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西承今天有个约会,是和他过去的大学同学苏薇,说是叙旧,其实是心照不宣的相亲。
苏薇比沈西承要小上半岁,是沈太太心中的儿媳最佳人选,高学历,门当户对,而且跟儿子还是过去的老同学,最重要的是苏薇目前也有自己的事业,为人大方,做沈家的下一任当家主母最是合适不过。
其实沈西承跟苏薇还算得上过去的朋友,两个人都是彼此欣赏,在沈西承听说相亲对象是苏薇的时候,没有点头也没有摇头,苏薇现在三十多岁,父母早就急得不行,见沈家松口了,都在积极活动,毕竟沈西承可以说是圈子里最优秀的钻石王老五了,无论哪方面都是最好,跟他们家姑娘最合适。
两家一拍即合,于是就有了这场一点都不暧昧的约会。
苏薇成熟有韵味,她今天穿着露背的黑色长裙,搭配高跟鞋,一头微卷的头发搭理得非常好,妆容也很精致,她端起咖啡,看了一眼坐在对面的沈西承,哑然失笑,“我还以为你不会接受这次的相亲呢。”
沈西承目光淡然,“是吗?”
“跟老同学相亲很奇怪,不过你是大忙人,同学聚会从来不来,我好奇你答应相亲的理由。”苏薇并不喜欢沈西承这样历尽千帆的男人,眼神太深,心眼也太深,根本让人看不透,如果连枕边人都看不透,那岂不是太可怕。
苏薇事业有成,她希望自己的伴侣能够简单一些。
在她二十岁的时候,她喜欢二十岁的男人,在她三十岁的时候,依然喜欢年轻的男人。
沈西承历尽千帆,苏薇也一样,她交往的男朋友也不少了,个个都是二十出头的小鲜肉,只不过她藏得比较深,每次都很低调,所以没多少人知道。
“你答应相亲的理由呢?”沈西承看了她一眼,慢条斯理的问道。
“我觉得你是不错的结婚对象,我想,说不定我们可以达成一笔交易。”苏薇的睫毛又长又翘,跟一排小扇子似的,身上的香味若有似无,撩人心扉,“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们可以结婚,两家父母都高兴,而且我们两家都需要一个孩子,以我和你的基因,孩子一定很聪明。”
“然后?”沈西承喝了一口咖啡,眼皮都没抬一下。
“婚后我们在人前是恩爱的夫妻,不过私底下我们各玩各的,不要闹到台面上来就成,你觉得呢?”苏薇笑了笑,“西承,我知道你是什么样的人,咱们都一样,需要婚姻,你结婚后包养情人我不管,你的小情人我绝对不动,我的事你也别过问,我相信我们一定能相处得非常愉快,怎么样,要不要考虑一下?”
沈西承总算看了她一眼,“我们似乎不是一路人。”
“别扯了。难不成你还是对婚姻忠诚的好男人吗?你好好考虑一下,我觉得这样最好,当然,如果你不愿意,也可以。”
苏薇见证过沈西承的青春,她想,沈西承现在只不过是比以前会掩饰会装了,其实骨子里都一样,男人难道还真有玩腻了的时候吗?
沈西承放下杯子,抬手看了一眼时间,“不早了,我就不送你回去了,另外,你的提议我会考虑。”
苏薇这才满意了,她心里还是希望沈西承能答应的。
她站了起来,走出几步之后又想起了什么,转了回来,站在桌前,对他说道:“提醒一下,如果你答应了,我不会管你在外面的女人,但我不接受私生子,因为以后会有财产纠纷,很麻烦。”
沈西承等苏薇走后,他才起身,来到停车场,刚上车,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来自老宅的号码,他想了想,将手机调成静音。
***
第二天天刚亮,陈佩就去外面买了早餐回来,简茵茵几乎一夜没睡,她皮肤本来就白,黑眼圈也愈加明显。
跟陈佩对视一眼,皆是无话可说,默默地吃完早餐之后,陈佩就拿上医保卡跟钱包,和简茵茵一起出门准备去附近的医院了。
因为医院还算近,现在又是早高峰,两人决定步行着过去。
去验了个血,护士让她下午来拿结果。
刚走出医院,简茵茵的手机就响了起来,是清明打来的,她打了个激灵,清明没有给她打过电话,两个人只是微信上聊聊,该不会是老住持回来了吧?
