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如意确实是需要金疮药。
罪魁祸首在屏风那头的书桌上看军务,那副一丝不苟的样子,实在让姜如意不能把他和昨天晚上的那位重叠在一起。
根本就是两个人啊!
她的腿就是这么给被他给弄伤了。
而且不是左腿,是另外一条从小到大就没出过毛病的腿。
现在好了,两条腿都坏了,以后出门靠坐轮椅了。
她坐在一个劲儿地往嘴里塞点心,突然心生一计。
如果把自己吃成个大胖子,他会不会就会腻烦自己了?
她忍不住都要给自己欢呼了,在心里给自己地点了个赞,开始拼命往嘴里塞东西,一盘玫瑰酥没一会儿就一扫而空。
在她第四次让黄丫给她送点心的时候,钱昱终于把手里的笔放下来,绕过屏风,朝床的方向走了过来。
姜如意正捧着一碗羊肉汤,就着馍馍喝汤,里头还洒了胡椒粉!
能敞开肚子大吃大喝,实在是太幸福了,就是少了点香菜。
她还要喝,然后碗被钱昱用手盖住了:“不许喝了。”
她巴巴地看着他把碗和馍馍都接了过去,三两下嘴里,灌了口汤,咽了下去。
“回头积食,又要闹。”钱昱瞪她一眼,把碗递给黄丫,接过手巾擦了擦嘴,道:“给你姜主子漱口,不许再给她吃东西了。”
顶着姜如意一脸幽怨的神情,钱昱轻咳了一声:“再上一碗粥。”
姜如意喝了粥,又吃了两个柿子饼,还有十几块麻辣牛肉条,钱昱很坚决要了水,让她洗漱。
到了用完膳的时候,姜如意风卷残云般,又干掉了两碗细面,把桌上的两盘卤牛肉、羊肉也一并干掉了。
还说不够。
钱昱决定传胡军医。
顺便把黄丫带到外间,问姜如意是什么日子换洗的。
黄丫说,这些日子主子不曾换洗。
张鄂眼睛亮了,“恭喜”两个字在喉咙里滚了一圈,最后还是不敢说出来。还是得等胡军医听完脉,确诊了才道喜。
钱昱端着茶坐在上头,脸上倒是没什么表情,就是半天忘了喝。
张鄂还是机灵地发现他眼睛里带了几分期待。
这还不是福气!?
要真是有了!这可是三殿下府上的第一位孩子!
要还是位公子,那就是长子!
胡军医顶着重重目光的审视,深深地吸了一口气,把手搭载了姜如意的脉搏上。
姜如意摸着圆鼓鼓的肚子,看着汗涔涔的胡军医,这不是一般的尴尬啊。
听完脉,胡军医顾不上去抹头上的汗,弓着腰退到外间回钱昱的话。
张鄂偷偷用眼珠子狠狠戳了他几下,胡军医没看见似的,死都不肯承认诊出了喜脉。
原因很简单,他不确定。
时间太早了,要真有了,也就才一个多月。
他就是华佗再世,也不敢诊出一个多月的身孕,怎么也得等三个月以上,脉象稳了,才能确定。
所以他说没诊出来,不过姜主子身子安泰,没什么其他问题。
顺便补了句,有孕这事儿也是迟早的。
张鄂眼见着三爷的脸色瞬间就黑了,眸子也冷了,心里又叹又怕,逃似的去送胡军医出门。
路上,张鄂拽着他:“你给我透句准话儿。”
胡军医狂抹汗:“这还真说不准!”
张鄂灰头土脸的回来,钱昱正坐在书桌前玩食指上的扳指。
以为她有身孕的那一刻,无疑他的心里是期待的,她性子软,胆小怕事,出生也不行,有了孩子也不怕她会变得骄纵。
所以他是真正地期待这个孩子的。
她有了孩子,往后入了府里,也能有个倚靠,乔氏就是心里有刺,估计也会看在孩子的份上收敛些。
总之,他是很欣喜的。
所以,现在他很不高兴,张鄂进来,很自然地就挨了一脚:“滚出去跪着!”
里头姜如意吓了一跳,拽着被子角,缩到床最里面,一点声音不敢发出来,企图最大程度降低自己的存在感。
她是第一次看见钱昱生气。
过了一会儿,黄丫给他添茶,不知道又怎么他了,又是一通骂:“茶都倒不好,怎么伺候你家主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