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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大宋王侯 > 大宋王侯_分卷阅读_424
  曹雨霜眼见儿子突然出现,一脸惊喜,起身笑道:“文儿怎么回来了。”
  “孩儿拜见母亲大人。”龙定文向曹雨霜一拜,不等曹雨霜问什么,一边拿起桌子上一块切好的寒瓜美美的吃了两口,解了干渴,又说道,“母亲,我父亲呢?”
  曹雨霜一边宠溺的拿出手绢擦拭儿子脸上的尘土,一边说道:“你父亲去天藏寺,去见活佛去了。”
  龙定文又说道:“母亲,父亲有没有决定派兵支援肃州回鹘人?”
  曹雨霜一脸担忧,说道:“你父亲也正在犹豫,他这会去天藏寺见活佛也正是要问问活佛的想法。”
  龙定文无暇多说,忙道:“孩儿去找父亲。”说罢返身往外就跑,身后曹雨霜喊道:“先洗漱休息一会之后再去。”
  龙定文头都没有回,喊道:“不了。”
  龙定文喊上自己护卫,出了城主府,跳上战马,又直奔天藏寺。
  焉耆国本来就全民信仰佛教密宗,龙家是焉耆国王族后裔,城中寺庙自然不少,其中最为有名的便是天藏寺,传的正是正宗的密宗教法,活佛名叫丹杰吉布。
  丹杰吉布什出身高贵,父亲是天竺名门之后,母亲是龟兹王的妹妹。丹杰吉布幼时就极为聪敏,七岁随母亲一起出家,成年后更是通晓佛法,尤善经。在肃州羁留讲经的十六年里,他佛法精进,并说得一口流利汉语,以其对佛法的深刻见解翻译天竺佛经三十五部,近三百卷经,并且传说中他拥有佛法神通。
  肃州之主龙啸天虔诚向佛,生下三儿两女,俱都请天藏寺活佛丹杰吉布为其赐名,龙啸天甚至被封为护法金刚。
  龙啸天拜于天藏寺主座下,每逢大事,常问计于丹杰吉布。
  龙定文带一队骑士前往天藏寺的路上,路过肃州接待外来大势力使者的客院,心中一动,停了下来。
  “父亲还在犹豫,那便还有可能发兵救援甘州,但我若是杀了甘州回鹘人的使臣……”龙定文看着客院,心中暗忖,眸中杀机隐现。
  龙定文做事极为果断,这样想着便来到客院前,问过院中护卫下人,得知甘州使者果然在客院中,便说道:“带我去见他。”
  “二公子,城主有令,没有他的命令,任何人都不能私见甘州使臣。”负责客院的官员说道。
  “本公子正是奉父亲之命来见甘州使臣的。”龙定文一脸不耐烦地说道。
  这名官员不敢再多言,便带着龙定文走了进去。半炷香之后,龙定文带着几名护卫走了出来,一名护卫的衣袖上有着一些血迹。那名负责客院的官员一脸惨白跟在后面,拉着龙定文的衣袖,哀求跪下道:“二公子,你让人杀了甘州使臣,城主怪罪下来,卑职怎么交待啊!”
  龙定文一脸平静地说道:“我父亲问起来,你实话实说便是。”
  话音一落,龙定文便不再理会他,上马继续向天藏寺而去。
  龙定文也是活佛的弟子,到了寺前弃缰下马,进了寺院,却不敢再急如星火,只在喇嘛僧引领下循规蹈矩直趋佛堂,到了大殿上,正见父亲龙啸天正虔诚地跪在蒲团上听着活佛丹杰吉布训示,龙定文不敢怠慢,忙也毕恭毕敬地上前,向活佛行礼,跪坐,一旁静听。
  “祥符国皇帝叶尘,乃佛祖坐前岗金贡保转世灵身,乃我教护教法王。此番他兴兵西进,重辟河西走廊黄金商道,乃是以霹雳手段,给西域数百万百姓布慈悲甘霖,这是一桩大功德,违之不祥。龙啸天,以你兵力,难敌祥符国西进铁骑,为今之计,唯有献城乞降,以保富贵。”
  活佛说罢,瞟了龙定文一眼,缓缓问道:“龙定文,你有什么话说?”
  龙定文连忙伏地道:“活佛,弟子也认为祥符国军兵强马壮,气势如虹,非我肃州城所能敌。从瓜州赶来便是想将弟子所想,告于父亲。”
  活佛丹杰吉布微微一笑,摆手道:“龙啸天,此乃佛门净土,不闻刀兵之气,你们父子出去谈论吧。”
  龙啸天伏地道:“是,不知活佛还有什么训示?”
