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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O文学 > 穿越重生 > 大宋王侯 > 大宋王侯_分卷阅读_444
  “不可言之过早。”曹玮摇摇头,看了两边地形,微微一笑,说道:“这个战场还是太狭窄了,施展起来,也许会出现一些意外,结果并不会完全如意。”
  格旺多杰此时却已经招手叫来几个传令兵,将曹玮的战术一一分配了下去。
  此时,在朱雀军团先重骑兵、后轻骑兵的冲锋下,吐蕃骑兵正面的军阵节节败退,整个阵形被冲得稀稀拉拉的,并且如邓崇轩所想要看到的,整个被切成了两段。
  当然,这也是曹玮早就预料到和格旺多杰如今想要看到的局面。
  宋卫府虽然远无法和祥符国的安全部相比,但一些寻常的祥符国机密还是能够打探到的。
  曹玮此行担负着赵普和曹彬交待的重任,不管是宋卫府,还是军中探子,在情报方面都要不遗余力的配合曹玮,所以关于祥符国各个军团编制和兵力配置情况却是瞒不了曹玮的。
  在朱雀军团来到黄河北岸的景泰县时,曹玮便已经知道,格旺多杰要面临祥符国一个营的精锐重骑。宋国也有自己的重骑兵。所以曹玮对这个兵种并不陌生,他也有自己的看法,在他看来,这个兵种从全局来看毫无用处,它既冲不破宋国禁军大军超过万人以上步兵的坚固方阵,面对着辽国、吐蕃的轻骑,它更是笨重得可笑。它永远追不上辽国和吐蕃的骑兵,而你所要做的,就是不断的引诱它们追赶,反正它绝对不可能追上你,然后在这种情况下,再用弓箭一个个的将他们射死。尽管吐蕃骑兵并不是人人都能如宋国的步军一样拥有可以射穿一切盔甲的劲弩,但是提前聚集这么一群射手,也并不困难。而重骑兵的出现他刚好可以提前知道。
  不过,曹玮不得不承认,重骑兵若是使用得当却可能收获奇效。比如在一个空间压迫的战场上,这一个营的重骑兵冲阵的威力,在有些时候足以改变整个战局。
  所以他劝说格旺多杰选择了此处为战场,并且按照他精心策划布下了陷阱,等待着朱雀军团的到来。
  一切果然如他所预料的那样,当祥符国大军开始冲锋之后,即使以阵形队列整齐出名的祥符国军队也难以一直让阵形保持非常严整。这主要是尽管祥符国大军的重骑兵所骑的战马皆是精挑细选出来的良马,但是战马一旦开始疾驰马的优劣、骑兵的骑术,马上就区别开来,一部分重骑兵冲到了前面,另一部分则落到了后面,而开始时他们身后的轻骑兵还努力维持着队形,但很快,他们发现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况且,在重骑兵深深的切进吐蕃骑兵的正面军阵,冲乱了吐蕃骑兵的阵形后,这种克制似乎也已经没有了意义。在身后那一声声的富有节奏的战鼓声的催促下,轻骑兵们轻易的便将重骑兵甩到了身后,他们只剩下一个松散的队形,追击着眼见着便要陷入慌乱的吐蕃骑兵。
  但是,在轻松的“击溃”了吐蕃骑兵正面的军阵后,朱雀军团的前军才发现,在吐蕃骑兵正面军阵的后面大约两里处,居然还有一支严阵以待的军阵,许多的吐蕃骑兵便是向这个军阵的后方逃去。阵形已经变得混乱的祥符国骑兵已经无法重整他们的队形,杀得性起的轻骑兵也来不及等待被他们抛在后面的重甲骑兵,在他们的营长、连长、排长的号令下,端起长枪,再次杀向这支人数大约在两千骑左右的吐蕃骑兵。
