厉千芸气得脸色涨红,怒吼道:
“舒大公子,你不要颠倒是非黑白,明明是你心仪本公主,所以和本公主表明心意,那堆花盆你难道想说不是你摆的吗?本公主不同意,你为了证明衷心,就把那个怀了你孩子的丫鬟给杀了,舒大公子,你若是再冤枉本公主,本公主定不会轻饶了你”。
“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发生了什么事?恕老臣来晚了,让太子殿下和公主殿下受到了惊讶,实乃老臣的疏忽。”
厉千芸话音刚落,就听到舒意东的声音传来,众人都看到一个穿着朝服的四十来岁男子和一个五六十岁的老夫人急匆匆的前来,人都还离着有四丈远,可声音已经很急切的传来过来,两人就是舒意东和舒安氏。
众人等他们过来之后,就听到舒意东立刻一脸严肃的问道:
“尸/体在哪里?竟然有人胆敢在丞相府行凶,实在是对老臣的挑衅,待老臣查出来是谁做的,老臣定会严惩不贷!!”
舒意东义正言辞的说完,众人都表情各异的看着他。
不约而同的想着,等他知道杀人凶手是自己儿子之后,不知道还能不能说出这么有掷地有声的话。
宫无殇语气平淡的开口道:“孤已经找到杀人凶手了。”
舒意东立刻跑马屁道:
“不会是太子殿下,果然是人中之龙,竟然这么快就找到了凶手,还请太子殿下告知老臣那罪该万死的凶手是谁,老臣绝对不让他好过。”
厉千芸听着讽刺,防止事情再出什么变故,立刻道:
“哼,舒丞相,那罪该万死的凶手正是令公子,还望舒丞相一定要秉公处理。”
第一百零七章 :有碍观瞻
“不可能,老身的尘儿怎么可能会杀人,太子殿下公主殿下。你们一定是弄错了。”
厉千芸还没说完,舒安氏就立刻尖声反驳。
舒意东也赶赶紧委婉的说道:
“太子殿下,这其中是不是有什么误会?”
舒意东自然不敢直接明目张胆的指着宫无殇的鼻子说他一派胡言之类的,可他心中是怎么都不相信自己的儿子会杀人的。
厉千芸冷哼道:
“既然舒丞相不信。亲自去假山中看一下尸体便可,据说那是舒大公子的通事丫鬟。已经怀了身孕。”
舒安氏这个五六十岁的老人这次完全没有一点垂暮的老态,健步如飞的一下就蹿进了假山。果真看到死者就是她身边的贴身丫鬟之一春梅,春梅还是她比较倚重的贴身丫鬟。就连送给舒幕尘通事也是她的主意,想到方才厉千芸说春梅怀孕了,她很快就相信了,但如果是这样,舒幕尘还真的有杀人的理由,谁都知道还没娶妻时让一个丫鬟怀孕名声有多不好。
舒丞相看到春梅的尸/体亦心中大感不妙,他也相信了估计就是舒幕尘杀的。毕竟在他眼里,舒幕尘年纪还小,突然听到丫鬟说坏了身子。一时冲动就会做出不太恰当之事。他脸上有些难看。
两人刚出来,厉千芸就道:
“怎么样。现在相信了吧。”
舒意东自然不能承认,毕竟那事关舒幕尘的前途,他直接道:
“回禀太子殿下公主殿下,就算死的正好是犬儿的通事丫鬟,也不能证明丫鬟肚子里有孩子,就算丫鬟肚子里有孩子,也不能证明一定是犬儿的,老臣觉得此时还需要再好好查证一番。”
“所以,舒幕尘是觉得太子哥哥能力不足,连这么简单的小案子都查不出来了吗?舒丞相是否忘了京城最厉害的断案之人就是本公主的太子哥哥。”
厉千芸一说,舒意东包括其它人都想起来了,宫无殇不但是太子,还是最厉害的断案高手,曾经多少冤假错案都是太子殿下查实的,最出名的是前几年连环失踪案件,当时京城频繁出现丢小孩的事件,重点是丢的全是官宦家里的小孩,当时京兆府尹一筹莫展,完全无从下手,根本一点凶手留下的痕迹都没有发现。