  活佛以掌摩其顶,悠然道:“你是肃州城主,肃州城是焚于兵灾战炎,还是得大吉祥。全在你一念之间。一念可以成佛,一念亦可成魔,为师言尽于此,何去何从,你自行决定吧。”
  “是,弟子谨遵活佛教诲。”
  龙啸天与龙定文三叩首,屏息退下。
  两人一走,丹杰吉布便走到佛台后面,打下一道机关暗门,走了进去。
  暗门后面是一间密室,密室之中两条锁链穿过一名身穿袈裟和尚的琵琶骨,将其固定的死死的。只是若是有人看清这和尚那张脸,胆子小的人见了直接会吓晕过去,即使胆子再大的人也定会倒吸一口凉气,脸色大变。因为这和尚的整张脸已经被人齐齐剥了,而且这和尚还活着。他脸上裸露出的血肉被人以秘药止住了血,看起来更是惨不忍睹,触目惊心之极。此时他听见丹杰吉布走进密室,猛的睁开双眼,张嘴间数道白光向丹杰吉布激射而去。丹杰吉布微微一惊,身形闪烁间,犹如鬼魅,将那数道白光躲闪而开。
  第894章 无脸和尚
  嗤嗤声中,那数道白光却已经深深的镶嵌进了墙上。“丹杰吉布”看向最近的一个,发现这些白光竟然都是牙齿。再看那无脸和尚正张着大口看着他,即使没有了脸,但也能够从其眼神之中看出他此时对丹杰吉布的怨毒之色。
  “妖僧,你杀了我吧!”无脸和尚沙哑着嗓子,嘴中满是血,因为没有了上下门牙,说话漏风。
  走进来的“丹杰吉布”微微一笑,说道:“丹杰吉布,你还有实力崩断自己牙齿当暗器偷袭我,那就还有能力自杀。为何不自杀呢?”
  没错,刚才与龙家父子说话之人并非是真的丹杰吉布,而是云月大师。而这无脸和尚却是真正的天藏寺活佛丹杰吉布。
  此时云月大师话音一落,那丹杰吉布便发出一声怪笑,然后突然喷出一大口血,头一歪,便一动一动了。眼看着分明已经死了。
  “震碎了自己的心脉……这和尚好精纯的佛家密宗真气,可惜了意志坚强的恐怖,否则便可为陛下所用。”云月大师一脸可惜之色,走到丹杰吉布身前,伸手探鼻,果然已经没有了气息。
  然而,便在这时,异变突起——丹杰吉布的尸体瞬间膨胀,轰的一声,直接爆炸,碎肉、骨胳等物犹如飞镖、子弹一般向四面八方射去。
  云月大师脸色大变,身体急速向后闪去,但终是未能全部躲闪而开,腰上多了两个血洞,却是受了不轻的伤。
  云月大师脸色微白,出手如电,先封住了伤口,然后又拿出疗伤药撒在伤口处。最后,他才看向密室中满地的碎尸,眉头微蹙,将碎尸全部聚集到了一起,然后拿出一个药瓶,洒到这些碎尸上。
  下一刻,奇妙的事情发生了。这些碎尸开始融化。
  七八息之后,云月大师一脸惊疑的蹲下身子,从怀中拿出一双银丝手套戴在手上,然后从地上那滩刺鼻难闻的黑色液体中拿起了九颗小拇指头大小,隐隐有些透明,但却并不光滑,甚至表面凹凸不平的黄色珠子。
  “这难道便是传说中唯有佛教的得道高僧火化后才能形成的舍利子?佛经上说,舍利子是通过‘六波罗蜜’和‘戒定慧’等功德所熏修而成,《浴佛功德经》提到,佛舍利有身骨舍利和法颂舍利两种。佛涅槃后,不仅色身遗骨留下舍利,还留下了佛法,并以佛经为载体流传世间,佛的遗教即为法身舍利。法身舍利即法身理体的表现,佛法犹如金刚石一般,坚固而不可摧毁,法身是金刚不坏且不生不灭的。将佛法的金刚不坏引申到色身舍利,于是便认为佛的身骨舍利,为世间最为坚固之物,任何东西都打不碎。《法苑珠林》中有提到‘若佛舍利,椎打不碎;若弟子舍利,椎击便破’。”云月大师仔细摩挲看着手中七个珠子,忍不住喃喃自语,双眸中有奇异之光闪烁。
  ……
  ……
  如六月十三日这样被杨继业当成练兵,且用来遮掩暗中真正杀手锏实施的攻城又持续了三日。祥符国步兵战死两千多人,甘州城内回鹘守军被炸死、砸死、射死也差不多这个数字。不得不说这样的死伤对于攻城战来说实在是少了一点——这主要是因为杨继业牢牢的控制着攻城的节奏,从未让祥符国大军在云梯攻城这一死伤最为惨重的环节持续时间超过一刻钟时间。
