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九，小九。”
东方明惠一听到叮叮的声音，瞬间就满血复活了，她循着声音找去，就看到叮叮停留在墙头上，个儿小，她愣是找了半天才找到，“叮叮，七姐呢？”
随后，一个大活人就被叮叮给丢了出来。
千婉玉一出现，那光魂铃就叮叮当当闹腾了起来，她立即在光魂铃上插了一根飞针，将声音隔绝了起来，“七姐，你去哪了，吓死我们了。”
“不怕。”千婉玉将人抱在怀中无声的安抚着，直等到怀中的人情绪平稳下来，才道，“娘和大舅没事吧？”
“没事儿。”东方明惠没看到千子衍，仅仅是听千倚灵说，因为大舅成了除灵师工会的人，如今除灵师正是用人之际，就去帮忙了，“七姐，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事？”
说起那日来，千婉玉只觉得太过巧，她本是打算引除灵师工会的人来对付梦若羽，结果，梦若羽正在莫家埋死亡种，她破了阵法，梦若羽就躲无可躲，藏无可藏，彻底暴露不说。
她和梦若羽在打斗中不小心将死亡种给打破了，然后——
“梦若羽跑了，但我想这种时候他无法离开梦都城。”
“原来是这样嘛。”东方明惠哭笑不得，“我还当有人早早在莫家埋了死亡种，吓死我了。七姐，你还是去见见娘，她很担心你。”
“好。”
两人手牵着手，漫步走着，小光想背道而驰，被东方明惠一把给捞了回来，嗷嗷叫唤了两声，也没人搭理，只好自己给自己的爪子舔舔，“七姐，还好你没事。”
千婉玉疑惑的看了对方一眼，这没头没回的一句话让人摸不着头脑。
“今日之事，大半责任都在于我，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千婉玉释放出灵力来，很快就明白了东方明惠症结所在，“但，九妹，就算再来一次，我依旧会选择去莫家破阵。”
东方明惠是有些后悔，那么多人就在一眨眼的功夫，瞬间就被死亡之气给淹没了，可能连一声求救的机会都没来得及有，她这个药剂师，连救一个人都救不了。
“为什么？”
“梦若羽的破坏度居然不止一个死亡种，他既出现在梦都城肯定是为了了结当年和千家的事情。”
东方明惠眨了下眼，“七姐，其实，梦若羽他要找的不是千家。”
“嗯？”
“梦若羽他想找的人是我。”
千婉玉眸子逐渐转深，眯起眼来看着眼前这个胆儿越发肥大的九妹，“你有事瞒着我？”
东方明惠既没点头，也没摇头，“是小胖子告诉我的，还有上次在慈心镇和遇到司徒师兄的那次，我不记得困龙谷的事了，七姐，所以我忘记了一段很重要的事情。”
“什么事！”
东方明惠感觉自己手腕的骨头似乎都要被捏的变了形，她能够猜到七姐此刻有多愤怒，也不敢喊疼，“万寿一族被人出卖，才会引起被灭族的惨剧，梦家是我万寿一族的叛徒。”
“所以，你是想一个人瞒着我报仇？”
“没。”
这话说得相当没底气，东方明惠低垂下脑袋来，“我怕他来找娘和大舅，他太危险了。”
千婉玉冷冷的说了一句，“知道了。”
便松开她的手，转身就走了。
东方明惠看着七姐消失的背影，心情多少有些失落，这似乎是她和七姐第一次吵架，不，也算不上吵架。就是七姐第一次生气，自个跑了……
“七姐这次大概气得不轻。”
“小九，为什么要生气？”叮叮不解的歪着脑袋看她。
“大概是气我瞒着她，气我拿自己的生命在开玩笑，其实我挺怕七姐生气，她一气，我就不知道该怎么哄，你也知道，七姐这个人比较闷骚就是不生气了我也看不出来，难搞。”
“这倒是。”小色了然的点头，“对了，猪仙草呢？”
被人一直遗忘到现在，和一群暗系灵师待了许久的猪仙草一上来就对着叮叮一阵抽打，一个在天上飞来飞去，一个在地上不嫌烦的跑来跑去。
东方明惠怔楞的在一旁发呆，“七姐生气了，怎么办？”
小色看到叮叮和猪仙草玩的不亦乐乎，也想上去插一脚，“很简单，你当一回炉鼎，她马上就消气了。”
东方明惠轻哼了声，不打算再和这满脑子就只剩下炉鼎的小色探讨了。
她先是回到自己院落看了一眼，随后又去了千倚灵的院落，发现一家三口正和乐融融的说着什么，气氛相当的好，她就龟缩在院落外，看着七姐那张冷硬的侧脸。
“连对着娘说话时都绷着一张脸，完蛋了。”她自顾自的嘀咕着。
“小九来了。”
“嗯？”
“躲在那做什么，小九，到娘这里来。”千倚灵看她那副小心翼翼的模样，狠狠地瞪了一眼千婉玉，“玉儿是不是欺负你了，你告诉娘，娘帮你教训她。”
千婉玉一句话也不反驳，只是目光也不看她一眼。
东方明惠挪到千倚灵身旁，小声辩解道，“娘，七姐没有欺负我。”
千倚灵见她一副小媳妇不敢反抗的模样就有些想笑，“小九，我和你说，对自己所爱的人不能太宠，宠过了头，她就会爬到你头上来作威作福。”
东方明惠忍不住眨了两下眼，认真的听着千倚灵在和她说爱人经。
她偷偷的瞧了一眼千婉玉，发现七姐还是板着那张脸，不为所动，她顿时就泄了气，就凭她对七姐的了解，七姐这气性恐怕一时半会也消不掉。
两人从千倚灵的屋子内出来后，就一前一后的走着。
“七姐，你能别生气吗？我知道错了。”东方明惠认错的态度十分友好，像个小跟屁虫似的跟在千婉玉身后，就差端茶倒水，洗衣做饭了。
千婉玉心中的气是消了，就是一时半会拉不下这个面子来，她打算再晾九妹一个晚上，让对方好好反省反省自己究竟错在什么地方。结果走着走着，后面的脚步声居然不见了。
她一回头，刚才还屁颠屁颠跟在后面的女人不见了。
青墨在魂海中噗嗤一声，很不厚道的笑了，“让你装。”
千婉玉皱着眉，凭借着对九妹气息的熟悉度，很快找到了那个人，然后就听到对方这么说道。
“七姐有时候还挺小气，我都和她说对不起了，她肯定还想着和我秋后算账。我也没计较七姐隐瞒我的事情。像困龙谷记忆碎片的事，就算七姐知道了，我也觉得没什么大不了……”
东方明惠跟着小光的步伐走，小光走去哪，她就漫无目的的跟着，一边跟一边小声抱怨道，“可这件事放在七姐身上就变得不一样了，七姐真霸道，就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她一一细数了一下千婉玉的缺点，发现对方缺点一大堆，霸道，小心眼，爱吃醋，严肃，修炼狂。
千婉玉在后面听得额头青筋欢快的跳动着，她就差伸出手去将这小没良心的小东西给掐死算了。
“但小光，你看，七姐居然有这么多的缺点，平时我死活都想不到这些缺点，觉得就算是七姐的缺点，好像也挺好的。”东方明惠想到这里，忍不住捂脸，“完了，我这么没出息，这辈子休想再跑不出七姐的五指山。”
千婉玉本已紧握的拳头都不自觉的放下来，嘴角勾了一抹弧度，就靠在墙边上眼带着笑意的听着对方碎碎念。
东方明惠略哀愁的叹了口气，又自顾自道，“小光，你说七姐到底什么时候气才消呢？”
小光：“嗷嗷！”
狗粮吃了一大堆了，它一点也不想吃。
