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说啊。”赵佶显得很兴奋。
“这期……”老张又看了一眼账目,又迟疑着。
高方平险些昏倒,老张一副后世娱乐节目的吊胃口手段啊。
见皇帝的快被惹毛了,张商英这才道:“官家圣明,本期以皇家名誉,售卖限量版音乐盒子一百个,香皂三千七百块,自行车三十八架,抛开成本后,共计入账利润十三万三千四百贯。”
陶节夫听得脸庞抽搐了起来,妈的这些坑货,联手洗劫汴京那群脑子有病的贵人简直如火如荼,赚的越来越多了,陶节夫没记错的话,上期的数字只是十万左右。
“辛苦张卿了,你忧国忧民,对朕尽心尽力,赚了这么多钱,他们却都在感谢朕把皇家的东西放给他们使用,甚好。都不知道你是怎么想到这种注意的。”赵佶笑道。
介于老张无耻程度有限,只承认道:“臣是辅助,这等法子乃是出自小高这家伙。论及坑蒙拐骗,谁也不是他对手。”
在许多年前,几乎到处的人就在说高方平猥琐,所以赵佶都听免役了,不在意的笑道:“既是小高卿家的点子,朕就放心了,他一定不会害朕的。”又道:“听说在永乐军治下,也成立了匠作监分场,快告诉朕,分场赚了多少钱?”(未完待续。)
第192章汝妻我养之
张商英摸出了另外一个本子看了看,一脸黑线的样子道:“本期,永乐军匠作监分场,以皇家名誉售卖肥皂七万三千块,入账利润十四万贯。”
陶节夫一听便有些兴奋,分场利润超过主场,这是打张商英的脸啊,于是纵使胖子不喜欢小高,也鼓掌叫好道:“厉害,分场超过主场,小高值得表扬。”
赵佶听得瞪大了眼睛,好奇的道:“不是听说小高处只经营低档次肥皂吗,售价便宜,为何赚的比咱们汴京多?”
张商英也说不出个所以然来,于是就以“他小子奸诈猥琐”为总结词。
赵佶明显不信老张的结论,又没听说永乐军治下不稳,倒是听说有不少人告高方平的状,但都不是为了钱。既然没弄起民怨来,赵佶又贪财,就默认了或许小高有些坑,但也不是不可接受。
随即高方平险些气死,张商英继续暴料道:“官家您有所不知,这小子黑着呢,十四万贯还仅仅是他所赚的一半。”
“啊?”赵佶吓了一跳问道,“那么另外一半呢?”
“都被小子以县衙的名誉,抽取名目为奢侈品的重税了。”张商英道。
高方平脸色比猪肝还难堪,想把老张拖下去打死,妈的吃我的用我的,还敢坑我?
赵佶愣了愣,倒是也没有想象中的恼怒,问道:“小高,可有这事?”
高方平赖不过去,只得道:“大官家英明神武,确有这事。然而臣初到郓县,许多情况不容乐观。整个济州被王黼那个棒槌弄的一塌糊涂,土地兼并尤其严重,许多失去土地的农民的吃饭问题,便是等待解决的第一个大难题。臣什么都敢,但就是不敢亏待百姓,他们可都是大官家的子民,否则他们没饭吃,一言不合上水泊作乱,就麻烦了。既然有了财源和利润,其他税目乃是国策不能动,于是臣只有朝匠作监分部抽取重税,反哺那些泥腿子,让他们知道官家是心疼他们的。”
赵佶虽然心疼钱,有些不爽,但听他说的有道理,又听百姓感谢皇家给的实惠,所以赵佶也不好意思发火,来了个不表扬也不批评。
紧跟着,高方平摆了张叔夜一道,抱拳道:“此外,叔夜相公的户部财税形势不容乐观,户部文书把小子臭骂一顿,叔夜相公还威胁,税收不上户部他便来封了我永乐军府库,小子也难啊。”
赵佶听到这里才弄明白,是张叔夜追着小高咬,暗暗觉得好笑。当然赵佶也就放心了,户部的府库也基本等于是皇帝的,至少名誉上是的。
于是赵佶说道:“小高你也不要责怪叔夜,须知户部钱税是国朝的钱税,也是朕的钱税,原则上张叔夜没错,他有他的难处。”
“嗯嗯,既然都是缴纳给大官家的左右库房,臣就放心了。”高方平故意看着张商英道。
陶节夫似乎专门有要事和皇帝说,于是还留着,张商英和高方平没什么说的了,于是提前告退。
分道扬镳的时候,张商英不怀好意的道:“小子你这次怕是栽了,竟敢摆张叔夜一道,嘿嘿。”
高方平道:“商英相公,主要是您追着我咬,我不得已之下扔了一个肉盾出来顶着,我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叔夜相公明察秋毫,想必他能理解罪魁祸首是您的。”
张商英道:“你个小奸臣丧心病狂,居然敢对皇家征收一半重税,难道老夫要坐视被你坑死?妈的不提前捅了出来,一但默认,将来绝对被你祸害了,皇帝要是问:人家征收朕一半的税你商英为何不伸冤。那时老夫有苦和谁说去?”