  六月十六日。
  天边刚刚出现鱼肚白,浅浅的薄雾笼罩在天地之间。甘州城四面祥符国大营犹如匍匐在大地上的怪兽,在休息一晚上之后,再次动了起来,缓缓移动的马潮人海和前几日看似没有什么不同,但是若是细看的话,便会发现他们神色和前几日是大为不同的——那是一种兴奋、激动、嗜血等各种情绪的融合。
  杨继业和黄东秋今天都没有站在指挥台上,而是骑着马带着成片的汪洋大海一般的人马正在晨起曦雾中穿行,周围窸窸窣窣叮叮哐哐,时不时夹杂着马儿像打喷嚏一样的沉重吐息。但却没有一个人说话。
  甘州城中守军自然也已经发现了祥符国大军的集结,也已经如前几日那样,从回鹘汗王庞特勤到下面的每一个回鹘人,都一边口中骂着城外敌人的祖宗十八代,一边做好了守城的准备。
  从各个大营开始有人马出营,到现在整队集结完毕,不到半炷香的时间,旗语如流水线般,从四面八方的各连、营、旅最终传到中军杨继业身边旗手这里,旗手确定无误之后,对杨继业说道:“启禀大帅,各旅按照既定计划,都已经准备妥当。”
  杨继业深吸一口气,转过头,看着旁边十面战鼓前瞪圆了双目的锤鼓手,说道:“敲战鼓传令。”
  “轰!”十面战鼓同时被敲响,鼓声让祥符国这边所有人只觉得心头一慑。他们不是被鼓声所慑,而是知道接下来要发生的事情,心中本能的凛然。
  祥符国将士们连忙按照平时的训练,用手捂住了马的耳朵,自己则张开了嘴。所有人都抬起头看着甘州城楼城墙。
  在这一刻,忽然之间,宁静的天地突然一闪,如同天神的剑光,如同万般凌驾于这个世间的巨力法术闪耀出的光芒!一大团浓烟组成的巨球腾空而起。
  接着,大地在震动,如同突然发生了地震……“轰!”一声惊天动地巨响才传来。
  这些天见识了祥符国精良的盔甲、兵器、弓弩,以及层出不穷的攻城、杀敌利器,感到心中越来越敬畏,且已经彻底认命的原凉州潘罗王之子,如今的祥符国凉州旅旅长潘罗阿玖在好奇的心思中,只觉得天地都在乱晃,天空的琼楼玉宇在崩塌,神佛降临了!他的怒火化作巨大的力量,天崩地裂,天地将恢复混沌!他将制裁这世间所有的罪恶,重新澄清宇内的秩序!
  无数的土石在急速扩散的浓烟之中向四面八方飞溅,迎面而来,让人产生错觉,纵有千军万马也会在这弹幕之中化为乌有。
  潘罗阿玖麾下七千吐蕃战士们中有一部分虽然在十数日前那晚在凉州东面山谷中见识过这种力量。可此时依然一面不可思议地望着眼前这一幕,一面用尽全力控制着自己的战马,还有一些吐蕃战士干脆跳下马,跪倒在地上,朝着天空拜起来,七千人的凉州旅,瞬间乱成一团。
  在这一刻,这些吐蕃人,包括那两万多出自辽军的士兵亲眼目睹了甘州城的这一幕,所有人的心里却是不由自主的生出一种震憾,一种对祥符国深深的敬畏。同时也在不知不觉中将他们中一些人心中不该有的想法彻底粉碎,让他们终其一生,都不敢再有过反叛祥符国的想法。
  因为……传说中这是祥符国皇帝陛下赐予给他的军队所掌握的力量,而那位伟大的皇帝陛下,早就传说他不是凡人。所以眼前这一幕或许已经是神的力量!
  潘罗阿玖脸上满是震惊与敬畏的表情,他身边几名这几天显得桀骜不驯的吐蕃将领,早已吓得脸色发白,不断的摸着自己的佛珠,嘴里念念有辞。
  潘罗阿玖最先反应过来,眼看着祥符国大军的阵列,竟依然是整整齐齐,纪律严明,已经做好了冲锋的准备。他赶紧喝骂着让下马跪着的人上马,做好冲锋准备。
  “啪啪啪啪……”这时石头土块才纷纷落地,像下了一阵冰雹。
  天地间瞬间恢复了窒息的宁静。激动的窒息,叫人无法呼吸。
  然而,到了此时,祥符国大军依然没有动。
  没过多久,便见到甘州城两个城门和被炸坍塌的豁口这三个方向的城门大开,回鹘人疯了似从这三个方向冲了出来。他们只想远离这个被“魔鬼”诅咒的地方。如果祥符国军队没有神佛或者魔鬼的帮助,刚才那一切是如何发生的?