而小孩依旧每半个月就失踪,闹得人心惶惶,那些丢了孩子的官员更是精神萎靡无心上朝,因此宫无殇出手了,他很快就发现凶手精通易容之术,下手前一个月都会先冒充要作案的府中的下人,先熟悉一个月,再神不知鬼不觉的作案,最重要的是这个作案的凶手是女子,一般人根本没有往这方面想。
而凶手作案的动机竟然是因为凶手早前失去过孩子,对她打击太大,她身怀武功,但脑子却有些不正常,她就将孩子都带走,当成了自己的孩子抚养。
最后宫无殇凭借自己过人的身手,在一次凶手作案时,暗中跟踪凶手,终于在郊外的一片荒山破庙中找到了那些失踪的孩子,这件事被老百姓本广为流传,也让许多失而复得的官员们对宫无殇更加爱戴。
因此,基本上宫无殇出手,就没有出现纰漏的时候,舒意东现在这样说,就是在说宫无殇没有调查清楚,这让众人怎么可能不反驳。
厉千芸刚说完,突然间,不远处传来嗡嗡嗡的声音,声势浩大,耳边好似围绕着无数蚊子一般,众人立刻抬头望去,就见不远处的天空中有一团遮天蔽日的黑团正缓缓向他们所在的方向而来。
舒箐立刻想到这些是蚊子,二话不说就远离了厉千芸,众人也纷纷大乱,拼命跑去躲,包括了厉千芸。
但是很快,众人就发现那些蚊子没有理会他们,而是往厉千芸几人的方向而去,众人都不由跟去,就看到厉千芸躲在竹林后面,但很快就被蚊子给围住了。
“救命,救命啊!”
本来和厉千芸一起躲着的人都立刻跑了,她们就看到蚊子只定准了厉千芸,着场面实在诡异。
“公主,你的香囊。”
有个眼尖的官宦子弟看到那些蚊子大多数都是围着厉千芸腰间的香囊,立刻开口提醒。
厉千芸此时被蚊子围起来,也发现了自己腰间的香囊变得沉重,一低头,就看到了一大群蚊子都围着自己的香囊不放。
“啊!”厉千芸吓得一把将香囊给扯掉,二话不说就逃跑,果然那些蚊子都围着香囊打转,不过还是有一些围着厉千芸不放,而一些则散开在空中乱飞。
一时间,众人都不由离开这恐怖的地方。
当众人刚刚回到花园之中,厉千芸就一把抓住的舒安氏的衣襟吼道:
“老不死的,你竟然想谋害本公主,你该当何罪?!!”
众人都被厉千芸那愤怒的声音所吸引,一看道厉千芸,有些比较胆小的都已经忍不住跑到一边呕吐去了,因为此事的厉千芸看起来实在是太惨不忍睹了。
她本就因为脸被舒箐打了还记下而红肿了不少,但毕竟容貌在那边,即使丑也不会有碍观瞻,可现在厉千芸那张脸实在太吓人了,脸上都是密密麻麻的红肿的小疙瘩,一看就是被蚊子盯的,而且裸露出来的手上也是这样,不知道是不是刚才厉千芸因为痒去抓了脸,现在脸上一块红一块白,一看到就令人忍不住起鸡皮疙瘩。
舒安氏虽然已经五六十岁,可她以前毕竟是农家子,力气并不会比厉千芸小,可是她不敢反抗,只能艰难的道:
“公主殿下,老身冤枉哪,老身怎么可能会想要害公主殿下。”
舒安氏一脸非常真诚的模样看着厉千芸,也亏得舒安氏那么进距离的看厉千芸,竟然没有一点心里障碍。
众人不知道的是,舒安氏年轻时因为药把钱省下来给舒意东科考,自然什么都舍不得用,夏天被蚊子经常咬的满脸包,早就习惯了。
厉千芸见舒安氏否认,哪里能罢休,扭曲着脸喝道:
“你还说不是你,那香囊就是从你那里拿的,好啊,我明白了,你这老不死的和舒幕尘联合起来想害本公主,先是把杀人的罪名安到本公主身上,现在又故意拿那香囊想害死本公主!!”
