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瑾昱:慢走不送。
啊啊啊修了修了修了,小可爱们返回来看看啊,十九章结尾也修了,表哥不背锅了qaq
来啦~
红包包继续嗷
以订了婚的名义躲避大选,作为入选了却不想进宫的女子来说,是一个最妥当的法子,只要操作得当,又不是非入选不可的什么人物,一般上面都会睁一只眼闭一只眼放过去。
蔻儿告诉了哥哥,就是因为哥哥是中书侍郎,如果他能够给大选命官透露个话,这件事就能办成了。
方令贺很不解,不是之前还好好的,怎么快到紧要关头突然就变了挂?和风千水定亲来逃避大选,陛下他最近做了什么惹了妹妹不快么?
任由方令贺绞尽脑汁去想,也不知道中间出了什么岔子,他特别为难看着自己妹妹,嘴一张,刚要说话,突然反应过来,妹妹她是不是还不知道……宣公子就是陛下?
这种事要告诉她啊!方令贺又一愣,转而想到,妹妹逃避大选,逃避的到底是宣公子还是新帝,或者说逃避的是后宫生活?再全面点,她都想逃避?
万一妹妹并不喜欢后宫,但是因为宣公子头脑一发热而进去,之后日子过得寂寥,他岂不是害了妹妹?
方令贺很快打定主意,同意了蔻儿的法子,派人去请风家表弟前来商讨此事。
秋后天气凉爽,日头也不烈,可偏偏风千水出了一身汗,匆匆赶到宜明苑来时,他额头上还在滚汗珠。
“令贺表哥!”他一来就对守在宜明苑中的方令贺大大行了一礼,抬起头来满脸欣喜,“蔻儿表妹同意了?”
风千水早在大选消息传来时就曾经托方令贺带个话给蔻儿,他可以与她订婚免去大选名额,但是话还没有递出去,蔻儿自己就想了个伤敌一千自损八百的法子,拖了这么久。他本都以为无望了,却不料临近了大选,居然山回路转,又有了希望!
“妹妹说的人选是千林表弟,为何千水表弟……”方令贺看见来人眼角一抽,暗觉不妙。
“此事由我出面比五弟要合适些。”风千水拱了拱手,轻声道,“还请表哥成全。”
方令贺叹息,他也很犹豫,顿了顿,决定先把话说明白了以免这个表弟期望太大落空后太过失望:“妹妹要的是假订婚,千水表弟可懂何意?”
“自然懂,”风千水很坚定,“表妹说什么,我自然照办,不过我也能够确定,只要表妹愿意真与我订婚,我自起誓终身不负表妹!”
方令贺眼神复杂看着眼前的表弟。这个表弟也算是个人中龙凤,从小头脑清楚理性而冷静,经商还是读书都没得说,而且性子又是个极好的,从小对妹妹就好,如果真能嫁给他,倒不失为一门好姻缘。
只是可惜了……
方令贺让开身,令风千水去后花园的石桌那儿找蔻儿。
蔻儿早就做好了准备,等千林表哥前来商量。然而来的表哥却出她意料,居然是千水表哥!
蔻儿一踟蹰,犹豫再三,问道:“千林表哥呢?”
千水表哥的心意她已经窥得一二,如今这种定亲的事情,她哪里敢请千水表哥来。千林表哥并无此意,兄妹相帮最好不过。但是他却来了……
“千林性子不稳重,我出面或许更好些。”风千水站在蔻儿面前,看着花树下坐在石卓旁的颦眉少女,按下心中所思,努力轻松着说道。
蔻儿眼神复杂看了千水表哥一眼。事到如今,她或许也只能做此选择了。
她斟了茶请表哥坐下,轻声道:“事情表哥都清楚,是蔻儿任性,此事要对表哥多加利用,作为补偿,表哥若有什么要蔻儿做的,尽管提出。”
此事最无辜的就是表哥,千林表哥好说些,千水表哥的话她必须提前把话说开,起码能够让千水表哥心态平和些,免去多想。
公事公办的话传到风千水耳中有种轻轻的刺耳。蔻儿之前与他说话,从来是亲近又随意,现在这般,大约是已经知道了什么。
风千水一撩衣摆坐下来,目视着蔻儿,无奈道:“蔻儿这是要与我生疏了么。”
蔻儿自从知道风千水的心意,就打定主意离这位表哥稍微远两份,请人定亲也请的是千林表哥,却不料千水表哥也会做出取而代之之事,她也只能认了。
就算如此,她也要把态度放明白,假的就是假的,她不希望因此让表哥多心。
“并非生疏,只是事本如此。”蔻儿轻声道。
风千水沉默了片刻,他视线落在微风中花枝头上摇摆着身躯的花,花瓣细若无骨却十分柔韧,总能调整好姿态去迎接秋风的拂过。
“我想要的,蔻儿并不打算与我,既然如此,我别无所求。”风千水的声音在微风中有些轻飘,“妹妹放心,我总是会配合你的。”
蔻儿有些不忍心,她也无奈此事却要让千水表哥来,只能起身认认真真给风千水行了一礼:“多谢表哥助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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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只是假的,但是造势是必须的。风千水一回去就把两个铺子的各种珍宝源源不断送往方家,对外提起方家,言辞间都是自己的岳家模样。
蔻儿这边影响到不大,知道她与风千水要假订婚的,不过兄长与她,父亲暂且都不知道,方家人自然也不知,且三个堂姐还在禁足,没有人跳出来给她惹事,过了两天,蔻儿觉着此事能成。
-宣瑾昱开始未有所查,只看见自己肱骨之臣好似有些心虚,加上暗卫来报,风家表哥动作频频,稍微一打听,就打探出来了一个差点气蒙他的消息。
什么叫做风家少爷和方家七姑娘早有婚约,入京只为定亲?什么叫做之前流言纷飞无法解释,才让别人误以为方七姑娘未有婚约?
