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除了他,还有谁有些本事指挥的动这些人?
李跃错了,即便没有他这个累赘,他也未必能够从他们的追击之中逃脱!
“你可知你是谁?”老者没回答他的话,而是反过来问了这话。
萧惟皱眉,“如今我已是阁下的阶下囚,阁下有话不妨直说便是!”不管眼前的人到底是何等身份,但将他抓来,目的无非是要利用他来算计长生!“何须在戏弄在下?”
“公子认为我们有什么目的?”老者还是不答反问。
萧惟沉声道:“萧某身无长物,能够让阁下如此大费周章的,无非便是长生长公主驸马的身份罢了,不过阁下或许要白忙活一场了,萧某虽不是什么大英雄也没什么大本事,但是绝不会让妻子因我而受罪!”
“哦?”老者笑了笑,没有一丝的笑意,“那不知公子打算如何不让长生长公主不因你而受罪?莫非打算在我利用你来要挟她之前先自行了断了?”
“有何不可?”
老者突然间变了脸,勃然大怒:“男子汉大丈夫,为了一个女人不要命像什么样?!你活着便是为了一个长生长公主吗?!”
萧惟眸光深沉了些,亦泛起了一丝狐疑:“本该如此!”
老者目光森严,“你可知你是谁?”
“你认为我是谁?”萧惟冷笑,双手握成了拳头,一丝莫名的不安不知道为什么的从心底涌了上来,他不安什么?眼前的人除了会威胁他们性命之外,还会给他带来什么危害?他有何好不安的?!“我自然是长生长公主的驸马,我妻儿的丈夫父亲!”
“不过是一个女人罢了!她能够嫁了你,为你生儿育女是她天大的福气!你何必如此看重?”老者道。
萧惟却笑了,满是讥讽,“感情阁下是被派来挑拨我们夫妻关系的?”
“萧惟,你可知你是谁?!”老者站了起来,“你可知你身上流着的是何人的血统?你可知你比所有人都要尊贵?!”
萧惟握紧拳头压下了那不该有的不安,嗤笑道:“难得阁下看重!”
不过是疯言疯语罢了!
老者这次没有当即反驳,而是盯着他看,看了萧惟汗毛倒立,浑身激灵,“可惜了……可惜偏偏长得向那个女人!”
萧惟没说话,沉着脸静待他说下去,他倒是想看看他还能说出什么挑拨之言!
“不过若你不是长得那般像那个女人,当年我们也就被萧煌拿一个冒牌货给糊弄过去了!”老者继续道,“好在老天庇佑,真的假不了,假的也真不了!”
“你与萧氏一族有关系?”萧惟道。
老者冷笑:“自然有关!若非萧氏当日背信弃义,你又何须背负萧氏弃子的污名?!”
萧惟眯起了眼。
“不过也好,若非萧氏背信弃义,当年这份血脉怕就要真的断绝了,萧煌那老子也算是为他老子恕罪了!”老者继续道,“记住,你没有欠萧氏一族的,是萧氏一族欠了你的,是萧煌父子欠了你的,你半生冠着萧氏的姓氏,更是他们萧氏一族的荣幸!”
“你到底是谁?!”
老者笑了,也没什么温度,“我们是什么人如今还不是时候告诉你,不过有一点却是时候跟你说清楚了,免得你将仇人当恩人!”
萧惟目光渗人。
“你不是萧氏子孙,亦不是什么萧煌跟儿媳妇扒灰之下的野种!”老者神色冷厉而严肃,隐隐还有种高傲之气,“你身上流着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
萧惟却笑了,像是听到了一个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笑的杀意森森,“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阁下不会想告诉我,我萧惟不是萧氏子孙,也不是萧煌跟儿媳妇的孽种,而是皇帝的私生子吧?”这世上最高贵的血统不就是皇家吗?他们是要污蔑他们兄妹乱。伦?“还真够新鲜的!阁下不妨仔细说说,毕竟这不仅可以将我们夫妻置之死地,还能够让整个大周皇族颜面尽失,说不准这大周江山都可以因此而易主!”
老者面沉如水,显然不高兴他这般说。
“不知道阁下的主人到底是谁,竟然有这般奇思妙想!”萧惟继续道,“真的想见识见识!”
“在你的心里,当今皇室便是最尊贵之人?!”老者怒道。
萧惟笑道:“本是如此,不是吗?”
老者没说话,只是眼瞳里面的温度一直往下降。
萧惟起步上前,很自然的,不经意的,“又或者,阁下可以跟我说道说道有谁比皇家还要高贵?士族?阁下话里话外瞧不上萧氏,应当不是萧氏的人,可你又对萧氏的事情,乃至萧氏不为人知的秘密都如此清楚,不是萧氏之人,便是萧氏的仇人,可奇怪的是阁下明明可以至我于死地的,却又出手相救,还一副恨铁不成钢的模样,阁下不妨直接告诉我,你到底是谁?”他一边说着,一边靠近他,“阁下对人寄以厚望之前,总得让对方清楚到底该如何才能够不让阁下失望!”
“你……”
萧惟没有给他说下去的机会,他说了这般多,为的也不是他的回答,从他口里说出来的话于他而言没有任何的用处,更是一个字也不值得相信,他何必听了扰乱自己的心神?他要的便是这般一个机会!一个逃脱的机会!
“将李跃带上来,否则我就杀了他!”