她走到一边,接了起来,急急忙忙地问道:“清明,是不是老住持云游回来了?”
那头顿了一顿,一如既往的温和声音,“是的,老住持刚回来,正在休息,你……要过来吗?”
“要的!”简茵茵想立马出发,一刻都不想等,“我马上就过来,应该下午能到。”
清明笑了,那声音莫名让人也跟着安心下来,“好。”
挂了电话,陈佩的神色有些奇怪,“茵茵,你刚说老住持,难不成你要去寺庙?要去做什么?”
简茵茵自然不会将发生在自己身上离奇的事说给她听,只是含糊其辞道:“我就是想去求个平安符,你也知道在剧组容易碰到那种事。”
陈佩也听说过有不少艺人都遇到过灵异事件,“那也应该,不过你现在就去,不拿结果了吗?”
“你帮我拿吧。”简茵茵实在不想等,“佩佩,就麻烦你啦。”
“好吧,你不要我陪你一起过去吗?”
“不用啦,我现在又没火,应该不用几天就能回来,我就当去散散心了。你也在家多休息休息吧!”
见她坚持,陈佩只能点头答应,事实上,发生了昨天的事情,陈佩对做什么都提不起精神来。
谁能想到呢,刚踏出征途的第一步,就遭遇怀孕的大事,陈佩现在感觉心好累。
她倒没简茵茵那么乐观,要是一个牌子的验孕棒出错误那还可以理解,不可能几种牌子都诈糊吧,而且两条杠颜色都那么深……
***
简茵茵回到家收拾了几件衣服之后就匆匆忙忙出门了。
陈佩留在家里也不知道做什么,对着电视机唉声叹气了好久。
对简茵茵来说,没有任何一件事比她能回到原本的位置更开心,老住持就是她的希望,连带着因为可能怀孕的事给她带来的阴云都消散了一些。
从帝都到寺庙,相隔并不算远,坐大巴也不过才几个小时,下午时分简茵茵就到了目的地,叫了个的士去之前住的民宿。
刚到民宿,老板娘一眼就认出了她,还很高兴,甚至去厨房给她特地下了碗面条。
简茵茵坐在民宿的客厅里一边吃着面条,一边跟老板娘聊天,还没吃完,她的手机就响了起来,这次是陈佩打来的。
她知道,陈佩打来电话是告诉她结果……
她脸上的笑容都淡了很多,老板娘非常识趣的借口去了外面,她总觉得这么漂亮的小姑娘估计是跟家里或者跟男友吵架才会来这里的。
简茵茵深吸了一口气,接起电话来,尽量平静地问道:“佩佩,是不是已经拿到结果了?”
陈佩恩了一声,“你的确是怀孕了。”
可能是经过一个晚上加一个白天的缓冲,简茵茵在听到这句话的时候,并没有很意外,只是她突然意识到一个非常非常重要的问题。
如果她能回到原本的位置,原主回来了,那是不是要将这个难题交给原主去解决?
原主应该会怪她的吧,毕竟仔细想想,那天晚上是她逃跑的,也是她去敲了沈西承的门,所以现在会怀孕,虽然一切都是意想不到的,但也不能说她没有一点责任。
不过,现在也不是想这些的时候……简茵茵深吸了一口气,放下筷子,还是先看到老住持再说吧。
之后的事情,再慢慢想。
作者有话要说: 提前给你们避雷
关于穿越啊这种事,还是让它成为女主心里最深的那个秘密~
所以,你们放心233333
谢谢土豪小天使投的地雷么么哒~
☆、015.