厉千芸说着感觉脸上有些痒,下意识的又挠了挠,众人看到那红彤彤的小疙瘩,心里更是一阵反胃。
幸好这时去报官的小厮回来了,后面跟着马不停蹄的跑来的京兆府尹柳城,柳城一听说是丞相府出了命案,完全不敢耽搁。
他一来,宫无殇就将案情和柳城说了,但柳城听完,真是一个头两个大。
公主殿下指认是舒幕尘,但是公主殿下的鞋子上也有血迹,两人都是大有来头的,他哪里敢说什么,只能尴尬讨好的对宫无殇道:
“那太子殿下觉得谁是凶手?”
宫无殇也不拐弯抹角,直接道:
“两人都有嫌疑,最好就是先将两人收监。”
柳城抹了抹额头的冷汗,果然是公正廉明的太子殿下,竟然连自己的妹妹都不包庇,柳城点点头:
“一切皆听太子殿下所言,来人,将舒大公子和公主殿下带走。”
厉千芸没想到宫无殇竟然还不相信她,她自然不服,大叫着:
“太子哥哥,不是芸儿,芸儿是被冤枉的,太子哥哥!”
舒幕尘也一直用求救的眼光看着舒意东和舒安氏,看的两人都心疼的不行,可是宫无殇都发话了,而且现场的证据那么明显,说什么都没用,只能看看能不能想办法大事化小小事化了了。
而公主殿下的贴身丫鬟看到厉千芸竟然要被收监,吓得立刻跑出花园,回宫中找皇去了。
京兆府尹将物证和尸体都带走,等仵作进一步确认。
这一次的赏花会就这样结束了,众人都嗲着不少爆料离开,但丞相府此时上空就像压着一层厚厚的黑云般,让人喘不过气来,连下人们都战战兢兢,但这不包括舒箐。
她因为经历过上一世,自然知道这些事是必然发生的,至于那舒幕尘的贴身小厮是怎么发现春梅的尸/体的,说来很巧,因为那小厮刚好在府中有一个想好的丫鬟,因为这次舒幕尘买了一朵奇花,又刚好让小厮去抱来,小厮就想着在相好面前长长脸,于是小厮抱着花邀了丫鬟在那假山中见面,让丫鬟看看那奇花,谁知道一进去就看到了春梅的尸/体,吓得小厮抱着花就直接冲到楼台来了,于是有了后面的事。
而为什么厉千芸会吸引蚊子,不单是那香囊的原因,不可或缺的是那奇花,那奇花也不知是什么品种,会发出一种很淡的香味,但众人不知道的,那香味其实是一种很小很小的小水珠一样的,它沾到厉千芸香囊中就会和香囊里的花瓣融合,散发出一种人闻不到,但是特别能吸引蚊子的味道,所有厉千芸才会遭到蚊子的叮咬。
舒箐想到上一世,舒幕尘和厉千芸都被带走了,但是厉千芸很快就被皇后叫人给带进宫了,而且厉千芸还放话,要舒安氏好看,因为厉千芸回到宫中以后才发现自己的脸有多难看,她在宫中大发雷霆,喊着要把舒安氏给砍了。
第一百零八章 :璃和院
而舒意东为了舒幕尘就几次去求见皇上,但人是厉千芸杀的,皇后怎么可能让这件事传出去。自然只有让舒幕尘给担下罪名,舒意东因为几次求皇上,惹皇上不悦,差点就要丢了官职。舒意东害怕了,最后只能认了命。而舒幕尘则被关了两年才出来,毕竟死的只是一个丫鬟。自然不会有什么以命偿命之事发生。