宣瑾昱捏着奏章的手紧紧攥着发白咯嘣响,他特别怄气,发了狠想,如果蔻儿真的婚约,那也是与他!东珠珊瑚收了,字画书籍留了,雕刻打磨的手串也戴了,现在说要与旁人订婚?没门!
他不信这事方令贺不知道,等中书侍郎前来勤政殿时,他屏退了他人,似笑非笑道:“方侍郎,听闻你与外家的表弟关系甚是亲密?”
方令贺苦笑了声,拱手道:“回禀陛下,都是一家人,自家兄弟,关系还是比较近的。”
“哦,一家人。”宣瑾昱收敛了微笑,眸中一片冷清,上位者的威严不容置疑,他松开手中奏章,奏章落在桌案上的声音并不大,却在着安静的落一根针都能听见的寝殿中发出了不小的声音。
“就算是一家人,那就让他说话说清楚,不要言辞有失。”
勤政殿中服侍的黄门宫娥哗啦一下跪了一地,方令贺也不含糊,立即跪了下去。
宣瑾昱挥了挥手,黄门令带着一众宫娥黄门低着头退而出殿,小心拉上了厚重的殿门。
勤政殿中只有君臣二人,宣瑾昱看了还跪在地上的方令贺,冷淡道:“起来吧。”
方令贺起身,垂手低头立于殿中,恭恭敬敬道:“是,陛下,臣会妥善处理此事的。”
宣瑾昱不欲与风千水深追,毕竟是蔻儿的表哥,他若是过了,只怕她脸上无光。点到为止,都是聪明人,知道怎么办。
“方侍郎,方姑娘在家中,可有说过什么?”解决了风千水,宣瑾昱更心平气和了,有时间来想想,这一出到底是怎么发生的。
他问方令贺,方令贺也还属于不太清楚的。前些日子还好端端的,突然就要定亲,他开始还以为是蔻儿和陛下之间有了什么龃龉,但是看一看陛下比他还一头雾水的样子,他就更不知道了。
“回陛下,臣也不甚清楚,只是……”方令贺想了想,索性把问题抓到了最初他问过妹妹的那句话,他说道,“舍妹从小在家母的教导以及外祖母的教导下,从未有过入宫为妃的念头。”
方令贺越说越快,索性继续道:“而且陛下可能不知,因为宫妃入了宫就不再是自己,一身寄托具在陛下,犹如浮萍菟丝花。且宫规大犹天,除了陛下还上有太后太妃,下有宫妃御女,层层重压之下,舍妹对于入宫,可谓避而不及。”
宣瑾昱沉默了下,轻声道:“朕的确不知。”
他所见到的蔻儿,是洒脱而狡黠的,有着一身凛然正气,以及铮铮傲骨。蔻儿在他的面前就像是太阳下的花,耀眼而夺人心弦。
他满心欢喜想要把这心尖上盛开的花朵挪到自己面前,却未曾想过,把一株太阳下生长的花移到阴暗潮湿的地方,这株花是否还能盛开如斯。
短短一瞬,他想了很多,半响,宣瑾昱敲了敲桌案,认真对方令贺道:“方侍郎,朕有句话,托你转述给方姑娘。”
“是,陛下请讲。”方令贺拱了拱手,恭恭敬敬道。
宣瑾昱目光落在宫殿梁柱上浮雕的盘龙卧云,嘴角微微一勾,他不疾不徐道:“告诉她,入宫之后什么都不必担心,朕会给她扫清一切障碍,让她像未嫁时轻松自如。”
第二十一章
蔻儿本以为,以哥哥在新帝面前的得用,除了她名字这事应该会好办,她已经悠哉悠哉准备打点行礼躲回襄城去,不料方令贺却派人来请了她去他院中,背着手看着她长吁短叹,低落的告诉蔻儿,定亲一事已经被人知晓是虚假,命官并不许有此舞弊行径,且她是早早入了贵人眼的,自然不会删她名字。
蔻儿听了,只当这个贵人就是亭太妃,她甚是失落,只觉这种事全是她一时失察导致的。
大选现在是必须要去了,只是是否会被选进宫,蔻儿也悬着心。她身为天子近臣的嫡妹,新帝哪怕为了拉近与臣子的关系,也有可能留了她封个位份。她现在只能盼着,到时大选宫中贵人对她之前传出的流言蜚语在意些,能够免了她入选。
方令贺还记得自己的任务,把陛下要他带的话翻来覆去了几遍,斟酌了下,用更含蓄的方式说道:“妹妹,陛下与我说过此事,他让你安心即是,无需烦恼其他。”
蔻儿微微一愣,揣摩着来自陛下的意思,她想了想,觉着大概这是新帝看在近臣的面子上,给她提前发放的通关令。
她不由苦笑,这种时候,她真的是一点都不想要这种体恤。
风家表哥那儿她无法出去,只派了人去送了封信,言辞恳切就着此事道了歉。她很快也收到了来信,风千水避重就轻安抚了她一番,更多的话却是没说。
她有些怅然,知道以前亲密的兄妹关系,在她和风千水之间,再也回不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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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选之身,足不得出,秋凉后许多花树上的花也败谢了,方府没有可以起玩耍的人,阿馋这些日子也未曾来过,蔻儿别的做不得,只能强行平静下心来在屋中看书。上回她出去买回的书早就看完,之前阿馋带了几次来的书也已经见了底,她没了可看的书,又无可以说话的人,性子就耐不下了,忍不住去问哥哥,为何阿馋也不见来玩了?