简茵茵吃完面非常自觉地洗了碗,这才跟老板娘说了一声往寺庙方向走去。
其实也有缆车,但寺庙处于半山腰,爬上去并不辛苦,之前她也是自己爬上去的,但这一次抬头望去,她下意识地摸了摸自己的小腹,去买了一张票坐缆车上去。
怀孕的日子太短,她几乎都没有感觉,根本感觉不到自己身体里已经住着小生命了,所以母性也还没有完全被激发出来。
这样也好,她可以更理智的去做一些决定。
坐缆车,没一会儿就到了,爬的话估计要十多分钟,清明已经在寺庙门口等着了,在看到简茵茵的时候,他冲她一笑,露出一口大白牙,“我就估计你这会儿应该到了,怎么样,渴不渴?”
他递给她一瓶矿泉水。
简茵茵一边接了过来一边笑道:“我偷了一回懒,坐缆车上来的,所以不累也不怎么渴。”
清明的脸上满是抱歉的神色,“现在天气炎热,住持从外出云游回来,今天早上身体就有些不舒服,刚才去医院了。”
“啊?”简茵茵失望的应了一声,不过很快就回过神来,老住持年事已高,出去云游一两个月,对他来说的确辛苦了些,现在生病也是很正常的。
只不过老住持生病了,她怎么好意思再叨扰。
清明心里也很自责,总觉得是自己让她白跑一趟,明明早上老住持还笑眯眯地跟他说话,他不知道简茵茵遇到了什么事,这段时间以来,她不愿意说,他自然也不会去追问。
清明并不是一个会伪装会掩饰的人,简茵茵见他面带歉意,反倒过来安慰他,“没事啦,既然老住持生病了,我也不好打扰他。其实也不是什么大事,这段时间以来我都想明白了。”
这种事,如果她刚过来,很有可能凭着一股冲动全部说出来,可是过了这么些日子,如此荒诞的事,她在面对老住持的时候不一定就能有那样的勇气诉说。
她也在害怕。
害怕别人会用异样的眼光看她,害怕再遇到一些让她陷入困境的变数。
更何况这段时间她也清醒过来了,其实她的确不该抱有什么期望的,她相信这个世界上有高人存在,但如果真的有逆天改命,或者改变灵魂去向的本事,那这样的人,这个世界上又可能有几个呢?
这跟大海捞针有什么区别?更何况真有这样的人,肯定也不会被别人知道……
简茵茵经过一天的奔波已经很累了,现在也没想着要赶回去帝都,准备在民宿休息一天,第二天再回去。
清明要送她下山,两人还没走出寺庙,就差点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这人虽然也穿着僧袍,却没剃度,手里拿着收音机,有一搭没一搭的哼着小调。
清明双手合十,行了个礼,“小师叔。”
简茵茵好奇地看着眼前这人,总觉得这人一点都不像和尚,但清明又在喊他师叔……
小师叔摆了摆手,“别这么喊了,我都还俗了。”
他顿了顿,看向简茵茵,便调侃清明,“这是你朋友?”
清明耳朵微红。
小师叔仔细地看着简茵茵这张脸,毫不掩饰自己的打量。
清明却觉得这样盯着别人看,实在不礼貌,尽管小师叔一直都很随心所欲的生活,但茵茵毕竟是个女孩子,正当他准备出言阻止的时候,小师叔突然一脸严肃的开口道:“红颜薄命。”
简茵茵:“…………”
这是夸奖还是诅咒啊?
姑且当他是在夸,但有这么夸人的吗?
“师叔!”清明的语气跟脸色已经很严肃很认真了,了解他的人都知道,他已经处在生气的边缘了。
小师叔却没搭理他,而是对简茵茵说道:“小姑娘,我给你算个命吧。”
以前简茵茵在读书的时候,跟朋友们出去逛街也不是没有遇到过非拉着她算命的江湖人士,那自然都是胡诌,以前她也不相信这种封建迷信,可是在她身上发生过那样怪异的事,而且这人还是清明的师叔,反正她这会儿也没事,就让他算算吧。
“好。”
看过手相跟面相,又问过出生年月日,小师叔神神叨叨的摇头,“不可能啊。”
简茵茵已经自动把他划分为胡诌乱编的算命人士,也没把他的话放在心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