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大人给妾身脸面。”她这次就刻意为之,学习了些李清照的风范,手拢在袖子里微微躬身。
高方平迟疑片刻道:“你知道李清照身上这个动作是和我学的吗?天下人都知道李清照是我挚友知己,方姑娘果然有课玲珑‘圣心’,善于寻找世人的弱点。”
“大人误会了,方琴不喜欢揣摩世人弱点。”方琴轻声道。
“哦,那你真是有点渎职了,作为宗教你不揣摩人心弱点,那不是尸位素餐吗,方腊真够有眼见的。”高方平道。
“你……”方琴再一次忍不住显露真性情,皱了一下眉头。
到此高方平不在奚落她了,微微一笑。小高比较喜欢看别人的真性情,也喜欢找别人的弱点。
方琴随即楚楚动人的样子,叹息一声道:“大人您这样的嬉笑怒骂得罪人,能让你快乐吗?”
“不能让我快乐。然而我干嘛让别人高兴?”高方平理所当然的问道。
这次没有出现那一丝鄙夷的情绪,方琴楞了楞,注视了他一下。
“别费力了,你猜不透我。第一面看不懂我的人,就一辈子也看不懂了。”高方平道。
“是。”方琴又微微躬身。
“说正题吧。”高方平道。
“妾身想问问,大人从出仕起所作所为的心态,特别天子庙峡谷落下魔王名声时候,您的心态,让您背负了如此大的恶名,真的划算吗?您是怎么想的?”方琴道。
“原来你是摩尼教新闻部的,来采访我?”高方平愕然道。
“?”方琴不明觉厉的样子,少顷道:“就连问您一句话都不行吗?”
“可以的,我一向比较随和亲民。只是你把道理弄错了。”高方平道。
“民女何错之有?”方琴道。
“我怎么想的一点不重要。看一个人要看他正做什么。我做的事,各人有各人的观点,你方琴来之前,其实你已然经由我的行为对我定性了。所以我现在说什么都是虚假的,你都是不信的。”高方平道。
方琴又显露出了真实神态的样子,楞了楞,眼神变得有些奇怪。
“你一定读了许多书?”高方平道。
“缘何有此问?”方琴微微色变。
“胸大无脑的人,是听不懂我在说什么的,但显然你听懂了。”高方平摸着下巴道,“我听说摩尼教禁止外部典籍,禁止乱读书。于是你这个圣1女的行为让我产生了一些好奇。经由此你似乎有些诚意,这是李清照愿意引线的缘故。”
方琴发现他知道的太多了,一时之间有点慌神,不知该做什么回应,于是干脆沉默了。而且也不知道是不是因为这个纨绔子弟祸害的美女太多,他居然不受自己强大面貌气场上的影响?
身边的梁姐不知道方琴想什么,也不知道大魔王在想什么,只是觉得场面很是古怪。
高方平又道:“我研究过,你们教义中特别崇尚斗争、殉教等等概念,二宗理念的平衡也很有政治意味,像足了朝廷的某些层面。方姑娘,那么据此我可不可以这样认为,这是一种‘养蛊’。光暗左右使,甚至你这个圣女,方天定这个反贼太子间,也是这样的状态?”
方琴心里的惊讶不知道怎么形容。她思考着一些事,神情上也不在掩饰,开始惆怅了起来。许多的东西在这个人的面前无法掩饰,那就干脆无需掩饰了。
外界传言这人只是戾气重,脑子有坑。但是闻名不如见面,成功绝非偶然,他在江州做了一次魔王,内中一定真有很深层次的缘故,绝非是外面传言的“一个冲动引发的血案”。他是处心积虑,就是要形成雷霆震慑,他只是需要一个理由一个标志性事件。然后把这些套在他的麾下形成浩然正气之王师,出师有名。
第440章扒光接受调查
“姑娘既然来了缘何一直不说话?”高方平微微一笑道,“不用太有压力,尽管我判处了五千人死刑,但我猪肉平不是许洪刚。方天定是朝廷反贼而你不是。朝廷敲打我了,说你是宗教友好人士。除非我是许洪刚,我才敢不问理由的把你捉去睡了后再下油锅,然而许洪刚才被我判处了死刑,我在猥琐也是要脸面的人。为了维护我在天子庙口判决的正义性和合法性,我现在是不敢做许洪刚的。你只管放言。”
方琴眼睛红了起来,尽管她在也不是当年那个田野间无忧无虑的淳朴少女了,但从未想过会和这么精明又粗暴的一个混账座谈。他根本就不讲道理又无迹可寻,几乎让人找不到下言的地方。
思考着这些,方琴抱着不在隐藏内心的想法,感觉这一生到这个时候,一切的一切很委屈。被很多的教义管得已经不像一个女人,所有的一切东西,内心的世界都必须隐藏,不能吐露。必须依照教主和太上教主的意思做公众人物,甚至要和方天定斗争。
有时候方琴觉得很累,为什么自己不能是一个普普通通的美女,过着普普通通的相夫教子生活呢?
