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云渺此刻不在府中,也不知他是去哪里了。
他此刻在做什么,这已经不是她所关心的了。
她关心的是这朵紫花的来历,以及他为何要隐瞒着她?
能被他隐瞒着的事,应该不是小事。
颜天真走到了房门外,才想推门入内,抬起手的那一刻,却顿住了。
就在这一刻,她又想起了另一件可疑的事。
云渺手腕上的那一处伤口,是新伤,应该就是最近这两三天留下来的。
伤口斜长,是被利器割伤,他说,是跟伶俐练剑的过程中不慎被划伤的。
这话听起来是没有什么问题。
但——他脚底板的伤都还没好全,虽然走路是不成问题,但也不至于上窜下跳地去练剑吧?
那她真要怀疑他是不是属猴子的,如此好动。
手腕上有伤也就罢了,关键是他这两天脸色还不太好,一点都不红润水嫩。
该不会是他身体出了什么毛病,不敢告诉她?
桩桩件件可疑的事情叠加,让颜天真忍不住想要求证。
于是乎,她转了个身,朝着凤伶俐的住处走去。
伶俐说不定知道些什么。
这小子最听他的义父的话,他义父说什么就是什么,但好在这小子城府不深,想必很容易套话。
……
位于摄政王府南面的院落,供南旭国的众人们暂时居住,凤伶俐的屋子就在走廊的最后一间。
此刻,凤伶俐正在屋子内端详着一本剑谱。
在武功方面,他十分愿意用功,他对武学的追求几乎没有止境。
他看剑谱正看得认真,忽听房门外有脚步声响起,来人竟然敲也不敲他的房门,直接就将他的门粗鲁地拍开——
“啪。”
发出一声脆响。
凤伶俐抬眼的那一刻,有些怔。
来人正是颜天真,此刻那张漂亮的脸孔紧绷着,彰显着她不悦的心情,再看她右手拿着一把戒尺,正有一下没一下地轻轻击打左手手心。
这样的阵势,顿时让凤伶俐疑惑,“义母,你做甚?你怎么拿着戒尺?”
戒尺,通常是学堂里夫子拿来打骂不听话的学生所用。
颜天真面无表情地走到他的面前,道:“起身。”
凤伶俐虽然不解,却还是依着她的意思起了身。
而就在下一刻,颜天真又冲着他低喝一声——
“跪下!”
这一声低喝,可把凤伶俐吓得不轻。
“义母,我是做错什么了吗?”
凤伶俐回过神之后,便是一头雾水。
今日的义母太反常了,也太凶悍了。从前可没见她这样发脾气。
“你做错了什么,还用我说?”颜天真冷笑一声,“我已经打过你义父了,接下来就要打你,你们俩人合起伙来欺瞒我,我若是不教训你们,以后在这个家里还有地位吗?你既然喊我一声义母,我就有理由训你,你接不接受。”
凤伶俐闻言,脸色有些不好看,“义母,你若是想打我就打我吧……你可别打义父了,他身体本来就不好,你怎么还能打他?你要是生气了,拿我发泄就行了,我不会有什么怨言的。”
颜天真听着凤伶俐的话,心中一沉。
云渺那个家伙果然有事隐瞒着她。
他定了定心神,努力不让自己的神色有什么异样,继续跟凤伶俐套话。
“你义父他身体怎么会不好?我看他的体格健朗得很,他当初跟我定情时就承诺过我,将来对我不能有任何欺瞒,若是他做错了事,我可以打骂他,你又不是不知道义母我一向彪悍,我还嫌打他打轻了呢。”
“怎么可以这样!”凤伶俐难得朝颜天真大声说话,“义父什么都让着你,你就这样对他?他不就是隐瞒了病情吗?又不是去寻花问柳,他身子骨不好,你不照顾他也就算了,居然还对他动手,你太过分了?还要我跪你?不跪!”
“你这小子,还跟我来脾气了呢你!”颜天真心情沉重,面上却还要装作气恼,扬起了手中的戒尺,“你就不怕我抽你?”
“抽就抽!”凤伶俐的声线依旧没有压低,“看在你是我义母的份上,你抽我,我不还手,可你若是打完了我再去打义父,我就该好好思考着,这声义母究竟喊得值不值!”
眼见着凤伶俐也生气了,颜天真的神色有所缓和,再次开口,语气心平气和,“好,我谁都不打,只要你将你们所隐瞒的事情全告诉我,我就原谅你们这一回。”
凤伶俐闻言,有些不解,“你不是已经全知道了吗?”
说到这儿,像是忽然想到了什么,他微微一惊,“义母,你……你该不会是来套我话的吧?”
“现在才明白过来,已经晚了。”颜天真走到了桌边坐下,将手中的戒尺扔在了桌上。
“说吧,继续骗我也没有什么意思了,我猜到云渺或许是身体不好,我先是去问了肖梦,肖梦不会撒谎,她的回答让我心里起疑,之后我想到了来问你,我也只是前来试探试探,想不到还真就试出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