东方明惠还当它饿了，忙拿起一枚灵果来喂了它片刻，“小光，往后旁人给你的果子你不可以吃，我会想办法给你找的，你听见了没有？”
小光埋头将那枚灵果飞快的消灭掉，随后又瞪着小短腿跑到更远一点的地方。
东方明惠一路吐槽，吐槽后整个人心理都轻快了许多，这才有机会打量起周遭，“咿，这里不是去卓茵院落的那条路吗？”
之前被叮叮和小光一同撞掉的墙头此刻又重新弄了一道新的，夜间看的时候几乎都一样，无法辨识。
小光给自己释放出了光系能量罩，就像个移动型的光源，在黑夜中特别明亮。
“小光。”
“嗷呜。”
东方明惠心中有些奇怪，那种类似于第六感的东西又冒了出来，偏偏每次冒出来就像乌鸦嘴一样，总能给大家带来一些不太好的事情。
“小光，走慢一些。”
“嗷嗷。”
小光到最后干脆飞奔起来，急吼吼的样子，让紧跟着在后面追赶的东方明惠想起了之前小光就是这么闯入莫家的。
她心忍不住漏跳了一拍，等到反应过来，人已经和小光一样误闯入了千卓茵的庭院中。
小光背对着她，正用四肢爪子在那些植物旁边挠啊挠，这神似无牙的动作诠释着同样一件事——刨土。
“小色，你说小光它是不是发现了什么？”
“不知道，它又不是无牙，无牙还能挖到一点宝，这小东西就会引你去找死亡灵——”小色一下惊醒过来，“该不会真的被我说中了，千家府邸中也有死亡种？”
“你们在做什么？”千卓茵柔弱的嗓音突然在背后响起。
第315章 腿骨
“你们在做什么？”
东方明惠扑通乱跳的小心脏漏跳了一拍, 下意识回头，就看到千卓茵不知道什么时候出现在了她的身后，一点声响都没有, 不知道是不是她的错觉, 还是因为天色昏暗, 光线问题, 千卓茵那张酷似千卓茜的五官也显得格外阴沉，好似不太高兴一样，“卓，卓茵。”
千卓茵越过她，径直将正在刨坑的小光给粗鲁的捞了起来。
小光嗷嗷的叫了两声, 挣扎不已, 身上的光系能量罩也瞬间消散。
“明惠，这是你的灵宠吗？”
“对。”
东方明惠眼瞅着小光因挣扎都快要掉下去了，忙将它从千卓茵的手中抢抱了回来，心跳如鼓，咚咚咚的响着，“抱歉, 小光比较贪玩, 偶尔看到什么新鲜的东西都会去好奇一下。卓茵，你——还好吗？”
千卓茵伸出手来触摸了下小光毛茸茸的后背, 眼睛微眯，也不知道在想什么。
气氛少许尴尬，经过这少许的时间沉淀, 东方明惠反倒是不惊慌了，意有所指道，“上次来寻你的时候就发现你这院落中的植物都快要枯萎了，根茎坏死，可需要让人重新移植一批来？”
千卓茵沉默的看了她一眼，径直回了屋。
东方明惠正疑惑对方这是去做什么，进退两难间，千卓茵又拿了些许月石出来，在各个角落处安置起来，片刻，院落中就亮了许多，“自打大姐离开了后，爹病了，我这院落就无人问津了，我也无心再继续浇灌这些植物，若非今日你提醒，多半是要等到它们都枯萎了我才能发现。”
千卓茵的口吻中少了一丝少女时期的天真，多了一丝对这些年来生活的感慨和领悟，说出来的话都比以前沉重了不少，像在一夕间突然就长大了。
至少，心软的东方明惠忍不住反思当年的事，可一想到让她愧疚的绿星，她觉得千卓茜所作所为完全就是咎由自取，对方自己引狼入室，结果反被梦一笑给利用了。
到最后尸骨无存，能怪的了谁？
东方明惠嘴皮子蠕动了一下，不知道该说什么。
“明惠，你站着做什么，坐下来，难道你这次来不是找我的吗？上次都没来得及和你好好说说。”千卓茵声音很轻柔，和她的性子一样。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