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然怎么找别的女人不找她娘家这些人呢?
姜如意:“娘你年纪大拎不清我不说你,大姐这事儿我就当没听见再有第二次,我明儿就让人收拾东西搬出去,找个女大夫让人把我肚子里的孩子流了,我再剃了头发去庙里当姑子。那时候阿姐也好大姐二姐都嫁过去,我准保眼睛都不眨一下。”
黄丫送她们出去,纪氏眼泪就在眼眶里打转,被大姜氏拉扯着,她道:“这个缺心眼的啊!你为她好,她怎么就不明白呢!”
黄丫回来看见丫鬟们都守在外头,她也不敢进去,隔着帘子守了一会儿,忍不住轻轻道:“姑娘?”
姜如意鼻音很重地回了一声,她掀帘子进去就看见姑娘红着一双眼睛,黄丫道:“姑娘计较这些个做什么,没得跟自己过不去。”
姜如意小声嗯着答应,可还是憋不住,她就是委屈,怎么好像是她对不起全天下的人似的。她们为她好,就是要送一个年轻的小姑娘来分她的男人吗?分走他男人对她肚子里孩子的爱
这种感觉,就好比说,反正你男人迟早要出轨,不如你安排个自己人呗,便宜大家伙儿一块占是不是。
而且,我这可是为了你好,你不领情,那你就是蠢,没良心,白眼狼!
哭了一阵儿就睡着了,睡醒了肚子饿的烧心,叫了一堆好吃的,一道香辣羊蹄直接上手抓来吃,啃在嘴里像是在啃人骨头似的,听得边上的黄丫心里头瘆得慌。
正好钱昱回来,刚进来就闻到麻辣的滋味,桌子刚上了三十串羊肉串,热乎头上头还滋滋响。
她笑嘻嘻地腾出一只油乎乎的手招呼他过来吃,他坐下来尝了一口,让人上一碗枫露茶,这么一桌子油腻,上茶给她肚子里呱呱油。他也听说了,肚子太大孩子不好生。
姜氏肚子越大他越担心。
所以他把后来上的菜自己个儿全吃了,姜如意又不敢跟她抢,只好眼巴巴地瞅着,时不时咽下口水。
吃完后两个人歪着身子交叠着躺在炕头上,钱昱一只手摸着她的肚子,一只手摸着自己的,再这么吃下去,他的肚子能赶上她的了。
他注意到她的眼睛肿了,头先以为是吃辣吃的,洗漱完了躺在床上一对眼睛还是肿得核桃大。
等姜如意睡着了,他披了件衣服掀帘子出去,叫来黄丫和李福气:“怎么回事儿?”
两人趴在地上抖着声音把白天的事儿说了人退出去,钱昱坐在灯下想了一会儿,还是打算把姜氏接出去另辟一处宅子,姜家屋子小他也是早就住不开了,散个步走几步就到了头。
这事儿落到了李福气的头上,宅子最要紧的就是得宽敞,还得吉利,不能是出过白事儿的,老人寿终正寝不算,小儿早夭就不行。
李福气故意打扮成生意人的模样,在街上找那种打扮得体面,可是走路都缩着脖子,眼珠子滴溜溜盯着人瞧的准没错。
李福气拉一个过来,说自己在南边儿挣了钱回老家,祖宅都给别人占了,想再置办个大房子给家里老人养老。
倒卖房子的人头看他这幅打扮,就知道是个会算计的,也不拿那套欺负外地人的套话,直接领着他看了几座成色还不错的。
李福气挑了几座不错的留下,请张鄂过来又重新筛选了一遍,最后留下两座,都是后头带着小湖和花圃的,前头小院是串字形,坐北朝南,东边是主人屋子,西边是客房和下人房灶屋。
最后才是钱昱过来挑,卖房子的人这才瞧见正主,见了面要叫爷爷磕头,一把被张鄂按住,把脑袋死死扣在地上,一点声儿都不让出。
钱昱两套都不满意,回去问姜如意的意思,她的意思就是你太鸡毛!
有一个宅子什么都好,就是里头没有井,水得从外头去打,另外一个的话离姜家又稍微远了些,两边有个什么来往太麻烦了。
最终还是定了远一点的那个,钱昱就开始挑选植株了,还是李福气先去庄子上挑了百年的松、柏,又挑了品相好的梅花,马上要立春了,还得种点梨花、杏花、樱花,钱昱觉得指不定还得在这儿住上多长时间,倒不如把四季的植物都挑上。
葡萄、石榴也种上,秋海棠、菊花、月季、百合都得有。
姜如意说:“石榴十年才结一次果子呢。”
钱昱:“不怕,回头结了果子就让送到京里去。”
她还真以为他要在这儿长住了。
胡太医也高兴啊,他竟然有了自己专门的厢房,再也不用在姜家和那些烧饭浑身油腻的伙夫挤在一张炕上了。
他乐颠颠儿地去药斋里大采购,姜主子的产期差不多就是这个月了,他得提前把药都备好,还有些日常总要用的,据李福气说新宅子离城里头不算近,他都恨不得把在屋子里专门设一个库房用来存放药的。
钱昱一听这个主意好,京里府上都是有专门寸药的库房,一是抓药方便,二来也是怕有心人在药里头做手脚。
有了主子爷的鼓励,胡太医揣着一千两银子开启大采购模式。
李福气要去盯着打家具,这个最怕偷工减料,张鄂每天都得去营里盯着练兵,胡军医只能自己单枪匹马去杀价。
别人一瞧他瘦吧干的,留着个山羊胡,还操着一口外地口音,偏偏身上的缎子又是上流的,就把他当成逃难来的外地人,揣着一大把银子花不出去的傻缺,拿次等品忽悠他。
老胡鼻子灵得狠,眼睛更毒,什么妖魔鬼怪在他面前都得显原形,很快他从一个挨宰的外地佬形象外成了大师的蜕变。别人治不好的病也会问问他,他开个方子,那这次的拿的药就不用给银子了。
到后来,什么疑难杂症都要找上他,这天,他又去救命,看到躺在里头那个人两只眼球凸出来,露出来的脸脖子手就没有一块好皮,发红发紫,一条一条像是老树杈盘旋在他身上,脑袋上的头发落得差不多了,整个人瘦成柴火,一身棉衣穿在上头都打晃。
他都没挨近,光是瞧就能知道,扭头出了医馆:“扔出去烧了吧,没救了。”
吓得医馆连打带骂把那人的亲戚给赶了出去,又用硫磺里里外外消了一遍毒,然后搬了小板凳过来把胡军医围成一个一个圈,听他坐在里头给大家伙儿上课。
老胡教训他们:“怎么什么人都敢拉进来!这人的病可是要传人的!”
“这是疯子病,沾上就是死,以后见着这人儿,就得躲得老远,谁要是嫌命长,就去给他治!”
胡军医没沾上那病人,还是特意在医馆里用艾草硫磺把全身都给熏了一遍,到了姜家大门口等着李福气回来:“城里头今儿瞧见个得了疯子病的,你没碰上吧?”
李福气吓得跳脚,脑袋摇成拨浪鼓,腮帮子也跟着甩,胡军医不放心,给他身上洒了一通硫磺才准他进府。
不仅姜家,钱昱的兵也开始戒备这种病,这种东西进来一个就能染上一片。
孙大人也开始大批量搜罗病患者,他们的亲戚全都被赶到一个荒地上,就地点火全部烧死。
顺便还有举报赏金,谁检举出一个疯子病人,就能领一斤白糖。
这样一来,一场人性化的戏剧大比拼就被拉上了舞台。
第八十六章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