  但这一次,这些祥符国大军的冲锋,仿佛撞到了一面软墙上。
  这支吐蕃骑兵全部骑着快马,还带着劲弓利矢,他们且战且退,将这些冲到最前面的祥符国骑兵再次分割开来,包围起来,用弓箭射杀。
  虽然朱雀军团的轻骑兵都是训练有素的马上格斗战士,但是大多数时候,他们接触不到这些攻击他们的吐蕃骑兵,若非他们身上的板甲防御极好,又是低眉护面头盔,面对着吐蕃骑兵这近距离下几轮箭雨,便已经损失惨重。
  第941章 骑兵大战(中)
  但是,在这种打击下,朱雀军团依然不可避免内部开始混乱。
  然后,他们发现,在他们的身后,不知何时,竟然燃起了烟雾。这遮蔽了他们的视线,再也不能看见身后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其余的吐蕃骑兵的军阵也开始了移动。他们的两翼各分出一支骑兵,从两翼杀向那些落在后面的朱雀军团重骑兵与轻骑兵,而先前已被“击溃”的正面军阵的那些逃向两翼军阵的吐蕃骑兵,也再次聚集起来,直接反冲向朱雀军团的中军骑阵。将冲锋的朱雀军团前军分割包围起来,并且将之与朱雀军团中军的联系割断,以优势兵力尽快歼灭朱雀军团的前军,再加入与朱雀军团中军的战斗。
  而在一片混战中,这样的调动,本就不易被朱雀军团将领觉察的。况且吐蕃骑兵还有意识在他们的阵后点燃早已准备好的干草,身后的战场被浓烟笼罩,让朱雀军团将领完全看不清楚战场的变化。
  但是,就在所有的吐蕃骑兵将领都以为一切都在控制之中了的时候,曹玮脸上的肌肉突然间崩紧了。
  他知道这一刻才是最紧要的时候。
  果然,他看见了两名传令官正穿过浓烟,从吐蕃大军两翼军阵疾驰着向他和格旺多杰跑来。
  便在吐蕃大军燃起浓烟的那一瞬间,邓崇轩也下令挥动了令旗,让朱雀军团的两翼同时向吐蕃大军发动了进攻!吐蕃大军的两翼倾刻间陷了入艰苦的混战。
  曹玮知道此战最终还是不可能如此轻易的帮助吐蕃人战胜祥符国朱雀军团,取得最终的胜利。
  如今,在战场的局部地区,双方各占优势,也各有劣势。吐蕃大军在曹玮的指导下分割包围了朱雀军团的中军前军。但邓崇轩显然也不是就说易于之辈,眼光毒辣且又能够在最恰当的时候抓住时机。他在吐蕃大军的两翼部分人支援中军正好在最薄弱的时候,下令让朱雀军团两翼发起猛攻。
  而且不到最后一刻,吐蕃大军重新聚集的正面军阵与朱雀军团的中军阵之间则是胜负难料。此外,在浓烟的干扰下,邓崇轩和王超固然看不见他们前军的命运,但浓烟之后的吐蕃大军第二军阵,也无法看见他们的第一军阵的情况。
  但直到此时,曹玮和格旺多杰依然坚信他们胜券在握。他们将快速的歼灭已成困兽的朱雀军团前军,然后支援他的其他军阵,从而赢得这场野战的最终胜利。
  在邓崇轩的原本计划中,吐蕃大军中间被重甲骑兵冲锋造成混乱之后,再出动朱雀军团两翼的轻骑兵趁势先以快弩大量射杀吐蕃骑兵,但是他们面对的是因兵力调动变的虽然薄弱,但却依然严阵以待的吐蕃大军两翼。
  朱雀军团一万骑兵,两翼各两个骑兵营,人数为各两千五百名轻骑兵,由两个骑兵旅旅长统兵,中阵是由重骑兵营一千人为前阵,后面三千轻骑兵为主阵。
