老透明,没关系,反正我写文首先是为了自己开心。所以尽管你们是刚刚认识我,但这个笔名我已经用了很多年了,并不是因为谁才有了这个笔名。
另外,别的作者怎么样的我不清楚,但我的的确确是一个有点小暴脾气的作死君【我从不称自己为作者因为我觉得我太废了没资格当作者orz】,而且我在第一章的作者有话要说里也提过了:留评的态度决定我回复的态度,大家都只是图个乐呵,没有谁必须让着谁的道理。如果是这句话太过委婉有些人看不懂,那么请允许我用大白话翻译一下:如果有人在文下使用语言暴力甚至于带了脏字,那么我也一定会用语言暴力回敬之,但脏字就算了,大家都是上过学的人,九年义务教育足够教会我们讲文明树新风了。
以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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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四川又地震了qaq,虽然我现在在外省工作,听到消息的时候还是老伤心了,不知道小天使里有没有四川的,要注意安全啊。
☆、第七章:
结果,姜苏还是没能拦住晏顷吃完那碗面。
他甚至把汤都喝光了,看得姜苏怀疑他的味觉是不是异于常人。
晏顷那厢吃得一干二净就差没捧起碗把碗壁也舔干净了,姜苏这厢却是在没办法接受酸甜苦辣咸排着队在舌头上一一跳过这么有创意的滋味,心有戚戚地端着面碗往卫生间走去。
晏顷见状,巴巴地跟上去问道:“你端着面去卫生间干嘛?”
难不成这姑娘有某种不足为外人道也的癖好?
“我还能干嘛?”姜苏奇怪地反问,“我当然是去把面倒掉啊。这么难吃的东西,你竟然也能把它吃完……壮士啊!”
味觉受到质疑,晏顷有些不高兴,低声嘀咕道:“真的很好吃。”
姜苏没有理会他,径自把面条倒进厕所,余光瞥见晏顷一直死死地盯着她的手,姜苏的动作有些僵硬——她总感觉……如果不是已经吃不下了的话,晏顷大概……恨不得把这一碗一起吃了吧?
这玩意儿到底哪里好吃了?
姜苏百思不得其解,转身见晏顷仍一脸惋惜地盯着厕所,她好笑地推推他:“别看了,再怎么看也捞不起来了……还是说你本来就是想吃……里面的东西,面只是借口?”
她故意挤眉弄眼地调戏他。
不想晏顷只是轻飘飘地看了她一眼,并不接招:“可惜了……”
姜苏觉得自己跟这个人不会有共同语言了。
刚收拾好厨房,姜苏的肚子就“咕”的叫了一声,折腾了一晚上的宵夜,结果还没吃上,姜苏的肚子更空了,好在只有她自己的话,那就很容易打发了。她取出麦片和牛奶,把牛奶倒进奶锅里加热了一下,然后掺进盛了麦片的碗里,又给晏顷盛了一杯,一起端出去。
宵夜吃了,牛奶喝了,挂钟的指针早就过了十二点了。
……晏顷该走了吧?
姜苏不住地拿眼角看晏顷,心说这个人怎么还不走。
晏顷双手捧着已经喝空的牛奶杯,半低着头,略长的碎发落下来挡在眼前,叫人看不清楚他的表情。
看来是等不到他主动请辞了。
姜苏清了清嗓子,委婉地说道:“那个,晏顷同学,你看时间挺晚了,再不回去休息的话……明天起床会有黑眼圈的。”
他抬头看过来,眼神温润,像极了某种无害的小动物:“我知道……可是我不想回去。”
姜苏:“???”
不想回去,是几个意思?
他该不会是误会了她带他回家的意图吧???她可从未有过“吃了我的面就是我的人”了此等乘人之危的目的啊!
天地可鉴,虽然她私底下有点见不得光的小癖好,但她是一个正直的好人啊!
姜苏凌乱得都说不出话了。
晏顷继续说道:“家里……从来都只有我一个人。”
“一个人在可以容纳二十四个人的餐桌旁吃饭。”
“一个人在可以住下三四个人的卧室里睡觉。”
“一个人在可以坐下七八个人的沙发上看电视。”
“……就算过年,也是一个人。”
没有长篇累赘的形容,他的语气十分平静。却让人情不自禁地联想到了一个男孩,从小到大都独自一人在空荡偌大的房子里生活的场景。
也许是他的眼神太孤寂,也许是他的语气太落寞。
姜苏那颗上辈子一辈子都没动容过的圣母心又不合时宜地蹦跶起来了,她张嘴就说了一句想反手抽死自己的话:“不想回去……就在我家住吧,反正我爸妈也不在家……客房也挺多的。”
哈!哈!哈!哈!
瞧瞧她都说了些什么糊涂话!
这踏马是十六岁的花季少女该说的话吗?邀请一个才认识不到两个月的异性住自己家里?而且是在双方父母都不知情的情况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