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只是空窗太久,终于想要找个人陪了么?
明明对她一无所知,却总是不自觉地想要去关注……
安容煦用手指摸上唇角,那里仿佛还残留着昨晚那顿盛宴丝缕香甜的气息……
直到手机铃响起,才将安容煦从恍神中唤醒。
才接通,安容煦甚至都没有说什么,电话那头已经嘚啵嘚啵的开始说个不停。
“安总,安容煦先生,哥!你是我亲哥诶,就算你忙也总有个尽头吧?就算你是国家总统也不能住在办公室诶,这位大小姐是铁了心要在这里等你下班了,我真是好说歹说嘴皮子都快磨破了,就差三叩九拜恭迎娘娘回宫了,老实说,她锲而不舍的精神我看了都感动,您确定您老不宠幸一下?”
“捋直舌头说话。”
“……是。刚才李副总来了,但是向晚小姐说合同可以改日商谈,她是以朋友的身份来等您下班的。现在向晚小姐不再会客厅,而在公司大厅的休息区等您,除非您今晚住在办公室,否则您必然会经过公司大厅。”
安容煦:“……”
该来的还是要来,安容煦认命说马上到,才慢吞吞的起身收拾东西。
其实他并不太理解向晚的心思,大学时能够在热恋时毫不留恋的说分就分说走就走,为什么回来之后却好像又放不下舍不得的样子。
当然,所谓“热恋”只是安容煦的自以为是,和所有不解风情的理科男一样,高智商的代价可能是超低的情商,然而安容煦能够在董事会和社交聚会上游刃有余,却对于感情不是一般的敏感。
向晚如今简直悔不当初,为什么会觉得离开一段时间晾一晾安容煦,他就会发现自己的好呢?她真实太高估安容煦的在感情上迟钝程度了,这个连热恋和冷战都分不清的人,怎么会以为她的离开只是不堪忍受他的冷淡呢?哪怕安容煦这些年依旧饲养着她和他之间感情的寄托——雪球,却不是因为思念向晚,只是单纯的因为习惯使然。
如果没有当初自己执意出国,或许迟钝如安容煦都不会发现他从来没有喜欢过自己,只是因为莫名其妙的责任和习惯,而就这样恋爱,订婚甚至于已经结婚了吧?
即使他并不喜欢自己也没关系啊,起码自己得到了想要的结果,不会像现在这样,与既定的轨道愈来愈远。
可惜世界上从来没有如果,人的欲望永远是无止境的。
当年已经是安容煦女朋友的向晚敏感的发现安容煦似乎并不喜欢自己,只是为了顾全自己的面子,在感动心动又复杂的感情下,向晚奢求着安容煦有一天能够发现自己的好而真正喜欢上自己,当出国留学和国内深造摆在她面前时,她犹豫了片刻,冒险选择了离开,以退为进。
时隔两年,除了在回国那天的同学会上,这是向晚第二次见到安容煦,心情复杂。
向晚本以为自己的身份会让安容煦感兴趣而多加接近,自己可以欲擒故纵,一切计划的好好的,前期安容煦也欣然上钩,赴约了同学会,但后来却不知怎的对自己有意避开。而那时自己尚未在国内站稳脚跟,忙的不可开交,等到一切尘埃落定才惊觉安容煦竟然一年多都没有主动联系自己争取品牌赞助的事情,这才慌了神,抛下矜持前来堵人,毕竟自己年纪不小了,已经快要失去了优势。
这些年,向向晚示好的男生不是没有,但见过了完美的,再看其他的都失去了滋味,美丽的女生都有追求最好的的任性权利。
“见你一面比见国家总统还难啊,安总。”抑制住自己恐慌、兴奋、期待的种种心情,向晚轻松道。
安容煦面不改色地胡诌道:“向总,抱歉,最近事情比较多。今天已经很晚了,不如改日再聊?”