高方平尴尬的道:“都是为皇帝办事,咱们不用分那么清楚吧?”
张商英嘿嘿笑道:“老夫怎是会被你坑的棒槌,既然不用分清,你干脆在永乐军对匠作监免税啊,难道张叔夜还会活剥了你?”
高方平担心的道:“伯伯,您不要以为老张他不猥琐,我要是缴纳不出足够的钱粮提交户部,他真能整死我的。”
张商英迟疑片刻道:“总之,你小子以后坑匠作监的时候最好先和老夫协商,让老夫扎好马步,这种冷不丁就摆皇帝一道的事,你真的不要搞忽然袭击。”
高方平抱拳道:“相公英明,下一步,等我更独特的玩意出来,咱们重新制定奢侈品税额度,最终可以抽至八层,上交两层给官家就可以。”
“你开什么玩笑,你真以为皇帝不会杀人啊!”张商英险些吐血昏死。
“他不会的,只要缴纳给皇家的总量绝对值在增长,大官家便不会太过计较。”高方平道:“从今天他的神态和语气,下官就敢对此肯定。”
谁说张商英不猥琐的,听闻之后竟是捻着胡须真的在考虑了。
少顷,张商英有意考教的样子道:“给老夫说说,你小子这么做的心态和出发点?”
高方平抱拳道:“伯伯威武,你任职皇城,执掌皇家匠作监,知晓内幕,您告诉我皇帝的内藏库有多大?”
张商英叹息一声道:“很大,皇城,以及汴京成之内,劳民伤财的修建了很多内藏库房,都基本放满了。此正是蔡党最为祸国殃民的举动,东南应俸局是第一帮凶,那些哪是钱财啊,而是我大宋的江山、老百姓的血汗。国库吃紧,但官家内藏库之庞大,就那样耗费大量的人力财力,保管着财物,不流通,心痛啊!”
高方平道:“下官知道您是个极其猥琐的人,然而忧国忧民的心态也不是假的。您说在点子上了。今个小子故意引导官家,谈及了户部府库就是皇帝的府库。就是在打预防针,让官家加重这样的心态,让他觉得内藏库和户部的府库对他无区别。这样一来老子们温水煮青蛙,慢慢蚕食内藏库的财富进入户部,让那些不流通的财富真正变为血液,进入国朝流通。如此一来,始终把内藏库控制在一定规模,就是对国朝有功,可以减少看管皇帝财富的人手,可以减少官家继续扩建内藏库此等劳民伤财的举动。做到此点,老子们想不名留青史都难啊!”
张商英和张叔夜不同,张商英对忧国忧民的兴趣有限,但对名留青史那是非常有兴趣的。
于是老张舔了舔嘴皮,点头道:“接着说。”
高方平摊手道:“没了。总之我朝就有如此奇葩,从皇帝身上切肉一般不会死,相反会名留青史。寇老西儿摆皇帝一道,弄皇帝去前线尿裤子,这么无赖的人,您看他名声大不大。王安石那个坏蛋为了捞声望更是没有少坑皇帝,抗旨都不说他了,他还整天忽悠得皇帝像个农民一样的带头去做苦力,您看他是不是名留青史了?”
张商英斜眼瞅着他道:“你小子坏啊,咱们官家很儒雅和气的,老夫和你在这里商量坑害官家的事宜,总感觉怪怪的。然而……似乎你说的是对的,就算蔡京这头老狗,开了祸国殃民的党争,也不至于把老夫玩死,嗯,为了名留青史计,只要你小子敢玩,老夫就奉陪。就这么定了,你征收多少税老夫不在过问,装傻,到时候若是皇帝不高兴,由你去和皇帝扯犊子,反正编造理由搪塞这种事,谁也没你厉害。万一你被宰了……汝妻我养之。”
“一言为定。”高方平道:“万一有天我真的出事,我的心腹,我的家眷,包括我那个奸臣老爹,就依靠您照顾了。”
“少年,勇敢的去做吧。”老张言罢离开了,急着去匠作监把人吊起来抽,他觉得那些混蛋不够努力,为毛高端货赚钱没小高的低端货厉害,这个问题老张觉得有些玄乎……
走在路上,回想着和老张商英的对话。
那些说的都是真的,赵佶这么小气贪财的人,要他把以往搜刮的内藏库的财富交出来,打死他也不会的。妈的每年让皇帝拿钱补贴一点京城居民的炭火福利,这都是几代名相的努力下形成的潜规则,皇帝就算小气,也不好意思赖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