  但是诅咒并没有结束。
  逃跑的路上,致命的爆炸声频频响起,一群一群的回鹘骑兵被祥符国大军于昨晚上偷偷埋在地下的地雷连人带马被炸得肢体不全,血肉横飞。即使侥幸被有踩上地雷,但是爆炸声将刚刚好不容易安抚下来的回鹘人战马再次惊吓到了,乱冲乱撞。
  “发射!”杨继业一声令下,战鼓再次将命令传开,早有准备的祥符国大军数万弓手、弩手、巨型弩枪同时发射。正在慌乱的回鹘人几乎没有任何反抗和躲闪之力,便被这一下就射死上万人。
  “再射!”杨继业的声音冷硬的如钢铁。伴随着他的又一道命令,一片箭雨、弩雨之后,又是上万回鹘人被射死。
  杨继业看了一眼战场上那弥漫的浓烟,深吸一口气,伸手摸到了腰间的剑柄,“唰”剑光一闪,他举剑高高直刺天空,嘶声高喊道:“冲杀!投降者不杀!”
  急促的大鼓锤响,那是激动人心的高调音乐,飞旋到空中。
  第895章 是神罚还是魔鬼的咆哮
  祥符国所有骑兵已经发起冲锋!混乱战马,怒吼的儿郎,战马的马蹄在地面上翻飞,如人海、如马潮,钢铁与热血组成的巨剑,斜冲向前猛刺。骑兵之后是同样发起冲锋,但却能够保持好基本队形的持枪拿弩的步兵。
  在震耳欲聋的声音中,在气势恢宏的千军万马奔腾之中,无数祥符国大军义无反顾,卷进了那弥散的硝烟。步兵没有冲进战场,而是在战场之外步下战阵,形成包围,今天这一战要确保让回鹘军队一个都逃不走。
  ……
  ……
  天定二年,六月十六日的这一战,黄头回鹘汗国王城甘州城破,汗王庞特勤被炸死,六万多回鹘守军战死四万多,庞特勤的长子库儿班带领两万残军和城内十一万回鹘妇孺投降。
  黄头回鹘汗国灭。
  天定二年,六月十七日杨继业下令从两万回鹘降军中挑选五千人,成立回鹘旅。其他一万五千人强行分批派大军押往祥符国,等待他们的将是被分化,然后集训、洗脑、异地当兵,若是他们能够在以后战场上立下足够的军功,便允许将他们家人接过来团聚。
  与此同时,杨继业下令将留下的五千回鹘军队分成三十一队,带着也分成三十一队的祥符国大军去进一步征服黄头回鹘汗国的三十一个部落。
  当然,八百里加急的捷报也在第一时间发往祥符国内。至于负责接手甘州和回鹘部落治理事务的大批官吏,早在三天前便已经在凉州城等着了,这个时候接到甘州城破的消息后,已经在军队的保护下向甘州城赶来。
  ……
  ……
  皇甫同告辞了郢成蔺逋叱,带着百名护卫来到了武胜军地(后世甘肃临洮县)。武胜军地又称狄道,是兰州南大门,自古为西北名邑、陇右重镇、古丝绸之路要道。但如今却是被吐蕃安多部落所占据,首领叫安多瞎珂。
  安多部落可不同于凉州的潘罗支自立为王,是河湟吐蕃郢成蔺逋叱的心腹势力。但安多部落内部同样纷争不断,首领安多瞎珂占了安多部七成势力,另有三成势力由安多瞎珂的弟弟安多高石控制。且兄弟两人为了争权夺利,这些年没少互相勾心头角,甚至有过小规模的军队拼杀。
  皇甫同隐藏身份到了武胜军地之后,便秘密的与安多瞎珂的弟弟安多高石见了面,没有人知道他们谈了什么,又做了什么样的交易。
  ……
  ……
  兰州。
  为防止吐蕃大部犯边,五日前,叶尘下旨让韩虎将白虎军团整个搬移至兰州,且屯兵驻防于兰州。
  韩虎在第一时间遵照叶尘的旨意,于六月二十四日带领还在国内的一万五千大军移至兰州。当时走得着急,包括韩虎在内,白虎军团高级将领家眷都没有随军带着,由各家自行来兰州。
  今日便是韩虎的家眷从原白虎军团总部驻地龙州搬迁至兰州之日,韩虎在感情方面是一个极重情之人,与其夫人感情极深,几日不见,便有些想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