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诶,你这么说,还真是,说不准佛祖看不过眼在惩罚她。”
诸如此类的八卦在京中流传,大理寺卿因为教女无方特地前去宁王府致歉,却吃了个闭门羹,据说宁王不知为何无端病了,听说是被邪祟所侵,如今和宁王妃在镇国寺里礼佛。
所谓的邪祟,指的大约是那些不三不四的女人。大理寺卿闹了个没脸,唯有忍痛将瘸了腿的小女儿远嫁,换来一些利益,发挥她最后的价值。
这样的事往后只要有狂蜂浪蝶扑上来,便会上演,不管这狂蜂浪蝶是盯着宣逸去的,还是盯着卫明沅去的,通通被宣逸如此料理,闹到最后,没人再敢打他们的主意。
宣逸成功“毒”死了情敌,摇摇尾巴向卫明沅邀功,卫明沅愣了一下,然后就被扑倒了。
她很担心,他们以后的孩子,会不会像他一样无法无天……虽然,他能为她这么做,她有那么一丢丢的开心。
第89章 孩子的事
风骤雨歇, 卫明沅汗涔涔地躺在床上, 眼睛有些失神地盯着帐顶, 樱唇微歙喘着气,显是还未从方才的一场欢愉中缓过来。
忽然搭在腰间的手又收紧,她落入他怀里的同时, 芳唇又被捕获, 狠狠地亲吻, 不过这回他没有继续,她也因为这个吻而将视线转向了他。
宣逸伸手将她贴在额上的发拨开, 手指在她沁着细汗的额头抹了抹。
“累了?”他问。
卫明沅毫不犹豫地点头, “你是从哪里学来那么多的花样?”
宣逸眉眼含笑, 看着她揶揄道, “你不理我的每个日日夜夜,我都在想你,我的每一个梦里都有你, 你猜, 咱们在梦里做什么?”
卫明沅脸颊顿时又泛起了红, 轻哼一声,“是你的梦,我如何知道?!”
妻子娇憨,宣逸爱不释手,咬着她耳朵喷吐着暧昧的气息,道,“娘子既然不知, 便由为夫再告诉娘子一次如何?”
如此说着,他手上又不规矩起来,只是还未到达目的地便被啪地一下打住。
“黏糊糊的,我不舒服。”她如此道。
此情此景,她说的黏糊糊当然不单指身上的汗,宣逸会意,体贴地问,“咱们去热汤里泡一泡?”
卫明沅嘟了嘟嘴,撒娇,“可是我累,一根手指头也动不了。”
也不知方才为了阻止他而打人的那只手是谁的。宣逸好笑,薄被将她一卷,下榻,抱起,走向净房。“此事,自然有为夫代劳。”
浴池里,卫明沅舒服地眯着眼睛趴在沿上,任由宣逸拿着澡豆搓她的头发,甚至心情愉快地哼起了歌。
只是轻哼的曲子很快便变了调,断断续续地掺杂起了咿咿呀呀来,声音被一波波的撞击碰得支离破碎。
卫明沅那时候只有一个想法,怎么会那么多……她是不知道一个才开荤便被断粮的男人,一碰到肉便会化身为狼,将她拆吃入腹,一点肉渣都不剩。
终于,情\事以她疲软地攀在他身上结束。
他餍足地继续方才未完的清理,一边问她,“阿沅可还喜欢?”
卫明沅不答,他便在她胳肢窝下挠起痒痒来,她痒痒地躲,又往他怀里靠近了一些,这才羞答答地点了点头。
宣逸笑了,但很快便板起了脸,“既然喜欢,下回可还要冷落我?”
卫明沅回他一个轻哼,明显的“知错不改”。
“为了一个我连正眼也没瞧的女子而冷落为夫,阿沅好没有道理。”宣逸的歪理一大堆,“为着不相干的人而委屈自己,多不值当,你说是也不是?”
卫明沅哼了一声,“怎么不相干了,她觊觎我相公,你这朵招蜂引蝶的花!”
小妻子醋意翻滚,宣逸得意,哄道,“为夫这不已经将那些蜂和蝶都弄残了么,为夫便是再吸引人,她也飞不过来了。”
卫明沅撇了撇嘴,嘟哝了一句“算你识相!”而后不无担忧地问他,“可是你这般做,恐怕会得罪人。”
宣逸丝毫不将所谓的得罪放在心上,“本王可什么都没做,那都是佛祖在惩罚那些恬不知耻想要拆散咱们的人,他们若有怨,便找佛祖说理去。”
打量着谁猜不到是他动了手脚不成?卫明沅无语。
宣逸看着她,似是承诺,“我会让别人都知道,你我是天定的一对,别人想要插足,只有死路一条!”