  此时两翼的旗手举着旅长旗来到两边两个旅长身边,另有通信旗手将红色的三角旗斜斜前指,五个短音接一个长音的前进号声中,两翼骑兵同时策动马匹开始前进,旅长需要准确的判断距离,保证在冲锋的最高速与敌交锋。双方这时候与敌方间隔一里半左右,他们要保持慢步到两百步左右,两百步距离的冲锋是他们最熟练的科目,难度只在于在速度渐渐加快的情况下如何保持密集阵型。在严格训练下,朱雀军军团任何一个骑兵营都已经能发动最远三百步距离的接近和冲锋。
  战马缓缓前进,四名插着背旗的骑兵营营长越出阵列,来到队列右侧前方五步,他们使用带三角小旗的骑枪,树立在头顶让后排的部下也能清楚的看到位置,这些营长不时转头观察旅长的位置,其他前排骑兵则观察各自营长位置,控制着自己的马速,整个骑兵阵列平直的往吐蕃骑兵推进。
  里许外的吐蕃两翼响起喇叭声,虽然为了隔断朱雀军团中军重骑兵,两翼部分兵力调了过去,相比中军薄弱了一些,但那也只是相比吐蕃人自己中阵薄弱,他们两翼的兵力人数依然是朱雀军团两翼骑兵的近两倍。
  两翼双方都是轻骑兵,互相在冲锋中的套路大同小异,比如主阵还没有正式开始冲锋,双方都不约而同的派出游骑开始缠斗。不过,细之下还是有所不同——此时朱雀军团派出的游骑开始往两边退开,让开中间的位置,而吐蕃骑兵游骑散兵则直接往朱雀军团骑兵大阵冲来,试图骚扰这些列阵前行,且速度还未冲起来的朱雀军团。这些小队散往两翼,穿梭在阵前用骑弓射出轻箭。
  这便种战术和辽骑最常用的“拉瓦战术”有些类似,事实上是凡是游牧民族骑兵好像都会类似的战术,包括汉唐时的匈奴,后面的女真人、蒙古人都是如此。这种战术对于作战意志弱,纪律意识差的部队可以说是要命的,甚至用起来无往而不利——他们运用时一般动用一个五百人队,形成一道宽大的弧形散兵阵线骚扰敌阵,引诱敌军离阵或动摇,后阵的集群则寻找对方薄弱的位置进行集中冲锋,进而引起敌阵全体崩溃。
  但正如年前辽军与祥符国大军在石砰谷那场举世震惊的大战时一样,吐蕃骑兵以往都很有效的骚扰此时却更像是一种捣乱,朱雀军团骑兵第一排的马匹在头上用皮甲做了面罩,胸前有放箭布帘,能抵挡射入角度较小的轻箭。总共只有有五六匹马被射伤,第二排的持长枪的骑兵迅速上前填满。
  而朱雀军团游骑的尽力牵制也限制了对方的发挥,两翼各两千五百骑兵迎着骚扰的轻箭继续推进。
  平缓的速度带起杂乱的马蹄声,双方接近到三百步,两个骑兵旅长的军旗再次前倾,号手吹出第二声前进号,两个旅长轻轻夹马腹,战马轻轻跃动,开始慢跑。骑兵指挥不同步兵,可以站在后方指挥,但骑兵却要冲锋在前,要带着一边冲锋,一边指挥。
  两个旅长对那些远远飞来的轻箭毫不理会,一边跑动一边左右观察着自己这一方的阵列,此时他们麾下各两千五百名骑兵都开始慢跑,满目皆是涌动的马头,队列前排的营长都有效的控制着队伍,阵列没有因为骚扰而混乱。缓坡上的马蹄不再是杂乱的声响,密集的蹄声慢慢汇成隆隆的声音,在旅长和营长耳中如同仙乐。
  双方相距很快只有两百步,因为对进的原因,两个旅长当做只有一百余步,平整的阵列如同一道移动的马墙,面前吐蕃骑兵的散兵游骑兵已经没有多少机动的空间,在密集的骑兵面前退去。
  吐蕃骑兵的武器大多是长枪大刀,也有用狼牙棒和刀棍的,这个时候从远处看去阵列看上去也算严整,此时也在开始慢跑。
  两翼两个旅长热血上涌,大吼一声:“三速!”