思考着这些,方琴一改常态,非常无助,哇的一声就哭了起来,稀里哗啦的止不住了。
高方平和梁姐面面相视了起来。一起傻眼了,不知道这是什么情况?
梁姐觉得不能相信任何眼泪,长的太漂亮的女人都是异端,有猫腻。大魔王的言辞就算欺负人,也远没有到需要哭鼻子耍赖的地步。
于是梁姐当心的凑近高方平道:“相公勿要太关注她的颜值和胸脯,更别看眼泪。此间形式诡异,恐防有诈。”
高方平点了点头,表示你想多啦。
然后高方平也不说什么,就是好奇的看着她哭泣了很长的时间。
高方平又不是神,怎知道她是什么心态,在干什么。反正高方平也没有什么怜香惜玉的情绪,赤1果1果的看着一个美女梨花带雨,能够让大魔王那内心比较阴暗的一面得到满足,这是一种猎奇的心里。
方琴心情复杂的哭泣了一下,也没人来安慰劝说,只是遭遇了史上最无语的围观。于是她觉得无趣,情绪也好多了,便停止了下来,用手帕擦了擦眼睛。
之后,方琴神色诡异的看着高方平,冰清玉洁的样子微微躬身道:“借因大人之风格太不寻常,思维跳脱无法言预,于是引发了方琴的失态,请大人勿怪。”
高方平掏出手帕推过去道:“不怪。没哭够的话,我提供手帕。”
这么毫无诚意的渣男举动,却是不知道为何,让方琴的心口猛的跳动了一下,及时的错开目光不去看他。方琴也不知道自己怎么了,难道是以往渣男们好听关怀的话听太多,情绪点就转移了?
yy完毕,方琴平静了一下,又看着高方平的双眼道:“大人是我见过最奇怪的人,请问您为何一句不问。您就不关心我为何哭泣,我想到了什么,我的背景下、到底遇到了什么才会出现这么吗?”
高方平没心没肺的样子道:“你怎么想我不关心,你打算做什么我也不关心。坦白讲我没那么多的闲心去关心天下人想什么说什么,我只看他们做了什么。现在至少有几十万人都想干掉我猪肉平,但是真正付诸行动的也就张怀素以及高唐一个有免死牌的家伙,然后就被我教做人了。”
顿了顿高方平道:“所以你兴许在想着怎么勾引我,也难说你想怎么利用我坑害了方腊方天定,难说你是个软脚虾想把我逆推。这些都很正常,然而并没有什么卵用。真正重要的是你往后做什么。做成事之后咱们再来对话。就像许洪刚在小方力事件后,他的眼泪和想法都毫不重要了。”
方琴半张着嘴巴看着他,惊恐啊!大魔王竟是不经意的把近期内方琴的想法,全部不漏的说了出来,然后他说他不关心。
少顷,方琴甩甩头,奇怪的语气道:“外面众说纷纭,对大人您判处五千人死刑时候的心态,决策依据等等始终争论不休,有的说您大无畏为民请命。有的再说您内心阴暗在绑架江南民众获取政治利益。难道您就不能对民女述说您的初衷,以便让民女分辨您的心态,判断要不要说接下来的话?”
“姑娘你想的太多啦。”高方平嘿嘿笑道,“知道我判处了五千人死刑这么一个事实就行。至于我居于什么做出的决定那不重要,那就是一个游戏,根据需要我可以说的天花乱坠。现在在民间,我猪肉平的誓师词以及判词广为流传,甚至已经有了不少的修改版。然而一个叫李纲的五毛发表文章怒斥那些文人说,那些东西和诸葛亮的《出师表》一样,一字不能改。其实这些所有都不重要,真相只有一个是:许洪刚他们做死,然后我就判处了死刑。除此之外,我都不想多说,是非功过将来自有论断。”
顿了顿高方平又注视着她道:“你说你有些心理话不知该不该说。我的意见是最好不说。为什么呢?说了我为什么要信,要去为此求证,会浪费我太多的资源是和时间,目下国朝内忧外患之际,屋漏偏遇连夜雨,水患来临。江州的原有官吏队伍被我抓光杀光。现在我要做事,我没有精力和时间纠结各种阴谋诡计和猜谜。关键时刻不添乱就是功劳,但是在背后添乱拖后腿的,是想法就可以,出现事实的时候相信我,才有五千多个脑袋落地,我不介意在多砍一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