有点狠,但也不失为一个杜绝后患的好法子,只是,“不要太过了。”她如此道,到底不能漠视别人的生死,也不能任他无法无天。
她这是不反对他的做法的意思,宣逸原就怕她觉得自个阴狠,如此,一颗提着的心也落了下来,“影八会有分寸的,只是一个小教训而已,不足以伤人性命,只是,若因此而遭殃,便不是我所能及的,结果如何那都是她的教化。”
好吧,卫明沅也明白宣逸下手有分寸,自个其实对那些小三小四也没有好感,自然不会为他们多说话,只是怕他下手重了会引祸才提了那么一句。
情敌的事就此翻篇,宣逸此时想起她那时在马车上准备开口说的话,便问她,“你那日在马车上准备与我说什么?”
卫明沅那日盯着他看了一会,准备开口时被那浪蝶给打断,本已记不起来了,此时听他问起,显然是放在心上了,便又盯着他看了起来。
过了一会,她伸手在他深邃的眼睛、高挺的鼻子以及惯常抿着的薄唇上抚过,认真地比划了一下,道,“娘亲那日与我说起了孩子的事,我便想着咱们日后的孩儿,是要像你多一些,还是像我多一些。”
夫妻之间,孩子永远是个温馨的话题,宣逸闻言也仔细端详起了卫明沅的眉眼,越看越喜欢,特别是她眉心一点,他忍不住用唇熨了熨。
“得出结论了吗?”他问。
“王爷长得好,自然是要像王爷多一些。”她如是道。
宣逸笑了起来,即便她不止一次说过他长得好的话,可每回听来他总是心生愉悦。
“那阿沅可有被本王的美色所惑?”他笑问。
“自然是有的,若不然也不会想要生一个像你一样的孩子。”她很是大胆地回应。
想到孔明灯上那儿女绕膝的情景,宣逸脸上的笑又深了一些,只很快他便故作苦恼起来,“可是怎么办,我也为阿沅的美色所惑,也想要一个和阿沅一样的孩子。”
这下便是卫明沅也开心地笑开来了,她皱了皱鼻子,娇嗔,“不是有两个吗?一个像你,一个像我。”
“两个?不够。如此少,可对不起本王的日耕不辍,起码要四五个!”此时的宣逸十分憧憬那未知的孩儿,浑然不知卫明沅若是怀孕,他会如何的忍饥挨饿,肉在眼前吃不得。
卫明沅当下也没想得那么长远,只是粉拳锤了他一下,眼睛斜睨着他,“四五个,你当我是母猪呢!”至此,她明白过来,他是想要孩子的,因而虽然觉得这具身体才十六有些小了,但也没有将心中的顾虑提出来。
“本王不介意当公猪。”他如此道,脸皮厚着呢。
说着,手在她柔软的小腹上抚了抚,“说不准现在这里头已经有了一个呢。”
卫明沅算了算自个的生理期,觉得似乎有这个可能,脸上殷红一片。只是,很快,她便注意到了他眸中有那么一瞬间的犹豫。
“你在迟疑?”她问,虽然赵氏说过要学会装傻,可在这个问题上,她不愿被蒙在鼓里。
看她眉头拢了起来,他心中感叹,真是个敏感的小家伙。
“我是想着,若是咱们一年内能够离开,你若怀上了,路上颠簸,不好走,会苦了你和孩子。”宣逸虽然喜欢孩子,也想要一个他们的孩子,但也并非没有顾虑。
卫明沅想了想,这顾虑的确有道理,只是,头一回,她事后并没有喝避子汤,说不得现在便已经中了,如此想着,竟也忧心起来。
“别担心,”他见了手指在她眉心推了推,将拢着的眉头推散开来,“我不愿你喝避子汤,那东西毕竟是药,恐于你身子有碍,经过上一回,我可算是怕了。孩子的事,咱们顺其自然,若是有了,咱们便把他生下来,便是迟些去封地也无妨,总不能因为这个而让你喝药,这样可不好。”
宣逸如此为卫明沅着想,卫明沅心中对于年纪尚小的顾虑顿时放下,她上辈子加上这辈子也二十好几近三十的人了,对于孕育一个孩子并不排斥,何况还是和喜欢的人。
“王爷,你真好!”她看着他很是感叹。
宣逸揉了揉她的发顶,很是喜欢她此刻的乖顺,但她为他闹脾气,他也是欢喜的,总之,怎么都爱不够。
“阿沅也很好,阿沅为本王孕育子嗣,我自然要为你考虑周全。”他目光柔和,柔软了卫明沅的心房。
“就藩的事,我已经与岳父说过了,他让咱们放心,不管如何,咱们平安,于他们而言才是最重要的。”
卫明沅点了点头,“阿娘也是这么说的,王爷能不能多看顾一些,即便咱们去了封地?”