  又一声前进号,旗手将旅长旗转圈后前倾,四名营长大声发令,三角旗枪再次前倾。朱雀军团两翼共五千骑兵听到号音,同时打马加速,隆隆的马蹄声如同天边由远而近的奔雷。
  骚扰的吐蕃游骑无人敢挡兵锋,纷纷逃到两侧,用弓箭对准两翼乱射,两翼的祥符国大军被射翻数人,但这点损失对于整体骑兵大阵没有丝毫影响。
  双方大军终于接近远程弓箭射程范围之内,简单的说均是在奔跑的战马上向彼此射箭,只不过相比吐蕃人的弓箭的凌乱,朱雀军团轻骑兵的快弩每次都是齐射,而且是四连发,再加上朱雀军团盔甲比吐蕃骑兵的强了不是一点半点。这种种因素综合之下,双方相遇之前死伤比例可想而知——还未冲杀到一起,两翼吐蕃骑兵便死了近千人,而朱雀军团死了只是一百多人而已。
  吐蕃骑兵感觉到了这种差距,便想着早些冲到近处搏杀,所以每个骑兵都不自觉的便加快速度,但这样一来,马力不同,骑术不同导致的差距立刻显现出来,刚才还算整齐的冲锋队形便越拉越长,统领两翼骑兵的吐蕃将领并不是没有注意到这一点,但是远程攻击所带来的巨大死伤同样迫使着统兵将领想近早拉近距离,变成近身肉搏。
  而相比吐蕃骑兵两翼已经前后凌乱的队形,朱雀军团两翼的骑兵队形也只是比开始稍微变得凌乱了一些。
  此时,对进之下,双方距离转眼只剩下最后百步,只需要短短数息时间。
  “冲锋号!”两个旅长迎着刮面刺骨的寒风大喊,旅长身边足足四名号手吹响嘹亮的号音。四名营长将自己的黑色旗枪放平。
  “杀!”
  祥符国大军骑兵按军例集体一声大喊,第一排竖立的长枪齐齐放平,紧接着是第二排的长枪。吐蕃骑兵也发出号角声,他们同样放平长枪、举起大刀,双方都开始了最后的冲锋。
  第942章 骑兵大战(下)
  马蹄带起的泥土草屑四处飞扬,双方加起来数万骑兵奔腾产生的震动连大军后方指挥架上邓崇轩和寇准都能感觉到。但后方指挥台上邓崇轩目光依然在中间那团看不清楚的烟雾上,眉头紧紧蹙起。
  对寇准来说,轻骑兵对冲比刚才重骑兵直接豁出一条路的过程,让他感到更加震撼,他甚至都不由自主的张大着嘴,眼睛一瞬不瞬的睁着,屏住呼吸等待碰撞的一刻。密集的阵形让双方都无路可退,也没有丝毫躲避的空间,杀人和被杀只在马身交错的一瞬间,这时的个人战技和骑术已经毫无作用,战士的勇气在骑兵战中得到最大的体现。
  迎面而来的吐蕃骑兵此时已经没有多少阵形可言,他们刚刚来得及逃脱远程攻击的恶梦,以为可以好好厮杀报仇时,却发现他们没有阵形的冲锋,而面对的对手依然保持着严整的冲锋阵形。这中间区别之大很快就体现出来了。
  吐蕃骑兵面前密密麻麻的长枪的威胁下,一些马匹不顾骑手的控制往侧面斜向跑去,但斜向同样是潮涌而来的祥符国大军骑阵,他们阵型便变得越加散乱,这样一来吐蕃人因为已经没有了严整的队形,朱雀军团的战马眼前便没有类似密密麻麻长枪的威慑,不会不顾骑兵控制往侧面去。
  不过,在最后急速的奔跑下,朱雀军团骑兵阵列终于还是不可避免的开始出现曲线,但短短的距离还不足以影响阵型的完整。
  相距五十步,马速升到最快,双方以每秒二十米左右的速度接近,最前排的朱雀军团骑兵无不满脸涨红,双眼圆睁握紧手中铁枪,枪头对准对面的吐蕃骑兵,本来跑在最前面的吐蕃骑兵也是满脸凶悍,但他们中此时看清对手那严密的几乎没有多少缝隙的阵形时,却也终于有些慌乱——他们本来人数比对方多,可是如今的结果反而是他们每个人要面对至少两支长枪的攻击。
  吐蕃骑兵前排仍有人在试图射箭,一拨骑弓射出的轻箭嗖嗖飞来,一百多名祥符国骑兵被击中,因为良好的盔甲防御,所以只有十几人跌落马下,短短距离转眼即逝。
  “杀!”祥符国骑兵阵同时爆发出嘶声力竭的最后一声吼叫。
  轰!