老者不知道是真的对萧惟没有防备还是被他的话给扰乱心神,最终被萧惟给制住了,不过除了被制住那一刻的激动之外,也再无过激的举动。
“将人带上来!”萧惟厉喝道。
旁边的人根本便没想到萧惟会突然出手,即便手上没有武器,但以他的手劲足以将老者的脖子给扭断,更何况,他们根本便不能伤他。
“呵呵……”老者却笑了,“好!好!好!”很高兴的样子,虽然也带着被挟持的愤怒冷意,“果然是李家的血脉,雷厉风行的时候从不手软!很好!很好!”
萧惟意念一动,但却没有去深思,这人说的每一个字都不可信!“马上将人带来!”他下了狠劲,“再不将人带来我便杀了他!”
老者脸色开始转青色,对着手下艰难地点了点头。
李跃很快便被带上来了,看着萧惟挟持这老者,错愕不已,“大……大哥……”脱口而出之后便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忙改口:“我……”
“过来!”萧惟没等他说完便道。
李跃也知道眼下不是说这些的时候,撑着身子走了过去。
“把武器都扔地上!”萧惟快速扫了李跃一眼,见他还能撑着便又对那些手下喝道,“带我们去马厩!”
老者示意手下照做。
萧惟挟持着老者,看向李跃:“你可还能走?”
“嗯!”李跃点头,弯腰捡起了一把刀用作防身,“我可以!”
“走!”萧惟没多说什么,挟持这老者与李跃走出了屋子,在众人带路也围困的情况之下到了马厩,“留下一匹马,其他的都杀了!”
李跃一怔。
“马腹捅一刀!”萧惟道,眉宇间阴气森森。
李跃明白他的意思,一般驯养的马匹便是放走了,只要主人召唤,还是会回来的,他们现在身在何处也不知,他有身负重伤,在逃走之前一定要断了对方的追击!“好……”他没杀过人,亦没有杀过马,甚至杀马比杀人更难,一刀下去,马惊叫,他甚至差一点死在了马蹄之下。
萧惟有些心惊胆战。
但李跃没有放弃,拖着重伤的身体将马厩中的坐骑一一解决了,就剩下了最后一匹。
萧惟看着他的脸色,便知道他已经到了极限了,“还能上马吗?”
“可以……”李跃说完,便爬上了马背。
萧惟挟持着老者,“都给我退远点!”
众人退开。
萧惟还没有马上放开老者,而是一路挟持着他走出了庄子,确定了前方没有埋伏之后,再将老者给拦腰扛起,往前面的众人砸了过去,丝毫不在乎是不是会将他那一身老骨头给砸碎了,便跃上了马背,与李跃驾马往前方奔去!
禁卫军来这里搜查过,也便是说这里还是在京城周边,只要一直往前走,便很有可能遇上找寻他们的人,而后面的那些人也未必敢冒险追过来!
“先生,你没事吧?!”
“没事!”老者站稳之后整着衣裳,脸色虽然难看,但是语气也不见得有多生气,他抬头看向前方已经消失了的两人,“收拾干净,撤!”
“那公子……”
“还没到时候!”老者道,“将信息送去长公主府!”
“是。”
也不知道是谁运气好了,这跑了没多久便碰上官府的人了,萧惟的心才定了下来,可马才停下来,李跃便再也支撑不住从马背上摔了下去。
“李跃?!”
……
“公主,驸马找到了!”
长生霍然站起,脸色苍白,“他如何了?”即便下了狠话,即便她坚信他绝对不会有事,可是真的到了这一刻,她仍旧是害怕。
“公主放心,驸马爷平安无事!”凌光道,“青龙已经带着人赶过去了,很快便能够将驸马爷接回来,为了安全起见,公主便不要出府了!”
“我如何能……”
“公主,小少爷还在府中!”凌光道。
长生脚步顿住了,面色一阵青一阵白,“马上将他带回来!马上——”
“是!”
“公主!公主!”便在此时,总管急匆匆地跑来了,将手里头的一封信奉上,“公主,方才有一个孩子将这信送到了门房,说是有人让他送给公主的!”
凌光抢在主子前头接了那信,仔细检查了一遍,甚至打开了信封查看里面的信纸有没有问题,这才将信递给了主子,“公主,驸马平安一事目前外边的人还不知道。”
消息是第一时间传到她这里的。
长生接过了信纸,打开一看,脸色顿时一沉。
“可是与驸马有关?”驸马安全的消息现在还没散播开来,这信不是发出来之前驸马爷还没逃出来便是要借机生事的!
长生没有说话。
凌光见状也没有再问。
“去将闫老头给我叫来!”
“是!”回话的是总管,应了这话之后便转身前去找人了,一直惴惴不安的心也终于定了,方才他可是听到了,凌光姑娘说驸马爷已经平安无事了!平安无事就好!就好!
闫太医急匆匆地赶来,以为是萧惟受伤了,急的不行,可到了之后,却见长生一个人坐在有些阴暗的屋子里头,气氛也明显的不对劲,该不会……该不会那小子真的出事了吧?
“公主,驸马爷……”后面的话像是喉咙被哽住了一般,怎么也说不出来,萧小子半辈子多灾多难但也是大步走过来了,这一次……这一次真的……
长生抬起头,眸底一片幽暗森冷。
☆、512 岁月(二)
青龙第一时间赶了过去看到了活生生的萧惟,心才安了下来。
“长生可还好?”
“公主很担心。”
萧惟心中更是着急,不过李跃现在这个样子他不能看着他不管,再怎么说他也是为了救他才伤的这般严重的,“走,送永宁侯回去!”
青龙看了他一眼,并未说什么,应了一声便安排。
一行人当即往京城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