“这是自然。”宣逸没有不答应的道理,理所当然地点头应承。
夜里,卫明沅心神沉入空间,对装作什么都没看过的豆豆讨价还价起来,“说吧,免费看了几回活春\\\\宫,想要怎么补偿?”
豆豆厚脸皮,“切,我才不稀罕看呢,是你自个没在朱砂痣上打码,怪我咯。”
卫明沅也知自个失策,只是情动的时候哪里还顾得上打码的事,于是只能指望豆豆自觉,但很显然豆豆不是个自觉的。
“你看了,这是事实。”她据理力争,“世上可没有免费的午餐。”
“哼,想要什么就说,婆婆妈妈的。”豆豆也没说自个为她调理身体的事,问起了她此来的目的,说起来,兴许是上回被困怕了,卫明沅灵魂回归身体以后,这还是头一回进来。
“一个答案。”她只是想要问一件事,并不是为了求什么。
“问。”
面对豆豆,卫明沅可没有不好意思的,她问道,“你可知,我和宣逸第一次的时候,有没有中?”
说到对卫明沅身体最熟悉的,莫过于豆豆。
豆豆不答反问,“我以为你会希望和你男人一起听大夫把脉,一起听好消息。”
卫明沅沉默了,想想错过那样的时刻,似乎有些可惜。
豆豆虽然什么都知道,却不愿因为它的存在,而让卫明沅失去许多人生该经历的悲和喜,不过,卫明沅此来也并非毫无所得。
“不过,你也不用担心年纪小怀不好,你的身体经过空间灵泉的改造,好着呢,便是怀个八胞胎都没有问题。”
卫明沅气恼,“八胞胎,你以为我是猪啊!”对着豆豆,她可不似对着宣逸一样娇羞,当下追着豆豆的那一团粉雾打。
豆豆散开化作无形,在空中对她喊话,“加油,日耕不辍,八胞胎等着你哦!”
卫明沅跺脚,这货不仅偷看还偷听,真是贼!却又拿它无可奈何。
晓得自个如今的身体状态孕育一个孩子没有问题,卫明沅提着的心也放了下来,心神回归身体,她往宣逸的怀里钻了钻,蹭了蹭,被他抱住,嘴角不禁漾起一抹柔和的笑来,满足地沉沉睡去。
黑夜里,宣逸缓缓睁开眼,痴痴地看着她眉眼,心想,孩子若是像阿沅的好,可不要像他这般乖戾。
作者有话要说: 头一次被锁……
第90章 斓曦
前往云州府就藩的决定已下, 卫明沅这边也需要着手准备起来, 一来是宁王府上一应人事的安排, 宣逸虽然早已将部分势力转移云州,但明面上宁王府的产业还在京城,这部分便需卫明沅来做主;二来, 卫明沅自个的嫁妆私产也需处理。
而宣逸也并非无事可做, 云州府是肯定要去的, 但这并不意味着要放弃京城,他不可能放手皇权中心, 那样无异于将自己脑袋置于旁人的闸刀之下, 任人宰割。只是如此一来, 两地间的联络显得犹为重要, 他需得对京城的人手有足够的信任和把控力方可。该选哪些人留下,又带哪些人离开,是他接下来需要做的。
夫妻俩显然有了默契, 白日里各自有条不紊地忙碌着, 却又在每日晚膳后心有灵犀地放下一切杂务, 一同牵手散步,再一同回房歇息,如胶似漆地温存。
如此忙碌着,又是一个新年。宣逸兑现了承诺,在二十四这日,乔装打扮了一番以后,拉上卫明沅一同去街上备年货。
当然, 备年货只是个由头,实际上宁王府上的一应过年准备业已在卫明沅和古德全的打理下安排妥当,这回出来,也不过是讨个意头,顺便松快松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