  两股马匹的洪流迎面对撞,无数折断的枪杆和刀刃的断片飞舞,折断声和人马碰撞连绵不绝,枪刃与铠甲摩擦的声音让人牙根发酸,避让不及的马匹互相撞得骨头碎裂,一些马匹被撞得飞起,一些则带着骑手倒地,在地上拼命翻滚。
  最后时刻,朱雀军团骑兵的坐骑也不听话的往左稍微偏开,不过这是正常现象,却没有让马上的骑兵长枪偏离太多,每个第一排的骑兵始终死死盯着迎面而来的吐蕃骑兵,降低自己身形,在双方轰鸣的蹄声中交错而过。
  人仰马翻,鲜血四溅,士兵们的嚎叫,战马的嘶鸣,还有此起彼伏的爆炸声,伴随着鼓角声,这一切,没过多长时间渐渐的全部笼罩在由南面飘来的浓烟中,在战场的两翼,完全陷了一场昏天黑地的厮杀中。
  在寇准眼中两翼的轻骑兵对冲实在是太震撼了,但实际上中军正面的战场比起两翼来要更加的惨烈。先前一触即溃的吐蕃中军骑兵,此时却变得凶狠无比,他们的兵力看起来也要更多,此时与已经减慢速度的重骑兵们缠斗在一起,人数上数倍让他们也并不稍露下风。
  后方指挥车架上,只有邓崇轩、寇准和各类指挥通信兵,两边除了邓崇轩的五百亲兵之外,还有一千骑兵作为预备队一直没有出动,带队的正是昨日刚立下大功的常破刀。只是被常破刀所救的曾国勇早已按捺不住,提了一杆大枪随中军冲了出去,与吐蕃骑兵战到一起,表现得极为勇武,寇准看着他在敌军之中左突右驰,往来如飞顷刻间便杀了七八名吐蕃骑兵,忍不住赞道:“曾国勇真是将门虎子。”
  不远处的常破刀却是不以为然的撇撇嘴,心道:“此又何足道哉!”
  眼前打得难解难分,但是邓崇轩始终不肯将常破刀带领的一千骑兵投入战斗,反而让他们留在身边观战,这让常破刀心中心急如焚,甚至已是生出一些不满来,只是不敢明言。
  寇准并非手无缚鸡之力的文弱之人,虽然没有修炼内功真气,但是在叶尘的要求下,最基本的身体锻炼和骑马操弓却是认真学习练习过的。
  并且因为他聪明好学,说其弓马娴熟绝非饰语。另外,在叶尘有意督促指点下,寇准是熟习兵法的。战斗开始时,他尚有些紧张,一些战局的细微变化他亦很难分辨,难以判断哪些是稍纵即逝的时机,哪些又只是战斗之中出现的平常之事,但是战斗进行到此时,寇准却早已变得从容冷静,虽在细节之处仍不可能一眼看穿,但是整个战局的变化,却已经清晰的印在了他的脑子里。
  “寇大人,你说那浓烟之后有什么?”邓崇轩收回望远镜,突然执鞭指了指他们的正南方。
  “必是吐蕃人的陷阱。”寇准不假思索地回道,“吐蕃人定是设了伏兵,困住了中军的前军。”
  “寇大人果然目光如炬。”邓崇轩目不转睛的望着那些浓烟,突然喝道:“常破刀,你认为吐蕃人为何要燃那些浓烟呢?”
  常破刀被他问得一怔,才说道:“回禀军团长,属下认为必是因为他们利在乱战!”
  “为何利在乱战?”邓崇轩突然转头看了常破刀一眼。
  却听常破刀又说道:“属下猜测是因为吐蕃人的伏兵并不多,格旺多杰必是怕盖朱城丁旅长乘机出城,内外夹击,因此不敢带太多的兵来。他要的是利用这浓烟,让我们不知虚实,断绝联系,各自为战,然后他才能各个击破!”
  邓崇轩赞道:“不错,所以咱们要尽快攻破一个缺口,左、中、右,无论哪个,只须成功,便能取得主动,吐蕃人的算计便会落空。”
  说到这里,邓崇轩或许是觉得时机已到,突然提高声音,说道:“常破刀你以为你带一千人就能攻破一个缺口?”
