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这样说来,夜珍珠嫌疑自是极大。”
端翌保持着沉默是金的态度,只冒了一句话出来。
事发的村道十分偏僻,直接通往吴大郎半山腰的家,除了他时常走动,其余就是村民们平素进山打猎、采药才走,因此四周杂草丛生。
那个发现吴大郎尸体的村民,是想上山给家人套几只野鸡补补身子,这才选了入夜时分走这条路。
万万没有想到,才走到半道上,就看到吴大郎的尸体赫然躺倒在路边。
虽然有草丛遮掩,但是一个大男人的身量,还是很明显。
见吴大郎死得蹊跷,村民才屁滚尿流地去找夜里正报讯。
现场吴大郎的尸身如村民说的,脖子上有一个血洞,眼睛瞪得极大,似是遭袭后极不甘心死去,端翌蹲下来,细看了好一会,才道:
“的确是被人杀死。”
端翌只说了这么句。
不作死就不会死。
夜珍珠毕竟是端瑞的人,端翌原本想放她一马,但是现在看来,她亲手犯下了命案,怕是不能善了了。
其实,不用说,大家看到现场吴大郎这惨死的模样,谁不知道他是被人害死的,只是被谁害死,自当存疑。
“吴大郎之前曾找宝瓶姑娘讨要过解药,说要上山给娘子自行用药,现在看看药还有没有在吴大郎身上,如果没有,那说明夜珍珠用的药,就是吴大郎的,那么谁弄死了吴大郎,也就一目了然。”
村民中,也是有人曾亲眼看到宝瓶把药给吴大郎,还反复多次交待和教会他怎么打针,因此自是印象深刻。
被这位村民一说,夜里正上前搜了一下吴大郎身上,果然遍寻不着解药。
“里正,我在草丛里发现了针管,还有一只用过的解药瓶。”
这时,有村民打着火把,走过来,把在草丛里捡到的东西都递给夜里正。
这说明,吴大郎身上的确带着解药,而解药现在被人用掉了。
和夜珍珠的表现一一对应起来,谁是凶手,一目了然。
夜里正脸色凝重,对夜萤道:
“把夜珍珠关押起来,待封村禁令解除,再把她押送往官府详审。”
“嗯。”
夜萤点点头。
夜珍珠敢杀人,她在开始的震惊之后,却也觉得正常。因为之前,夜珍珠不是甚至差点把他们四、五个人闷死在蝙蝠洞里吗?
所幸自已记得那土炸药的做法,不然被关在里面几天,就算能被救出来,也是够呛。
何况,当时夜珍珠也不认为他们有后援吧?一心就是想弄死他们。
所以,现在夜珍珠为了能活命,去弄死吴大郎,然后拿到解药,这完全符合夜珍珠的性格。
其实,夜珍珠的这种性格才是悲剧了。
如果夜珍珠发现自已病了,腆下脸来找她要解药,出于亲族的考虑,夜萤还真不会不给她。
捷径不走,非要走歪路。
夜萤也只能无语了。
而且,如果夜珍珠在夺了他人救命解药之后,晓得低调行事,偷偷找个地方把病养好,手上的针眼痊愈脱落后,便没有人知道是她做的事。
毕竟,这里不是后世,没有痕迹鉴定等等让凶手无处遁形的科学手段,只要能混过一阵,自会平安无事。
谁想夜珍珠带着病,手上还有新鲜针孔,却不怕死地跳出来,组织了一帮村民要来声讨她,而且看那样子,分明是想置她于死地。
没想到,偷鸡不成蚀把米,搬起石头砸自已的脚。
夜珍珠最后,分明是被自已害死的。
夜萤想到这里,对夜珍珠一点也不同情了。
“去两个人,到吴大郎家报丧,还有,阿萤,吴大郎家媳妇还病着呢,是不是再给她一剂解药?”
夜里正查明情况,一一安排过去。
“好,不过解药已经用完,要制成新的解药,也要好几个时辰,傅大夫又累晕了,不如让她先吃草药延缓一下。”
夜萤建议道。
“嗯,听你的。”夜里正点点头,转脸问道,“夜珍珠,你是否认罪?”
夜珍珠被宝器押着到了现场,再次看到吴大郎死后的惨状,就连她自已也有些心惊,被夜里正一问,便默默地低下头,不做声。
“哼,你不认罪也无妨,把你押到官府,大堂一审,你自会招认。”
夜里正也是十分心痛村里人竟然做奸犯科,还是一个弱质纤纤的女娃娃,犯下如此杀人大罪,他也是被气糊涂了。
夜珍珠被宝器押走,关在了夜里正旧宅的柴房里,外头上了结实的铜锁,倒也不担心她会逃走。
“夜里正,吴大郎的尸身要不要送到官兵处?”
有村民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