她与阿馋玩的好,之间并无宣公子什么事。他虽然戏耍了她,但是阿馋小女孩儿,又怎么会知道这些,每每前来都是玩的尽兴开心,没有一丝阴霾。阿馋不像是不喜她,怎么就会突然不来了呢?
方令贺自然知道,蔻儿待选之身,安华公主就不能随便上门来玩,稍微避嫌也是该的。他委婉道:“阿馋姑娘不便前来。等过些日子就好了。”
蔻儿心里却凉了。过些日子,她岂不是就已经进宫等选了,阿馋又怎么来与她玩?
只怕是宣公子不喜她与妹妹接触的搪塞之词吧。
真是不知一个男人前一刻还花了心思来讨好,下一刻就消失的无影无踪的,到底是哪里有病!
蔻儿看着一房宣公子送来的珍宝就嫌烦,索性全收捡了起来藏之暗格,眼不见为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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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选还有不过十天,并不知道自己哪里有病的宣瑾昱这几天通宵达旦忙完了朝中正事,挤出了时间,招来工部能人巧匠,做了两个大书架放在寝宫之中,上面填满了他近些日子派人搜集到的闲情话本,杂学游记。
他还凭借着阿馋描述的宜明苑的模样,殿内令人做了不少手鞠添置,外头添上了秋千,修了个竹亭,又派人移来了不少盆花果树,大概在蔻儿入宫时,就多少能有些宜明苑的味道了。
以后这里就是蔻儿一辈子的家,他想要她舒舒心心,尽量有些熟悉喜爱的物件能转移她对陌生的恐惧。
他想过,阳光下的花不能生长在阴暗的地方,那他就把着阴暗变作阳光,让她肆意生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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距离大选还有七天时间,方家大太太携了方令茹登了宜明苑的门。她是当家太太,又是长辈,宜明苑底下丫头不敢拦,立即去通禀了蔻儿。
蔻儿得知大太太携了本该在禁足中的方令茹来,起初猜测是为了求情请她说话放了三位堂姐出来,三人在廊下小桌坐了片刻,大太太与她寒暄了片刻,才状似不经意的提起:“之前你姐姐胡闹,现在反思了过错,非要来和你道个歉。”
在大太太的示意下,方令茹起身对蔻儿伏了一伏,细着声道:“之前姐姐们做错了,还盼着妹妹能原谅姐姐一二。”
蔻儿只看着她,眸中透露出一丝好笑。
这倒奇了怪了,禁足了近半个月也未曾来与她说软话,这个时候来,她可不觉着是方令茹想通了。
“茹姐姐说笑了。”蔻儿侧过身避开了她那一礼,礼仪周全话语柔软,却没有提原谅半个字。
方令茹有些急了,她脸上浮起焦虑,看着大太太。
大太太眼光闪了闪,柔和着看着蔻儿,轻叹道:“我方家独你一个女儿是命好的,可怜你姐姐们,已经及笄,尚未定下人家不说,还……遭了这番罪,伯母是掌管方家的人,看着方家的女儿们,伯母心里头难受啊。”
蔻儿但笑不语,只听着并不接话。
大太太见蔻儿怎么都不接招,只能憋着气从袖中拿出来一封花笺,含着笑道:“这是明城长公主派人送来了帖子,说是三日后在落檐坊的公主府举办海棠花宴,她听闻你喜花,特意邀请了你去。”
蔻儿看着那份带着花香的信笺,这才了然大太太这是打的什么算盘。
长公主在这个时候举办所谓的花宴,只怕是想与大选的秀女们过过眼,来的宾客估计都是名单内的仕女,都是有身份的人家。大太太这是想给自己女儿搭个梯子往上爬。
不出她所料,大太太又道:“我看了,你一个未及笄的女孩儿没有长辈带着怎么成,我定然是要带着你去的,只是独你一个到底不美,不如喊了你姐姐陪你一同做个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