  不等常破刀回答,邓崇轩又说道:“吐蕃皆百战之诱,骑术精湛,以骑对骑,攻其有备,多你这一千骑,未必便能于轻易取胜。况且我们攻其左,吐蕃人未必不能救其左,而我们攻其右,吐蕃人未必无力救其右。”
  邓崇轩轻击马鞭,又说道:“兵法说,出其不意,攻其不备。常破刀,你说吐蕃大军此时,最无备的是何处?”
  “军团长是说?”常破刀的眼睛亮了。
  “你个白痴,此时才明白。若不是担心你不明白其中缘由,影响这一着妙计,本将都懒得给你说这么多。你看这满地的浓烟,还有这混战,便是咱们就这么走了,只怕也没人能看见。”邓崇轩瞪了一眼常破刀,才说道。
  “末将领命!”常破刀大声应道,转身面对他的一千骑兵,沉声喝道:“听我号令行事!”
  在一片浓烟弥漫中,原本在祥符国大军军阵最后面的一千预备队,消失得无影无踪。
  黄河南岸,吐蕃两万五千骑兵与朱雀军团一万骑兵的激战已经持续了两个多时辰,在战斗开始之时,曹玮本以为他可以回营从容地的吃上一顿中饭,但是现在他已经在心里悄悄地将中饭变成了晚餐。吐蕃骑兵战力没有让他失望,但是朱雀军团所表现出的战力让他吃了一惊,他虽然在这些天根据宋卫府和军部探子所提供的去年宋国、辽国与祥符国几次大战情况,以及最近吐蕃人与祥符国战事过程,对祥符国军队战力有了一些判断——他原本以为只要战术得当,两万五千骑兵对付祥符国一万骑兵足够了。这已经算是对朱雀军团给予了相对很高的定位,但是他毕竟没有亲身经历过,所以最终判断还是出现了差错。
  祥符国大军的战斗力超乎他的预料,即使到此时,他们仍然没能如预期的吃掉已陷入包围中的朱雀军团前阵。最大的变数,或者说最出乎他意料之外的事情发生了——祥符国地骑兵,不管是重骑兵,还是轻骑兵竟然本身还是一名合格的步兵。他从没有见过骑兵还精通熟练步兵战阵的厮杀。但这件事情就在他眼前发生了。
  朱雀军团前阵善于应变,他们原本都携带了弓弩,负责统帅前阵的王超在发现自己中了计,而明白吐蕃骑兵的意图后,很快他们找到了应对之策。他一声令下,甚至不等他下令,在那些低级武官的指挥下,所有骑兵纷纷下马,以战马、重骑兵居外,轻骑兵居中,组成了一个个的步兵圆阵,用强弓快弩与吐蕃骑兵进行战斗。
  在叶尘一力倡导下,军枢部年初组织第三次军队改革中要求每个骑兵都要首先是一名合格的步兵。
  第943章 狭路相逢勇者胜
  为此整个春天九大军团骑兵都在训练步兵战阵,当时有很大一部分骑兵只是碍于军令不得不训练,但是心里面却一直很不以为然。然而,此时的好处终于体现了出来。
  吐蕃骑兵面对这些结阵而战的祥符国“步军”,战斗再一次变得艰苦起来。开始时只是一个个的小圆阵,然后在王超的组织下,小圆阵开始互相声援,有意识的互相靠拢,最后变成了几个难以啃动的大阵。
  曹玮当然认识王超,他神色感慨的看着王超,但毫不犹豫的对旁边格旺多杰说道:“此人叫王超,是朱雀军团副军团长,只要射杀他,这些人没了主心骨,便会不攻自破。”
  格旺多杰如今对曹玮极为信服,当即便吩咐下去,组织十多个神射手,专门招呼王超,王超身边亲兵虽然拼死护卫,王超本人武功也不弱,但最终大腿上挨了两箭,失去行动之力,被亲兵护在战阵最中间,跌坐在地。已经难以指挥部队。
  但是,没过多久,曹玮和格旺多杰的脸色越加难看了,他们甚至都从对方的眼中看到了一丝惧意与忧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