舒幕尘后来出来的时候,舒箐已经嫁给了宫无殇。她只听说后来舒幕尘无所事事,因为有人命案而不能参加科考,竟越混越像个纨绔子弟,整个人完全废了。
但是这一世,舒箐想到管家那个儿子定然目睹了全过程,这件事就有了目击证人,这一世。这件事定然会有不同的结局,想到厉千芸做的事,舒箐嘴角勾起笑容。她已经吩咐李青把舒幕尘和厉千芸染血的衣裳都偷出来了。
原本这次让王顺去假山不过是顺便帮雪儿去了王顺纠缠之举。但现在,厉千芸那样过分。若是厉千芸再做什么惹到她之事,就不要怪她用王顺来做文章了。
果然,舒意东立刻为了舒幕尘去奔波了,而宁氏则哭得不能自己,舒安氏一边心疼舒幕尘一边惴惴不安,担心公主殿下会报复自己,那香囊竟然会招来蚊子之事舒安氏哪里会知道,以厉千芸那种性格,定然不可能饶了她,她现在只希望厉千芸被关久一点,最后到后面忘记关于香囊之事,可舒安氏这次希望注定要落空了。
晚膳刚用完,舒意东就听探子传来消息说厉千芸已经回宫,而且还要严惩舒安氏,舒安氏听了舒意东说的消息,吓得差点喘不过气来。
而这时,宁氏又哭哭啼啼的前来请安,当真当舒安氏烦的想一个鞋底抽过去。
宁氏坐在舒安氏下首位置,擦着泪梗咽道:
“娘,求求您救救尘儿吧,尘儿是娘看着长大的,她可是府里唯一的嫡子,可不能出事啊,老爷不能不管尘儿啊。”
舒安氏坐在床榻上,眯着眼睛,沟壑的脸此刻沉着,特别不好看,她看着宁氏声音冷冷道:
“我自己现在都自身难保,哪里还有余力管尘儿,你在我这哭也没用,我好歹是意东的娘,难道意东还能为了一个不孝子不管自己的娘。”
宁氏听了舒安氏那么绝情的话,只恨得牙痒痒,可她依旧脸上万分悲伤,还带着些许犹豫的表情道:
“娘,其实您那件事,儿媳觉得有办法解决。”
舒安氏立时眼睛一亮,忙催促道:
“快说,什么办法?!”
宁氏为了舒幕尘也是绞尽脑汁才想到这个一个办法,她对舒安氏道:
“娘,说到底,您这事就出在了香囊身上,但香囊并不是娘做的,娘也是被蒙在鼓里的,那香囊不是妙衣坊的吗,而妙衣坊说到底是姐姐的嫁妆铺子,那不就等于是大小姐的,只要娘直接放弃那间妙衣坊,将那间铺子房契给大小姐,不就可以顺势将那罪名摘去吗?”
舒安氏没想到宁氏竟然能想到这么好的办法,她眯着眼看着脸上梨花带泪的宁氏,果真不简单,这么一石二鸟的主意都能想到,不但让舒箐背了罪名,最重要的是这样一来,舒意东就可以完全将精力都放在怎么救舒幕尘出来这件事上,至于舒箐背了罪名后怎么被责罚,她们完全不关心。
但想到要失去一个嫁妆铺子还是肉疼:“我直接说那铺子是舒箐的不就完了,一定要给地契?”
宁氏心中特别鄙夷舒安氏那视钱如命的低鄙性子,命都要没了,还硬是要把钱牢牢抓在手中,若不是因为尘儿出事,她必须要求着舒意东把尘儿救出来,她巴不得舒安氏赶紧出事,那府中所有的后宅管理都能落在自己手中了,而不是像现在,关于库房和钱财的事。都还牢牢的被舒安氏抓在手里。
宁氏只能解释道: