曲漓眉心一跳,喃喃低语,“失忆前的计划?”
是什么计划,要让宫中线人的身份,在皇后面前曝光?
寒墨夜记不得事情,可计划已经在实施了……
男人的面色未变,依旧从容不迫镇定淡然,修长白皙的手指有意无意的在书案上点着,一下又一下。
“在本王失忆之前递上来的文案,留有底么?”
千世忙应了一句,倘若是重大消息,线人传达的时候,都会备多一份资料的。
俊美异常的容颜寡淡无欢,男人的身子闲适的靠在身后的椅背上,漆黑的视线静静的凝着一侧的烛光,嗓音淡淡,“把那个线人传过来的资料,全都寻出来再交于本王看一遍。”
“是,属下这就去。”
千世应下便匆匆离去。
曲漓懒懒的勾唇嗤笑了一声,“你今夜是要在这书房过一晚,不偷偷摸摸钻王妃的被窝了?”
寒墨夜漆黑的眼眸远远的倪了曲漓一眼,俊美的面上逐渐阴沉而冷漠,“你最近很闲?”
曲漓哎了一声,倒是一点也不惧怕寒墨夜的反击,反倒是笑的畅快。
“可惜秦风之不在这盛京,否则就又会多一个鄙夷你的人。”他的目光漆黑如墨,望着寒墨夜的眼神是戏谑而无奈,“当初我陷在情网里出不来,你和秦风之可是嘲笑了我老半天,如今你比我还要更惧内,要你何用?”
他和寒墨夜以及秦风之可都是老交情了。
只不过是他先有了喜欢的人,奈何江梧桐喜欢的人不是他,害的他患得患失,脾气暴躁的很严重。
那时候寒墨夜还没有遇上郁唯楚,霸气侧漏的不像一个凡人,对于情之一字更是淡漠相应,丝毫提不起兴趣来。
甚至还和秦风之一起嘲弄他,说他被女色所难,被女色所误。
现在秦风之下场还不惨,暂且不提,可寒墨夜呢?
郁唯楚一个不想见他,一个心情不舒畅,一个身子不好,他这个对情嗤之以鼻的小子,还不是屁颠屁颠的大晚上点人家姑娘的穴道,偷偷摸摸钻人家被窝,大早起来再鬼鬼祟祟的离开。
这个作风好似比他当年委实还要更厚颜无耻一点罢……
有什么更高明的地方?
不过当事人似乎没有这种感觉,也没有这种被啪啪打脸的羞耻心,他的神色冷清,眼神相当寡淡的倪了曲漓一眼,吐词冷静,“要本王无用……不如你替本王留下来看文案?”
曲漓,“……”
“等你看完之后再一件一件叙述给本王,本王先去和王妃睡会?”
曲漓,“……”
缘尽,兄弟。
……
如果说,靖王府是里里外外都风平浪静,那么皇宫之中就是暴风雨之前的宁静。
老皇帝已经重病了太久,大概两个多月了,病情反复无常,始终见不得好转。
而过没几天就会是他的生辰,如果他的身体再不见好,怕是会去了。
而在此之前,谁都摸不准他的想法,太子分明就在他的身边,他生病之时太子也代他处理国事,可重病不愈,他却竟也没有直接下旨,让寒子晏继任他的皇位。
皇后何尝不明,也何尝不懂老皇帝的心思。
老皇帝上位的时间太短了,勉勉强强够着二十年。
权力真正掌握在自己手中的日子,怕也只是短短的十几年。
他当皇帝还没有过瘾,怎么会想要将皇位传授给寒子晏
但皇后对他并不放在心上,只要寒子晏一天是太子,老皇帝的身子又不好,改天猝不及防的就走了,也是合情合理的事情。
就算不下旨,寒子晏也能凭借太子之名,登上大统。
只是寒墨夜……似乎是个很大的阻碍,野心着实不小,竟敢在她的眼皮底下安插线人。
皇后自从抓到寒墨夜的线人之后,一直都面色阴霾,丝毫不见好转的。
不过那线人起先傲气的很,到最后以她的家人相逼之,她倒是逐渐松了口。
皇后的面上这才有了点笑意。
等审问线人,寒墨夜交给她什么事情的时候,她这才开了口,“靖王爷要奴婢寻个机会,让娘娘知道兰妃娘娘与侍卫私通的事情。”
兰妃私通可算是大事,毕竟兰妃前不久可是还怀着老皇帝的孩子……
皇后极为震惊,觉得这个消息一出来,足以叫那只剩下半条命的老皇帝,气息尽断。
她又问,为什么寒墨夜要将这么好的事情,利用她来告知自己?
线人的身上被鞭打的伤痕累累。
“靖王说了,倘若能在皇后娘娘面前,说了这件事情,让娘娘留个心眼,在此之后,他便会在皇上寿诞之礼那日,将太子爷引至兰妃寝殿,坐实与兰妃私通之实。”
“并且在当日还会让娘娘误以为兰妃又在私通侍卫,将事情闹得沸沸扬扬,鼓动皇后娘娘亲自去抓奸,如此一来,此事便会闹得人尽皆知,而太子爷更会因此断了前程,少则都要废去太子之位……”
皇后面色大变,震怒的呵斥一声,“靖王真是好大的胆子,竟敢将主意打在我儿的身上!”
线人面色惨白,她静静的看着皇后,吞咽了下口水继续道,“不如皇后娘娘直接禀明了皇上罢,让靖王得到应有的惩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