向晚听后也不恼,理解的笑笑:“何时称呼这么客气啊容煦,刚才我是跟你开玩笑呢。最近那么忙顾不上照顾雪球吧?不如我接来养,毕竟我也算它半个主人。”
安容煦顿了顿,客气道:“不必,你这么长时间不养养起来会麻烦。”
“也是。”向晚也不是真心想养,只是拿来做借口,于是贴心的转移了话题,“那我去看看总行了吧?回国这么久了也没去看过它,不知道它还记得我没有。”
因为雪球本来就是两个人一起养过的,安容煦不好拒绝,只好推说今天已经很晚不如改天,但是向晚何其聪慧敏感,她意识到如果今天不找住机会,那么之后就很难再有机会了,于是放低姿态强烈要求今天就去看,安容煦无法只好带着她回家看雪球,为了避免孤男寡女共处一室的尴尬,安容煦还带上了没什么存在感的安容晖。
向晚笑容有了一丝裂缝:“安助理也想去看雪球?”
安容晖顶着压力尴尬的笑笑,转脸求助的看向自家堂哥。
“他家漏水,这几天借住在我家。”安容煦答道。
“……”安容晖表情沉痛的答道,专心致志的开车,眼睛都不敢往旁边多瞟一眼,“对对对,我们家水管炸了,满屋子都是水,地板都被泡起来了,没办法住人!幸好我哥人好收留了我。”
“你们兄弟俩的感情真好。”
向晚有了一丝裂缝的笑容迅速修补完美,如果安容晖没有亲身感受到来自身旁的巨大压力,几乎误以为身侧的这个像是大学生的女人是只无害的小白兔。
因为安容晖的从中加入,向晚没办法和安容煦搭话,只好一路无言,来到安容煦的小区门前。
“你就住在这里?真是没想到。”
看着像集市一样热闹的小区门各类平民小吃和谐喜乐的摆成一排,各种声音混杂成一片,往小区里面走并没有太多的绿化,总之能省的地方都已经建筑成楼房,只有楼与楼之间的间隙苟延残喘的种植着稀疏、涨势不良的草木,垃圾桶摆在花圃边上散发着说不出的味道,一切都小市民的让向晚觉得不可思议。
“已经习惯了。”安容煦淡淡的说道,领着两人上了电梯,走出电梯,掏出钥匙,打开家门。
已经憋了许久的雪球铆着一股劲在防盗门打开的一瞬间扑了出去,但是人高马大的安容煦并没有像梁凉一样被轻易扑倒,而是十分熟稔淡定的一手一个直接抓住了雪球扑来的蹄子。
“嗷呜汪汪汪!”被抑制了动作的雪球并没有因此而沮丧,而是疯狂的摇着尾巴,扭动着两只后爪死命的黏在安容煦的身上,大脑袋在安容煦的腰间胡乱蹭着,小孩子似得哼唧哼唧着低声鸣叫着。
“哟,都长这么大了还在撒娇啊?”向晚从安容煦身后探出头来,笑着看向雪球,“还认得我是谁么?”
旁若无人的和粑粑亲亲抱抱举高高(并没有)了好一会,雪球才发现粑粑今天居然带了客人来,一个是主人的弟弟,这个气味它很熟悉,而另一个的味道……好像有点熟悉……
小心翼翼的上前绕着向晚走了两圈,仔细嗅了嗅——
这是女主人!女主人的味道!
熟悉的味道终于让雪球翻出了记忆里小时候总喜欢捏自己耳朵,还喜欢喂自己吃骨头的女孩子,兴奋地像是要把尾巴甩掉似得更加疯狂的摇了起来,同时嗷呜嗷呜的小声低叫,迎接迟迟归来的第二个主人。
“诶呦,我还没有见过雪球这么喜欢一个女的呢。”安容晖挤眉弄眼的看向向晚和自家堂哥,他其实觉得两人还挺配,一个冷淡一个热情,正好互补,于是暗搓搓的小小的为向晚助攻一下。
然而话音刚落,腻歪了一会的雪球终于腻了,绕着三个人走了好几圈寻找麻麻——
“嗷呜?”咦?昨天麻麻还和粑粑一起回来的呀,怎么今天不见了呢?
不会是粑粑把麻麻弄丢了吧?真是的这么不小心,那让我来把麻麻找回家吧,才不是因为妈妈不在我怕欺负呢!
顺着楼道里残留梁凉的气息,雪球一路嗅到了对门,对着防盗门就是一阵抓挠,委屈的哼唧哼唧。
“别别别——谁在挠门啊?这可是原木的!”正在厨房里和烤箱作斗争的梁凉听见动静,十分心疼的正准备出门去看,刚打开一道缝门,只来得及看见安容煦的半个衣角,视线就转移到了自家玄关的天花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